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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玉容是否擅长作画,若是能求得玉容的一副画,摆在书房,日日欣赏,倒是一种享受。”花涧月笑如春花,嘴巴也仿佛是抹了春日的桃花蜜,只甜到了心尖上。
只是北唐瑾听闻,却是已经是咬牙切齿了,心道:虽然我并不喜捉弄人,可是我真想画上一副千年的神龟赠上!最好是提上一副字,免得被人误会她是为花涧月祝寿才好呢!
凤晰琀道:“安尘,你忘了,玉容出师静箴,静箴大师不论是武功还是作画皆是为世人称道,玉容自然是深得静箴大师的真传,这作画么?不是信手拈来么?我说得没错吧?玉容?”他说罢,举杯朝着北唐瑾笑了笑,仿似在欣赏对方青白交错的脸容。
既然人家知道她会作画,她自然也不能说谎了,于是道:“玉容的确会画上几笔,只是画技拙劣,恐怕污了王爷和国公爷的眼睛。”
花涧月笑道:“怎么会呢?玉容聪慧敏捷,写得一副好字,画作自然是不能差的,还是请玉容不必谦逊推辞了!”
“既然如此,那玉容献丑了!”北唐瑾十分干脆得说道,竟是真的不再推辞了。
她如此爽快,倒是令凤晰琀和花涧月一愣,他们本觉得北唐瑾定会想方设法推辞掉,毕竟他们如此戏弄,即便是小女子都要恼恨了,更何况她是一名将军,素来深受尊敬,如何被人这样戏弄过呢?
然而,北唐瑾既然真要作画相赠,他们倒是乐见其成,于是凤晰琀闻言,笑道:“玉容果然是爽快之人!”他说罢,摆摆手,很快有婢女搬来了案几以及笔墨纸砚等,摆在北唐瑾的面前。
北唐瑾立即起身,望了一眼铺好的宣纸,便拿笔沾墨,不消片刻,画作已成,于是左右的侍女便将画作从案几上拿起并展开,给众人观赏。
凤晰琀十分好奇,北唐瑾这么快就一挥而就,到底是画的什么?他转首侧望,只见雪白的宣纸上画着的是一片汪洋大海,由群山环绕,而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浮着慈眉善目的观音,而观音前方则是一只庞天大龟,仿佛是在受观音的指点。看到此处,凤晰琀蹙眉不解,这是何意?
花涧月看罢,也十分不解,问道:“玉容这画作可有什么寓意么?”他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北唐瑾要赞美他,或者是祝福他,毕竟自己方才可是百般戏弄与她啊!只是他倒是真的看不懂这画作的意思。
沧海象征着宽广,神龟象征着长寿,观音则象征着祝福,这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花涧月极力思索,却最终也想不出北唐瑾赋予其中的寓意来。
路磬然看罢,十分佩服北唐瑾画技精湛,只是寥寥数笔,就将画中的事物画得如此传神,即便是她从小学画,也自认画技非凡,可与当朝的画神比肩,然而,自己同北唐瑾比起来真是十分惭愧了!
北唐瑾见席间的人都蹙眉思索,于是笑得越发恭敬了,道:“国公爷可喜欢玉容这幅画作?”
花涧月不知道北唐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毕竟人家辛苦作画,他赞赏一句也是应当的,便道:“玉容画技精湛,每一笔的勾画都极为传神,恐怕静箴大师在此也会赞扬一句了!”
能得到她师傅静箴大师的一句赞扬的确是不容易,花涧月这是在说恭敬的话,然而,北唐瑾却并不预备改变初衷,笑道:“既然国公爷喜欢,那请国公爷收下吧!”她说完已经从婢女的手中接过画作,递给花涧月。
花涧月接过画作,瞧着里面描画传神的观音以及神龟,犹是不解,道:“玉容还未说画作的寓意呢!”
北唐瑾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她笑道:“既然国公爷想要知道其中的寓意,那么玉容为您讲一个故事吧!”
花涧月明知道北唐瑾这画中暗藏玄机,可是,他还是想知道这到底有何种寓意。
“愿闻其详。”花涧月难得极为认真的侧耳倾听。
凤晰琀觉得自己的野史典故已经十分熟悉了,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北唐瑾这幅画到底是何种寓意,听闻也是极为认真得听着。
北唐瑾道:“前朝的韩国公有一子,名避尘,从小就不喜诗书,整日喜欢戏耍在脂粉堆里,只是韩国公对其寄予厚望,常常劝阻,可是他就是不听,挨打之后还是照旧。可是,有一日,他突然不喜欢在脂粉堆里玩耍了,竟跑到自家祠堂跪着。韩国夫人非常奇怪,于是问他为何在再此跪拜。”
“避尘告诉韩国夫人说,他的朋友告知他一种免除挨打的法子,说是在祠堂摆放一幅神龟求佛的图,日日跪拜,便可慢慢成为画中的神龟,不仅能寿达千年,还可以成神,到时候便不会再被挨打,喜欢在美人堆里呆多久便可呆多久,再没有人可以管束他了,岂不是自在?韩国夫人听了,朝墙上一看,却见画中是苍茫大海中一只神龟,而神龟前面却是上浮一观音,十分诧异。”
北唐瑾讲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侧首瞧花涧月的面容,只见对方妖冶如花的脸上此时已经被憋红了,北唐瑾视而不见,低眸喝了一口酒解渴,笑道:“玉容赠送这幅画是祝福国公爷寿达千年,就像是这画中的神龟一般,达到求佛的境界。”
路磬然听了北唐瑾的说辞,十分不解,既然要送祝福寿长绵延的画作,大可画别的图,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一副带有讽刺之意的图呢?
这不是……
听到这里,凤晰琀也想起来了这个故事的来历。
这个“神龟求佛”的故事在前朝极为流行,讲的就是大家贵族的一位纨绔子弟的痴傻行径,讽刺贵族公子只顾着享受着锦衣玉食却不懂得报效朝廷,造福百姓,甚至已经被脂粉之色迷糊了心智,愚蠢得以为拜了画中的神龟就能成仙成佛。
而更令人鄙夷的是,画的名字为神龟求佛,可是,画中画的竟是观音,众所周知,观音是七地菩萨中级别最高的七地菩萨,等觉菩萨,也就是说观音菩萨的修行还不够圆满,因此还不是佛,所以,这神龟竟然跟观音求佛岂不是滑稽?
那么,北唐瑾作这幅画的意思已经是十分明显了。
可是……
凤晰琀瞧着花涧月手中的神龟求佛图暗喊糟糕!
花涧月何等聪慧,虽然他并不知道是否有这样一个故事,但是,他知道北唐瑾作这幅画的目的就是想要戏弄于他,一雪前耻。
若是他真的收下了这幅画,那么就说明,他同故事中的避尘一样愚蠢了,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拒绝已经太迟了。因为他方才已经夸赞了这幅画,而且,北唐瑾从婢女的手中接过这幅画,然后送到他的手上,而且,他也接了,这就表明,他已经收了这幅画,此时反悔已经晚了!
北唐瑾这是在欺负他典故不通,本以为收到了一幅祝福的画作,却结果是讽刺他愚蠢痴傻。
花涧月真想将手中的画作扯烂,这个北唐瑾!偏偏先让他收了画,然后再讲故事,真是气死他了!
暗自瞧着花涧月恼怒的神色,以及微微抖动的衣袖,北唐瑾故作诧异道:“怎么,国公爷嫌弃玉容的画作不够传神么?”
他方才刚刚赞扬北唐瑾用笔传神,北唐瑾这个时候问他这样的话,更是在讽刺他,被戏弄了还不自知,居然还夸赞她画技精湛,真是愚蠢至极!
纵然花涧月脸皮再厚,此时也面色极为难看,只是,他从小受到贵族的教育,还是很有修养的,他恼怒了片刻便将画作卷了起来,交给左右的婢女令其仔细收着,然后面色极为恭歉道:“安尘一直十分仰慕玉容,今日能得玉容的画作,乃安尘的荣幸,因此,不论这画作寓意为何,安尘都不会辜负玉容的一片心意。”
这话的意思俨然就是,我对你玉容将军十分仰慕,今日求画实属不易,因此就连这暗含讽刺的画都收下了,可见我是多么真诚和宽厚。而玉容你却借机讽刺于我,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番仰慕之心了。
第70章 一头雾水()
言语之间是说自己多么宽容厚道,而北唐瑾又是多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了!
路磬然听了北唐瑾讲的故事,十分佩服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想到了反击之策,可是,此时看到花涧月满脸的委屈以及诚恳恭歉的声音,则是瞠目结舌了!
北唐瑾如此缜密的讽刺,花涧月只是片刻,便想出了应对之策,同时也反击了北唐瑾,说她实在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北唐瑾本是低眸喝茶,等待花涧月将画作扯烂,到时候,她便会对花涧月说:您方才千方百计求画,我也应邀辛苦画了,可是您这个时候竟然将画撕了,这是何意?莫不是欺负我小女子势单力薄吧!
纵然我的画作真的有讽刺之意,可是您堂堂国公爷竟然和一名小女子较劲儿,真是太没有男子气概,又太不厚道了吧!如此便恼了,真是太没有容人之量了吧!
然而,她本来准备一堆的话要说,可是竟没有想到花涧月不但将画卷小心收起来了,同时还讽刺她堂堂将军,竟如此心胸狭窄,实在是没有将军应有的度量!
因此,这个时候,北唐瑾极为震惊得望向花涧月,只见对方妖冶的面容上虽然看起来极为委屈,却是在嘴角藏了一抹得意的!
她这么直白的讽刺,若是换了旁人定是恼怒非常,早就忘了如何反击她,甚至应当将画卷撕烂,可是,花涧月却没有,这说明什么?
其一,花涧月的确是恼怒的,但是他虽然恼怒却并没有冲昏头脑,说明他这个人极为能忍耐。
其二,他的恼怒的同时,脑中却迅速想出了应对之策,这说明他十分聪明,十分具有急智!
其三,他接连被她讽刺,仍能够如此平心应对,说明此人十分能沉得住气!
其四便是,他同时脸皮极厚,一般人都无法攻破,她自觉自己巧舌如簧,可是,却也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了!
那么总结而言,花涧月此人看似心思单纯,表面十分无害,却实际上是具备聪明、能忍、能沉得住气,以及厚颜的品质。
那么这样的话,他显然就像是一个铜墙铁壁,难以攻陷了!
若是一个人聪明,可以利用他的骄傲,可是,花涧月脸皮十分厚,显然利用骄傲这招不好使。更何况,花涧月同时还十分能沉得住气,十分能忍耐,这两种品质正是对他脸皮厚的品质的加强,更使得他难以攻陷了!
北唐瑾的诧异之色已经无法掩饰,只盯着花涧月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如此一个铜墙铁壁,她该如何下手,这个问题是北唐瑾绞尽脑汁正在想的。
凤晰琀瞧着这两个人的交锋,赞赏北唐瑾聪明的同时,更加佩服花涧月极为能忍,即便是被讽刺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恼怒,若是今日换了他的话,他纵然不会撕掉画作,也不会再反击了,然而,花涧月却似乎有了兴致,竟要同北唐瑾真真的较劲儿起来了!
“玉容这样看着我,是舍不得你方才的画作,要收回么?”花涧月显得意气风发,本就妖冶的面容更增加了几分的媚色,让人见了,几乎要陷进他勾魂摄魄的眸子中了!
北唐瑾被对方这么一提醒,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不应当如此盯着一个人看,这是十分失礼的,于是道:“玉容方才失态,令国公爷见笑了。”
花涧月倒是一愣,他本以为北唐瑾应当迅速反击的,可是她显得十分悻悻然,竟是承认了自己的失态了,那么这个时候,北唐瑾已经偃旗息鼓,若是他再依照方才的说下去,就是真的咄咄逼人了!显得他十分不大度,正好将他暗指自己宽厚的话不攻自破了!因此,出于这样的考量,他不宜开口了。
凤晰琀在这个时候迅速转移话题,将方才的这一场交锋揭过去,如此再这么斗下去实在是没有意思,于是道:“近日最滑稽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刑部尚书因为一个女子被革职了。玉容是否也听闻了这件趣闻?”
北唐瑾此时一直在想着花涧月身上的品性,那么凤晰琀常常同花涧月在一处,是不是也有花涧月身上的品性呢?若是这样的话,这两个人若是有一日同她敌对,她处境可是极为危险了。
因此,凤晰琀问话的时候,她楞了一下,只是,她极为擅长掩饰,发愣的同时顺手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因此,在旁人看来,她的动作以及表情都是相当自然的。
只是表情自然归自然,她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凤晰琀怎么突然问她这件事情,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吧!纵然她相信皇帝为了保护永昌公主,绝不会将当日之事记录在案,更不会同明王提起,可是,这并不代表明王没有在皇帝身边安排眼线,若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