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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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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雪寒就有些奇怪,“他既然是皇子,又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不得而知了。”易希噎了一下,猜测,“怕是有别的故事。”

    不管怎样,看现在的事态发现,听他的“强盗”之论,这位皇子对于刚才的事,似乎是站在卖炭翁这边的。

    “小心。”耳边听到一阵马蹄身,陈雪寒护住易希往后退了退。

    易希抓着陈雪寒的手,看着停下来的车架,张了张嘴,“这是太守的马车。”

    “他想必是为了这位殿下而来?”陈雪寒看着那辆的官车,心里莫名觉得有些畅快。“这位皇子殿下,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惹之人。”

    这下有热闹看了。

    受着秋静淞比地上的积雪还要冰冷的目光,税吏咽了咽口水。

    他看到秋静淞扶着护卫的手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害怕的往后爬了两下,“你,你别过来!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当街殴打城守?”

    秋静淞“嘁”了一声,眼角一挑,看起来十分的高傲,“打你怎么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

    “殿下,十四皇子殿下!”一下马车,醅阳太守何有志慌慌张张的从城中跑出来,在秋静凇十步之外跪下,“下官醅阳太守何有志奉命前来迎接殿下。下官接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还想向太守求救的税吏心里咯噔一声,他愣愣的看着秋静淞,这下真的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殿……殿下?”

    “都没长眼睛吗?把兵器给我收起来!”俯在地上的何有志怒喝一声,“你们是有几个脑袋,看到皇子殿下不仅不跪,居然还胆敢直视御颜?”

    陈雪寒就看到所以人全部被吓得齐刷刷的埋头跪下,连他身边的易希也不例外。

    这还只是一个皇子啊,难道赵国人对皇族的敬畏尊崇,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感受到衣袖被易希拉了拉,陈雪寒看着唯一一个站着的秋静淞,也慢慢随着众人跪下。

    放眼过去,满眼都是黑压压的头顶。

    秋静淞握了握拳,看到衣衫单薄的百姓们也要跟着下跪,心里有些不忍,连忙开口说:“都起来吧。”

    何有志听她语气中已经没了方才的咄咄逼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站起来,却又听得秋静淞一声呵斥:“你给孤跪下!”

    他立马吓得重新跪倒在地,“还望殿下恕罪。”

    其实秋静淞这句话是对那税吏说的。

    不过看太守被她吓成这样,她觉得也算歪打正着,“大人怎么又跪下了?刚才不是已经行礼了?”

    何有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自己无意间惊弓之鸟了一把,此时他再起来未免有些丢了仪态,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下官,下官是第一次面见皇族,心情有些兴奋。”

    秋静淞故意问:“是吗?”

    “是。”何有志一拜,说:“殿下,况氏家主与冯氏家主已经在城中备好了酒菜给殿下接风洗尘,就等殿下前去享用呢。”

    “可担不起此等盛情。”秋静淞下巴微抬,语气虽然轻飘飘的,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里一阵着急,“我可是一个区区山贼呢,山贼自然是不能进城的对不对?”

    “这……殿下言重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太守何有志不得而知,不过他一想也知道是属下怠慢了,他抬起头,首先就拿那些城守发难,“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冒犯殿下了?还不给我滚出来!”

    守城三吏当即连滚带爬的涌出,俯在地上瑟瑟发抖,“小的该死,还望殿下饶命。”

    “饶命?你们又不是归我管,哪里用得着向我讨饶?”秋静淞冷哼一声,转身朝着马车说:“妹妹,醅阳这地方精贵得很,我们还是不要借这个道了,就从旁边绕开吧。”

    程婧十分配合的应了一声,“一切都听皇兄安排。”

    “这可万万不可。”何有志抬头抱拳,道:“殿下,您若是走了,况冯两位家主,会杀了下官的。”

    秋静淞挑眉,“有这么严重?”

    “就算他们仁慈,下官自己也会羞愧得撞壁的。”

    “那样何大人岂不是太可怜了?”

    何有志俯身又是一拜,“求殿下怜惜。”

    “其实,这件事与何大人无关。”秋静淞回过身,神色间带着痛恨之色,“只是这三个城吏着实可恨。近日连日大雪,百姓生活本就不易,作为一个官员,不体谅也就算了,居然还为了一己之私说恶言,行恶事,简直把我赵国官员的脸都给丢尽了!”

    何有志见秋静淞咬牙切齿,便知道这才是其中缘由,他灵机一动,立马回禀,“殿下,也是下官疏忽,入冬以来,南山上聚集了一波山贼,专抢过路行人。为了围剿他们,城中拍出大量守军,导致人手不足,这三人,其实只是无奈之下前来帮忙的。”

    三两句话就被剥夺了身份,守城三吏全部傻了。

    “大人……”

    “闭嘴!”何有志横了他们一眼,大义凛然,“你们做下此等恶事,我岂能容下你们?”

    “既然只是几个不在册的杂兵,那便罢了。”秋静淞眨了眨眼睛,说:“只是日后对于城门这块,何太守可少不了得多费些力气,绝对不能再出现这种人,让他们败坏醅阳的名声,败坏商家的名声,败坏赵国整个朝廷官员的名声!”

    “殿下教训得是。”何有志又是一拜,拜完他起身,摊开右手做了一个指示,“下官给殿下准备好了新的车舆,请殿下入城吧。”

    秋静淞“嗯”了一声,回头喊了一声“妹妹”。

    戴着罩住全身的幕篱,程婧慢慢从马车里出来。回去接了她一下,拉着她的手,秋静淞朝城门有去。

    然后在门口,她停了下来。

    以为没事了的何有志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殿,殿下?”

    秋静淞的脸上挂着让人并不觉得和善的笑容,“何太守,孤要入城,是不是也得向你交人头税?”

    “殿下可不要折煞下官了。”这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他一个小小的太守,又哪里来的脑子敢收他的人头税?

    秋静淞又问:“那若有一举子携书入城,可是要交书税?”

    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的易希平静的内心中突然泛起一波涟漪。

    何有志沉吟了一会儿说:“按照律法,有功名在身的举子,不论贫贱富贵,可见官不跪,可领良田十亩,可免徭役赋税。所以书税一说,是根本不存在的。”

    “那就好。”秋静淞垂下眼睑,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说:“赵国所有的商户附属于商家,同理,所有的学子不论身份,一律都是秋家的学生。现在科举虽然闲置,百家之学却未废除。何大人虽说是在商家的地界做官,但任期之事,三年一换,在某些方面,还是不要太过偏心的好。”

    何太守擦了擦额头,弯腰说了句“诺”。

    至此,秋静淞的三把火也算发完了。

    她抬起头,看着何有志准备的五匹马拉的车舆,拉着程婧走了过去。

    展骁带着展正心等人随后跟上。

    何有志瞟了一眼他们腰上虎威军的令牌,毕恭毕敬的后退了两步。

    待车舆的门慢慢关上,他才松了口气。

    真是位不好对付的祖宗哦。

    等车舆走远,陈雪寒回头对有些失魂落魄的易希道:“这位皇子殿下,有点意思。虽然态度高傲,嘴上不饶人,可看得出来,他内心不坏,折腾了太守半天,完全就是在帮你们出气的样子。”

    “嗯。”因为听他刚才说到秋家,易希想到卢正唐就有点怅然若失。

    陈雪寒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问:“易兄,怎么了?”

    “唉。”易希叹了口气,“在想我幼时读书不用功,导致科举时落榜,失去了最后一次考取功名的机会。”

    陈雪寒劝道:“这个……当时你也不知道没有以后不是?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就能登上皇宫大殿考试,易兄你已经很厉害了。”

    易希摇了摇头,只觉得一阵唏嘘,“我还记得,当时刚考完我就知道自己成绩并不好,伤心难过之情无法抒发,就一个人躲在墙角哭泣,恰好被当时的主考官卢大人看到了。我当时害怕地以为卢大人会因为我的失态而训斥我,谁知他竟递给我一方锦帕,还十分温柔地安慰我,让我下次再努力些……谁知道当届落榜的学子永远都没有以后了。好在我家也算个乡绅,没了科举,我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只是可能会再也见不到卢大人了。”

    后来,就是现在,易希因为厌倦官场,身体有疾,索性辞官了。

    能得到陈雪寒一路相送,也不过是有朋友帮忙相托。

    陈雪寒想到刚才易希宁愿受书吏刁难也不说自己曾经做过官,就隐约能想到他是真的想与官场划清关系了。

    他对别人的过去向来不感兴趣。安抚了一下马匹,他开口说:“易兄,我们也走吧。”

    刚刚回神的易希应了一声,“好。”

    坐在车舆中,因为环境密闭,秋静淞一上车就陷入了沉思。

    她也是刚才无意间想到的。

    科举是为国家大型选拔人才的考试,赵国建立四百年以来,三年一届从未断过。就如同秋静淞自己所说,秋家掌文,天下读书人皆为秋家学子,每届的科举考试在殿试之前,都由秋家主持,阅卷,批复,务必将最优秀的人才带到陛下眼前。正式因为一直有秋家带领稳坐杏坛,诸子百家各方理论才在赵国行的兴旺之事。只是十年前,为什么今上要在力排众议放置科考的同时,给商家颁发命令,让【入城税】变得理所应当呢?

    难道他从那时候就开始不喜秋家了?

    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测让人不敢妄加猜度,被自己的想法气到不行的秋静淞咬了咬牙,真的想跑回奉阳登上大殿,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一场。

    这个……这个恶贼!她秋家是有哪里做得不对了,要被他这样提防糟践?

    看着秋静淞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有些被他吓到的程婧缩了缩,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小姐姐?”

    秋静淞眨了眨眼,心绪一下子从沉思中飘回来,“啊?”

    程婧移到她身边,挺直腰背坐好,把手放到双膝上,问:“小姐姐,我们入城时闹出这么大动静,如果吸引更多的追兵过来怎么办?”

    秋静淞一听是这个,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她随意摘了旁边小案上的一粒葡萄放进嘴里,软弱无骨的往后一靠,十分肯定的说:“不会的。”

    发生了那么多事,程婧不会不信秋静淞的话,她只是不懂,“小姐姐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吗?”

    “目的有二。”秋静淞竖起两根指头,回忆着哥哥卢景弥的样子翘起二郎腿,一边晃悠一边说:“其一,以往受袭,都是我们在明追兵在暗,此次我们大摇大摆的进了醅阳城,等于是告诉整个朝廷的人我们的行踪。不仅如此,管理醅阳的况氏为了面子好看,我们走时他们肯定会派私兵送一路,从这里过去是临川,那又是一座大成。派人追杀这种卑鄙手段总归见不了光,想来皇子们总归要脸,为了自持,不会再在我们这一路下黑手了——当然,如果他是个傻子,那就例外咯。”

    程婧被她的话逗得低头一笑,她接着问:“那其二呢?”

    “其二,其二好方便你皇兄找到我们啊。”秋静淞抓了个苹果无聊的放在手里抛,“见到我的人越多,你皇兄日后回来过得就会更难,我是觉得,他最好能够在抵达清河前回来。”

    程婧看着秋静淞,慢慢的俯下身搂住了她的腰,“小姐姐,你真好。”

    秋静淞觉得被她抱住的地方一阵酥麻,估计是压到她的痒痒肉了,她笑着缩了一下,坐起来说:“哎呀婧小妹,你快放手,好痒。”

    程婧鼓了鼓嘴,又故意抓了两下,逗得秋静淞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

    程婧看到她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颜,忍不住也笑了。

    她说:“小姐姐,你真厉害,刚才那太守看到你,就像看到猫的老鼠,怕得不行了。”

    “嗯……他确实挺怂的。”

    “如果是我真正的皇兄来了,他肯定不会对我们这么客气。”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皇兄比他还要怂。”

    秋静淞捏了捏程婧的脸颊,“哪有你这么说哥哥的?”

    程婧瞪大了眼睛,“我说的是实话嘛。”

    秋静淞想到让她二人先走自己断后的程茂林,心里还是有点佩服他的,“你皇兄不该落得你如此评价,他挺好的。”

    程婧扁了扁嘴,低头不说话了。

    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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