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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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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一杳只觉得通体发寒,“那时你果然在醅阳?”

    “碰巧遇到那满城风雨。”崔文墨拨了拨琴弦,道:“千生万死符虽然是传说中的东西,但其用过后的副作用,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给这么一个小孩子用……您是决定要收她为徒了?”

    钟一杳一想到这个面色就有些扭曲,他实在是心疼那个宝贝。然而此时大敌当前,他也不能在这上面留太多心思,崔文墨还在虎视眈眈,知道他性子的钟一杳便没有正面回答他:“我若真的收了她做徒弟,你该如何?”

    “挺好的。”崔文墨抬头笑了一下,“刚好我看上了她的哥哥,我便将其带走,等长成后,回来让他兄妹二人一较高下。”

    “什么狗屁一较高下!”钟一杳哪里不懂崔文墨的心思,“你明明是想让他们俩自相残杀!”

    “师叔何必生气?”崔文墨摇了摇头,平静温和的说:“你我身为桃笑门弟子,就算辈分高低不同,总归还是要战一战分出个高低来的。”

    “你……你以为赢了我你就能做门主?别妄想了,你那两个师弟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赢了师叔之后,我自然会去一一找他们。”

    钟一杳怒不可遏,“你放屁,你想得美!”

    崔文墨不以为意,“那我刚才提出的建议师叔觉得如何?”

    “不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的,让人意外的竟是秋静淞。

    钟一杳惊讶的回头,喜出望外,“徒弟,你没事了!”

    崔文墨在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徒弟?”

    钟一杳仰头一笑,嘚瑟道:“你想不到吧,你看上的肉,现在已经进了我的锅了。”

    秋静淞捂着肋骨处咳了两声,一边十分无力的滑下马车一边配合钟一杳说:“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崔文墨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你怎么会拜他为师?”

    秋静淞只觉得好笑,“形势逼人,如你二人所说,孤不过是块砧板上的肉,总归是要被锅烹的。若真要在你二人之中选,那孤宁愿选他。”

    崔文墨展颜,眼神中有欣赏之意,“你对形势看得很清楚。”

    “不过是孤无能,有什么看不清楚的?”秋静淞自嘲一笑,说完,她挪到程婧身边轻轻的推了推她,“婧儿,婧儿……”

    崔文墨看着她担心的神色眯了眯眼,道:“你既然看得清楚,那你也应该知道,若你肯拜我为师,我自然会为你妹妹解毒。”

    “受不起先生厚爱。”秋静淞拧眉,咳了一声继续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个人也不可能有两个师父。看得清楚是一回事,为人的气节又是另外一回事。孤也不是什么人都会跪的。若此时真弃了师门,违背诺言是小,三姓家奴事大。”

    唐玉冷哼一声,上前半步道:“小兔崽子,你不要不知好歹。”

    秋静淞看着她,笑了,“孤这么不听话,玉姑娘是不是也想吃孤了?”

    唐玉一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冷哼一声:“……牙尖嘴利。”

    秋静淞微微一笑,“好说。”

    崔文墨接过她的话道:“我是真心为你而来。”

    秋静淞摇了摇头,“你闹出的动静太大,孤只希望你能快点走。”

    “我走不走,决定权在你身上。”崔文墨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他看着自己带来的琴,弹了一下,“我这次来,其实给你带了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是一首曲子。”

    钟一杳猜到了什么,连忙回头出生阻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徒弟你不要理他!”

    秋静淞只当做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看着崔文墨继续道:“孤听完你的曲子,你就会放了我们?”

    崔文墨点头,“我还会给你妹妹解毒。”

    “那好。”靠着马车,秋静淞咬牙跪坐,挺直腰背十分坚决的道:“你弹吧,孤听着。”

    崔文墨拿出一颗药丸交给唐玉,“你先把这个吃了。”

    秋静淞看着他,皱紧了眉。

    崔文墨朝她笑了一下,“你放心,不是毒药。吃了它,你也能稍微有点力气。”

    漂浮在半空中的程茂林看着事态如此发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是去个清河,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啊……”

33。庄周梦蝶() 
跟随者崔文墨的古琴声; 秋静淞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闭着眼睛的时候,秋静淞听到了很多声音。

    风吹过屋铎的叮当声; 飞鸟受到惊吓离开时的扑腾声; 小院中姑娘们细碎的交谈声; 还有少年快步跑来把房门撞开的声音。

    “静儿!”

    秋静淞打了个激灵,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卢景弥立马跑过来把她揽进怀里安抚,“不怕不怕; 是哥哥。”

    秋静淞喘了好几口气,半天才回过神。她抬头看着卢景弥,揉了揉眼睛,带着一种不真实感顺手举起拳头捶了他好几下,“你干嘛呀; 整天大呼小叫的。”

    “我也不知道你趴在桌子上都能睡着啊。”卢景弥低了低头; 看着她的嘴角一笑; “口水都流出来了。”

    秋静淞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哥——你再这样; 我跟你急了。”

    “我错了我错了。”卢景弥举起双手讨饶,“我跟你开玩笑的。”

    “哼。”秋静淞翻了一个白眼,背过身对着镜子好好的整理了一下妆容,才回头问:“你不是去军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么军营啊?”卢景弥一脸狐疑; “我刚从学堂回来的。”

    “学堂?”秋静淞下意识的就选择了怀疑,“不是军营吗?”

    卢景弥觉得好笑; “我为什么要去军营?”

    秋静淞理所应当的说:“你从小喜武厌文; 父亲觉得你能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 便给你找了个师傅……”

    “等会儿!”卢景弥过来两步拉住秋静淞的手,严肃的看着她问:“妹妹,你刚才是不是做梦梦到什么了,然后现在又把梦境当真了?”

    秋静淞眨了眨眼睛,“梦境当真?”

    “不然你怎么满口胡话?”卢景弥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也不见你发烧啊?”

    秋静淞挥开他的手,借力跳上椅子再伸手把他的下巴抬起来,“卢景弥,不准你跟我开玩笑。”

    卢景弥抬头仰视着妹妹一脸无辜,“我没开玩笑啊。”

    秋静淞拧着眉头质问他:“那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可……可你也不能那样说我啊。”卢景弥觉得脖子有些酸,他伸手把妹妹抱下来,看着她叹了口气,“静儿,你可能真的是睡糊涂了。哥不愿意对你说重话,但是讲真,咱家说起来只有一个不喜欢读书的人,而那个人就是你。”

    “我?”秋静淞皱着眉指了指自己,只觉得像听到了笑话,“我,我怎么会不喜欢读书的?我还要做女公子呢。”

    “你小时候是想,可是呢……”卢景弥抓了一把桌上的豆儿挨个儿丢进嘴里,“你这个丫头啊,做什么都每个定性,刚说这话的时候,父亲开心得不得了,巴巴的给你请了个西席,你跟着去学了两天,后面就哭闹着不肯去了,而现在……”他指了指桌上的绣样,“你现在每天都在家鼓捣这东西呢。”

    秋静淞拿起还未完成的锦帕,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对。”她对卢景弥说的这些完全没有印象,她才不会绣花呢!“你!”她指着卢景弥说:“你不准说了。”

    她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

    “好好好,我不说。”卢景弥服了个软,哼哼唧唧的说:“本来我今天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来看你啊。”

    “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什么好看的。”秋静淞背过身,看着镜子里他影像说:“油嘴滑舌,我不信。”

    不知为何,镜子里的卢景弥如同一股清烟飘飘渺渺,好像一阵风来就能将他吹散。

    秋静淞又看向自己,那效果也是不真切的,她仔细看了几眼,发现镜上犹如隔了一层纱,让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秋静淞皱紧眉,有些着急的上前擦了擦镜子。

    可是……

    秋静淞转过了身。

    卢景弥被她一惊一乍吓唬的愣了一下,“你干嘛?”

    “爹娘在哪儿?”

    “有事出去了。”

    秋静淞抿了抿嘴,抬腿就要出去,“那我去找婉姐姐。”

    “诶——”卢景弥跟在后面喊了一声,“已经是下午了你还出门,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跑了两步,秋静淞觉得行动有些困难,双脚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让她根本迈不开步子,她低头拉起裙子一看,果然两只脚踝上被一个布条束缚得只有成人一手长度的距离。

    秋静淞知道这是近年来从某家贵族府上传出,用来训练女子规矩行步的东西。

    她怎么也会绑这种狗屁玩意儿?

    “不知所谓。”是说她怎么刚才上个椅子都得用跳的来着,秋静淞咬牙,坐到廊边,伸手就把这东西给拆了。

    总有一天,她要把世上所有压迫人性的东西都给废了!

    提着衣裙,秋静淞再一次在卢府的庭院里跑了起来。

    “展叔,展叔我要出门了,我要去找婉姐姐了。”

    卢府离崔府,不过就隔了一条街。离得近,秋静淞便直接跑了过去。

    站在崔府的花园里,秋静淞喘着气平复心绪。

    心口烧灼的炙热感,风吹在身上带来的凉意,还有双脚踩在大地之上的感觉,都很真实。可是秋静淞就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跟她认知中的相悖。

    难道真如哥哥所说她是做了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睡得太久反而把梦境当真了?

    擦了擦汗,秋静淞摇头否认掉了这种感觉。

    恰好这时,崔婉过来了。她一上前便过来抓住了秋静淞的手,“静儿,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我跑过来的。”秋静淞跟她相扶着坐下,四下找了找,“姐姐,有水吗?我有点渴。”

    “有的。”崔婉回身示意了一下侍女,给秋静淞倒了一杯后一边看着她喝下去一边说:“静儿,下次来你还是坐轿来吧,你身份尊贵,又是个女孩儿,不宜抛头露面的。”

    秋静淞愣了一下,她看着崔婉怔怔的不说话。

    崔婉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秋静淞小声说了一句,握紧了她的手,“婉姐姐,今年灯会,我们还出去玩吗?”

    “不能出去了。”崔婉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快要及笄了,是要嫁人了,这时候再跑出去,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秋静淞吸了口气,她不明白崔婉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女孩儿怎么了?女孩儿就不能有自由吗?要嫁人怎么了?难道要嫁人的少女上街是一件羞耻的事吗?她觉得醒来之后遇到的一切都跟她脑海中的不一样,她想大声质问,但又不愿意对崔婉发这个脾气。无奈之下,她憋着一口气,直接蹲下身抓住了崔婉的脚踝。

    崔婉吓了一跳,“静儿,你做什么?”

    崔婉的脚上,果然也缠着那个布条。

    “这个不能戴。”秋静淞说着就伸手去拆,“婉姐姐,这个是害人的东西,不能戴的。”

    “但是大家都这么做啊。”

    “他们都这么做,不见得他们就是对的。”

    崔婉伸了伸手,到底还是没有阻止。

    秋静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过,她拆完后就十分郁闷的靠着她席地而坐。

    感受到她情绪的崔婉摸了摸她的头,低头轻声问:“静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婉姐姐。”秋静淞含泪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哭,“一个人,可以没有自己的追求,但是不能没有自己的思想。外面就算再怎么人云亦云,你也不能让他们来摆布你啊。他们今天可以缠你的腿,明天就会得寸进尺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你想以后变成那样吗?”

    崔婉叹了口气,“但是,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能怎么办呢?”

    “既然觉得自己弱小,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大。”秋静淞翻了个身,跪坐在她跟前,握着崔婉的手继续说:“婉姐姐,我知道你外柔内行刚,你跟我一起去读书习字,然后抓住机会入朝为官,去做女公子吧!”

    “可是……”崔婉有些犹豫,“我们现在什么都不会,得学到猴年马月去才有那种本事啊。”

    “没关系的。”秋静淞的眼神异常的坚定,“吾生也有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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