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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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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不冷吗?

    “你不读了吗?”

    程茂林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是秋静淞在问自己。

    他转头,看着呼吸平稳,双眸紧闭,确实是一副熟睡模样的秋静淞,飘回了她的面前。

    只要不让展正心听到他的声音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曰:‘今有受人之牛羊而为之牧之者,则必为之求牧与刍矣。求牧与刍而不得,则反诸其人乎?抑亦立而视其死与?’”

    “这句话是说:‘假如现在有个人,接受了别人的牛羊而替他放牧,那么必定要为牛羊寻找牧场和草料了。如果找不到牧场和草料,那么是把牛羊还给那个人呢,还是就站在哪儿眼看着牛羊饿死呢?’”

    天在辰时开始大亮。

    不仅觉得渴,头还有些痛的秋静淞起床穿衣之后,有些不适应的摇了摇头。

    奇怪,她今日怎么觉得比往日都困?

    “咚”地一声,是木门被敲响的声音。

    秋静淞听到展正心在外头喊了一句:“静儿。”

    “啊?”不明白展正心怎么来了,秋静淞立马站起来给他开门。

    一夜没睡的展正心,给她端来了一碗热粥和两个馒头,“来,吃早饭吧。”

    秋静淞笑了一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展正心笑着,低头帮她把碗筷摆好,然后调侃她说:“我看你的样子,确实像是没睡醒。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说梦话都背书来着。”

    “那不是好事?”秋静淞笑着拿起筷子,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没睡好,她注意力没有集中,所以展正心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被她这么忽略过去了。她咬了一口馒头,咽下去后问:“师父可好些了?”

    “这一天哪里看得出来?”展正心给她夹了些萝卜干,说:“老人家生了病,得养着。暂时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他每天都中气十足的。”

    秋静淞笑了笑,点头。

    等她吃完,展正心十分主动收好碗筷。从厨房里端来一杯热水,展正心让秋静淞捧着,然后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静儿。”

    秋静淞这时在感觉不到什么,她就是真的傻了。她收敛起表情,轻声问:“怎么了?”

    “你端好水,别激动。”展正心握住她的手腕,抬头仰视她,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据说是,有公子的消息了。”

    秋静淞吸了口气。

    她努力克制,双手里的水碗晃都没晃荡一下。

    “何时得到的消息?是在哪里?”

    “昨晚入夜后知道的,据说是在颍都附近。”

    那可是离奉阳不过百里的地方!

    “我,我来时,也曾经经过颍都的。”

    “是啊。那里传来有找到一些线索,所以我打算去看看。”

    秋静淞点头,她吸了好几口气,说:“你放心地过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展正心不怀疑她这句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嘱咐:“我昨夜买了一些柴火放在厨房里,应该够你用半个月的。还有水缸我也挑满了。”

    “我知道了。”

    “米缸也是满的,地窖里还有些菜。炉灶旁边的陶罐里装着的是我从农家大娘手里买的腌菜,就是你刚才吃的那种。”

    秋静淞点头,又说了一遍:“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算是为了哥哥她也要保重自己。

    展正心笑,轻轻抬了抬她的手,“把水喝了吧。”

    秋静淞眨着眼睛,可不就立马照做。

    “晚上看书不要看得太晚。”

    “我知道。”

    展正心终于是无话可说了。

    他起身,决定立马上路,早去早回。

    秋静淞这次把他送了老远。

    “若是没有哥哥的线索,也不要紧,你看着,能不能去查查程婧哥哥的下落?”

    展正心答应了。

    秋静淞步履轻快的回来,她看不到蹲在门边,表情一脸微妙的程茂林。

    真是个好人,现在也没有忘记惦记他。

    写字,温书,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秋静淞又照例剩了小半碗放到门边。

    和秋明几一样,这半碗饭是为了将养小鬼。

    跟秋明几不一样,这半碗饭还是为了卢景弥祈福。

    可秋静淞哪里知道,她前脚刚放,程茂林后脚就给吃了。

    嗯,其实他似乎也会饿的?

    他其实挺奇怪的,在门口放半碗饭,是哪里的规矩?

    嗯……不管是哪里的规矩,总而言之,秋家人似乎都有这种习惯。

    在不同的闹市,有一间草房,日益沉默的卢景弥用以往从来不会有的仪态,单手抓着碗,大口大口地把饭扒进嘴里。

    在快见底时,他停下来,留了一点饭菜放到旁边。

    靠着屋中唯一一张软塌的南飞摇晃着手里的羽毛扇,慢条斯理的说:“你妹妹不会吃不饱饭的。”

    卢景弥嚼着嘴里的东西,充耳不闻。

    等全部咽下去,他抬了抬又是夹板又是绷带的手说:“你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也差不多快要一百天了,可能给我拆了?”

    南飞停下动作,迟疑了两下,到底还是走过去,遂了他的意。

    “你动动可是大好了?”

    卢景弥伸臂曲腕,点了点头。

    南飞把心提起来,带着试探去问他:“既然你的胳膊好全了,你打算去干什么?”

    卢景弥的双眼中,弥漫着他这个年纪完全不该有的情绪:“我听说,耒阳在招兵。”

    果然!虽然这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南飞还是有些生气,“你想做什么?你不怕别人认出你吗?你不要命了?”

    卢景弥一笑,他看着南飞,表情很是狷狂,“你作为一个灵仙,难道就没有让我不被人认出来的能力?”

    南飞只觉得这小子毛病又犯了,“然后呢?你还想去参军不成?”

    “为什么不行?”卢景弥把手边的棍子往地上一敲,满是愤懑的说:“我堂堂七尺男儿,在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后居然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到底是我无能还是我无能?我绝对不要坐以待毙,日后若有机会给父亲平反,不管结局如何,我也要用自己的力量给我们家增添筹码!”

    南飞抚了抚额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唐啊,我该顺着这孩子的意思吗?

    她叹了口气,轻声问道:“我可以帮助你掩饰外貌,但是,你有详细的计划吗?”

    卢景弥往地上一坐,“还请老祖宗给晚辈参详。”

    他自幼习武,这军,他是参定了。

    可卢景弥哪里知道,他前脚刚离开颍都,展正心后脚就到了。

    “不是说就住在这里吗?”

    兄妹俩唯一相认的机会,竟这么错过了。

    时也如何,命又如何?

53。吾名阿季()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从展正心下山的那日下午起,天上就开始下雪。这雪时大时小; 纷纷扬扬; 下了一天一夜。

    绕是当初把房子盖得比较高; 秋静淞的家门前也被埋了半处。

    她并非是只知道埋头读书的书呆子。这天,等风雪停了,秋静淞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裳; 拿着展正心留下来的铲子开始铲屋门口的雪。

    “瑞雪,兆丰年。”她一边咬着牙铲雪一边喘着大气一边咕咕叨叨自言自语,“虽然,今年冬天可能会受累,但是; 明天春天; 明年秋天; 百姓们,肯定会得到一个好收成!”

    或许有些人会在乎; 但是对秋静淞来说,用本该写字的手来劳作,是没所谓的。

    把屋门口的雪铲平了,有些饿了的秋静淞吃了个饼垫完肚子后; 又扛着铲子去不远处的父母坟前。

    怕被人认出来,对于这个衣冠冢; 秋静淞并不曾给它立碑;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一片孝心。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之后; 秋静淞擦了擦手,继续开始干活。

    比较可惜的是,在衣冠冢旁边长着的,那几棵刚才打出花苞的梅花树都被大雪压断了。

    不忍它们就这么被丢弃到山沟里,秋静淞把周围清好后,带着拿着残枝断丫回去了。

    她记得,屋里好像有个空花瓶来着。养两日,说不定这些花苞都会开,也不枉它们来人世一遭。

    在屋前,看着那些虽然被霜打焉儿了,但未折未断的菊花,秋静淞笑了。

    “还是你们好。”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今日有雅兴,秋静淞练字时写的全是赏菊赞菊的诗句。

    心有雅意,她看着自己的字都觉得有一种洒脱恣意之感。

    其实梅花也挺好,但不得不说,爱梅与爱菊这其间,她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秋静淞留了几张她觉得写得可以的字,打算等雪化了山路好走之后,在去看钟一杳时拿给他看。

    因为白天辛苦了,这天入夜后,程茂林也没打扰她。

    “你还是要好好休息好。”

    看了两页书,温习了一下后,程茂林就出门找乐子去了。

    这两天,他发现了一件怪事——本来归他吃的,秋静淞放在门口的饭,不知道被谁给吃了。

    难道真的有鬼?

    又或者是像他这样的灵仙?

    不管怎么样,无聊的程茂林都想去看看。

    可惜,他没个目标,转悠了整夜,也没发现什么。

    要不要回去问问秋静淞呢?她好像也发现这件事了。

    程茂林这样想着,正好看见秋静淞住的房子里升起炊烟。

    早上起了雾,程茂林其实不确定那到底是山中的雾还是炊烟,不过反正他都要回去,回去了再看也不迟。

    他一路慢悠悠的飘着,在靠近屋子的时候,正好瞧见有只大黄狗从眼前蹿过。

    它似乎能看到程茂林,还大声的“汪!”了一声。

    程茂林一开始还莫名其妙着,后来听到秋静淞站在屋前笑:“原来都是你吃的啊。”

    什么?

    反应过来的程茂林,转身就去追。

    那些明明都是他的口粮!

    这只大黄狗,再见它,是在第二天。

    当时秋静淞早起做饭,就看到这只大黄狗伸着舌头坐在屋前,脚边还握着一只膘肥体壮的老鼠。

    她当即又忍不住笑了,“这是……狗拿耗子?”

    在程茂林严肃的注视下,大黄狗嗷呜一声,委屈巴巴的叼起老鼠丢得远远的。

    “老鼠是在地窖里抓到的吗?真是谢谢你了。”等它再度回来后,秋静淞侧身把门打开,“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也不容易,就进来吧。只是屋外的东西,你可不许再吃了。”

    程茂林站在秋静淞的身后,抱着手点头。

    那明明就是只能让他吃的。

    家里多了一个活物,秋静淞不仅话多了,性子也活泼了许多。她无聊时,还会把写错的纸揉成纸团,丢来丢去的逗大黄狗玩。

    只是这天,秋静淞突然没了情绪。

    也不算突然,问题就出在书上。可能是当初写时钟一杳太着急了,在《诗经·国风·邶风》某一页的《雄雉》篇,有一块很大的地方都被墨给糊了。

    反面也是。

    “到底,这里写的是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读了一点还依稀可见的地方:“雄雉于飞,泄泄其羽……”

    然后下面就没有了。

    秋静淞拿笔抓了抓脑袋,这种明明能看却看不了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现在大雪封山,她又不能下山去找钟一杳请教……

    咂了咂舌,不想再浪费更多时间,秋静淞直接翻过这页去读下一首:

    《邶风·旄丘》

    “旄丘之葛兮,何诞之节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

    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秋静淞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虽然说当时她放下了,可是在入夜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没有办法睡着。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下一句,更下面的一句,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在往后把《诗经》和《搜神记》都读完的日子里,秋静淞一直在想。

    不知道这首诗的全篇,秋静淞做什么都觉得不得劲。

    程茂林看见她没有精神,心里也不好受。

    嗯……你不可以下山,但是我可以啊!

    想明白这点,程茂林双眼一亮,他摩拳擦掌,说着就往山下去。

    他首先去找了钟一杳。

    大概是觉得钟一杳可能会有存稿吧,他去了就把老头的房间翻了一遍,可惜,到头来注定一无所获。

    《诗经·邶风》的《雄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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