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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我开始抽泣,眼泪湮落在裙子上,染得那丝绸都是脏脏的姜黄,“如果我家世显赫,也许还能帮他一把……”
从未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卑微的出身。如果我像安晓晓,哪怕是苏玫,他今天也不会有如此的困境。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了,我三步做两步冲上去刷了指纹。
没有血迹,没有杂乱的痕迹,甚至连落叶都不曾错了一片。眼前一片祥和,仿佛连那些静静绽放的茶花都在嘲笑我们的惊慌失措。
是我反应过度了吗?我小心地扶上把手,却听到里面洗浴的声音,隐约还有女子的轻笑。
仿佛全身的血都冷了,比死还要冷,一点点地凉下去,凉下去,直到四肢百骸都没有力气……
面对吧。我苦笑着,对自己说道,仿佛和谁较劲般,死命扭开了把手。
苏三面对着我坐着,浴巾只围了他下半身,精干的臂膀露在外面,头发上还有隐约留下的水珠。
“你回来了?”他低着头,脸上仿佛还有酒醉的红晕,“你……”
“老公!”一声轻笑从浴室里传出来,妖娆女子犹如维纳斯般匀称的腰身,浴巾随着她的步伐若有若无地摆动,更是给人以无限遐想。
见是我,她抱歉地笑了笑,垂下眼睛而后飞快地看向别处。
真是太尴尬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让我知道。我失神地看着他俩四目相对,只觉得全身都没有了力气。
有人从身后扶住了我,修长有力的手隐约地浸透着暖意。就在下一秒,我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地冲向了苏三,而后,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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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波又起()
不间断的钝响,仿佛是有人在用刀背砍肉。叶景明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只是沉默着抓住后者的衣领,一下又一下地捶下去。
小敏尖叫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救苏三。叶景明手疾眼快,顺手将桌上半个大西瓜狠狠扣在了她的脑门上。鲜红的西瓜汁沿着她的头发流下来,混着粘手的果肉,看上去十分地狼狈。
不对,完全不对!我和苏三一早就商量过,这女人肯定有问题,只是一时想不出如何让她露出破绽。
“你这是拿我施美人计啊,”听了我和陈希罗的方案,苏三是一脸的不情愿,“那是什么下三滥……”
按照原来的计划,是他假装被小敏迷惑了不假,可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难道这些雄性动物都一个德性,天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估计是内心愧疚,苏三像截木头般立在那里,任凭对方的拳头如雨点落下,渐渐地,有血从他撕裂的唇角流出。
“行了,别打了。”我面无表情地扯住了叶景明的大衣。此时的我没有伤心,也没有什么愤怒,只是从内而外地渐渐发出一种疲惫,仿佛是走了很远的路,终于累了。
叶景明住了手,转身看着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愤怒。这一刻,他像一头发了怒的雄狮,整个森林都因为他的狂吼而静默。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带你走!”他恼火道,“把你托付给他,原本是觉得……”
像是终究归于理智,他硬生生地住了口。空气里传来他急剧的喘息,桌上的西瓜汁正一滴滴的落在我的鞋子上,如此黏腻而让人恶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熟悉的房子,又是怎么上的车。只记得到最后,我身上披着叶景明的大衣坐在茶餐厅里,手中还端着一杯热可可。
走的匆忙,我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薄薄的带小披肩大摆长裙,正是今年安吉拉北鼻在纪梵希现场穿的版型。还记得那个老服装设计师弯下腰为我量裙长时,用一双澄澈的蓝眼睛望着我,不住地叹息:
“这件衣服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您看那些点缀的立体花朵……”
而苏三则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我。他看上去是那么美好而善良,如此干净,如此明亮。
花好月圆,人在影成双……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现在看来,却是老天开的,最大的一个笑话!
”谢昭,你怎么肯规矩上班了?“一早,小李见到我,脸上的表情非常吃惊,“你这周居然上了五天班!”
“爱岗敬业不行吗?”我没好气道,随手翻了一下考勤表。看着几个月前的那些缺勤圈圈,我自己都感觉脸红。顾怀之在的时候,没人敢管,毕竟我那会也算他半个侄媳妇;现在冯容止是老上司,大家对我的考勤也就视之不见了。
潜意识里,算是我的一种逃避吧,因为那件事终究和苏家有关,当年抓捕叶景明和老张决裂的事,真的不想再来一回了。
“上回那个案子有结果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李递给我一份卷宗,满脸都是洋溢的兴奋,”巡查组去啦,所有主要案中人都被绳之以法。“
都被绳之以法?我瞟了一眼老张,他依旧在窗下不慌不忙地喝着茶水,难道是我和苏三的反应过度?他不是说那和他父亲有关系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以老张直率的个性,他一定会再次把我叫到办公室问个明白的。
算了,我又何必要管他!一想起那混蛋此时可能和他的小情人游山玩水,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气着呢,突然听小孙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里面全是犹豫和怀疑,“张科,你觉得这事真的完了吗?”
老张没说话,纸页在他手中哗哗作响。我明白他的顾虑,这整个案子的侦破可谓突飞猛进,从我们误打误撞去东海村,到现在不到一个月。可是里面有审计组的参与,并且是他们亲自盖棺定论的事,我们到底有没有必要进行下去?
投鼠忌器,别的到时候案子没问题,我们自己还招惹嘲笑,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还能有什么问题?”李如枫不解道,“就连主谋都招认了,他们说,油主要是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卖给了各地的散户,根本不存在咱们所猜测的那种国际买家。”
“是吗?”孙肖若扬了扬手中的黑色塑料袋。那袋子从他一进门就拎着,发出一种刺鼻的怪味。
里面装着满当当的红色油体。说是柴油,仿佛又不像,液体浑浊,还捎带着不少沉底的黑色杂质。要我说,是地沟油还差不多。
“昨天我去那附近的加油站,”他言简意赅道,“他们后院又在卖这种东西。”
所以说,其实真凶一直在逍遥法外?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瞅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李胖子……”
“放心放心。”孙肖若把手一挥,“陪他的小姐当晚就跑路了,后来审计组的人一到,兵荒马乱的,根本就没人理会李胖子去了哪里。”
“你们看这照片。”一直沉默的老张开口了。他从档案盒里拿出一张铜版纸,方方正正地用冰箱贴按在白板上。那是张高清晰度的相片,上面别无二物,除了茫茫大海上的一条船。
船的排水量很大,估计得有几十吨。它的甲板非常平,除驾驶舱外几乎没有其它耸立在甲板上的东西。只在船的中部有一个小小的吊车。
那是一艘油轮。那个吊车的用途正是将码头上的管道吊到油轮上来与油轮上的管道系统接到一起。相片拍得非常好,仿佛是谁用专业摄像器材拍下的。
“你去买了单反?”我瞅着他笑,“师母终于同意了?”
“我办事什么时候需要她同意?”在满屋的哄笑声中,老张一脸严肃,“我有个朋友是研究鸟类栖息的教授,这张照片,是他在东海村,不经意间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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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火锅店()
“那赶紧去抓啊,”我一听就急了,反正现在苏三他们家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李胖子也好,那些村民也罢,罪魁祸首还是这个该死的国际买家。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收油买油,东海村也不会成为长江一带的一个毒瘤。
没有了苏三那一层的顾虑,我现在只想让正义在人间觉醒。
“抓?哪有那么容易?”老张摇摇头,一脸遗憾,“这油轮神出鬼没的,除了那天我朋友不经意碰到一次外,从此就消失了个干净。”
“我倒有个方法。”孙肖若上前拿下照片,放在手里细细端详,“这相片是用专业器材拍摄的,对焦什么的也都近乎完美。我回头用缉毒局的检测设备试试,看看能不能从船体入手,查出点什么来。”
“这个好,”我拍手道,“这种载油量几十万吨的船,不外乎那几个船厂制造。到时候咱们再去船厂调一下他们的销售记录,说不定就有答案了!”
“未必吧。”李如枫一脸的沉思,“如果是那种几十年前改装的油轮,就算查出来也没用。毕竟很多船厂是国有企业,八九十年代早就倒闭了。”
“无论如何试试看。”最后,还是老张一锤定音,“反正你们还是回去打包行李,东海村,少不了要走一趟了!”
眼前一大锅红油咕噜噜地煮着,事先切好的毛肚,在冰盘上森森地放着寒气。头顶一盏水晶灯浅浅地发着柔和的光泽,这家开在清江畔的火锅店从来都只接受预约,寥寥的几个顾客在不远处的桌旁轻言细语。
“快吃啊,老了就没意思了。”安晓晓大声地招呼我道。她身穿一条浅蓝带白色笑话的围裙,极为熟练地夹起鹅肠,只是在汤锅里一浸,便低头吃了起来。
一听说我遭遇了这样悲惨的事,她撂了手机就带我出来吃火锅。也就是凭着安家的名头,要按正常的排号顺序,这顿火锅得我们好几个月后才能吃到。火锅店是某个颇有名的歌星开的,除了装潢足够奢华精致,他还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每天只接待三桌客人,结账后送自己的手写签名一份!
所以说,真不知道大家排来排去,冲的是他的饭呢,还是他的签名。估计是心情不好的缘故,除了毛肚比别处更加脆爽一些,盘虾滑的手法看上去更加炫酷之外,我还真没尝出这家店到底有什么不同。
火锅雾气缥缈,窗外雨滴点点,我只是觉得这南国的寒气彻骨。小半年来,从我认识苏三开始,就一直为他的事情奔走,无数次甚至有生命的危险,可是结果,就这样?
“哎呀,你别想啦。”安晓晓无奈地看着我,锅里的牛油沸得更响了,几乎要汹涌而出如同我的眼泪,“他们家不是缺资金嘛,赶明我叫哥哥直接撤资,看这小子还能怎么样!”
“算了……”我摇头,突然对自己的心软也感到愤恨不已。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人莫非就是仗着我好欺负不成?简直太可恶了!那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风尘女而已,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可越是这样的不配,越是让人难堪……
自从那一天撞破后,他也没有再来找我,一丝一毫解释的念头都没有。而我当然也不可能去主动找他——见到他,该说什么呢?说祝你们百年好合大吉大利?
大概也就会这样淡下去吧。
“男人就没个好东西。”安晓晓冷冷道,她像是出气一样使劲地戳着一只蟹黄丸子,直到里面的汤汁乱溅,飞得雪白的茶碟上也是嫩黄一片。她细密的睫毛上撒满了金色的眼影粉,随着两把小刷子似的睫毛一闪一动,于空气里划出两道无形刀锋。
这话我听她讲了多次,今天听起来仿佛更加地充满怨气。于是我开口笑道:“哪个不长眼的又惹了你?”
她沉默着,半天没有说话。桌上凝固的牛油呈现一种令人厌弃的肥腻,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的时候,突然,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明天,陪我去趟城南吧。”
我点头,转身望着巨大落地窗外的万千雨丝。华灯初上,远处的酒吧又开始不眠不休,歌手在声嘶力竭地唱着离别曲调。灯红酒绿,一闪而过的明媚眼角,是女子绽放的爱情。
而我的,却已经凋谢……我叹气,却看到仿佛在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浅灰的大衣,脖子上永远不知道怎么系的巴宝莉格子围巾,还有那两条铅笔一样的大长腿……这不是苏三是谁?
他就这样隔着万千雨水,久久地看着我。夜色苍茫,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们如同是隔着三途川的阴阳两界,中间流淌的全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苏三!”我一把推开正走过来的服务生,冲过去推开了沉重的红木大门。在身后传来了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可是我已经顾不得了。
雨势加大,街上连个人都没有,茫茫夜色倒映的只是灯红酒绿,到哪里再去寻找那浅灰的身影?
“怎么了?”安晓晓在身后追过来,她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