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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偏偏不这么干!
按照丁东方的想法,再深的战友情,哪里比得上有利益挂钩的关系?
譬如之前,他希望抓住秦建国的把柄,也希望秦建国成为他的表妹夫。
有了这样一层关系,才够稳。
他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别说算计秦建国的事情没有成功,就算成功了……以秦建国的性子,哪还有他的好日子过?
就像现在,秦建国对他,再无一丝兄弟情。
“队长!”丁东方拎着行李,站在车门外,像没事人似的跟秦建国打着招呼。
秦建国点了点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意简言赅地说了两个字:“上车。”
见此,丁东方眼神微闪,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上车坐好。
副驾驶位上的蒋大川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对于丁东方和于迎娣干过的龌龊事,蒋大川和其他队员并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丁东方的不喜和不满。
毕竟,于迎娣当初还在宿舍里借住过一段时间,她提到秦建国时表露出来的欲望,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懂。
再加上丁东方这段时间一直钻营人脉,压根就没好好工作。要不是看在大家曾经一起扛过雷的份上,谁愿意搭理他?
可他倒好,把队友们的劝告当警告,有次甚至差点跟别人动手!
面对这样的队友,大家对他的忍耐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透过后视镜,秦建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队员们的神色。见大部分人都对丁东方爱理不理,仅仅维持着面子情,他的眼里带着一抹沉思。
刚刚接到自己的队员时,秦建国就敏锐地感受到,当初拧成一股麻绳的蛙人队,已经乱了。
这里面固然有丁东方犯了众怒的原因,却也有其他原因。
秦建国垂眸凝思,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再次踏上驻地所在的岛屿,队员们的脸上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就连丁东方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千方百计地想要离开这里,寻找到更好的单位。
可当他再次回到这座岛上时,心底却有一种回到家里的踏实感。
看到队员们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秦建国的脸上带着了然。
蛙人队的队员,这一生都该属于水,他们合该在水的世界中自由遨游,而不是在复杂的社会中接触太多的尔虞我诈。
水赋予他们新生,让他们置身于不同于人类社会的江湖中。
在这个纯粹的世界里,他们只需要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做一个比水还要纯粹的人。
可人就是人,不是真正的水生物,他们需要靠近人群,接触社会,走进繁荣而又复杂的江湖。
秦建国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他右臂一挥,冲大伙儿吼道:“立正,向左转,跑步前进!”
“报告!”蒋大川站得笔直,身体犹如标枪。
秦建国瞥了他一眼,“说!”
“队长,咱们的目标是哪儿啊?”蒋大川嘿嘿笑问。
“目标是——我家!”秦建国率先跑起来,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还不快跑!早到的人吃肉,晚到的人喝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嗷!”队员们顿时发出阵阵狼嚎,离开了几个月,他们也很想念驻地的伙食啊!
一回到驻地,他们就像回到水里的鱼儿,更像脱了缰的野马,一个个都恢复了本性,脸上洋溢着畅快的笑容。
在这个地方,即使训练很苦,即使出海很累,也很危险。可他们好似生来就属于这里,一旦离开,就会变得郁郁寡欢。
秦建国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问题,是长时间脱离正常社会造成的一种心理问题。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频繁地出海、训练、出海、训练,周而复始,日夜循环。
很多人都跟他一样,好几年才能回一次家。就算回去,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更有可能随时就被电话召回。
不是领导们不愿意体谅他们,来到这里,选择了这个职业,肩负起这份责任,就只能勇往直前。
现在还好,他带的都是老队员,基本上不会再像前几年那样,难得回一趟家。
只有刚刚从各个地方选拔上来的新队员,才要面临这种煎熬。
就像肉虫和毛毛虫,它们经过痛苦的挣扎和不懈的努力,最终破茧成蝶。
队员们也一样,他们要经历漫长的培训期,这个期限也许是两年,也许是五年。
在这期间,他们很难有机会接触外界,也没办法回家探亲。
只有当他们顺利毕业,成为一名真正的蛙人队员时……当然不可能变得更轻松,未来即将面临的挑战,只会更多。
但是老队员们的时间,相对于新队员来说,确实自由很多。
当他们合格时,培训期间的限制也就没那么严了。
可与之同时,也出现了一些弊端。
秦建国边跑边寻思,今年年底,驻地将会送走一批海军同志。明年年初,驻地又会迎来一批新的海军同志。
离去的队伍里面,很少有蛙人队员。
组织上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就是为了培训出优秀的蛙人队员。不到年限,不出事故,一般很少有蛙人队员转业。
当然,这也只是东方舰队的情况。
跟其他海军单位不同,东方舰队的蛙人队,属于水陆两栖特战队。相较于其他单位,他们的要求极高。
正因如此,当初陆悠才会认为:驻地的蛙人队员,他们虽然没有异能,却拥有极大的潜能。
驻地的蛙人队员极其珍贵,损失一名,都让秦建国和其他领导心疼。
这里的“损失”,并不是单指牺牲。像之前的蒋志文,现在的丁东方,他们都被算在“损失”之内。
可即便心疼,也要做到“宁缺毋滥”。
秦建国站在家门口,看着队员们一个个收敛神色,装出一副正经模样,小心翼翼地进了门。
丁东方走在最后,见战友们纷纷露出紧张局促的表情,他眼里滑过一抹嘲讽之色。
“丁东方同志。”秦建国的声音打断了丁东方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很快换上真挚的笑容。
“队长,是嫂子在里面做饭吧?今天真是辛苦她了,我代表全体队员,向她表示感谢!”丁东方下意识地打起了官腔。
秦建国嗤笑一声,他抬手往前一指,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见此,丁东方眸色一暗,他不由怀疑,秦建国单独把他叫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于迎娣?
除了她,丁东方实在想不出,秦建国还会因为什么而找他?
想清楚这一点后,丁东方决定先发制人。
“队长,我,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不等秦建国反应,他语速极快地说道,“我知道,因为当初那件事,你对我有意见。关于这事,我不辩解!”
“是我对不起你,差点毁了你一世清明。幸好嫂子不知道这事,要不然,我就罪孽深重了!”
丁东方每说一句话,看似在向秦建国解释,却又像是在试探,或者说,警告他。
他昂着头,双目平视秦建国,“队长,我和表妹对不起你,请你看在她并未酿成大错的份上,饶过她!至于我,你想怎么对我,我都接受!”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中心思想却只有一个:“虽然我跟表妹冒犯过你,可毕竟没有真的伤害到你,是个男人,你就揭过此事,别老拽着不放!”
如果秦建国真的那么小气,那他也不介意将这事传出去,让他尝尝八卦和流言的厉害。
秦建国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他只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东方啊,你知道于迎娣现在在哪吗?”
“她,她不是在青山县吗?怎么……”于迎娣在哪,这其实也是丁东方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只知道于迎娣卷走了余忠明家里的财产,在他的帮助下,来到驻地。
这事他早先通过杨梅,了解得一清二楚。
可后来,于迎娣了无音讯,杨梅也不再联系他……丁东方直觉,于迎娣可能出了什么事。
而这件事,肯定与秦建国和陆悠有关系。
丁东方眸光一闪,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也好久没有跟表妹联系过了,不知她近况如何……”
他话未说完,就被秦建国打断:“你要是想知道于迎娣的近况,就去问杨梅同志。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于迎娣的情况。”
“什么意思?”丁东方的心猛地一沉,他倏地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惊骇之色。
秦建国为什么这么说,于迎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东方之所以紧张,并不是担心于迎娣的安全,他只是担心自己。
蒋志文的前车之鉴,仿佛就在眼前,丁东方即将踏上崭新的人生,他不想步蒋志文后尘。
“东方,你也不是新来的同志,很多原则上的问题,你应该都很明白。”秦建国拍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没有骗你,杨梅才是最清楚内情的同志。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找她了解。”
“对了,我听说,你跟杨梅同志……”秦建国扬了扬眉毛,眼里带着一抹促狭之意。
丁东方笑得极为勉强,他扯了扯嘴角,急急解释:“队长,你别听他们瞎起哄,我跟杨梅同志并没有任何战友之外的关系!这种玩笑,对我倒没什么影响,可对人家女同志,影响可就太大了!开不得,开不得!”
“呃,队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得先去办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要是太晚,我就去食堂打饭。”
“好,你去吧!”秦建国并没有戳穿他蹩脚的谎言,只要能达成目的,他管丁东方干啥。
回到家里,秦建国立刻换衣服去厨房帮忙。
今天来了十几个人,媳妇儿得做十几号人的饭,这一点都不轻松。
看到他,陆悠压低声音问:“人呢?”
秦建国和丁东方刚才站的位置,正好就在家属院的围墙角落。从秦家的厨房望过去,一眼就能看到。
“谁啊?除了我,你还想看到谁?”秦建国呵呵一笑,伸手从盆里抓了只香辣虾塞进嘴里。
陆悠作势用锅铲打他,她怒瞪他一眼,“你真是比末世人类还不讲卫生!”
末世人类那是没办法,条件所限,别说饭前洗手,有的人甚至一年半载都洗不了一次手。
她说得含糊其辞,秦建国没有听清,他追问:“我比谁不讲卫生?”
“没谁,你快去洗手!还有,不准偷吃!”陆悠转过身,掩去眼里的愁思。
她发现,自己对于末世的记忆越来越少。
尽管之前她就已经有了这种认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可抗拒的影响力对她越来越大。
偶尔她也会想,末世的世界,会不会只是她的南柯一梦。现在,当她梦醒以后,梦里所发生的一切,将会逐渐从她的记忆中消失。
这并非陆悠危言耸听,她也没有夸大其词。
这是她根据穿越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得出的一个最接近真相的结论。
如果,末世并非一场梦,那为什么……她从未思念过景秀。
她一直知道,景秀是她的母亲,她还有一个抛妻弃女的渣爹,一个示她为亲女的后爹,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弟弟。
这些亲人,只存在于她的认知和记忆中,却并未融入她的感情世界。
先前她并没有仔细想过,后来一想,却感觉惊悚。
在她的记忆里,她很爱自己的母亲,也很尊重后爹,对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充满了期待。
可为什么,她从未想念过他们?
即使现在想起这些人,念着他们的名字,却像隔着一道天堑,无法与末世的陆悠产生共情。
她,到底是谁?
“当”地一声,锅铲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声将陆悠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媳妇儿,你怎么了?”秦建国捡起锅铲,放在水龙头下清洗。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自责:“是不是累了?来,坐这,你来指挥,我来做。”
门后面放着一把小椅子,平时坐在这里折菜剥蒜什么的,都挺方便。
陆悠顺势坐下去,她抬头望着秦建国高大的身影,看他挥舞着锅铲,在锅里发出“哐哐哐”的声音。
不知怎地,陆悠“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建国,你别像对待阶级敌人似的对待咱家的铁锅,你轻点!”
往前几年,要买一口铁锅,还得用券!铁锅也是家里的重要财产,精贵着呢!
秦建国扬了扬铲子,他头也不回地说:“咱家这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