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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悠双手抱肩，稳稳地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盯着程素英说：“我是什么身份？我当然是秦大牛明媒正娶的妻子！虽说大牛穷是穷了点，也没什么能力，只能靠我这个女人吃饭。但是呢，我可从未想过去找野男人啊，我可是良家妇女呢！”
“哪像你，啧啧啧……”陆悠眼神轻蔑，看程素英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臭虫。
程素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而且还是被自己以前最看不起的陆大妞讽刺？
她当时就有点受不了，但她并没有和陆悠发生什么冲突，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作孽啊！大牛，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啊！要不是当年太年轻，心软一回，我咋会把这么一个祸害娶进家门，给你当婆娘啊！”
“大牛啊！妈对不起你啊！”程素英边抹眼泪边惭愧，搞得跟真的似的。
可惜，没人愿意做她的观众。
陆悠不想搭理程素英，她看向门外，秦有田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多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能赶到这里。
她眼眸一转，双手合上门，却并没有插上木闩。
程素英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秦大牛身上，哪儿注意到陆悠的小动作？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堂屋门口，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大牛，大牛是妈害了你。这个女人，你不喜欢就算了，咱休了她！没事，你跟我回家，妈来养你，就像以前那样，啊？”
她才不管秦大牛相不相信她的话呢，她只想让秦大牛保护她！
就算他是个野种，这辈子，也必须为她奉献一生！
程素英垂眸，掩盖住眼内的狠厉之色。
“大牛啊！我知道你恼了妈，可是，你也知道，妈身体不好，哪里干得过这个女人？”她淡淡地瞥了陆悠一眼，面带忧色，心里却在冷笑。
哼，胆敢讽刺她，看她笑话。她会让陆大妞这个贱人知道，在这个家里，究竟谁才是做主的人！
就算陆大妞比秦大牛能够又怎样？女人就是女人，永远翻不了天！
只要陆大妞还想继续过日子，就必须听秦大牛的话！而秦大牛……程素英相信，只要好好哄一哄这个蠢笨如猪的野种，他很快就会明白过来，谁跟他最亲！
以往是她想岔了，虽说秦大牛如今靠陆大妞吃饭，可男人再没用，那也是男人，是女人的天！
程素英打定主意，要帮秦大牛夺回掌家权，重振男人尊严！
可任凭她使劲浑身解术，也没有用，人根本就没出来！
就在程素英准备直接进门找人的时候，一脸狰狞之色的秦有田，终于来了！
“程素英你这个娼妇，你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要打死你！”秦有田本来就不高，但他还是比程素英高不少，很轻易就抓住程素英，将她拎起来。
“啪啪啪！”秦有田双目猩红，眼里闪烁着吃人的凶光，“个贱婆娘，怪不得在家不干活，原来是想保养你这身贱皮，想卖点高价是吧？说，秦珍珠到底是不是老子的种？是不是！”
此时此刻，秦有田就像武侠小说中走火入魔的练功者，双目突出，整张脸红中带青，额上青筋直冒，看起来格外吓人。
可他凶，程素英也不是吃素的啊！
程素英偏过头，一口咬在秦有田抓着她衣裳的手上，一面大喊：“大牛！大牛快出来就你妈啊！”
“啊！贱人！不要脸的娼妇，你敢咬我！”秦有田痛呼一声，条件反射地丢下程素英。
趁此机会，程素英一溜烟钻进堂屋，动作极快地关上门。
秦有田眼疾手快，在两个门板即将合上时，用肩膀撞过去。
“咚”地一声，门板被撞开，程素英差点被掀倒在地上。
秦有田毕竟是个男人，体能和体型都高出程素英一大截。他顺势扑进去，将程素英压在地上，坐在她身上。
“跑啊！你给老子跑啊！还想找秦大牛求救……哼！”秦有田眼神一闪，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及时闭住嘴。
一个又一个拳头落在程素英身上，把程素英捶得哭爹喊娘。
陆悠敏锐地察觉到秦有田刚才的情绪变化，她眸色一沉，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听到暗号，秦建国打开房门，装作被吵醒的模样，睡眼惺忪。
“大牛，大牛快来救我啊！”看到秦大牛，程素英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立即大喊一声。
秦建国面露惊诧，他赶紧上前几步，按住秦有田的手，“住手，你，你不要打她！”
面对秦有田和程素英这对夫妻，秦建国还真叫不出“爹娘”这个称呼，干脆用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代替。
正打作一团的两人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见秦建国阻止自己教训婆娘，秦有田对他怒目而视，“大牛，让开，要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打！”
“你，你别这样，打人是不对的！”秦建国装得起劲，他虽然嘴里说着劝人的话，可却没有帮助程素英，将秦有田从她身上弄走。
程素英赶紧催促：“对对，大牛，赶紧把，把你爹挪开，让我起来！”
又是“啪”地一声，秦有田狠狠甩了程素英一耳光，发指眦裂：“贱货，想跑，除非老子死了！”
“老子非得好好教训你这个娼妇，叫你以后再也不敢跑出去找野男人！大牛，给老子滚开！”
“啊！大牛……”
“别闹了！你凭啥打她？有我在这，你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秦建国再次按住秦有田的双臂，轻松制住对方。
程素英破涕为笑，她有救了，她总算有救了！
但这一幕看在本就大受刺激的秦有田眼里，简直就是罪不可赦！
这贱婆娘，竟敢反抗自己，真是不可饶恕！
她不是将秦大牛那个傻子当成靠山嘛？呵呵，要是让秦大牛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程素英的亲儿子，他还会不会维护这个贱婆娘呢？
此时，已经被怒火燃烧了理智的秦有田，压根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秦大牛你这个蠢货，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你这么护着她干啥？她又不是你亲娘！”
“秦有田！”程素英尖叫一声，打断秦有田，“你胡说八道！”
程素英的声音唤回了秦有田些许理智，他神色一僵，脸上闪过一抹后悔，“哼，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当大牛的妈。我要休了你，以后大牛就只有我一个亲爹！”
秦建国和陆悠对视一眼，两人嘴角上扬的弧度一模一样。
“我不准你骂她！你算老几啊？在她面前，你连根葱都算不上。赶紧把她放了，否则，别怪我动手打人！”秦建国不停刺激秦有田，既然都开了口，那就继续说下去！
果然，秦有田被秦建国的态度刺激到了，他怒不可遏，对着秦建国劈头盖面一顿骂：“你不准？TMD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不过是程素英在外头捡回来的野种而已……哦，老子晓得了，程素英，你骗老子！秦大牛根本就不是你捡回来的娃，他就是你生的野种！”
“秦有田，你血口喷人！如果他真是我生的，我又咋可能……”程素英的声音戛然而止。
秦建国表情木然，死死盯着眼前这两个人，“你们说啥？我不是你们的儿子，我是捡来的？”
“没，没有，不是，大牛啊，我，我跟你爹在开玩笑呢！这，这两口子吵架，就容易乱说，你别胡思乱想。你要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又咋会平白无故地养着你呢！”
“是啊，你们为啥平白无故养着我呢？不会是有啥阴谋吧？”秦建国微微勾唇，表情却极为冷淡，“怪不得你们总是虐待我，我结婚后，你们连我媳妇儿一起虐待。有了孩子，你们还差点卖掉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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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流言满天飞（）
第340章：流言满天飞
“之前我一直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现在我懂了，原来，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亲儿子！”秦建国面露震惊，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他手一松，眼看着就要放开对秦有田的桎梏。
程素英大惊失色，赶紧伸手抓住秦建国的衣角，苦苦哀求：“大牛，大牛，你别听秦有田胡说，他这是在跟我置气呢！你不是我的儿子，又是哪家的儿子呢？你就是我的亲儿子啊！”
“你别再骗我了，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你们的儿子。是啊，又有哪家父母，对自己的长子苛刻，转而疼爱一个赔钱货呢？”秦建国并非重男轻女的男人，他这么说也是故意的，故意贬低秦珍珠。
果然，听到“赔钱货”三个字，程素英脸色一变，万分不悦地瞪了秦建国一眼：“秦大牛，你说谁是赔钱货？”
“秦珍珠啊！”秦建国像是没有看到程素英黑沉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你随便走出去看看，哪家的女娃像她那么金贵的？不下地挣工分也就算了，在家连轻省的家务活儿也不干。等她嫁了人，就成了别人家的女娃，相当于白养了十几年，这不是赔钱货是啥？”
“更何况，她还不知检点，跑出去鬼混，最后败坏了名声，现在也嫁不出去。你说说看，她是不是赔钱货？”秦建国还嫌不够，继续说话刺激程素英，就是为了逼她说出真话。
程素英勃然大怒，瞋目切齿，“秦大牛，你竟敢骂珍珠是赔钱货？你有啥资格骂她？当年要不是我心好，把你抱回家，给你一口饭吃，你早就饿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老娘就算养一条狗，这么多年也养熟了，你却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是不是白眼狼，只要别人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从我懂事开始，你们就把我当成壮劳力，从早到黑，一刻不停地干活。别说你们没养我，就算养了我，再大的恩情，这么多年我们一家的付出，也足够抵消这些恩情。”秦建国面色微沉，眼里滑过一抹冷意，“再说，我究竟是不是被你捡来的，还不一定，你也别急着装好人。”
“秦大牛，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好啊，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就想抛下我们不管是吧？”到了这个时候，程素英也知道，她之前的表演没用，得换个方式才行！
她要用“恩情”要挟秦建国，让他为她奉献全部！
“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娶到婆娘？要不是我替你做主娶了陆大妞，你哪能过上现在这么好的日子？”一个高高大大的壮汉，竟然要靠女人生活，真是丢人！
程素英轻蔑地看了秦建国一眼，算了，既然这个白眼狼知道他的身世，那就不用再继续找借口骗他了。免得他真以为自己是秦家的长子，还敢骂秦珍珠是赔钱货！
啊呸！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货色，竟敢骂她的宝贝女儿。
虽说秦珍珠最近是挺让程素英失望的，可她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宝贝闺女。即使有再多的不是，作为母亲，也该原谅她不是吗？
程素英自觉是个慈爱的母亲，干脆单方面原谅了秦珍珠。
至于秦大牛那个傻子？
就算他知道自己不是秦家人又怎样？就算他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但生恩哪有养恩重？她养他一场，他就必须孝敬她这个养母！
程素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再响，可她却不知道，如今的秦大牛，压根就不是昔日的秦大牛。
不用猜，只从程素英那双充满算计和精光的眼神就能看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秦建国嘴角一扬，语气阴森可怖：“是嘛？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我可是丈母娘亲自选出来的女婿，跟你有啥关系？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当初结婚的时候，你连一分钱彩礼都没出，但我媳妇儿却是有陪嫁的……”
“什么陪嫁？你别胡说八道！陆大妞和她妈都是难民，她们连饭都吃不起了，哪来什么陪嫁？”程素英和秦有田的心口同时一跳，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骇然之色。
陆大妞的陪嫁……秦大牛咋会知道？
到了这会儿，秦有田暂时将程素英给他戴绿帽的事放在一边，专心对付秦大牛和陆大妞。
他还记得，当年那个小脚妇人说过，她丈夫参了军上了前线。因前方战事紧张，所以一直联系不上。
但是，那小脚妇人识文断字，给凡是有可能联系上她丈夫的熟人都去了信件，说了自己的情况。
要是陆大妞的亲爹没死，还通过信件查到了他们头上，那他们当年贪掉的财物，就彻底保不住了！
哦不对，财物早就被偷了，他们根本就拿不出来！
对对对！他们没有拿过什么嫁妆什么财物，他们是清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