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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可怕的?”
从小到大,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长大的,不是父母,不是姐姐,而是汀兰!
在边关时是这样,回到京城还是这样。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汀兰与她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主仆,倒更像是亲人!
对于爹不疼,娘不爱,夫君不待见的她来说,如今若是失去了汀兰,便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念及此,她冷哼一声,左右打量着揽翠宫的摆设,对梁明月奚落道:“姐姐以为,你跟韩妃在这揽翠宫的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当真不知吗?”
“静月”
轻轻的颤了颤唇,梁明月被梁静月问的哑口无言!
嘲讽一笑,梁静月冷冷警告道:“姐姐要记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今日,是我最后一次顾念你我之间的姐妹亲情”
语落,她眸光一敛,欺身韩妃面前。
见她欺近,被打怕的韩妃,以为她还要动手,吓得不由浑身哆嗦了下。
轻颤着抬起头来,她瞪着梁静月的眸中,满是阴森怒火:“宠与失宠,在这皇宫之中的意义,你比我清楚,你今日敢打我,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啪的一声,又甩了韩妃一记耳光,梁静月用力勾住她的下颔,轻拍她红肿的脸颊,啧啧声道:“这张梨花带雨的脸,若是让皇上见了,一定会心疼到碎的,千万别错过这个好机会,记得去了夜溪宫,一定要让皇上看的真切些!”
她当然知道,打了韩妃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自进入冷宫之后,她便一直渴望着,不要与皇上再有任何交际。
但此时此刻,她却希冀着,皇上知她今日之举而勃然大怒时,会下旨废了她!
一切只因,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只要是在这座冷冰冰的皇宫之中,即便你不曾害过别人,就算你身在冷宫,有些事情,却是永远都无法摆脱的!
双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韩妃几欲抓狂!恶狠狠的歪头躲开梁静月的手,她咬牙切齿的吼道:“梁静月!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的!”
从小到大,她锦衣玉食,何曾如今日这般狼狈?
她发誓,今日的耻辱,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一定!
“我等着!”
淡淡的,却是最强势的宣战,梁静月站起身来,睥睨韩妃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梁静月一走,韩妃眸色一敛,满脸愤恨的抓乱头髻,直奔夜溪宫而去。
夜溪宫,御书房里,君临越正坐在御案前批着折子,一阵喧哗声传来,在他眉宇皱起之际,便见韩妃鬓发凌乱,面颊红肿的啼哭着闯了进来。
“皇上”
一进御书房,便软身贴到君临越身上,韩妃故意抬起肿胀的脸,满脸委屈的哭丧道:“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睇着韩妃的脸,君临越星眸微眯,眸色阴晴不定:“谁干的?”
“是皇后”
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见犹怜,韩妃不停的擦眼抹泪。
“皇后?”深邃黝黑的眸底,有光华一闪而过,君临越放下朱笔:“她不是被关在冷宫吗?”
韩妃心里一紧,眸中水雾迷漫,嘤嘤泣道:“皇后娘娘介怀臣妾让明月与皇上相会,硬闯到臣妾宫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臣妾,她还说”
“说什么?”君临越剑眉紧锁。
在皇上身边多年,韩妃深谙博宠之道,对于皇上的脾气,自然也知道一些,此刻见他剑眉紧锁,她小嘴一瘪,任由脸上的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
“她还说,让臣妾把脸上的伤,让皇上看的真切些”
话说到最后,韩妃捂脸痛苦,伏在南宫灏凌肩头,早已泣不成声!
“要朕看的真切些她这哪里是在打你?分明是在打朕的脸!”冷冷一笑,眸中冷意慑人,君临越转身看向候在一边的夏公公:“到冷宫去,把皇后给朕带来!”
“是!”
夏公公心下一凛,连忙恭身应声!
见状,韩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弧,但就在时,却闻君临越冷然起身:“等等,朕自己过去!”
“皇”
不待韩妃阻止,君临越大步向外,前往冷宫!
冷宫之中,梁静月刚刚和荷儿安置好汀兰。
手拿药膏坐在床前,看着汀兰身上密密麻麻的狰狞伤口,想到她所遭受的痛楚,梁静月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她懂得医理,自然知道,鞭笞之伤,除了定时涂抹活血化瘀的药膏,便再无更好的法子。
是以,即便此刻汀兰获救,若要痊愈,尚需登上一段时日。
第548章()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手下涂抹药膏的力道,已然轻的不能再轻,却仍是痛的汀兰忍不住倒抽口气,浑身颤抖着。
“汀兰,你忍一忍,很快就不会痛了!”梁静月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却如刀绞一般的痛着,涂抹着药膏的手微微一僵,她眼里的泪,终是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下。
艰难的转过头来,看着梁静月伤心落泪,汀兰艰涩开口,喃声宽慰道:
“二小姐别哭,奴婢不疼,一点都不疼”
倘若,此刻汀兰说通,梁静月的心里,也许会好过一些。
但此刻,她却说一点不疼!
这让梁静月的心底,一时间酸涩无比!
伸手,捂住口鼻,挡不住落下泪,却将哭声掩下,她将药膏递给边上的荷儿,转身逃出房间。
“皇后”
一直等在屋外的君萧然见她哭着出来,连忙迎上前去。
晶莹的泪,模糊了双眼,不等君萧然上前,梁静月几步上前,满是心伤的投入他的怀中!
梁静月的突然举动,使得君萧然挺拔的身形,忽而一僵!
怔愣半晌儿,感觉到怀中梁静月因伤心而不停颤抖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抬双臂,缓缓扶上她的肩头。
梁静月岂会不知,如今被君萧然抱着,是极为不合理数的。
但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她真的需要一个温暖的臂膀,让她暂时依靠一会儿。
哪怕,只是片刻!
“呵”
不期然间,一道冷嘲声在她们身后响起,双手背负,立身冷宫门口,君临越紧紧的盯着院子里相拥的两人,俊逸的脸上,神情交替,变幻莫测:
“王兄和皇后,还真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啊!”
闻声,梁静月和君萧然都是一惊!
心下凛然,轻抚眼角的泪,她离开君萧然的怀抱,抬眸朝着君临越所在的方向望去。
迎着梁静月的目光,跟在君临越身侧的韩妃眸色得意的嗔着她:“大胆皇后,你身为六宫之首,居然在皇宫大内不守妇道,跟宁王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此乃死罪!”
“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韩妃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宫跟宁王亲亲我我了?就冲你这句话,本宫就该狠狠的,掌你的嘴!”略显猩红的眸,冷冷的,扫过韩妃,梁静月哂然一笑,放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对君临越悻悻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见过皇上!”
眸华轻荡,君萧然也跟着对君临越恭身行礼。
不曾让梁静月和君萧然免礼,君临越浓眉紧皱,看着梁静月:“方才的事,你如何解释?”
闻言,君萧然讪然笑道:“皇上明鉴,方才皇后娘娘是因为伤心,才”
微抬眸华,对上君临越的眼,梁静月目光坦然的打断君萧然的话:“臣妾和宁王之间,清白如水!”
曾经,她与君萧然说过,清者自清!
是以,此刻在君临越面前,她并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也不想费心去解释什么。
“皇上!皇后和宁王方才”见君临越直直的看着梁静月,眸色再次微微泛红,韩妃如水蛇一般贴在君临越身上,还想继续添油加醋。
“闭嘴!”
冷冷的,扫了韩妃一眼,君临越冰冷的眼神,让韩妃面色一变,噤若寒蝉!
冰冷的视线,在梁静月和君萧然头顶来回穿梭着,君临越沉默许久后,微一皱眉,只淡淡的对瞟了君萧然一眼,便抬步朝着主厅走去:“皇后随朕进来!”
紧蹙眉头,看着君临越进入主厅,梁静月与君萧然对视一眼,旋即苦涩一笑,只得跟了进去。
主厅内,炭炉里的火,滋滋的烧着。
君临越眸色阴鹜的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身前的梁静月。
如今不施脂粉的梁静月,与过去在凤鸾宫内浓妆艳抹的皇后根本就判若两人。眼前的她,五官虽算不上绝美,却也是清秀的,加之方才哭红的眼,竟让人觉得有楚楚可怜之感。
看着这样的梁静月,君临越竟觉的有些好笑!
几年前的匆匆一见,他并未将她放在心上,直至如今他才看清,他的皇后究竟长的什么样子!
自嘲一笑,他挑眉问道:“你打了韩妃!”
早已料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梁静月倒也不狡辩,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淡然说道:“是我打的,前前后后一共十三个耳光,打的臣妾手都疼了!”
语落,她淡淡抬眸。
迎着她的眸,君临越心下一窒!
恍然之间,她的容貌,与记忆深处的那张永远淡然从容的面庞渐渐重叠到了一起
面对君临越的兴师问罪,梁静月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关于掌掴韩妃一事,她并没有否认什么。
以君临越一向对她不假颜色的冷漠态度,她完全可以想见,待他在听到她的回答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是以,在回话之后,她便低垂臻首,低眉敛目的等着君临越龙颜大怒!
但,出乎意料的。
她等了半晌儿,主厅内却仍是一片静寂。
心下满是疑惑,她眸华上移,却在对上他温柔如水的瞳眸时,不禁心下漏跳一拍!
但,只在瞬间,那抹柔色便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凉飒讥讽!
“你倒是敢作敢当!”扶着椅把的手,微微攥紧,将心底的悸动暗暗压下,君临越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梁静月:“她可是朕的宠妃!”
“臣妾打的就是皇上的宠妃!”
清冷一笑,梁静月冷冽的翘了翘嘴角:
“臣妾还是皇后,打个宠妃的权利,总还是有的!”
君临越微皱了下眉宇,眸色再次转冷:“一个失宠的皇后,还不如宠妃!”
“是!”
点头应是,梁静月苦笑了笑,想到汀兰身上的伤,她双眸愤恨的自嘲说道:
“所以皇上的宠妃,便可以随意在我这个失宠的皇后身上拉屎拉尿!啊!臣妾忘了,皇上的宠妃,不只韩妃一人,今日皇上为她来这冷宫对臣妾兴师问罪,也许明日后日,会为了颜妃,亦或是刘美人再来冷宫对这些可以让臣妾如愿见到皇上的苦主,臣妾该不甚感激才对!”
君临越闻言,脸色瞬时一黑!
不等他发作,梁静月便佯装恍然大悟道:
“为了让皇上多来几回,臣妾逮着谁,就得打她们几巴掌!”
“梁静月!”
第549章()
本就很黑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君临越双眸紧眯,紧紧的盯着眼前仍然一脸淡定清冷的女人。
此刻的她,跟半月以前在凤鸾宫唯唯诺诺,委曲求全的凄婉女子,根本判若两人。
只忽然之间,他竟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尽力压下心中怒火,又似是想看透她,他淡淡的开口道:“朕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梁静月一怔,蹙眉看着他。
她以为他此行一定会听韩妃一面之词,对她疾言厉色!
可眼下,他却说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
淡淡的,看着梁静月怔愣的模样,君临越的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一抹浅笑:“朕只给你一息时间。”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稍稍回神,梁静月讪然一笑,不曾开口解释什么,她径自转身进入内堂。
见状,君临越眉心微皱。
须臾,梁静月去而复返,手里端着的,正是前些日他写好的废后诏书!
在君临越的注视下缓步上前,梁静月将手里的废后诏书递到他的面前,然后轻掀裙襟,盈盈跪落:
“就如皇上一直厌弃臣妾一般,臣妾讨厌皇宫,也不喜欢皇上,皇上的宠妃们,臣妾也受够了,这个皇后的位子,臣妾一刻都不想多待为皇上的宠妃着想,也为了皇上日后不再因为臣妾而着急上火,还请皇上落印,废了臣妾!”
“朕看你是想跟宁王双宿双栖吧!”
将桌上的废后诏书拿在手里,君临越冰冷的语气,暴露出他此时的气急败坏!
微微抬首,怡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