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楣说的肯定。
毕竟当初系统可是打了包票的,说这青岩先生跟沈离是跑不掉的师徒缘分,苏楣猜这种跑不掉的师徒缘分应该是一面就惊为天人,而后引为知己那种。
青岩先生对苏楣如此的冒犯倒是不计较,只是沉吟了一会儿,半晌才道,“我青岩的学生虽多,但是亲传弟子却一直只是那几个。”
“我看在你祖父的面上,便给你那小伴读一个机会,但是之后如何,便看他自己了。”
青岩先生名满天下,自己也有一个书院 ,慕名而去的人很多,他就在那书院里住,偶尔给讲讲课,在那书院读过书的,都可称一句青岩先生的学生,但是能说是他的徒弟的,一直就那么寥寥几人。
这话的意思是能让沈离进那书院读书,但是最后到底如何他也不能保证。
苏楣想了想,也同意了,只要沈离有机会跟着青岩先生就好,只要时间久了,不愁沈离不得他青眼。
她信沈离。
****
偏厅长廊两边上被花匠种上了各种花草,有不知名的藤蔓顺着廊柱往上爬,将整个长廊上面都笼上一片绿意。
此时长廊边上面挂了一只鸟笼,一只羽毛光洁的画眉在里面婉转娇啼,苏恒折了根细细花枝,撩起衣袍,一只脚踏上那廊下供人休息用的长木凳,一只手负在身后。
而后抬头用花枝逗弄那笼里的画眉。
他口中还衔着一根狗尾巴草,更显得他气质吊儿郎当的,见沈离来了,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一副玩世不恭的不正经模样。
待沈离向他行过了礼,苏恒这才收回逗弄那画眉的手,睨着他,懒洋洋地开口,“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沈离吧?”
沈离低低地应了。
苏恒见他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笑了,“你不用跟我这么小心翼翼的,你是苏楣的东西,横竖我也管不着你。”
“叫你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苏楣之前跟我提过几句要带你逛逛这苏府。”
“我记下了,虽然看她自个儿倒是忘的差不多了,但是到底是她亲自说过了,还是由我这个做兄长的来带你转一转。”
苏恒将那装着画眉的鸟笼提下来,扬了扬眉,声音放缓,带着处于变声期的沙哑。
“况且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呢,边走边说吧。”
他一手提着那鸟笼,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离,苏恒五官跟苏楣都是一样的艳丽张扬,此时做起这个表情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风流倜傥里带着一股子绮丽。
****
午饭颇有些冷清,拢共几个人,每人一张小几,安安静静地吃饭。
苏老说到了晚上再好好热闹热闹,而且苏恒也说了中午不回来吃饭,午饭便简简单单的吃了就好。
所以就只有苏楣跟一个青岩先生的弟子陪着两位长辈吃饭了。
苏楣坐在下首,端端正正地跪坐了,望着自己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的饭菜,然后抬眼看那青岩先生的弟子。
瞧了半晌,只觉得那人冷着脸,一身墨色衣袍,像是个沉默寡言的,感觉就是不太好接触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沈离跟他以后怎么相处来。
沈离也不怎么爱说话呀,苏楣蹙着眉想,抬手用筷子尖点了点面前的米饭,却没怎么动。
苏府款待人的方式确实比起其他世家确实算的上寒酸,不过青岩先生显然并不在意。
其他的世家贵族府里多少会豢养一些舞姬歌姬,有客人来时便会叫出来,让其助兴。
据他们说这是风雅之事,还会比较谁家的歌姬歌喉更婉转,哪一家的舞姬舞姿最曼妙。
一边吃饭一边欣赏歌舞,丝竹声入耳,而后再与美人一度春宵,倒是美得很。
但是苏府不兴这个,苏老爷子怕带坏苏楣,所以府里除了亲近的侍从与帮佣并无其他。
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下功夫,还不如多费力气改善一下伙食,苏楣没什么别的爱好,华服美食便足够。
她这么不爱看书的人,偶尔翻翻古籍也就是为了翻个菜谱出来。
她性子张扬明艳,天生爱热闹,好鲜衣美食,好骏马华灯,好梨园鼓吹。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毕竟人生苦短,需得及时行乐才行。
越是繁华热闹,声色犬马的东西苏楣便越爱,这样的人自然也不肯委屈了自己的嘴。
所以苏府待遇最好的地方就是小厨房,因着苏楣时不时还跟小厨房里的厨师凑一块儿研究研究点心的新口味,所以小厨房里的人走出去都觉得莫名地比其他人腰杆直一些。
毕竟大小姐可是最看重他们呢。
饭菜是精心烹饪的,苏楣却没怎么吃进去,饭菜吃在嘴里只觉得索然无味,只在想苏恒跟沈离两个人去了哪儿。
别是背着她偷偷出去玩儿了罢,苏楣有些别扭地想,那两个人倒是好,凑到一块儿去了,留她一个人闷在府里。
27。御街行5()
苏恒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 步伐和缓,沈离就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相对沉默; 半晌后,苏恒在花园旁停下来了。
“我听闻; 你出身勾栏院。”,他慢悠悠地开口道,也不看沈离; 只管逗弄笼里那只画眉; 像是随口一说一样; 半点儿不见揭人伤疤的窘迫。
沈离面色平静地应了声; 没什么表情; 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见他不说话; 苏恒也不介意,只是弯了弯唇; “啧,我不管这些; 但是有件事情我是要跟你说一说的。”
“苏楣貌似挺疼你的。”
“但你身份低贱,是要连累我家妹妹的。”; 苏恒把那鸟笼放下,看向沈离; 懒洋洋地开口:“你可知道?”
沈离抿了抿唇; 艰涩地开口:“奴知道。”
他都知道的; 却一直贪恋温暖; 不肯正面这件事情,自欺欺人罢了。
“本来我觉得她养个玩意儿也成,但是最近却发觉她越发上心了。”
“她想做的事,想宠的人,我也不能拦着,但是我好歹也是她哥哥,多少得替她打算着些。”
“那我现在有条路给你,你可应?”,苏恒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沈离沉默半晌,开口问道:“这是她的意思?”
“没错儿。”
“那我应了。”,他一点都没犹豫,表情没什么波澜。
“若这事儿成了,你便能青云直上,若不成……”
苏恒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只是打开那鸟笼,将那画眉放了出去,那只鸟在日光里叫了几声,试探性地扑腾了几下翅膀。
而后一眨眼便直上青云,一会儿便没了影子。
末了苏恒这才悠悠接上前半句话,“不成的话,我也不知道呢。”
“不过你大可放心,这条路是苏楣替你求来的,肯定是好的。”
苏楣对沈离有多上心,他也知道,给沈离选的路肯定是最好的。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她为你盘算了那么多,你到时莫要叛她。”
“她虽是个傻的,没心没肺惯了,但是也会伤心。”
沈离抬头看向刚刚那只画眉飞走的方向,认认真真地应下了,“奴知晓。”
情这个玩意儿很玄乎,苏恒是不想让苏楣沾上一点儿的,这辈子无情无爱,没心没肺也挺好的。
所以知道苏楣想让沈离跟着青岩先生后,苏恒是很赞成的,虽然苏楣现在对沈离没什么心思,但是这沈离可是盯着她呢。
这近水楼台的,这两人日日都在一起,万一日久生情就不好了。
“你既然应下,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那条路或许并不凶险,但是啊,一旦开了头,便只能一路向前,不可回头。
苏恒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扇子,把玩着,忽地叹了口气,毕竟那青岩先生教的,可都是为政之道啊。
青岩先生教出来的那几个弟子,都是精通朝廷运作跟帝王权术的,一个个都精明的很,随便哪个拎出来便可辅佐一代君主。
若是这沈离能得了那青岩先生青眼,之后八成也是要进入朝堂的,但是如今各方诸侯割裂严重,王权式微,到时肯定要择明主而栖的。
青岩先生那几个弟子肯定是要出世的,毕竟年纪轻轻的,都野心勃勃的,定是要趁着乱世将至,博一把名声,到时赌赢了便是名垂青史,流芳千古。
苏恒考虑的细,他领兵打仗还行,但是于权谋上并不擅长,而一个好的谋士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
凭苏楣的个人魅力是吸引不来几个谋士的,光是她女子的身份便足以让人退却。
即使幽州地处要塞,沃土千里,繁华热闹,但是就光凭它以后的主人是苏楣这一点便能打消很多人来投奔的念头。
所以苏老这才开办书院,而且多多照抚寒门子弟,便是为苏楣培养以后幽州的班底的。
毕竟自古以来,逐鹿天下都是男子的事情,不过苏恒跟苏老爷子对苏楣也没多大指望,只盼她能守住这幽州便好。
但是吧,虽然没几个能看上他们的,谋士这玩意儿也不嫌多啊,苏楣就够拉低智商的了,一个州里能多几个聪明人是几个。
与其到时候费劲心思去笼络其他谋士,还不如自己培养个出来,能培养成功便是最好,不成也不亏。
不过……苏恒转了转扇子,瞥了一眼身边不动的沈离,微微哂笑了一声,他看这沈离是个心思沉的,指不定能成。
毕竟玩儿权术的,首要的便是心思深沉,心不脏怎么玩儿谋略?
****
苏楣好不容易熬到吃过午饭,满心满眼都是要出去逛,刚刚想偷溜出去便被苏老爷子叫住了。
“青岩老头子好不容易来一回,宝儿你就跟我们回书房,听他讲会话吧。”,苏老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看向苏楣。
“你年纪虽小,但是也该学学待人接物了。”,苏老随后指了指青岩,“你若是能学得这青岩先生一半的心脏,我也就放心了。”
他这孙女天真单纯,若是他不给她多打算些,怕是被人算计地连骨头都不剩一块儿去。
苏老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坐在榻下满脸忧愁,眼里写满无聊的苏楣。随后又看了看青岩带来的那个弟子,人家正安安静静地跪坐着,一看就是个沉稳的。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苏老深深觉得这句话确实讲到人心坎上去了,随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正在把玩衣摆的苏楣一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却又不舍得骂她,只得转过头去跟青岩说话。
两个人坐在宽榻上,面对面随随意意地谈着,聊些过往。苏楣听得无聊,托着下巴坐在一边吃点心,时不时便抬手给添上些茶。
“光说些过去的事情做什么。”,苏老笑了一声,“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老了。”
青岩倒是很平淡,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如今这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他坐的很是端正,日光打进来,在屏风上映出一道长长的人影来。
****
不知何时苏恒悄悄进了书房里来,沈离跟着他身后。
苏恒坐到苏楣旁边,悄声道,“你怎么耐得住性子听这些。”
苏老跟青岩先生聊得正投机,说着说着话题便转到了北疆求和的消息上,青岩先生的弟子也时不时插几句。
苏恒也听得认真,就苏楣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她仔细听了半晌,没听出什么道道来,知道苏恒向来都待在苏老的书房,消息灵通地很,便拽着他追问。
“北疆为什么要跟我们求和啊?他们不是很能耐的吗?”,苏楣好奇地很。
苏恒斜了她一眼,“我倒是收到些消息。”
“不过……”,他话音一转,随即笑眯眯道,“我不告诉你。”
苏楣被他气得不轻,恨恨地踹了他一脚。
而沈离却冲着苏楣笑了笑,而后朝着她道:“应该是因为马瘟。”
沈离话音刚落,苏恒就蹙了眉,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冷了。
他可不信一个奴隶能知道这些消息。
苏恒知道这个事情是因为苏老在各处都布置有探子,而他替苏老办事,所以消息灵通,但是沈离一直都跟苏楣凑在一块儿,苏府都没出过几次。
如今北疆马瘟的事情怕是朝廷都没发觉,而沈离却知道。
这边厢苏恒存了疑心,苏楣却没半点儿怀疑,仍旧好奇地追问,“为什么呀?你怎么知道的呀?”
苏楣的问题又多又无聊,往常她较真起来都能把苏恒烦得见到她就跑。
沈离却仿佛不觉得烦一样,把其中的周折分析细细向她道来。
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披了什么皮,说到底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