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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童年阴影(穿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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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却仿佛不觉得烦一样,把其中的周折分析细细向她道来。

    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披了什么皮,说到底都是一样的东西,掩盖在下面的都是人心。

    而沈离惯会揣摩人心,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天底下利益为上,搞清楚了这一点,便一切都清晰了。

    北疆都是游牧民族,虽然不善耕种,但是却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他们的骑兵势不可挡,横扫千军。

    往年次次都来犯,侵略边疆,掠夺粮食跟金银,今年却提出了跟朝廷求和的要求。

    不是有诈,便是有难。

    而北疆的王如今是济尔默,性格偏激莽撞,说一不二,这样的人做出的决定不容他人置喙,而他自己又不怎么擅长排兵布阵,运用谋略,所以八成用不出什么计谋来。

    换言之,北疆他们战力强,只要正面刚就稳稳地赢了,没必要使诈。

    而让这么一个剽悍英勇的民族退却转而跟敌人求和的原因是什么?

    无非就是有难而已,不是人有难便是其他的。而今年听闻他们向王城送的礼物里什么都有,唯独便是没有马。

    应该便是这马出了问题,马能出什么问题呢?最常见的便是马瘟了。

    苏楣听得入神,最后睁大眼睛,撇了撇嘴,“那我们不跟他们求和!凭什么他们要和好就和好。”

    按苏楣来看,就应该趁他病要他命,趁着北疆式微,举兵打过去,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不得不应。”,沈离看向苏楣,抿了抿唇,细细同她解释道:“打不起来的。”

    “现在各大诸侯分裂割据,兵力分散,王权不集中,打不起来。”

    “而且,马瘟应该并不严重,北疆即使稍损失了些,但是伤不及根骨。”

    苏楣眨眨眼,疑惑不解:“你怎么知道的呀?”

    “若是真的造成严重的损失,北疆应该是一点求和的风声都不会露了。”,沈离半垂下眸子,语气淡淡道。

    “若真是弱点的话,便都会好好藏起来的。”

    就像他把对她的心思埋到心底最深处一样,沈离想。

    真正的弱点,只有藏起来才没人会知晓,也没人会伤害到啊。

30。御街行8() 
“不要怪我没提前跟你说。”; 一个懒懒的男声响起,咬字有些奇怪,那说话的腔调却听着格外舒服; 带着几分舒心的懒散。

    “这沈郎虽然看着温雅,一副君子模样; 可是个不近人情的,况且这事情也不小,他不一定能应下。”; 座椅上靠着一个玄衣男子; 眉目疏朗;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 懒散冷淡的模样。

    董瀚文叹了口气; 双手负在身后; 一脸苦色,“我这不是被家里磨得实在没办法了嘛; 你到时候帮我多说说话。”

    待客的厅堂里,董瀚文踱步了几个来回; 终是忍不住向着一边袖手站着的侍从催促道。

    “那沈郎君可是来了?去个人迎一迎他。”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了开; 一只靴子踏了进来,一只黑色的靴子; 靴头镶嵌着一块儿青玉。

    推开门的时候有风涌了进来; 带着几分初春的寒气与萧瑟。

    “不用如此客气。”来人道; 声音如珠玉落下; 隐隐带着笑意。“离已经来了。”

    董瀚文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怎么看清脸,只看到是一个身着暗红色云氅长袍的少年进了来。

    待那少年弯腰行礼之后,董瀚文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看清之后却暗暗在心里惊叹了一下,心道怪不得自家妹妹对他心心念念的,长成这样谁不动心。

    来人肤色冷白,眼尾飞扬,眉也偏尖偏精致,偏生眉骨较高,鼻梁深邃。

    唇形也很有曲线感,纵然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却自带一股子忧郁的气质。

    阴柔却不女气。

    他垂着眼帘不笑的时候便让人忧心他到底愁的是什么,无端地让人心生怜惜。

    一头黑发用玉冠束起来,额头上绑了一个网巾珠玉抹额,黑色细網纱的材质,显得干净利落,带了些许英气,却越发温雅。

    系住抹额的绳子末端两个小巧的青色的玉环缀着,其中一只静静垂落在来人肩头,也不知是那青玉点缀了那人,还是那人使得玉越发温润。

    董瀚文一面细细打量了一下这沈离,一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原本他还几分把握能替自己妹妹求来这个妹婿,如今看来却是有些悬。

    女子其实比男子更容易耽于美色,他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当初在街上远远看了这沈郎一眼,便惊为天人。

    回去之后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全是那日的惊鸿一瞥,本来要订的婚也不订了,打听出来那日见到的郎君便一个劲儿闹着要来寻。

    最后到底是被拦下来,非得日日在他跟前哭着求他去给那郎君下个帖子,董瀚文被烦得不行,这才厚着脸皮来求见一番。

    这沈离为人低调,在王城里也并不活跃,据说是青岩先生在外游历的时候收的弟子,随着青岩先生在各地游学了一年,半年前才来到王城。

    但是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的,各种集会宴会上都少见他的身影,跟他师父青岩先生一样,避世不出,虽然外面隐隐有传过此人姿容一绝,但是董瀚文却一直觉得难免言过其实。

    如今一见却比传言中半点儿不差。

    更兼之,这沈离又是那名满天下的青岩先生的弟子,即使身后并无家族支持,但是以后的前途也定将不可限量。

    沈离此人,确实当的上一句如玉郎君,怨不得自家妹妹一眼便看中了。

    董瀚文心里早就没了大半希望,只觉得自家妹妹看上了个祸害。

    这一打眼看上去就跟个谪仙儿似的,气质凌然,偏生眼尾飞扬,魅惑得惊人,斜斜瞥人一眼就让人心惊肉跳的,又妖又仙的,谁受得住啊。

    光是沈离这姿容,若是常出去走动一下,怕是得勾了这王城大半姑娘的心去。

    偏生这郎君是个有名的不近女色的,任百花齐放,他自个儿倒是半点不沾染,不知有多少见过他的世家小姐跟大家闺秀给他送过帖子跟信物,他愣是一个都不收。

    这番要不是他有个好友是沈离的师兄,怕是也见不到他。

    董瀚文觉得可能请来这人有些悬,但还是开了口,冲他行了一礼,“不知沈郎可有意到府中一叙?瀚文定当扫榻以待。”,最后吞吞吐吐地又加了一句,“舍妹也是。”

    屋里几人都心知肚明请沈离去是为了什么,端看他自己的态度了。

    这叫沈离的少年没有表情的时候唇角仍是微翘的,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冷淡。

    “还是不劳烦府上了吧。”

    他外表温温和和的,却语气疏离,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离年纪虽然不大,可是也得知道避讳,听闻您的妹妹正在议亲?离在这儿道一句恭喜便是了。”

    沈离弯腰回了一礼,“待府上大喜之日过后,离再去叨扰不迟。”

    这就是婉拒了,给各自都留了脸面。

    董瀚文叹了口气,忽地又想起什么来,“不知沈郎君的年纪?”

    “过了三月初便是十六。”,底下那少年温雅

    沈离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只知道大概的年岁。

    当初青岩先生带他去登入户籍的时候,负责登入的小官吏问他出生的时辰,沈离想了想便报了他第一次见到苏楣的日子。

    那正是万物初生的春日,灰暗从大地褪去,柳梢枝头是嫩绿的新芽。

    自那之后啊,所有有关新生的一切,便都能让他想起那个少女。

    董瀚文被噎了一下,他那妹妹因着家里娇纵了些,所以及笄之后便多留了三年,如今已是十八了,又因着一些旁的原因,婚也没定下来。

    若是被一些嘴碎的知道了,都能说的上一句老牛吃嫩草了。

    董瀚文叹了口气,再没言语,决定回家劝劝自家妹妹去了。

    沈离待那董瀚文走了之后才松了口气,而后看向座上的玄衣男子,“师兄做事情不太厚道啊,离可是很苦恼呢。”

    那男子闻言抬了抬眼,哂笑一声,“我这不是没耐住他唠叨么?再说了,这事儿也是因沈师弟而起的。”说罢起身,走到下首,伸手拍了拍沈离的肩膀。

    “你这沾染的桃花还真是够多的。”,被沈离称作师兄的人叫段流云,是出了名的浪荡子,生得一副俊俏模样,因为天性好玩儿,桃花比起沈离只多不少。

    但他从不沾染那些小娘子,只往那花楼酒肆里去。

    “我就不信了,那些小娘子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段流云抚了抚下巴,看向沈离,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明明你也没我长得好看啊。”

    “怎么就追的这么狠。”

    *****

    青岩先生坐在榻上,面前一副棋局已快下完,桌子上放着焚香的香炉,几折绘了泼墨山水的屏风在离榻不远的地方摆着。

    沈离恭敬地给青岩先生倒上茶,眉目低垂,低声道:“席师兄来了信,说是过不几日便能回来了。”

    “我知道了。”,青岩先生沉吟半晌,而后递给沈离一封信,淡淡道:“我这里有件事情要你去一趟,就按照这信里的去做吧。”

    话音未落,书房门便被推开了。

    “沈郎,我做了桂花糕,不知你喜不喜欢这味道,要是喜欢便留下来尝尝。”,一个女子出现在门口,提着一个食盒,看向屋里。

    娇娇怯怯的模样,身形单薄婉约,像是枝头的一朵颤颤巍巍的栀子花,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兔子一样。

    那是青岩先生的小女儿——珺瑶——生得乖巧可人,素来是个温婉的。

    沈离微微颔首,却是收了笑容,婉拒了,随后朝她行了个礼便不再看她。

    竟是半分眼色都没多给她,而后沈离便退出去了。

    待他一出去,那小姑娘直接红了眼眶,把桂花糕怏怏地往桌子上一放,不作声了。

    “那人的心你握不到的。”

    青岩先生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落下一枚黑子,而后抬眼看向自己的小女儿,“我说了,你喜欢哪个都行,唯独沈离不成。”

    “他的心不在这儿。”

    “而且……”,青岩先生顿了一下,“若是你见到的是一年前的他,怕是连个正眼都不会给他的。”

    他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小女儿的,不过贪恋沈离样貌好罢了,毕竟满打满算也才见了沈离几面而已。

    少艾慕色,人之常情。

    而那个少年一年前的容貌亦是极好的,只是身形瘦弱又矮小,吸引不到姑娘的爱慕,只能引起男子的欲望。

    那个时候啊,那个叫沈离的少年满身都是掩饰不住的阴郁,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谁也不搭理,让人见了只想躲着走。

    唯独在一个少女面前才会温和乖顺,也会露出笑容。

    而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把那个当初阴郁的心怀怨恨的少年打磨成如今这个如同璞玉般芝兰玉树的沈家郎君。

    可也只是仅仅打磨了表面而已。

    虽然看上去是温文尔雅,如珠似玉般清雅的人,

    但他的心还是冷的,冰到了骨子里。

    冷眼旁观,心肠冷硬,这对一个政客一个谋士来说,是必要的素质,但是对一个女子要共度一生的人来说却不是良人。

    “可我就是喜欢他。”

    “若是我告诉你,他已有深爱之人呢?”

    珺瑶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嘴硬道:“他又没有娶妻,男未婚女未嫁的,为什么不能再喜欢我呢?”

    “况且,沈郎那般的人物,给他当小我也是乐意的。”,说罢便红了脸,想起跟那些世家小姐们谈论起那些郎君的时候,讲起的话。

    “这就是你偏执了。”,青岩看也不看她。

    珺瑶看着桌上的食盒,心里发酸,“爹爹,你既然是他的师父,那便也为我说说好话,让他对着我脸色好些。”

    “这个我管不着,你趁早歇了心思。”

    青岩先生老来得女,一向宠她,如珠似玉地护着,如今却不近人情了,“况且,我又不是那种霸道的人,拿架子逼迫小辈算什么?”

    “你且早点死了这心,多看看别家的好郎君,就算这沈离心里没人,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他对你来说,并非良人。”

    青岩先生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子,沈离心思沉,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这样的人就像是兽一样,冷血冷情,驯服不得。

    哪里有长大的野兽却被驯养的道理呢?驯兽人从不驯养已经长成的兽,而是从幼兽开始一点点训练。

    而早已有一个少女驯服了他,便容不得旁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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