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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行的话,应该可以用更短的时间。”
房间里分散坐着几个人,容钰拎了把椅子坐在最前面,困倦似地托着下巴,眼睛半眯着,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苏楣转过身来瞥见他在犯困,眉头跳了跳,到底没压住气,抽出鞭子拿捏好力道在他手臂上抽了一下。
容钰被打了一下,从椅子上滚下来,迷迷茫茫地抬头看向四周,见苏楣瞪自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弱弱辩解道:“反正我就是来凑个数嘛……”有没有不都一样?
他打马路过青州,没带多少护卫,恰好遇到张庭普的队伍,被□□的人群拦住了去路,差点儿把命留在那里,想了想青州离着幽州不远,一路问路问到青衣城,干脆地投奔苏楣来了。
然后来的第二天就被拎来参加这个什么会议,主要是苏楣这边没几个谋士,毕竟本来就是军队起家的,兵法什么的倒是还了解些,但是玩儿权术就不太擅长了。
一个个全是大老粗,传说中的儒将根本就没有几个,事情全要苏楣定夺。
苏恒懒懒瞧容钰一眼,拿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别懵了,起来吧。”
苏楣很是不满,敲敲桌子,“我们这可是在商议大事。”
“从青州逃难来这么多难民,怎么安置都是个问题,这几天开仓放粮,存储的粮食都快没了。”
容钰一听这话,一拉板凳撩起袍边大刀金马地坐下来,豪大气粗道:“我出钱,买粮养着就成了。”
反正他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那住的地方呢?”苏楣白他一眼,叉腰凶他,“那么多人该住哪里?”
她用鞭子抽打着羊皮地图上青州的位置,“一个州的百姓啊!来三分之一就够受的了,我们现在正在想办法安置他们啊。”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应该让青州百姓回归故土。”苏楣眨眨眼,“各回各家。”
“你是说把他们都赶回去?”容钰皱了眉头,“这数九寒冬的,张庭普的队伍肯定不可能善待他们的。”
不然的话干嘛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这幽州呢?
“当然不啊,青州张庭普的人那么凶,谁会回去啊。”
“那依你之见?”
苏楣放下鞭子,颇为冷淡地捻起地图的一边,面色沉着:“哦,我觉得应该把青州打下来。”
“现在只是在征求意见要怎么打而已。”
容钰:“……”
姑奶奶您才是个狠的,爽快人。
有兵的人说话就是比有钱的硬气,他甘拜下风。
“张庭普这人就是邪。教头子!”苏楣痛心疾首,“什么青衣军,完全就是瞎扯,就是承蒙拐骗,烧杀抢掠的土匪行为。”
她历史课上又不是没学过,因为皇帝□□引起的农民起义,搞个乱七八糟的宗教出来当信仰。
完全就是欺负大多数人没文化,跟着一起瞎起哄,然后抢了东西有吃有喝的就觉得这样也不错,一点儿都不管其他百姓死活。
不过是另一个□□而已。
总之,打下青州来之后,苏楣决定要狠抓教育,封建迷信跟邪。教组织都要不得。
而且张庭普的军队竟然叫青衣军,跟她的青衣城仅仅一字之差,这让苏楣极其不爽。
搞得跟她组织的一样。
虽然已经定下来要攻打青州,但是这个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很多事情都需要考虑,苏楣自己怕自己考虑错了,这才多叫几个人来商量商量。
“我对幽州的兵力倒是很自信,张庭普所谓的青衣军根本就是杂牌,靠着人数多取胜的。”
青州就像是完全白送的一样,但是白送的总是没那么好的,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想来现在青州的粮食也快没了。
“就是怕出兵期间,其他势力趁机来取了幽州。”
“粮草还有天气方面也要考虑到。”苏楣蹙眉,叹了口气:“况且还有一个爷爷帐下的老将并不愿意我来继承幽州,处处跟我作对。”
那人叫王濛,是十几年前就跟着苏老爷子的老将领了,无大功大过,古板教条,觉得女人根本难堪大用,幽州早晚都会毁在苏楣手中。
她确实是左右为难,旁人只看到幽州兵力雄厚,但是事实却也是到处都是问题,过得辛苦。
“不过没多大关系。”苏楣轻描淡写地撩了撩自己耳边的发,露出半截洁白的脖颈来,温柔又脆弱,仿佛一折就断。
“我们需要更多年轻的,新鲜的血液,不是吗?”
既然不听话,那她便不用,养着就好,只是莫要妨碍她就成。
“话说回来,那些士族不是讲究鸡蛋要放好几个篮子里吗?”苏楣忽地想到什么,绕有兴味地摩挲着手中的鞭子,“如今天下势力已经初具形状,也不知他们站没站好队,怎地就没一个来我们幽州的?”
“我看秦安唐氏的几个郎君都很不错,听说曾在青岩先生书院里念过一段时间的书?”
她这边正缺谋士呢,就盼着哪天传令兵进来说某某世家的子弟来投奔。但是等了大半年,只等来容钰这厮。
反正不用白不用,那些世家数百年传承不断,仍旧如日中天,长盛不衰的原因不就是会站队?各方势力都派个人去,不管那方赢了都不愁站错。
但是让苏楣发愁的是,这都多少天了,半个人都没来她这边的。
这是觉得她这边根本不用来?
她也没有这么废物吧?苏楣沉思一秒,果断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现在当务之急是青州,但愿青州的那些名门望族没被张庭普祸祸干净。
她可是正愁着从哪儿找几个谋士来呢。
苏楣叹了口气,转头问下面端正地坐着的鱼安,“青州有什么有名的隐士之类的?要脑子好使的那种,或者读书特别厉害的也成,反正就是要满肚子之乎者也的。”
她仔细想了一下,手放在下巴上,思考着:“要看上去就感觉不明觉厉,啊,类似沈离那种气质的。”
“或者跟凤栖桐手下那狐狸一样的。”
鱼安也是被抓来凑数的,政事上说不上几句,可是制定攻打青州的计划什么的他还是有些用的。
一群人里属他坐得最规矩,手也认认真真地放在膝盖上,此时乍一被苏楣点名,有些慌乱。
“属、属下听说青州有个宋家的宋缪郎君挺出名。”
他挠挠头,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属下就听人说过那么一嘴,宋家是世代的书香世家,每隔几辈都会出那么几个重臣,这一辈里最出名的就是宋缪了。”
苏恒本来一直安静地听着,这个时候倒是插了一嘴,摇着扇子,“说到这宋家,祖父之前跟宋家的家主貌似有过几次书信往来。”他微微眯了眼,“我在外游学的时候也见过宋缪。”
青州与幽州不远,但是青州的州牧只是想到青州捞一笔走人的,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所以苏老爷子素来是跟青州州牧不对付的,但是宋家书香门第,祖上也是望族,宋家家主是个书痴,醉心学术,他自己本就是一代大儒,也广收学生。
苏老爷子对教书的向来有好感,想当年苏楣不肯好好念书,他还去向宋家家主讨教过几招。
苏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宋缪此人是个好的,天分也高,据说当年青岩先生曾要收他为徒,但是被他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苏楣好奇地追问,要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要拜入青岩先生门下呢。
“宋缪说他放心不下家里,他父亲虽然学问上成就不俗,但是于一些人情往来以及琐碎事务上并不擅长。”
“那个时候他才将将十岁。”苏恒慢条斯理地合上扇子,斜斜瞥了苏楣一眼,忍不住刺她一刺,“某些人十岁的时候还在哭着打滚不要抄书呢。”
苏楣“哼”了一声,手中的鞭子也轻轻扬了一下,鞭尾落到地上,发出响亮的一声,“苏恒你可别挑事儿。”
“你既然见过,那宋缪你觉得如何?”
“若是要我来说。”苏恒沉吟半晌,而后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
“宋缪此人心计并不在沈离之下。”
苏楣被这评价惊了一下,随后想了想,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那我就要他了!”
“你可别想太多,着什么急,青州那么乱,那宋缪能不能活着还是一回事儿呢,更别说人家活着也不一定投奔你。”
苏恒毫不客气地泼了她一头冷水,“还是自己仔细想想来得稳妥,再不济去找沈离也靠谱。”
鱼安也赞同地点点头,附和道:“确实急不得。”
“当务之急是先安置难民,然后才是打探青州的情况。”
苏楣叹了口气,“幽州边上设了防,也已经安排下去在施粥了,但是外面人越来越多,我总觉得不安稳。”
“但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让他们在外面不太好,直接让他们进来也不成。”
“根源还是青州,把青州打下来就好了。”她眼眸沉了沉,似是阴天里的乌云翻滚,“不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
“再说了。”苏楣扯扯嘴角,平白带了几分杀伐之气,“我幽州的兵也不是吃干饭的。”
容钰看着苏楣,一双桃花眼流转起来,半晌后才闭了闭眼,咬牙道:“那我就跟你干了。”
横竖这条命也是她救的,最后无论成败也跟她了。
“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了。”容钰大义凛然,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苏楣挑眉看他一眼,颇为嫌弃,“但是我觉得我更喜欢救命之恩,用钱相报。”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写的不好,正在调整。
有借鉴历史上几次的农民起义与□□。李自成,张庭什么。TAT
想日万五天,参加日万活动,不知道成不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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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乱世将至3()
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难得的好天气; 苏楣跟容钰打马去了距离青衣城外的澧县——这个地方难民最多。
苏楣跟容钰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
大多数都是拖家带口的; 衣衫褴褛; 面色枯槁,带着疲倦跟绝望。
逃难来幽州这边还算好的; 至少能喝上碗热粥; 继续留在青州的; 要么被青衣军欺压,要么早就饿到易子而食了。
“战乱里受苦的总还是百姓。”苏楣轻轻叹了一口气,趴在城墙上静静看着:“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也不能一直施粥,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
“怎么也得先打下片地方来安置这些人。”
她蹙了眉; 抬头眺望南边; 半晌后下了决定,“半个月后攻打青州。”
苏楣经验不怎么够; 她本来性子急躁,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不免斟酌犹豫,也去问过苏老的意见; 攻打青州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苏老给出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是否正确。
保守些的; 觉得能保住幽州不失便是好的; 激进些的,觉得固步自封便是走向灭亡的起始。
但是在一个决策未实行之前,谁也不知道事情的走向会如何。
苏楣未多加思考便下定决心要攻打青州;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数十万的人去死。
在生死面前,谁都不是无动于衷的。
苏楣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她知道,张庭普的做法是错的,纵容他自己的军队烧杀抢掠也是错的。
她在下了这个决心的同时,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得到什么付出什么,她心里清楚得很。
容钰站在苏楣身后,什么都没说,只看了底下的难民半晌后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本来是打算投奔沈离的。”
“那你怎么留在我这儿了?”
“这不是阴差阳错么,再说了,好歹你也救过我一命。”容钰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的,垂了眸子看向苏楣,“而且我对一件事情很感兴趣,想看个热闹。”
苏楣瞥他一眼,没理容钰语气里的兴味,“只要你别拖我后腿,我才不管。”
她一身软甲,脚下蹬着一双青色的战靴,头发用红绳绑了起来,干净利落的模样。
容钰别过头,恰好能看到身边少女的侧脸,早已脱了稚气,神情之中也带着坚毅,不复当年初见她时的青涩与娇气。
到底是长大了,容钰暗暗想,心里多少生出些时光如梭的感慨来,然后便觉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