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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她,苏恒什么都要让给她。
包括幽州。
苏楣觉得,他也该为自己活那么一下。
她了解苏恒,知道他本就是个散漫的性子,不耐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仍是耐下性子做好了。
等打完仗之后就好了,苏楣想,到时候他也该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事事都要考虑家族。
如果他想要幽州的话,她也可以给苏恒。
苏恒慢慢收敛了笑意,眼中却含着温和,叹了口气,“傻子。”随后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扇子。
他心知肚明苏楣的想法,但是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牺牲。
能跟家人朋友在一起生活,而不是孤孤单单一个,孑然一身地在这世间过活,就已经很好了,也是他一直所向往的。
多少人都过不上这种生活,他没道理再挑三拣四的。
战争快点结束就好了,苏恒想,在这种时代,还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其他的,哪里能管那么多呢?
****
段流云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扯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抬头望过一边高耸入云的险峰,最后目光在崎岖的山道上停了一停,“在前面驻扎吧。”
日光已经半敛了起来,只余光温柔恋恋不舍地仍旧在西边染成一片热烈的红色。
这里已经是幽州境内了,离着青衣城不远不近的距离,在过边境的时候守卫已经通知了他们的主帅,算算飞鸽传书的时间,段流云觉得现在幽州少主应该已经知晓他们到来的消息了。
虽然跟上次分离也没多久,但是段流云总觉得时光缓慢,仿佛一瞬间便已物是人非了。
也不知再见会是个什么光景。
一行人就地驻扎,帐篷已经撑起来了,护卫正在生起火来,最后一抹光在天边泯灭,几点星子点缀在深蓝色的天幕。
段流云弯下腰,撩起袍边,在篝火旁坐下,眼神余光瞥到了负手站在一边的沈离——他正抬头望着山上,仿若在出神。
段流云的目光顺着沈离望的方向看去,山峰高耸入云,半山腰有一寺庙,隔着远处看去便是小小一点。
这是久负盛名的般若寺,据说几百年前便建起来了,战乱跟朝代更迭都丝毫没有影响到它,仍是香火旺盛,前来拜佛的百姓络绎不绝。
虔诚的信徒朝圣一般,一个台阶磕一个头,就这么一步步上去,希望以自己的诚心来感动神佛,求得自己的所求。
也经常有王公贵族来求签,让寺庙的主持解一解,看看自己能否有封侯拜相的命数。
不过此举也大部分是糊弄一下百姓或者自己而已,混淆视听的东西,把玩权术的人通常不会被宗教操纵的。
一个侍卫抱着柴走过,经过沈离之时住了脚步,也抬头望过去,好奇地发问,“这家寺庙很有名的,主公也想去求一求佛祖么?”
沈离闻言,回过神来,笑了一笑,“我不信佛。”
“那主公您……”在望什么?
“只是想着,既然刚好路过,也该去求个平安符来。”
“您不是不信佛么?”那侍卫不解,既然不信的话,那么求符也没什么用吧。
沈离只是冲他温和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半晌后才淡淡道:“替旁人求个平安,也好让自己的心安一点。”
他之前是无所谓的,但是有了牵挂的人后,就是忍不住多想一些。
他确实是不信佛。
但是若是所谓的佛能给他心上的那个人一点点庇护的话,他也愿在佛前虔诚跪下。
****
为了不耽误行程,沈离天不亮便起身,踏着晨露在山道上跋涉。
他独自一人去的,没带随从,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徒一样,为了心里的一些东西能有个寄托,一步步走上去。
到达寺前的时候,薄雾还未散去,有一个小沙弥在阶前扫着枯枝落叶。周围冷冷清清的,高大的银杏树叶被染成了金灿灿的颜色,沾了晨露,像是一地破碎的金子。
扫地的小沙弥见到沈离便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口中念了句:“阿弥陀佛。”
沈离双手合十还他一礼,起身后轻轻叹了口气,“小师傅,不知寺中的主持可在?”
他有些东西也想问一问。
那小沙弥见了他,扔了扫帚,转手一边往寺里跑一边喊,慌慌张张又咋咋呼呼的:“师父,有人找主持。”
沈离失笑,替他把扫帚捡起来靠在一边,而后才跟在那小沙弥身后进了寺内。
走了没几步,便见胡子花白的主持站在殿前的台阶上双手合十朝他行了一礼。
“请施主随老衲来。”老主持向沈离道,随后吩咐小沙弥去泡茶,自己则是引着沈离去了银杏树下,树下有石桌石凳,清晨的薄雾打湿了石面,但是两人都浑不在意地坐下了。
小沙弥很快就将茶端了上来,几点绿色在杯中浮沉。
“老衲在这里等了施主许久了。”许久之后主持开口,“虽则现在晚了些,还是谢过沈州牧之前的出手相助。”
沈离摆摆手,宽大的衣袖也随着动作动了一动,“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过离倒是没想到您会是这里的主持。”
“离今日前来只是来替旁人求个平安符而已。”沈离抬手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把玩着那小巧的杯子,垂眸看了半晌。
主持闻言笑了,“这个倒是不难,但是我看施主似是有心事,若是无关紧要的烦恼,倒不妨说来听听。”
沈离沉默半晌,最后轻轻叹了口气,“算是挺无趣的事情,知道了对离来说也没什么改变。”
其他人大概早就忘记了,说它的人可能也只是随口一说。
只有他一个人仍然在意着。
“离确实是想问一句,在五年前,青衣城的少主可曾来过这里?她可是来这里求了一签?”话到这里顿了一顿,“解的签内容又是什么呢?”
他仍然清晰地记得,当初苏楣说过,她只是为了一个预言留下他而已,说是她身边有个奴隶,将会有大作为。
那时的她半信半疑,或许玩儿心占了大部分,也是想看看他能走到什么地步,就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沈离倒是不在意苏楣最初留下他的动机,反正她一直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他只是很好奇,当初作出这种预言的人是谁,目的为何?
他不信什么预言,只是怕有人对苏楣不利,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算得上是挑唆了。
整件事情都透露着诡异,所以尽管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沈离还是想调查一下看看。
主持端着茶杯,很是仔细地想了一想,“哦,是那个喜欢穿红色衣裙的小姑娘吧?她的签还是我给解的呢。”那姑娘样貌出众,性子也讨喜,哪怕只是见了一面,但是想忘记也难。
“沈州牧问的就是她啊,那个小姑娘倒是来上香了,签也求了,不过她求的是姻缘啊。”
“至于内容嘛,沈州牧您应该也是知道的。”主持哈哈笑了几声,“姻缘签都是模模糊糊的签文,就是不管谁看到都觉得说的是自己的那种。”说到这里主持似是有些得意,狡黠地眨了眨眼,老顽童一样,“而且我这里的签筒里全都是上上签啊。”
“不过,那个小姑娘的签文老衲还记得。”
毕竟那少女可是在他面前唠唠叨叨了半个时辰,抱着签筒摇了又摇,最后觉得签文不合自己心意,立马就安慰自己她不信佛,签文不作数。
“她不满意,老衲却觉得那签文很不错。”
“几年空座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条,千里有缘千里会,他乡异域也相交。”
沈离闻言心里动了一动,莫名觉得那签文应了他跟苏楣,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叶上下浮沉,轻声附和,“确实很不错。”
半晌后,他才再次开口,神色明显冷淡了下来:“不过,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签文到底是死的,想要的东西还是得自己紧紧握住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活过来了,课程设计搞完惹终于!!!!!!!!话说回来我这个咸鱼就不该选这种专业啊噫呜呜呜噫,大学搞得跟高中一样忙TAT??益?
第85章 乱世将至7()
码字不易吖!穷学生都快吃不起肉了呜呜呜
可能是那花楼的妓生下的; 也可能是不知道哪个奴隶偷偷生下的; 然后被一个叫阿青的小奴隶捡了回去养着。
像是捡回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因为捡他的是奴隶; 所以他也是奴隶。
生长在勾栏院里; 混在奴隶之间; 阿青自己也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对于照顾孩子也不怎么会; 只是会将食物嚼碎了然后细细喂给他。
好在他活了下来; 阿青自己不可能天天都守着他。
他会爬的时候就会自己去啃那硬到能把人牙磕掉的黑色饼子,渴了就自己爬去马厩的水槽里喝口水。
勾栏院的主人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奴隶; 多一个是好事儿,死了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 活下来说不定能赚一笔。
待到大一点儿; 便给那勾栏院里的丫头打下手,帮忙跑腿; 递个东西; 那时候有花楼里的姑娘觉得没个名字不太方便,随口给他取了一个“离”字。
“反正你无父无母; 倒配的上这个‘离’字。”; 那脂粉浓厚的姑娘这么说着; 仔细端详着他,随后便笑了,“倒是长得一张好容颜。”
那时的沈离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名; 心中颇为快活。
“阿姐,我也有名字了。”,他快快活活地回去,仰头向着阿青道:“我叫离呢。”
阿青低头冲他笑笑,再没言语。
楼里的那些男男女女中,有没落家族的小姐公子,有贫苦人家被卖进来的,也有奴隶。
两者没什么大区别,只是奴隶的命更不值钱罢了。
客人对着有贱籍的妓多少会顾忌点儿,毕竟弄出人命来自己也会有麻烦,对着奴隶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但是去当妓好歹也比当奴隶好。
反正性命都是没有保障的,谁都会选更舒服的那个。
阿青也是,她颇有几分姿色,在伺候酒水的时候被贵人看上了,一朝之后,便摇身一变成了那花楼之中最风光的那个。
但是恩客的宠爱能有几分呢,一夜之后便只又来了两三次,何况那孙家小郎君是个男女通吃的,对于漂亮的男孩更感兴趣。
阿青的地位越发低了,日日有人来奚落嘲笑。
“那孙家小郎君为何还不来找你呢?”
“莫不是厌弃了你吧?”
这些话日日都有人来说,阿青着急了,她再这样下去定是要被主人抛弃的,没了那孙家小郎君,她过得便比原先不好。
之前她不用伺候那些大腹便便的富商,现在却容不得她挑挑拣拣。
沈离看在心里,也暗暗为阿青发愁,可他能做的事情却不多,顶多在她发脾气的时候小心哄着,同时给她带来各种消息,替她出去打听那些贵人的喜好。
“阿姐是最漂亮的。”,沈离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发,从怀里摸出一只点翠的步摇慢慢给她簪上。
“阿姐有没有想过逃出去呢?”,他低垂了眸子,这句话像是随口一说一样。
阿青不耐烦地把那步摇摘下来扔到梳妆台上,“出去能做什么?当逃奴被打死吗?”,她复又看向铜镜,抚上自己娇美的脸颊。
只要那孙家小郎君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便好。
***
随着年月流逝,沈离容颜更盛,十几岁的少年容貌精致得不像话。私底下甚至有不少身强力壮的奴隶都垂涎他。
美貌于他,是一件祸事。
要不是那少年性格狠厉地不似外表那么温软平和,大概早就被拆吃入肚了。
他混在脂粉中间长大,渐渐知道那些厚重的妆容下,有女人的脸,也有男人的脸。只是无论男女都同样屈居人下,对谁都得小意奉承,然后将雪白的肌肤呈上,任人亵玩。
也开始知道,平常的人家不会这样卑贱的活着。楼里的女人被其他女人唾弃,沈离曾亲耳听到有女人在楼前破口大骂。
而且客人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沈离曾经见过一个姑娘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他奉命进去收拾的时候只见了一地的鲜血,那姑娘躺在榻上,雪白的肌肤上满是伤痕,睁大着眼睛,早已没了气息。
沈离开始为自己的阿姐感到难过,他想,他一定要把阿姐送出这个地方。
他向来聪慧,虽然从这里送出一个人去太困难,但是早作打算也不是不可能。
奴隶们之间的欺压更为严重,他们只看谁更能打,不看谁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