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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玥一下子就想到了，中学的时候，校门口那些对着好看的女孩子吹口哨的小混混。
她羞恼地一把将他推开，噔噔噔地就跑上了楼。
沈慕山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边的笑意久久不散。
第二天，许嘉玥眼下微青地出现在沈慕山面前。
沈慕山在厨房里做早餐，见到她，嘴角含笑。
“我要走了。”她语气干巴巴地，眼神也不看去看他，“这几天打扰你了。”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抿唇，没有说话，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消散。
煎蛋，热牛奶，一切做得如行云流水般，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
许嘉玥有些微愣地看着他。
“出去。”
他终于开口，淡淡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好。”
她语气有些弱，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眉头有些微微皱起。
她转身出去，有些尴尬地站在餐桌前。
比起之前简单的三明治，今天的早餐显得有些丰盛。
两个清爽的炒菜，一锅熬得散发着淡淡米香的粥，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蛋，还有松软酥香的烤面包。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做的早餐，看起来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许嘉玥忽然心头一动，他已经走了出来。
落座，皱眉，“坐下。”
许嘉玥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坐下。
气氛显得很沉重。
他盛了一碗粥，放在了许嘉玥面前。
牛奶，也放在了她的手边。
她没动。
沈慕山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意，“想走和吃早饭没有冲突。”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语气平平，但是许嘉玥听起来却很不是滋味。
看着丰盛的餐桌，她忽然如鲠在喉。
偷偷地撇了他一眼，他白色的衬衣外套了一件深蓝色的毛衣，因为要做早餐，所以袖子挽起来到了手肘的位置，看起来更显得他双手修长，像是一件艺术品一样。
和平时在公司里的严肃不一样，他这样看起来家居又温暖。
只是现在，他脸上不带一丝情绪，许嘉玥却觉得他浑身都带着冷冷的气息。
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明天就是年了，她本来答应了一起过年的，现在却要走。
任是谁都会很不开心吧？
许嘉玥心下一软，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我没有真的要走啦，你怎么那么经不起开玩笑。”
她望着沈慕山的眉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轻松，话听起来更真实，“你昨天取笑我，今天还不许我开个玩笑了吗？”
45 是不是觉得无聊，我陪你到外面走走？（）
沈慕山紧绷着的脸上终于有些松动的神色。
“鸡蛋真好吃。诶，你怎么做的？我自己在家想煎这样的鸡蛋，老是弄不成。”
他没有搭理。
气氛一下子又沉默起来。
她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
“喜欢就多吃一个。”
沈慕山语气淡淡地，把另外一个煎蛋放到她的跟前。
许嘉玥悄悄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一直皱着的眉头却舒缓开来。
仿佛知道她在偷看，他眉眼不动地说，“专心吃饭。”
“哦哦。”许嘉玥在心里暗暗吐了吐舌头，肯跟她说话，那就是没事了吧？
她松了一口气，把手上的牛奶一下子喝了一大口。
沈慕山夹菜的动作一顿，把筷子放下，抽了张纸巾出来。
“擦一下。”
许嘉玥接过纸巾，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一红，再喝牛奶的时候就下意识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
沈慕山看在眼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吃完了饭，许嘉玥依旧在客厅窝着看电视，沈慕山则到了书房去。
中午的时候，门铃被人按响了。
许嘉玥从猫眼看，是在后山的草莓棚子里的那对夫妇。
“小姐好。我们给沈先生把洗好的蔬菜送过来了。这里还有一只我们自己养的鸡，可好吃了，您明天能跟沈先生加个菜。”
许嘉玥笑着道了谢，把菜提回厨房去，一看，全是她爱吃的青菜。
那天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要是能挨个不重样在大冬天里吃到这些菜该多好。
沈慕山当时没说话，可是却安排了人送过来。
她看了一眼二楼的楼梯，心底有些暖暖的。
在书房的沈慕山正在开视频会议，像是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眉头皱得有点深，脸上带着一股冷凝的气息。
门被人轻轻敲响。
“进来。”
他的声音平平，带着一丝严厉。
许嘉玥轻轻把门打开，探了个脑袋进来。
“你在忙吗？”她小声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看见她，沈慕山绷着的脸松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是不是饿了？”
他语气温和，像哄小孩子。
许嘉玥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门进来。
她手里捧着个托盘，盘子里放了一杯泡好的咖啡，还有一些饼干。
“我想你忙了一上午了，应该很累了，给你送了点东西过来。”她语气带着一些小心翼翼，“没有打扰到你吧？”
沈慕山有些惊讶她的主动，但是却不露声色，“没有。”
转头，沈慕山对视频里的人说了一句英文，那边传来了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把电脑关上，他走到许嘉玥身边，“是不是觉得无聊，我陪你出去走走？”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柔，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柔情。
许嘉玥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眼神四下乱飘，不敢对上他的。
“呃，明，明天就是年了，不用到处走啦，我们，我们准备过年好了。”
46 你再怎么夸我，我也不会破例给你休假的。（）
以前许嘉玥不回家，每次过年就到餐馆里去，打包几个丰盛的菜，回到住处，开着电视听一晚上的央视春晚，一直到困了就窝在沙发上睡过去。
今年的过年却不一样。
她站在厨房边上，偷偷地瞧了一眼很认真在处理大虾的沈慕山。
他处理食材的认真，跟之前许嘉玥在公司里看见他对工作的那种认真不同。
细致，温和，仿佛带着一丝丝的暖意。
跟冰山总裁的形象截然不同。
“把盘子给我一下。”
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让许嘉玥一下子回过神来。
“哦，哦。”她把盘子递过去，人也跟着凑过去瞧，“你好厉害啊！”
看着被他处理完的一大盘虾，她语气带着惊叹。
沈慕山挑了挑眉，看她，没有说话。
“真的……”许嘉玥怕他不信，连忙补了一句，“又会工作又会生活，真是太厉害了。”
她说得真诚，沈慕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你再怎么夸我，我也不会破例给你休假的。”
他语气里带着调侃，眼角眉梢间都是愉悦。
这样的沈慕山并不常见。
许嘉玥有意跟他逗乐，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哎呀，你就不能假装一下不知道，抬抬手就过去了吗？”
“你可以试试再说点好听的话，也许我心情好了，就同意了。”他侧过脸去看她，嘴角含着笑，看起来多了几分迷人的温柔。
许嘉玥看着有些晃神，呆了几秒。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失神，他靠了过去。
他比许嘉玥高了很多，这个姿势，他只要微微一侧，就能亲到她的额头。
“没什么！”
她应了一声，发现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自以为不露痕迹地退了一步。
“这个虾，我们一会儿吃爆炒的还是白灼的？”她转移了话题。
沈慕山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却不拆穿她，只是嘴角微微翘了翘。
“你想吃什么样的？”
“白灼的吧。”她有些犹豫，想到他是不吃葱姜蒜辣椒等东西的，“白灼的更能吃出食物的本味。”
他笑了笑，“你对食物本味还有研究？那它的本味是什么？”
他的掌心放着一枚大虾，在灯光下看，晶莹剔透，和他修长的手配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
许嘉玥杏眸微瞪，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在电视上看见人家这么说的。”
她嘀咕了一句，“我怎么知道大虾本味是什么，好吃就行了呗。”
沈慕山轻笑出声，眉眼都软和了下来，脸上神色带着几分轻易可见的温柔，“嗯，好吃就行了。”
他语气里带着的丝丝缕缕的宠溺，让许嘉玥心头一动，心底里有些甜甜的。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许嘉玥每次想到这天的情景，她的心底都会带着酸楚的感动。
47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吃完了年夜饭，年就算过了一半。
第二天，许嘉玥起了个大早，咚咚咚地去敲沈慕山的门。
大概是刚睡醒，沈慕山难得地看起来有些凌乱，整个人也没有了平时里的精明和凌厉。
“新春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许嘉玥拱着手，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看，嘴里说着讨喜的话，嘴边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昨天晚上看春晚的时候，节目里有几个梗都是关于讨红包的。
两个人顺势聊起了这个话题，他答应了许嘉玥，要是第二天许嘉玥能起得比他早，他就给许嘉玥一个大红包。
沈慕山看着很是兴奋的许嘉玥，弯了弯嘴角，“进来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了几分性感。
微微侧身，让了许嘉玥进来。
他跟在许嘉玥身后关门，某一个瞬间看起来像是把许嘉玥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干嘛？还拦着我啊？”她看了一眼他的手臂。
沈慕山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手臂一弯，大掌落在了许嘉玥的腰后。
她脸上一红，扭头过去，杏眸微瞪，正要说话。
但是沈慕山却轻轻一推，她就向前走了好几步。
“关门而已。”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许嘉玥一看，果然，门已经关上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你随便坐。”
沈慕山进了浴室，她哦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茶几上有几本杂志，她拿起来看了看，是时尚女装的。
许嘉玥的手一顿，停在了其中一页上面。
那件浅蓝色的冬裙，带着白色绒毛滚边的，跟她身上穿的这件一模一样。
“在看什么。”
沈慕山低沉的声音响起，里面带了一丝沙哑的性感。
“哦，没什么！”
许嘉玥把杂志放到了一边，不动声色地往沙发旁边坐过去，给沈慕山挪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他眉头动了动，顺势坐进了沙发，一手放在交叠的双膝上，一手放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那么早起床讨红包，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把红包递过去，语带调侃，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毕竟是大年初一，总要讨个好彩头。”
许嘉玥笑笑，接过了红包，但是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刚才在看什么？”
沈慕山把她看的杂志拿了过来，轻易就翻到了那一页。
“loveletter？”
“这个系列倒不错。你穿着很好看。”
当然好看，是新晋设计师用来跟自己梦中情人表白的系列。
许嘉玥的脸上微红，只恨自己手贱，为什么翻到了那一页。
“后天就要上班了。”
沈慕山合上了杂志，目光落在了穿着蓝色冬裙的她身上，意有所指地道，“拿完红包就要上班了，准备好了吗？”
她微微定了定神，扬了扬手上的红包，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自信，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
“开门红，得了老板的大红包，我觉得今年我肯定一帆风顺。”
48 慕山，我们走吧。（）
那么自信？
沈慕山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愿如此。”
因为公司的假只放到年初二，初三就要上班，吃过了早饭，沈慕山开车送了许嘉玥下山。
“下雪了！”
下山的时候，天气有些阴沉，许嘉玥还担心是要下雨了。
可走到了半路，她却忽然惊呼出声。
车窗外，星星点点落在草地上的，是许嘉玥从来没有见过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