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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其实想问的是这一句。
但没有问得出口。
服务员把菜送了上来。
每一道都看起来精致可口。
沈慕山看了一眼脸色尴尬的她，淡淡地开口，“吃饭吧。”
安静地吃完了饭，沈慕山依旧把许嘉玥送回了住处。
“谢谢你。”
她下了车，对车内的沈慕山微微一笑，“路上小心。”
沈慕山点头，看着她略薄的衣袖，蹙了蹙眉头。
“明天记得加件外套。”
许嘉玥神色有些犹豫，但想问的那句话始终没有问出口。
“嗯。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她转身上楼，身影瘦削，腰背却挺得直直的。
沈慕山看着她的背影，没有立马开车离去。
他从车内拿出了烟盒，抽出一根，点燃了。
深吸一口，烟雾缭绕，看着楼上的灯亮起。
他眸色渐暗，掐灭了香烟，车子绝尘而去。
“你今天晚上来吃饭了？”
车子开到一半，有人电话打了进来。
沈慕山戴了蓝牙耳机，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句，“嗯。”
电话那头传来了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听说还带一个女人？”
沈慕山眉头微皱，语气里带了些许不悦，“容落，我以为你只是回来探亲的。”
“探亲也不影响我八卦一下啊。”
“听说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你什么时候开窍了的？啧啧，真真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吧？”
车子骤然煞停。
对方没听见沈慕山的回答，却听见了车门被砰一声关上的声音。
“容落，这是我的事情。”
沈慕山的语气冷得让人心颤，话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浓重。
“好吧。”容落似乎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句。
“没什么事，挂了。”沈慕山薄唇微抿，脸部的线条都绷得很紧。
电话那头的容落喊了起来，“别啊！”
“有事，有事，有正事！”
“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件事查到了。”
沈慕山开门的动作一顿，“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约个时间见吧？”
“后天晚上，老时间，老地方见吧？”
“正好，把你今天晚上的女伴带过来一起……”
电话骤然被沈慕山挂断。
打开门，一室的黑暗。
他没有开灯，走到窗边，目光落在了窗外的草地上。
今晚有月光，洒落在地上，仿佛银霜一般。
他想起了许嘉玥晚上问的那句话。
“你，好像很了解我。”
沈慕山眸色渐深。
等了好几年，怎能不了解？
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摸出烟盒，用薄唇衔了根烟。
点燃，深吸一口，吐出来的眼圈在窗前散开。
仿佛在想到了什么，他一副沉思的模样，脸上的神情却有些柔和。
烟烫到了他的手，他回神。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沈慕山瞳孔一缩，狠狠地把手上的烟给掐灭了。
拿起电话，他声音冷凝，全然不顾电话那头的困意。
“现在出来，马上。”
57 你烟不是早戒了吗？（）
这个城市的第二场雪，下得有些大。
一道银色弧线划过，是车子在路上飞驰。
雪花掠过，他瞳孔一缩，视线紧盯前方。
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方向盘上泛白，棱角分明的下巴线条紧绷。
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车子准确无误地煞停在一家会所门口。
“沈先生！”
沈慕山把手中的钥匙抛了出去，迎宾的立刻双手接住，小跑着帮他去停车。
他径直走到一个房间，推开门，容落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沈大哥，沈大爷，你又犯什么毛病？大晚上不睡觉，你把我叫出来就为了看你喝酒？”
沈慕山坐进沙发，一声不吭就喝了半瓶酒。
容落撑着睡意，忍不住就哀嚎了起来，“你就行行好，就算我今天八卦错了，你饶了我成不？”
沈慕山依旧一言不发，但眼睛微红，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仿佛受伤的豹子。
“你，你怎么了？”
容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没事。”
沈慕山声音里带着哽咽的沙哑。
但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原来冷冰冰的模样。
“你之前说事情查到了，怎么回事。”
容落看了他几眼，看不出来什么不对，依旧窝回了沙发里。
他打了个呵欠，看起来很困的样子，缓缓开口。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得了些蛛丝马迹。”
“当年的那个司机被判了死刑，他老婆没等执行就跟他离了婚，带着儿子一个人过。”
“不过，每年他们家都能领到一笔钱。”
“一开始，他老婆似乎也害怕，搬过家，但是不管搬到哪里，每年都能收到这笔钱。”
“他老婆就带着儿子移民去了美国。”
他话音一顿，沈慕山望了过来。
他看起来有些犹豫，声音放轻了一些，生怕惊到沈慕山。
“那笔钱……没有从银行走账，也不是支票。”
“是现金。”
容落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副很不解的样子，“即使是到了美国，每年……年初一，那个女人都能在门口拿到一笔现金。”
沈慕山的脸上依旧平淡无波，但他眼眸却沉了沉。
“继续说。”
“今年他老婆重病死了，儿子不知所踪，钱是在门口没人领，邻居发现了，觉得可疑就报了警。”
容落又看了一眼沈慕山，语气有些迟疑，“根据他老婆的日记记载，这笔钱到今年，应该有一百万。”
沈慕山依旧不动声色，却拿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烟。
“你烟不是早戒了吗？”容落有些惊疑地望着他。
“他儿子去了哪里？”
沈慕山没有回答他的话，淡淡地开口，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容落看着他指间的烟，眉头一皱，“不知道。”
“他儿子今年应该刚毕业，但是毕业前好像就离开了学校。毕业证是直接寄到家里的。”
容落有些不忍地看着他，“我回来的时候，警察还没有联系上他儿子。”
58 总裁今天没来上班？（）
沈慕山把烟头拧灭在一旁，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说完，他就准备起身离开。
容落诶了一声，语气颇有些不满。
“沈大爷，您就把我一人扔在这儿啊？”
“我来的时候怕吵醒了真真，我连车都没开啊！”
沈慕山头也不回，“你可以走回去。”
容落扁了扁嘴，仰躺在沙发上，“诶，这世道变了，从前你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见识那个女人是何方神圣，让你对我都变了心了，连送我回家都不乐意了。”
他的话让走到门口的沈慕山顿住了脚步。
转身，他一脸冷肃。
“闭嘴。”
容落嘿一声笑出来，从沙发蹿起来。
“你看，我都说是世道变了。”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能让我闭嘴？哎，什么时候领出来我们哥几个瞧瞧啊……”
沈慕山不理睬他，开了门就往外走。
容落跟上，嘴里还是在不停地说着话。
“你放心好了，这事儿啊，我肯定跟真真保密。”
“说实在的，你有空也去瞧瞧真真，我出来的时候看她睡得都不安稳，连车都不敢开，生怕把她吵醒了，要嚷着跟来。”
出了门口，自有人把车开过来。
“沈先生，要送您回去还是您自己开车？”
开车小弟问的是沈慕山，可没等沈慕山说话，容落已经抢先回答了。
“没个眼力见，没看沈先生喝酒了啊？你把我们送回去。”
开车的小弟看了一眼沈慕山，见沈慕山不置可否，立刻替他们把后车的车门打开。
沈慕山上车，容落紧跟着就大摇大摆地坐了进去。
好像他才是车子的主人一样，对驾驶座上的小弟吩咐。
“先送我回家，然后再把沈先生送回去。”
开车的小弟应了一声，车子平稳地开动。
第二天整个城市银装素裹。
沈慕山没有去上班。
许嘉玥去顶层找陈秘书商议办公室的事情听说的。
“总裁今天不在，把今天的行程安排都推掉，具体的时间和内容我会再重新敲定。”
吩咐完了秘书部的人，陈秘书一转身，看见了许嘉玥。
“陈秘书好。”
许嘉玥主动笑着打了个招呼，目光扫过沈慕山的办公室，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总裁今天没来上班啊？”
“是啊。”
陈秘书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反而问她，“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沈慕山没来，许嘉玥的心底有些异样。
但她是为了公事而来。
把异样撇在脑后，她抿唇一笑，道，“多谢你昨天的提醒，早上我已经确定了项目人员。今天过来，是想跟你申请一下办公室的。”
陈秘书有些讶异她的速度，“那么快？”
怕许嘉玥误会自己置疑她的能力，陈秘书又连忙补了一句。
“难怪总裁会看中你，你的做事风格是他喜欢的。”
说完，陈秘书指了间空的办公室，道，“那你们下午就搬过来吧。”
59 她暗自为两人划清了界限（）
已经好多年没下雪的城市，下起了个够。
一连几天，虽然不说是鹅毛大雪，但零星总会飘下一点。
这天下班，太阳还微微露着脸。
难得的好天气。
“嘉玥，电梯到了，我们走吧。”有人说了一句。
正对着窗外出神的许嘉玥回以一笑。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了旁边直达顶层的总裁专属电梯。
公司不是非要有总裁坐镇，以前许嘉玥也没有注意沈慕山是不是经常在公司里。
但现在，她却莫名其妙地关注到这一点。
他……好像几天没有来公司了。
许嘉玥蹙眉，心里有点点不知名的烦躁。
罢了，她不过是个小员工罢了。
虽然沈慕山说，从来没有拿她当打发时间的玩物……可他愿意，就仿佛朋友般相处；他不愿意，一下子没有音讯，毕竟是贵人事忙，她又能如何？
这几天没有跟沈慕山过多相处，她想得明白，总裁始终是总裁，她始终是她。
他们始终不可能像朋友一样。
他们之间的交集，都是从她莫名其妙发现自己睡了沈慕山的那个早晨开始的。
那时候，她决心不纠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后来因缘际会，跟他有了一些频繁的接触。
自己的心，也差点因为那些频繁的接触有些乱了。
仔细想想，也许他其实是在变相补偿她而已。
因为那个早晨，她不要他的钱，所以他为她在陈沫跟前解围，又让她担任了项目负责人的职位。
所以沈慕山会问她，有没有做好上班的准备，问她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工作。
她却没有明白，还差点动了心。
一定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刚跟宋清文分手，脑子秀逗了，所以才会这样。
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免得……
像现在一样，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打扰。
她收敛了心神，暗自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两个人的关系划清了界限。
可跟着同事到了餐厅门口，许嘉玥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稍稍闪了神。
这是之前她跟沈慕山来过的地方。
她还差点在这里，问出了一句很尴尬的话。
她并不知道，同事会把饭局安排在这里。
虽然许嘉玥是项目主负责人，但是这次饭局是由另外一个同事小张负责的。
见许嘉玥站着不动，小张招呼了没同车的同事走过来。
“嘉玥，怎么了？”
看出了许嘉玥的微愣，他有些得意的模样，“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安排这里？”
确实没想到。
但既然决定跟划清界限，那又何必在意区区一个一起吃过饭的地方？
许嘉玥没有多说，和其他同事一起走了进去。
她嘴角扬起了得体的微笑，精致的妆容没有一丝破绽，八公分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响声，认真得没有一丝别的私人情绪。
她待工作，向来认真，否则也不会倔强地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