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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燕青羽也是满面泪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燕名泉笑道:“没错,是我先倒了,但燕家没有输。杨登云,想死而无憾,难,难,难!他永远找不到他的,哈哈哈哈!”说完燕名泉竟然也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陆炳耳朵尖,听到了燕家的话,顿时怒目而视,心中却万分疑惑,找不到他的,他的什么?杨登云话说自己死而无憾,但到头来还是被燕名泉哄骗了吗?他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让陆炳顿时感觉有些束手无策。
燕家也毫不避让,怒目而视着陆炳和杨飞燕。就在这时候,一人从门口大叫着跑了进来:“爹,有架打竟然不告诉孩儿,孩儿来助阵了。”洛阳鞭王府少主任天翔来了,先前这个人陆炳见过,负责江湖事的探子也传来了一些他的消息,不过对于陆炳来说此人只不过是小人物,在眼前一闪而过也就罢了,根本没怎么上心。
在陆炳的印象中,这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公子哥,自己也只是通过情报看了几眼,在江湖上除了闹几个花边新闻并没什么大的建树。洛阳鞭王府的任家和燕家一样是名门之后,也有功勋在身,但燕家在官宦密布的顺天府还不那么显眼,所以没那么大权力可以嚣张。但任家就不同了,天高皇帝远的,十分罩得住。
先前那次见面,陆炳的注意力全放在燕家身上,因为他们的身形步伐与自己岳父杨登云和妾室杨飞燕太像了。那次对于任天翔,陆炳并未多看,撑死也就是悟法和任天翔相斗时那套精妙的鞭法让陆炳眼前亮了一亮。
而今燕家大院之中有两具死尸倒地,一具是燕家的家主燕名泉,一具是龙影大将军陆炳的泰山老岳杨登云,气氛极其压抑也很是悲伤。在场的江湖英雄也被气氛感染,还没从这种悲伤的气氛中走出来,任天翔就闪身进来了,还发出如此欢快的叫声,岂能不引人注意。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任天翔,任天翔心中一凛整个表情固定住了,再看院中的众人和倒地的杨登云以及燕名泉更是惊讶。任中横大骂一声:“滚!”
任天翔倒是听话转身就要走,陆炳却也大喝道:“你给我站住!”
任天翔知道陆炳的厉害,也知道陆炳的权力之大,但年轻气盛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更何况陆炳也不过和他差不多年纪。任天翔连武林泰斗少林的掌门悟须以及四大金刚悟法都不服岂能服陆炳这个年轻人。于是任天翔回嘴道:“你让我站住就站住,你算哪根葱?”嘴里和么说着,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脚底下却不歇着往外快步而去,只是不好意思仓皇而逃,在他看来这般快走就已经很丢脸了。
陆炳放下杨登云,脚底生风冲着任天翔而去,任中横眼疾手快挥鞭就要缠住陆炳,燕家也全是轻功和暗器高手,眼头身手都不差,纷纷朝陆炳追去,手中有暗器的也朝陆炳打去。燕家和任家较好,虽然最终燕名琴没嫁给任家,但两边的关系却并没有因此而翻脸,也不知道为什么越走越好了。此时看到任家的独苗少主受欺负,岂能不上,别说陆炳是龙影大将军,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第二十五章 陆松危矣
陆炳没有拔刀出鞘,这样的战斗还用不到他出刀,因为那些人忌惮自己身份并未出杀招,只是为了阻挡住陆炳,所以暗器虽急但力道却不大。陆炳低吼一声运气在背后震去,那些暗器纷纷受阻落地,顿时技惊全场。练刀都不出,就这么一吼就破了燕家一众人等的暗器,旁人可不知道燕家是不敢出杀招,只当是陆炳武艺超凡已经达到天人境界了呢,更嘲讽燕家后继无人此般无能。
任中横不愧是鞭王府的家主,鞭子上的真不一般。在陆炳灼热的真气挡了一下后,一个鞭弧竟然续上了力道,再度朝陆炳而去。陆炳不挡反吸,用真气席卷鞭子,若是别的练气者能做到这样就是六十年以上练气功夫的老师傅了,鞭头不粗这么小的东西能用真气抓住,简直就可以称得上隔空取物了。
陆炳自然没有这等本事,可是架不住他真气充沛的很,直接铺天盖地的吸卷,不光鞭子就连地上那些近百年的青石板都被吸引的咔咔乱响。显然任中横没有想到,措手不及之下只能扎稳脚跟来了个千斤坠的功夫压住阵脚。陆炳反向蹬地,身子反朝着任中横而去,伸手抓住鞭子缠绕到手上往怀里一拉。
任天翔见自己父亲受到了陆炳的攻击,也不管父亲的命令了折返回去,陆炳冷笑一声,围魏救赵之计成了,看来练武之人光靠苦练和传授是没用的,脑子也得好用。这不。任天翔自投罗网了,陆炳再次放弃任中横。一个腾挪,热气腾腾地砖破裂开来,留下一股白烟,而陆炳则飞身出去,闪到了任天翔面前,连任天翔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制住了。陆炳单手已经扼住了任天翔的脖子,却没有再做下一步动作。
一众人等哑然失言,不光是为了陆炳的武艺所震撼。此等出神入化的本事令人羡慕不来,也同时为任天翔担忧。以为任天翔是因为刚才的话倒了血霉,各个屏气凝神想看看陆炳如何处置任天翔。众所周知,陆炳虽然义气,但脾气有些暴躁,杀人无数的他在江湖上还依然残留着杀神陆炳的名号。
陆炳慢慢松开了任天翔,任天翔的脸色铁青显然是被陆炳刚才猛然一抓闭住了气。险些昏厥过去。此时任天翔揉着脖子奇怪的看着陆炳,不敢相信陆炳没骂他也没有杀他,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松了手。陆炳看看躺在地上身体慢慢冰冷下来的泰山老岳杨登云,再看看杨飞燕,突然笑了,淡淡地说道:“岳父大人。您安息吧,我已经替你找到了。”
任中横看到了陆炳的异样,脸色顿时惨白无比。杨飞燕也愣了,她是第一次见任中横,但任中横的眉宇之间与父亲和自己都太像了。莫非
陆炳突然退后两步,走到杨飞燕身边说道:“走吧。”
杨飞燕美颦微皱。说道:“可是老爷你不觉得”
“嘘,”陆炳竖起指头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道:“我若没发现就不会拦住他了,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从这里闹起来对谁都不好,此时需从长计议,咱们回去再说。”
杨飞燕不甘心的点了点头,却又顺从于陆炳的安排。杨飞燕又看向燕家,燕家一众人等也看着杨飞燕,他们本该是亲戚却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陆炳又道:“别忘了岳丈大人刚才说的,恩仇已了,冤冤相报,是该结束也是该放下的时候了。燕家今日事今日毕,我不会找你们燕家的麻烦,你们请也不要找我们的麻烦,若对我夫人杨飞燕不利,休怪我赶尽杀绝!”
众人皆惊没想到陆炳竟然选择不复仇,听从杨登云的遗言,只见陆炳又轻声给杨飞燕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传说中陆炳虽然仗义但是脾气有些暴躁,做起事来也很是专横,此一见却与传闻不符,起码还是听讲道理的,更没有仗势欺人。
任天翔揉着脖子走到任中横身边,问道:“陆炳这是怎么,他是不是有病啊,大费周折制住我又放开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啪!”任中横转身就给了任天翔一巴掌。任天翔被打懵了,捂着脸道:“父亲,您这是”
“混账东西,谁让你来的!”任中横骂道,任天翔低下了头。任中横叹了口气,既然好似对任天翔说又好似自言自语道:“只怕咱们任家也要大祸临头,日子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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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景通一路上不说话,他作为旁观者从头看到尾,唯一能说的也不过是对杨飞燕来了句“弟妹节哀”而已。陆炳把杨飞燕以及那些家丁丫鬟带回了自己的队伍,一路上杨飞燕哭了好几次,怀中也一直抱着杨登云的尸体。
陆炳说道:“丧事准备在哪里办?”
“就在京城吧,父亲的尸体运不回山东就得腐了,若用冰车运送那就太不敬了。”杨飞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
陆炳点点头:“魏和。”魏和与陆炳等人一同回京,自然探子就地解散分批潜回京城,有陆炳这尊大神在,魏和才不担心夫人的安全问题呢。
“属下在。”魏和答道,他自从犯过一次错后再也不多言了。
陆炳道:“去登州府把大夫人他们都叫回来,让他们速速赶来。”转而又对杨飞燕说:“老泰山背负着叛贼的名声而去,一辈子躲躲藏藏,就是来了陆府后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我要给他风光大葬,按照一品大将的礼仪出殡,你去安排一下,各级也疏通一下,别让人参咱们僭越什么的,谁敢乱说话这次咱们就办谁。”
一众人等回去了驿站休整,陆炳专门找来马车和师傅对杨登云的遗体进行处理,防腐防臭,就这样他们当夜就回了京城。用令牌叫开北京外城城门,回到了京城的陆府之中。
刚一进陆府,陆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家灯火通明,下人们忙前忙后不停地穿梭,而陆松痛苦的呻吟之声从屋内远远的传来。陆炳飞身而入,一柄长剑直指陆炳咽喉,陆炳低吼一声:“是我。”
长剑收回,段清风一脸死灰的站在卧房门口,陆炳问道:“怎么回事儿?”
“断药了,白羽那边不再送药给老爷子,老爷子的体质和上次还不一样,体内不是忽冷忽热而是经脉宛如活了一样,到处乱窜,只怕一晚上也撑不住了。”段清风一脸的沮丧。
“为什么!”陆炳咬牙切齿勃然大怒,段清风道:“广西已经被密十三的人搅得昏天黑地,从中白羽不断获得利益,但人的欲望是难以满足的,他们想联合朝廷打压沈家人,抢夺沈家的苗疆。你走的时候曾交代过圣上,且不能和沈家翻脸,而苗疆也属我大明的疆域,更有大部确切在我方控制之内,所以皇上也不会轻易割让。”
“就这样事情谈崩了,圣上不肯让步,但又不足给外人道,群臣之中也只有伯父知道密十三的秘密。于是圣上找去了伯父,希望伯父给他一些意见。”段清风道。
陆炳给父亲号了号脉,把段清风拉出房间,眉头不展问道:“父亲为人中庸,按说只会给些模棱两可的答案,怎么会招惹上他们呢,难道他们就不怕我撕毁条约报复吗。”
“他们疯了,他们从来就是疯子。”段清风少有的发怒,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伯父这次没有模棱两可的说话,反倒是直言相谏说国土不可割让,而沈家虽然有过背叛行为,但论起忠诚度和意义都比密十三重要的多,与虎谋皮不可取,希望皇上能够三思而行。结果结果,密十三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到了伯父身上,认为是伯父指使皇帝否决他们的要求的,于是便给伯父断了药,今日该是送药的日子了,但是他们却迟迟未送来。”
“炳儿,炳儿,快进来,你父亲叫你。”陆老夫人叫到,陆炳赶忙回到房间,陆松此时神智清醒了一些,满面煞白看着陆炳,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炳儿你回来了。”
“父亲,儿子不孝,回来迟了,也没能给您带回来解药。”陆炳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说道,陆松笑着摇摇头道:“无妨无妨,儿啊,听为父给你说两句,咳咳。”
“父亲请讲。”陆炳凑近了一些,好让陆松说话声音小点不那么累。陆松说道:“刚才清风也该给你说过了,我是为何才没拿到解药的,你也不必瞒父亲了。为父活了一把年纪,自然知道那十全丸是怎么回事,就算当时没想明白现在也该想明白了。今日早朝过后,圣上问我要怎么做,为父这次没有在逃避,你可知是为什么?”
“儿不知。”陆炳答道,陆松说道:“有些事情得过且过,有些事情不容妥协,此乃气节也。若我知道,我的性命是用广西换来的,那我决不答应,而今我得知他们得寸进尺,还想要云南,是可忍孰不可忍!”陆松说的过于激动,突然咳了起来,然后浑身一阵抽搐。陆炳束手无策,眼见父亲的气息越来越弱自己却无可奈何,这让陆炳有种有力没处使无所适从的感觉。
第二十六章 素车白马披麻戴孝
陆松突然身子绷紧,咬牙切齿样貌十分狰狞,随即整个身体如同一张弓一般从船上拱了起来,陆炳喊道:“父亲,父亲!”
“哈哈哈哈,为时晚矣,为时晚矣。”陆松从牙缝里挤出几丝痛苦的呻吟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突然把手放入怀中掏了一番后拿出了一瓶药丸,然后说道:“其实他们已经给了解药,早在昨天就偷偷给我了,只不过,只不过我不想吃罢了。为父小心了一辈子,窝囊了一辈子,少有快意过,总是中庸平和,枉为男儿身。而今为了气节为了道义而亡,我死而无憾。炳儿,拿来咱家的宝刀。”
“是”陆炳把虎头宝刀递到陆松手中,他知道父亲想干什么,如今父亲的经脉大乱,即便是吞下那些解药也于事无补了。
陆松端详着口家传的虎头宝刀,宝刀的造型依然是那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