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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好处在仙魔交战之际,却,并非干戈难收。
妄动兵戈者,杀!残染鲜血者,灭!兵解之势一触即发,所到之处,不论仙魔,遇劫者,形神俱灭。
浓郁的血腥味道斥鼻而来,耳边突然狂起纷杂的嘈音。
天罚降下,水雾层层里,白初面色陡然一变,她几乎是结完法印就开始后悔,但兵解已开,便不能追回,饶是白初心里已有准备,却也知,这回的祸闯得太大了。
两方交战,哪有不拿兵器、哪有不染血的?这祸惹得太大,大到了她赔不起的地步。
水雾散开,脚尖沾地时,她有些站不稳。
天雷劈下,振聋发聩;四海汹涌,巨浪滔天;山川抖摇,滚沙落石;地裂之处,赤红的岩浆喷涌而出,以破竹之势四处蔓延,所到之物,但凡生灵,一应全噬。
黑暗压下,森冷的气息凝在空气里,所经之处,哀嚎满天,惨叫之声凄凄切切。
“白初,你干的好事!”面前景象恐怖骇人,池笙盯着白初,咬牙切齿。
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发着抖,白初脸色苍白,内心惊恐。她下意识的看向池夙,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我只是……”只是,有点儿生气……不想白白被人冤枉,于是,控制不住……
池夙的神情冰凉漠然,墨黑的眼瞳探不到底:“你干任何事之前,都不考虑后果?”
周遭四处,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人不禁寒瑟噤噤。白初浑身一凛,这样的后果,她该如何担?
脑海一空,有一瞬的茫然,更多的是剧烈的恐慌。不同于以往闯祸时的小打小闹,这回,她背的是性命,数万生灵的性命,在她手里,没了。
肩头倏地一暖,不知是被谁一拍,白初抬头,看到的是魔尊。
她茫茫然的看着他,连着声音都在发着抖:“陛下,我又做错事了……”
玄衣君主,不怒自威。看了她一瞬,叹了口气:“不关你事,这种局面有人存心想要,即便你不在,也是会发生的。”
但凡白初还有几分理智,便能从魔尊话里听出异样来,只可惜,现在她脑子里一团乱,惊慌恐惧占了上风,数万生灵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旁人说的话,她半点听不进去。
浑身被水汽染得**的,半点凉意都感觉不到。就连魔尊把身上大氅披到她身上,她也半点感觉都无。
脑子里嗡嗡的响,刺耳的邪音、诡异的狂笑、愤怒的大吼、还有女人的哭喊……
种种,撕心裂肺、揪心刺骨。
她不知道池夙怎么会选择以神身祭天阻兵解,她只看到玄衣隐凤一寸寸消散,她伸手要去抓,却只抓了一场空。
=
雪:我说师父是反派你们就信了?小伙伴们就不能有点原则?
冰魄:→_→剧透成这样,你就有原则?
雪:都说了,昨天是愚人节来着……那……师父到底是不是反派呢?你们猜呀~~男主是谁呢~~你们猜呀~~
冰魄:→_→这样的语气是会被读者打的吧……
☆、章三七 落寞无息
兵解,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三界历,天君柏洺二十八万年、魔尊重肆二十四万年,天降兵解,池夙帝君以神身祭天护苍生,神陨。魔尊重肆并祭,同陨。
谁造下的业,谁就该承下后果。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刚刚放晴的天宇陡然分卷云涌,深灰的云层陡然聚集盘旋在魔池上空,凛凛神泽自那云层处压来,迫得任何人都不得不躬身臣服。
肃穆之息层层而来,所及之处,幸存的仙魔恭谨下拜。
厚云堆里骤的一声巨响,深紫的雷霆陡然而下,直朝青丘帝姬而去。
“轰——”
原本直立着的身体,因雷一劈,重重跪倒在地。
乌云尽染,天宇慢慢变暗。骤然闪电一过,陡两之光划过长空,“轰、轰、轰——”
连续三道重雷降下,浸水长袍里慢慢透出鲜艳的红。
天罚,雷霆之怒,毫不留情。
银白的闪电照出一张煞白的脸,白初咬着唇,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出,额上涔出了冷汗。
生灵晋仙,需受天雷三道,脱离凡骨。为妖者,千年一劫,受雷三道。三道天雷,已是平常仙魔能忍受的极限,此时此刻,轰然的雷鸣不绝于耳,天罚,明显不是简单三道这么简单。
“轰隆——轰隆——”
极目是漆黑的天与陡然刺眼的光,血腥之味愈发浓厚。
痛……
这种痛,深入骨髓,穿透肺腑,避无可避。白初全身颤抖着,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爪,尖锐的指甲狠狠抓在地上,石砖之上长痕深深。
身上的颜色变得愈发暗红,染红了衣裳,染红了地。
三十三道雷,每一次落下就是一处伤。
火燎火燎的辣和痛,似万虫啃噬,又似刀刮针刺。衣服紧紧黏在身上,也不知那是汗还是血。
慢慢慢慢的眼皮发沉,浑身酸痛发麻虚软无力。直到后来,痛得再无知觉,白初软倒在地。十四条尾现出原形,其中一条直接断裂。
若是寻常仙魔,四道天雷必夺其命。亏得白初生来神身,且从下到大没少挨过打,三十三道几乎夺命的天雷,竟叫她生生抗了下来。
雷声止,乌云散去,一缕缕灿烂的光华自乌云之后弥散开来,天地又晴。
“还有气?”声音淡漠而熟悉。
白初喘着气,费力睁眼。
眼前是一双白靴,纤尘不染。再往上,白衣广袖,神邸清冷俊逸。
“又闯祸了是不是?”狐帝居高临下看着她,目里冰凉,“西岭峰是个好地方,你不如去住上一住?”
眼前一暗,再无知觉。
然后,好似做了一场好长的梦。
梦里,杀伐遍地,血染千里如修罗地狱。
梦里,玄衣隐凤,近在咫尺、触手一碰,寸寸为灰。
梦里,冰冷的凉,入心入肺。
再睁眼,已是隔世。
肃穆的殿堂,冰冷安静。锦绣塌旁,狐帝白衣,挑起床帘一角:“不就让你批几本折子,竟能吓得晕过去?”
白初从床上起来,目里一片晦暗,“阿初告退。”
声音低到似是要湮进九幽深渊之中,落寞无息。
狐帝皱眉。
眼见着白初仿若无神的走出殿门,与进门的太子擦身而过,毫不理会。
向白初作揖做到一半的白慕一怔,疑惑看向狐帝,“君上,神君她……”
“她心里不大舒服。”狐帝面上依旧淡漠,只是那眼底偶尔划过阴鸷,冰寒生凉,“去把白逸召回来。”
☆、章三八 失踪
殿阁外头跪了一地的人,跪在最前的侍从,头垂得老下,身子瑟瑟发抖。
白初沉着面色看着众人:“到底怎么回事!”
“神君,属下们……也不知。”侍从低着头,眼角余光小心觑察白初面上神情。
白初站的地方正好在飞檐底下,那里光线寂寥,面色隐在阴翳里,生冷的目光道道锐利:“不知?”
侍从将头垂得更下,额心几乎要贴地,“小殿下进了侧殿,属下们在外守着,便再没见着有人进出过。”
“人是凭空消失的么!”深厉的目光扫过来,看得侍从话语一噤。周遭一片令人难熬的静,每个人呼吸连都似极忍耐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撞到帝姬盛怒的枪口之下。
黑毛失踪了,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人们眼皮底下。而她殿阁的侍从守卫,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人是怎么不见的。
白初闭了目,动用神识探寻。
殿阁内,人不在;后峰处,人不在;便连边境处也无半分踪迹……
青丘全境,白初只有一个地方不能随便查探。遍寻了一圈无果,白初心里微有忐忑,迟疑一会,神识向那主殿扫去——
“白初,你干什么?”神识几乎是一碰到主殿就被察觉,狐帝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不悦。
白初的手微微握紧,“寻人。”
没有人可以在狐帝眼皮子底下来去青丘而毫无所踪。
“寻谁?”
“黑毛,黑毛不见了。”
“黑毛是谁?”
“……你侄子。”
……这名字?狐帝皱眉,面上神色有几分复杂,顿了会,掐指一探,沉了目:“人在你侧殿。”
什、什么?白初睁眼,反手扬袖,侧殿殿门被袖风打开,珠帘晃、轻纱摇,黑衣稚童卧在榻上,正睡得香甜。
目里深寒一掠而逝,跪在地上的侍从禁不住惊呼出声。
明明方才殿内没有人,怎么这时候……
白初挥了手叫侍从退下,举步进入殿里。殿里静谧,安静得只能听到榻上孩童浅浅的呼吸。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在她百米之内,轻易来去,且让她毫无所觉?
白初一步步朝那孩童走进,离塌边一步停住脚步。
孩子的呼吸轻而浅,俊秀的面容安静而美好。白初目光落在黑毛身上,一瞬间眼神如电,面色陡沉骇人:“你去哪了?”
白初说话的声音不大,孩子睡得平稳,没有动静。
“在本君面前装睡,你资历太浅。”声音清冷而幽远。
孩子的小指动了动,眼睛依旧闭着。
眉目里隐有不耐:“还不起来么?”
孩子眼皮动了动,睁眼,甜甜糯糯的声音:“阿娘。”
这样的声音再加上这样一张脸,白初想动脾气,声音却不自觉柔和了下来:“你去了哪?”
“哪也没去呀。”琉璃珠子般的眸子望着她一眨不眨,清亮亮的瞳,澄澈如水。“黑毛在睡觉,睡醒了就看到阿娘了。”
满口谎话,偏说得一脸坦然,白初目里一黯:“本君要听实话。”
这孩子身上有她血脉,神泽气息相近,她若一时没有察觉,倒也不是不可能。生来神身的孩童,想要瞒着一干守卫独自出门也并非难事。只是,为什么要对她撒谎?
眼见着白初目里神情愈来愈厉,黑毛抿着嘴,委屈着神色看她:“阿娘……不信黑毛么?”
声音怯怯,双眸几乎是瞬间朦胧在了水汽里。
白初心头一跳,这样的神情,何其熟悉……
“哥哥……不理阿初了么?”
几乎是同样的神情,看入她眼里,不知不觉心头一软。
白初俯身下去,拥住孩子,委屈着的孩子扯着她的袖角埋进她怀里。明明是想要苛责的,可这样一副神情,她怎么狠得下心?这样一张同池夙相像的脸,她又怎么开口呵斥得下去?
白初轻声安慰着孩子,内心纷杂不断。
☆、章三九 蹊跷(上)
白初不止一次觉得自己的孩子很是蹊跷。
这种蹊跷,那日从瑶池回来,便愈来愈深。
黑毛相貌肖极了池夙,且同样是只乌凤,仅凭这一点,便定与池夙脱不开关系。她喜欢池夙不假,可池夙明摆着对她是没那感觉的。她不可能强占他,他更不可能对她做些什么。
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白初抚了抚额心剑疤,有些了然。
上神之血,可造物启灵,当初池夙的血顺着剑身流到了她额上,两血交融,幻化成一个新生灵,并非不是件不可能的事。
如此,黑毛是她与池夙的孩子?白初愣了会神,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静坐了片刻,起身,“小殿下又不见了?”
侍从垂头:“是。”
剔透的眸子玲珑半转,终是慢慢沉静了下去。从瑶池回来,每一日黑毛就会无端失踪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青丘境内,半点踪迹都无。两个时辰后,便会主动回来,且模样神情同两个时辰前并无两样。
问他去了哪,他从来不答,反而觉得这问话莫名其妙。如果不是突然之间失去了两个时辰的记忆,那就是有意要瞒着她。
但凡孩子总会有些自己的小秘密,白初自己小时候也喜欢偷偷溜出青丘去玩。是以,她虽然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却也觉得这合该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哪有孩子不贪玩的呢?
她小时候被君上管得严,几乎就没怎么痛痛快快的玩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于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愉快些,白初觉定做个开明的母亲,黑毛那点瞒着她的小秘密,她不去理会。
这样的情况一连持续了好几日,直到有一天,青丘来了客。
天界的大殿下华奕奉天君令给狐帝送些东西。狐帝不在青丘,东西自然而然送到了白初这里来。
“天君是怎么回事,差你一个堂堂的殿下来当信使?”一卷神印封上的卷轴,青丘境内除了狐帝,无人能开。白初把玩了一阵,斜睨过去,“这信是你故意要送的?”
华奕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讶异,少顷,弧起唇角:“奕最近得了一局上古珍珑,听闻神君喜欢下棋?”
白初眯了眯眼,长袖在桌上一拂,黑白棋子一应而现:“既是好东西,就给本君摆出来。”
华奕垂目,捏指成决,信手一挥。眨眼,黑白棋子交错而布。
白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