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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乍看起来完美的解释,却是漏洞百出。明明第一句话说的是在“吃东西”,到了后头就变成了“咬人”。
白初凝了眸,梵谷冷了笑。
在两个习惯骗人的祖宗面前,黑毛毫不知所觉,他向着梵谷开口:“你就是那个魔尊?要和我阿娘成婚的人?”
梵谷眄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宏哥哥说,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成婚了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吃人,吃人首先用嘴咬,咬的同时还可以用手摸,我刚刚看到你楼我阿娘的腰了!”
梵谷牵了牵唇角,“你真聪明。”
被夸了的黑毛目里一亮,“我何止是聪明,简直是聪明绝顶!”
梵谷利落的朝换岗的侍卫一招手,“来人,给你们小殿下剃个光头。”
因为梵谷一句“给你们小殿下剃个光头”,受到惊吓的黑毛捂着脑袋逃一般的离开这里。
蹊跷,一个刚出生不足两月的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这两个字。起先,是因为身体里有池夙在,某些行为受池夙控制,这便罢了。可是偏偏在池夙不在的时候依旧如此,如此,就有些真不寻常了。
这个孩子分明看起来无伤无害,却又好似浑身上下都透着秘密。白初注意到,黑毛除了在君上面前规矩井然、稍有收敛,在她面前,尤其是在她身边有其他男人的时候,他总能以一种特殊的出场方式出现,然后一脸“纯真”的说着“黄…段子”搅合。
她与华奕独处的时候黑毛如此,与白逸独处的时候他也如此,便连今日与梵谷在一起时也是如此。莫非是不喜欢她与异性接触?不愿她给他找个后爹?这样的理由,想想就觉得可笑。
黑毛有蹊跷,很有蹊跷,这一点,毋庸置疑。
“白初,你这个便宜儿子,不一般呐。”眼见着那一团小小的身影离开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梵谷开口。
无论黑毛如何蹊跷,那也是她白初的儿子,岂容人随意议论,白初弯唇,轻轻一笑:“才一个多月大的小子,竟然就开始想着讨媳妇,本君的儿子,果然非同一般。”
白初的笑意清浅,一眼望去,恬静而美好。梵谷侧目看她,唇角同样溢出分笑来,笑谑中隐有唏嘘:“白初,你当真以为你儿子只有一个多月大?”
平静的眼底微有波澜,白初睨向梵谷:“你什么意思?”
梵谷挑眉,睇了她一个“你果然不知道”的了然眼神:“白初,你见过谁家孩子一怀就是三万年的?”
上古时期,华胥氏有孕,一怀不过十二年,生下地皇伏羲。上古至今,凡人怀胎时间向来短暂,仙魔怀胎一般是百余年。上神们怀胎时间长些,母神怀哥哥白炘时,一孕三千年,怀她时,是两千四百余年。至此,白初当真没听说过谁家的孩子一怀三万年的。
仔细想来,黑毛不是自然精血孕成,而是因池夙和她的神血所融而生了灵智诞生的产物。这样的产物,是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孕成的。
白初无谓笑笑,物极反常必有妖,她的儿子,恐怕一出生就瞒了她。
上神成婚,聘礼下,婚并不一定马上结。一向做事果断、效率极高的君上迟迟未将婚期定下,对此,白初与梵谷两个当事人并无异议。两人的关系始终止于朋友稍满,恋人稍欠的阶段,这婚什么时候结,对两人来说,影响不大。
但其中依旧有件稀罕事,魔界的聘礼一送就是百余天,且中无间断,还有继续要送下去的势头。
神族联姻,聘礼定不是一般寻常的物事,众人不禁纳闷,即便魔尊家底殷实,这么下去,迟早会败光的吧?
而另一头,共同祭了天地准备大婚的池夙帝君与池笙上神,说好的成婚,到现在也没将个确切日子定下来。
众仙慢慢开始按捺不住,连贺礼都准备好了,您不会耍我吧?
慢慢的,有人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只要魔界的聘礼一日不停,玄穹境的婚礼便一日不会举行。若是准备婚礼的时间比人家下聘礼的时间还短,怎么样看着都怪异。
于是,众人悟了。
魔尊果然英明,自己成不了婚,也不让别人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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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红叶染霜美似夕景。琼楼殿阁,飞檐勾角,大喜的红绸悬挂在各处。玄穹境内,尽管婚期未定,却依旧一片喜气祥和。
室内,烟斜雾横,兰芷之香淡雅绕鼻。池笙换好新制的喜服从屏风后出来,冷目睨向圆桌旁坐着的人:“怎样?”
辛姒轻抿一口杯中香茗,侧目,最先见的是一身刺金深红曳地长裙,往上,是一张清冷美艳的脸,发髻高绾,髻边左右一直累丝金凤,流苏从凤嘴直垂而下,更显得女子气度雍容而沉静。
辛姒弯唇,“不错。”
流苏缓摇,池笙移步走到辛姒面前,择了张椅子坐下:“天后突然到访,仅是为了观我的喜服?”
语气冰冷淡漠,话里明显透着疏离。前任天后便是凤族之人,辛姒后来上位,自然不受凤族待见。辛姒早料到如此,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上神婚期迟迟未定,本宫若不亲自前来观一观喜服,还当真放心不下。”
话里暗意有指,池笙侧目看她,唇角冷勾了笑:“所以天后专程过来看我笑话的?”
“怎会。”辛姒睇她一眼,“三界内,如白初、魔尊那样的祸害,心思百赚千绕,本宫又怎知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谈及白初,池笙目里黯了黯,很快又恢复原本神色,她端起桌上一杯茶:“没事提她做什么。”
这个她,自然是指白初。辛姒勾唇,“听说前一阵子,魔尊向青丘下聘,白初在玄穹境外一动不动站了十多日?”
茶盏重重一声搁在桌上,池笙横目:“天后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快要成婚的人,跑到别人家门口,上神就不觉得其中有诡?”辛姒说得不急不缓,“如白初那样的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一个月前她能大闹瑶池,一个月后她能毁玄穹境门,上神就不怕日后她在您的婚礼上参合一脚?”
连日以来的心事陡然被说中,池笙目里一沉,厌恶烦闷迅速划过脸部,越过眼帘,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即便有事,也是我玄穹与青丘的事,天后对别人家的事也未免太上心了些。”
“上神莫忘了,你我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辛姒笑笑,话语悠悠而落。
池笙冷了眸。
“若只单纯是玄穹的婚事,本宫自然不会多加过问。只是其中若有白初参合,本宫可不愿只单单在旁看着。”辛姒敛了笑,神容肃穆,“上神应当知道,本宫西海与她青丘白初的梁子可是早就结下了的。”
池笙有些不耐:“所以?”
“虽然不知道白初拖着你的婚事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与其小心防备,倒不如主动出击,至少不能让她一直把你这大婚之期拖着下去不是?谁知道魔尊下聘什么时候会停?”
池笙冷哼一声:“说的轻巧,我还能去劫魔尊的聘礼不成?”
辛姒黑沉的双眸神色难辨:“劫当然不能劫,但咱们可以让他不再送。”
☆、章六八 相逼
上万年的银杏树,远远看着金黄一片。玄穹境的帖子送到青丘的时候,白初和狐帝正在树底石桌旁下着棋。
西风卷叶,扇形的叶片儿悠悠落在棋盘上,遮住了一子,白初伸手要捏上头的叶片,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啪”一下打落。一颗白子从袖里蹦出,溜了几米远落地。
白初捂着手背偏头,装做什么也没看到。
“白初,下回再使诈,我可直接上藤条了。”白炘睨她一眼,拂袖一摆,扇开棋盘上的银杏叶。
“君上,说话可得讲证据,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使诈了。”一番厚脸皮的话说得流畅万分,煞有介事,白初倘然看过来,目光再触棋盘时,嘴角一僵。
方才还纵横厮杀相当的黑白棋子眨眼之间竟成了黑子大盛的局面。白初登时柳眉倒竖,严肃道:“君上,使诈不带这样的!”
白炘闻言,淡淡看她一眼,把她的话还给了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使诈了。”
“……”
一盘双方都使了诈的棋,再下便没有了意思。边上等了许久的侍从看准时机领着玄穹送帖的人上前:“君上,神君,玄穹使者来访。”
“玄穹的帖子?我看看。”白初眼尖,一眼看到来人手里的一张帖。
那人还未动作,下一刻,手里一空,帖子转瞬已经到了白初手里。
霜底藤黄边的帖,上头印着浅浅的银色凤纹。白初拿起帖子正欲翻开,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手中一顿,而后双手一摊,恭恭敬敬举起拜帖,递向对座,赔笑着:“君上先请。”
“你若将这规矩忘了,我不介意手把手的教你习些规矩。”白炘睇她一眼,只手接过拜帖。
白初抿抿唇,故作乖巧的:“君上教诲得是。”
白炘没搭理她,将拜帖打开,目光落于纸上时,向来冰霜淡漠的面容上,眸光一凝,嘴角立时浮现一抹冷笑。
这样的笑,突入而来,带嘲、带讽,含着明显的不屑及冷意,看得白初心头一跳。本就好奇帖子内容的白初对帖子里的内容更加好奇了。她小心打量着君上神情,掂量着开口:“君上,那里头说着什么?”
“自己看。”
帖子被白炘随手扔了过来,白初一把接过,打开。
入目的字首先便让她皱了眉头。一笔一划写得规矩整齐的小篆,池笙的字。再看内容,白初咋舌,直接嫌弃的将手里帖子往边上一丢,“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七曜琉璃石,她也好意思要!”
帖子正好丢到了玄穹使者的脚下。胆小使者听到这话,颤颤低头。
七曜琉璃石,形似琉璃,内有七曜,是古神盘古开天地时的产物,是自上古以来便稀罕得不能再稀罕的宝贝。
这样的宝贝,出于上古,内附上古混沌之泽,平日里没多大作用,却因为实在太稀罕,向来用于神族之间用作相守一生的凭证。
这样的东西,世间仅有四颗。而白初所知的仅有两颗。仙界有一颗,天君给了辛姒,辛姒将它嵌在了大婚的凤冠上。青丘有一颗,君上曾赠给了一个凡人,凡人死后,君上又将东西给了她儿子白慕。其它两颗不知踪迹。
这样稀罕的东西,她白初都没有,池笙怎么好意思腆着脸来要?
“还没成为玄穹境帝后就敢在青丘端这架子了。区区一个瑶池界主,以为是什么人都能往青丘至高的位置递帖子么?”白初本就不欢喜池笙,见到池笙遣人送来的帖子,这种不喜欢直接生成了变成了反感。
一旁等候回复的玄穹侍从头低得老下,战战兢兢的忤在那里,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青丘神君的怒火给连累到。
白炘施法清理了棋盘,闻言瞥了白初一眼:“递给我的帖子,你话倒多。”
君上这一句话,让白初气焰霎时焉了不少,此时,他已经在收拾好的棋盘上落了一子,白初目光扫过地上的帖子,眉目里仍有几分不甘,从棋篓里捏起一子,棋子在两指间停了许久,最终仍是把那棋子放回了棋篓里,她正色开口:“君上这意思,是要把那七曜琉璃石给她?”
白炘淡淡看她:“别的事没见你这么上心,眼下不过是件与玄穹有关的小事,你却盯着不放?”
白初被这话说得一噎。面上怏怏的,重新拿了一子在棋盘落下,顿了会儿,仍是忍耐不住开口:“君上,您不会真要把那七曜琉璃石给她吧?君上,您可千万不能这样,这事别说我不同意,我那英年早逝的嫂子也不会同意的。”
“英年早逝”这个词听得狐帝眉心一蹙,手中黑子重重落下,“嗑”的一声轻响,棋盘上裂出了一道缝。他冷眼看她:“你什么时候有过嫂子了?”
那个凡人,白初从来都不喜欢,是以,君上同那人按人凡人的规矩拜了堂之后,她也没有叫过那人一声“嫂嫂”。当时君上训了她许久,怎么样都没法子让她开口对那人唤出那两个字,却没想到,十多万年过去,他竟然记仇到现在?白初讪讪一笑,立时垂首做出十分惋惜痛楚的模样:“君上,当年阿初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想来真是愧对嫂嫂、愧对君上、愧对父母、愧对天地……”
白炘明显嫌弃的表情摆在了脸上,二指并在一起在棋盘上敲了两下:“说人话。”
白初正了正色:“君上,那七曜琉璃石可是您好不容易才寻得的,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您万一要是给了,我九泉之下的嫂嫂该有多伤心?”
“你九泉之下的嫂子轮回万世此刻活得好好的,不会伤心。”白炘睇她一眼,冷笑,“不过一颗七曜琉璃石,左右不是你的,你不觉得你操心得太多了?”
话里有话,她冷不防对上君上看她的目光,没由来的浑身一震。
那向来淡漠的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