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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一旦认主,便会永世衷心。
空气里一声如雷般震耳欲聋的长嚎,知道自家主人被狐帝“玷污”了的巨兽,绿色的瞳仁斗大如灯,撩起利爪,猛地向白初抓去——
这世上只有她欺负别人,还没有那个人敢欺负她的!
这兽话都不说一声就动手,岂有此理!
当白炘看到白初竟然只手变爪准备迎敌扑上去教训时,真不想承认那个不自量力的傲慢呆子是自己妹妹。神兽虽然是兽,但到底冠了一个神字。眼前的这一只,连妲夷都只能和它打个平手,更何况只有两百岁没多少修为的白初?
打不过你可以跑,可主动主动凑上去找死又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利爪就要扑到眼前,白初凝神聚力储在掌心,电光火石的那一刹,眼前一黑,身上一紧,然后莫名其妙的被人搂着在地上滚了几滚……
这又是什么情况?哪个不要命的妨碍她?利爪再次变回了手指,白初抬头,看到一张有些眼熟的凡人的脸。
“谁家的小姑娘,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山里跑,不怕被野兽叼去吗?”明时从地上站起身,连带着把白初也扶起,顺手去拍她衣服上的灰。
这么大一条兽,这凡人冲过来找死么?白初瞪了她一眼,扭头:“咦,巨兽呢?”
“巨兽?”明时拍去白初衣服上的灰,顺便也在自己身上拍了拍,“你说的是这条刚要扑倒你的狗?”
狗?狗!
凡人脚边,一条黑色的大狗摇着尾巴舔着凡人的裤管……
仔细一看,这货长得和向前的巨兽一模一样,就是小了数倍。
“刚刚还是巨兽的怎么会……”白初擦擦眼,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这狗……”明时随脚轻踢了踢狗,上前一步伸手在白初头顶一摸,“你说是巨兽也是有道理的,它的个头看起来比你这小姑娘高多了。”
巨兽和大狗不一样呀凡人!
不知道自己被救了一命的白初,注意力一直都在巨兽怎么变成了大狗这个奇怪变幻上。眼前这只狗,欢快的冲着凡人摇着尾巴,一副讨好主人的土狗样,哪里有之前巨兽的半点威风?
小白初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回头看向凡人:“你刚刚过来前没看到巨兽吗?”
“我刚刚过来时看到你和这狗在对着吼,气焰还挺凶。”明时摸了摸狗头,俯身看她:“小姑娘,大晚上的你和一条狗吵架?就不怕被狗咬么?”
你才和狗吵架,你全家都和狗吵架!
白初皱眉,别扭的跺了跺脚:“那么大的巨兽,你看不到么!”
明时再摸了摸狗头:“你说这狗?我看到了,不就在这么。”
不能交流了,同凡人说起话来都这么累么……白初瞪着这个凡人,再瞪向凡人身边那条讨好她的狗,眉一拧,提脚就向黑狗踢去。
黑狗侧头朝旁避了避,躲在凡人身后朝她吠了吠。
她还要再踢,明时伸手拦住了她:“小姑娘,即便只是一条狗,也不能随便欺负的。”
没踢到狗的听到这句话白初眉头直接拧成了川,顾忌到她是凡人,没朝她动爪子,白初抬头,气鼓鼓的瞪着她:“你什么都不知道!”
明时眯了眯眼:“哟,小姑娘挺嚣张?”
嚣张的小姑娘捡起地上的石头,直接朝明时身后的狗打去,狗甩了甩尾巴,把那石子甩了回来,正巧砸到小姑娘头上。
白初恼了,俯身抓起一把石头就往狗身上丢,手刚举起就被人一把抓住。
凡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姑娘,你同这狗有仇么?”
“血海深仇!”学了词就乱用的白家小姑娘努力要从凡人手里挣脱出来,却怎么挣都挣不脱,头一扭,看到凡人身后似乎匿着个熟悉的身影,扯着嗓子就喊,“哥哥!这个人和这条狗合伙欺负我!”
大狗摇了摇尾巴,谁欺负谁呀……
再也不忍围观下去的白炘显出身形过来。
听到声音,明时回头,白衣广袖,是白天熟悉的眉眼,她蹙眉,松了钳制着白初的手。“是你?”
白初手刚得空,一把石头就朝着那狗狠狠丢去。
被砸了的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得白初跑向来人,伸手指了它,义愤填膺的模样:“哥哥,我要吃狗肉!”
丢人现眼,白炘理也没理她,绕过她走向明时:“舍妹无礼,让姑娘见笑了。”
明时瞟了白初一眼,再看向白炘:“这是你妹妹?”
“正是家中小妹。”白炘走近她,睇了眼她身后的狗,再将目光落回她身上,唇一牵,浅笑道:“蔷薇姑娘,白日你身上还有三魂七魄,现在却变成五魂十四魄了。”
“说了我叫明时!”明时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脚上,狠狠开口,“你这阴险狡诈的死狐狸,白天就看出我是谁了是不是?特意过来幸灾乐祸的?”
“蔷薇姑娘,作为一个凡人,这么凶残怎么嫁得出去?”白炘淡淡说着,把脚从她鞋底抽开,“就你那些残魂残魄,当时守不住也是迟早的事。现在好歹还有个壳给你装着,我要幸灾乐祸也得到你跟着这凡人壳子一同死了的时候再乐不是?”
被冷落在一边和旁边那条狗一样没有存在感了的小白初很是不舒服,凑上前去:“哥哥,什么是破来破去的?是这个姐姐身上衣服很破吗?”
白炘睨了眼她,微笑着开口:“嗯,这姐姐衣服很破。”
“姐姐衣服破,家里一定很穷是吧?”
“没错,这个姐姐家里穷得很。”
“姐姐家里穷,是不是吃不到肉呀?”
“是呀,这个姐姐白天还在山里挖野菜来着。”
“姐姐真可怜。”
“真可怜……”
对面,明时瞪着这对兄妹,一时气噎得说不出话来。
同样气得说不出话来的还有三生石外,盯着那一场场熟悉景象,袖里拳头握得死紧的白初。当年年幼,那么明显蹊跷的事情她竟然都没察觉到?竟然还一直以为那个明时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真恨不得冲进石头里去,把两百岁的她拉出来狠狠打一顿,当年她是榆木脑袋吗?神兽明显认主才变小的,有那么一条神兽为仆的人,身份绝对不寻常!至少是个神,与哥哥从前就相识,最起码身份地位不差,能与哥哥随意平交来往的神!
三魂七魄变成五魂十四魄,结合那兽说过的形魂俱灭,这根本就是一个神抢了一个只有两魂的凡人躯壳做身子!
她是瞎了眼了才记仇记到那凡人壳子身上了!
凡人壳子的转世也就是长决默默偏过头来:“所以,我这一世,只是个壳?明时那个名字是也那个占了我壳的人自己取的?”
白初阴着脸,心底一片愤懑。
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魂的人必然是先天智障残缺的人。且不论那明时到底是谁,她的魂找到了这么个合适的身子,借着凡人的体凝魂聚魄,那一世,主导凡人身子的人是她,凡人一死,她魂无所依又去了哪?
即便哥哥的七曜琉璃石可以凝魂,可那一世,她到底是和那凡人有些牵扯,凝魂聚魄的时候魂魄不可能不与凡人原有魂魄相混。
凡人轮回万世,那残余分离不出来的魂魄便随着原有的凡人转世,即便那点残魂很少,少到不会影响凡人轮回往事,更不会如这一世一样完全占据凡人的思维,但那些残魂,一定是只能等到凡人自然成仙脱去凡骨了以后才能慢慢剥离出来的!
当年占着凡人身子的人是她,同哥哥来往的人也是她,同哥哥成亲的人还是她,可两人成亲以后的孩子,却只能是那个凡人躯壳和哥哥的!
这关系怎么这么乱!
白初狠瞪向长决:“作为一个凡人,别人的魂魄占了你的身子,你就不能把人家抵抗出去么!”
长决:“……作为一个凡人,这有点难。”
☆、章一一二 你捏过?
那年夏日,莺飞草长,十分混乱。
作为一个孩子,小白初很有作为一个小孩子的觉悟。旁人的事,只要与她没什么干系的,即便再怎么蹊跷,她都一概不去理。
小孩子的另一个觉悟是,忘性大。由巨兽变为大狗的那只神兽,自被白初砸了石头以后,就没再搭理过她。于是,很有小孩子觉悟的白家小姑娘,回了家以后就自然而然把巨兽给忘了,更加顺带不记得凡人对着哥哥喊了声狐狸。
她只记得那条被她砸了的狗,还有一个莫名其妙似乎是对哥哥有点凶的凡人。这些东西与她无关,一概不重要。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寝殿没了该住哪这样的“严重”生存问题。
没了寝殿的白初一路跟在哥哥身后回到主峰,在要进主殿时,依旧被拦在了门外。
小白初抿着唇,仰头看着自己站在门里边的哥哥。
白炘低睨着她:“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
一双眼睛荧荧亮,白初委屈着摇头。
“不知道?”白炘上下打量她一眼,“那就继续在外头站着吧。”说着就要折身往里走。
“哥哥不要——”小白初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袍袖,袍袖没拉到,反倒被门口的光柱给刺了手。
“哥哥……”白初捂着手,声音低低的,“阿初知道错了。”
白炘回头,一双眼睛淡淡的扫来:“错哪了?”
“……”白初撅着嘴,一双眉毛微微皱起,一声不吭。
白炘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说?那接着站外头。”
白初鲜少受到哥哥这么对待,她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袖口,一张小脸蛋变得微微发红:“哥哥……”
白炘挑眉。
“阿初……阿初没有好好练字。”声音小得像蚊子,细细糯糯的。说完这一句,她还不忘悄悄抬眼觑他,小心观察他的神色。
淡漠的面容,喜怒不显,他没说话,只是那么简单看着她。
白初抿唇,双手袖口攥得死死:“哥哥……阿初已经说过了。”
“说过了?你觉得够?”他说话时,眼神也是淡漠的,似是一切都不以为意。
白初咬唇,怔怔看他,眼里瞬时腾出一片雾气来:“哥哥……阿初、阿初还把主殿弄脏了,还涂黑了哥哥的折子,还有那些地板和墙壁……”
“哦,原来你都知道。”淡漠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情绪起伏,他低睨着她,面容却愈发严肃起来,“还有呢?”
“还有?”白初眼眶微红,“阿初没有好好待在房里,偷跑出去玩了。”说完,停下来,小心翼翼看向哥哥。
“接着说。”
“……”白初扁着嘴,怎么也想不出来了,“哥哥……没有了。”
“没有了?”白炘居高临下看她,“刚刚在外头为什么要欺负那条狗?”
“我没欺负它!它吼我,是它欺负的我。”声音软软糯糯的,话里全是委屈。
一双眼凉凉看过来,威严似摄人:“一条狗吠几声你就朝它扔石子,还想杀了它,吃狗肉?”
一双袖口被攥得满是褶皱,白初被这冰凉的眼神吓住,声音不自觉的再弱了几分:“我气不过……”
“生气就胡乱决定生杀,谁教你的!”声音陡厉。
白初肩头一抖:“哥哥,那只是一条狗……”
“小小年纪一条狗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其它生灵!”
白初害怕的着看哥哥陌生的表情,目里很快盈出了水来:“那不是普通的狗……它之前很大,它先划破了我的裙子。”
白炘瞥了眼她被划开了一道长口的裙子:“你不先去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来招惹你?”
白初鼻头开始泛酸:“我没招惹它,我就是想进到那个洞府里去,赶里面的东西出来,然后……它就冲出来撕了我的裙子。”
“进别人的洞府,还赶人家出来?”他的目光愈发冰冷,“白初,你凭什么赶人家出来?”
一双眼睛满是朦胧,白初擦擦眼,抽噎着开口:“我想进去,为什么不能赶人家出来?整个青丘都是哥哥的,我为什么不能赶人家出来?”
白炘走两步近她,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白初,如果有人不经你允许进了你的寝殿,还要赶你出来,你会不会高兴?”
白初摇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狠狠说着:“谁赶我出来,我就用爪子撕裂他!”
“我搬走了你的寝殿,还赶你出来,你是不是也要用爪子撕裂我?”
白初猛的摇头,目里泪水又凝聚而起,声音越来越小:“青丘是哥哥的,阿初的寝殿也是哥哥的……”
“既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不是你的,那你又凭着什么去霸占人家洞府,还赶人出去?”他直视着她,话语说得平缓,“仅仅因为你是我妹妹?”
白初抿着唇,眼眶湿了又湿。
他对她说话愈来愈耐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前日练字时有没有写过?”
一张脸全都哭花了,白初抽噎着点头。
“知道错了?”
白初低着头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