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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夙低了眸看向端正笔直跪在他脚下的小姑娘,小姑娘的眼睛晶莹透亮,盯着他,一眨不眨,妍丽可爱的小脸上,是一片坚定执着。这样的神情,让他不禁想起自家那个小丫头来,唇畔也多了分弧度:“小姑娘,狐帝修为高深莫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
白初眼神不动,紧盯身前:“帝君修为也不见得比我家君上差。”
狐帝冷笑了一声,不言不语。
年纪隔了万万年的兄妹,闹起别扭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池夙端详了两人面上神色,微微一笑,耐着性子开口:“小姑娘,我不认为自己能教得了你。”
拜师学艺这种费力、折腾、还自讨苦吃的事,从不愿自己吃亏的青丘帝姬怎么会做?物极反常必有妖,但凡在青丘随便拧出一个人来,都会这么想。
但偏偏,池夙和白家小姑娘不熟。
不熟,是能策划出很多事情来的。
拜师的话一出口,首先得罪的就是狐帝。狐帝是什么脾气,白初再清楚不过。骑虎难下,为了不被虎咬,就不得不骑下去。
白初咬唇:“帝君也觉得白初顽劣,不可教化? ”
池夙微挑了眉,没见过求人拜师这般蛮横的。若他不答应,便等于直接承认青丘帝姬不可教化,岂不是间接抹黑了教导帝姬的狐帝。黑人之前先自黑,这小姑娘的聪明劲哪还用得着人教?
虽是个有脾气、爱闹别扭的小姑娘,但好在还爱学,池夙垂眸思索片刻,勾唇一笑,“我玄穹境有个同你差不多大小姑娘,日后两境难免多有走动,你可不要欺负她。”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收徒了。
帝君,您从哪看出人家好学了?帝君,您这样做合适么?帝君,您被算计了您造吗?
白初闻言双目迥然一亮,面上露出个像历经艰难困苦通过重重考验终于拜师成功了的笑,双手大张平举交叠于眉前,正要低头行拜师礼,陡然动作一滞,抬起头来,“话说在前头,本君只拜师父,不认师娘。日后帝君若是娶了帝后,本君青丘储君之位,也只与她平礼相交。”
从来只听说师父给徒弟立规矩,还没见过徒弟这么要求师父的。池夙失笑,“可。”
一笑风华,光风霁月。
白初怔了怔,叠于眉前的双手平直,低头深深拜下去。
掌心沾地,额贴手背,庄严的古礼,一丝不苟。
☆、章二六 本尊罚轻了?
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太顺利,礼毕,白初起身,狐疑瞟了自家君上一眼,不知怎地,觉得心里一阵虚。
两界帝君议事,他人理应回避。白初告退之后并未离开,在殿门口处拐了个小弯翻窗潜进殿内一隐蔽角落。
很快,池夙与狐帝议完事便要起身离开。
白初瞅准了时候跑出来,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白初既认了帝君为师,就该随着师父一同去玄穹境。”
池夙微微一笑,看向狐帝:“陛下以为呢?”
“青丘的窗户还没翻够,这么快就想去别的地翻了?”狐帝从主位起身,睇了白初一眼,闲闲招来侍从,“给帝姬置面镜子过来。”
白初不明所以,眼见着两个侍从抬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从殿后出来,摆在她身前。
她疑惑看过去,不看到好,一看之下双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个邋里邋遢的姑娘是谁!
发髻散乱,浑身上下全是脏污,活脱脱一个小叫花子!就这副模样,她是怎么好意思出来的?!
“不准看!谁都不准看!”惊惶之下,白初第一反应是张开双臂挡住镜子。在看到池夙强忍笑意的面容时,才猛然反应过来,应该藏自己。
于是,飞快躲到狐帝身后,拽过狐帝长袖来遮脸,只悄悄从那遮面的长袖上头露出双眼睛来,声音闷闷的,说得不甘不愿:“方才想了想,阿初身子还未养好,就……不先去玄穹境叨扰师父了。”
池夙微笑,“也可。”
言罢,道了声告辞,随着引路侍从出殿离去。
人走后,殿内只剩下来白初兄妹两人。
“不愧是重新换了身筋脉的,胆子不错,还知道给自己找靠山。”狐帝猛拽了袖子从白初手里抽开,坐回主位,话里奚落。
“你使诈!”白初拧着眉,气得想骂人,奈何年纪小,脑子里骂人的词汇不多,脑子里搜了一圈才想出个勉强合适的,脚一跺,“坏人!”
坏人?细嫩细嫩的丫头,脸蛋儿气得涨成了粉红,真是一副……看着就想欺负的模样。
桌案上的茶还有余温,白炘闲闲一拨茶盏盖子,杯口发出清脆一声响。
“本尊记得,禁了你的足。”
白初一噤,面上愤怒一溜烟的焉了。
“私逃?出走?”狐帝目色逐渐严厉下来,“带着一身的伤还敢独自跑到青丘边境去?”
白初被这目光看得极不自在,嘴里嘟囔:“这伤还不是你弄出来的……”
茶盖在杯子上重重一磕,狐帝双目深邃沉敛:“你的意思是……本尊罚轻了?”
最后几个字凉如霜降,白初背脊一僵,心下猛悸。
“还有,我青丘的帝姬什么时候需要自降身份向他人拜师学艺了?”每字每句,凉如碎玉,“变着法子想着离家出走,白初,你还真能耐。”
果然秋后算账了,白初咬着唇,心里有些怕,却又偏偏不愿弱了气势,执拗着顶撞过去:“关于禁足,本君没犯错,君上无端禁足本君,本君自然不依!关于出走,本君未离开青丘,就算不上是出走!再者,本君向他人拜师学艺纯属本君自己的事情,君上不觉得管得太多了?”
“聒噪。”狐帝皱眉,再没那么多闲心思与白初废话,伸手朝她眉心一点。
顶撞的话正说在势头上,冷不防被狐帝这么一点,再张口时,白初喉咙里一哑。
浑厚的神泽自眉心压下,眨眼之间,白初站着的地方只剩了堆脏衣,脏衣里有团白色的东西动了动,艰难的想要从脏衣里钻出来。钻了许久,也只露出了条尾巴。
狐帝起身,捏起那条尾巴,将东西倒提起来走到还未撤下去的等身镜边:“瞧瞧,还是不说话让人看着舒服。”
镜子里,浑身雪白的狐狸,对着狐帝张牙舞爪。
☆、章二七 模糊不清
白初第一次见着池笙,是在身子调养好了的一年之后。她耐不住日子无聊,在自家惹了场不大不小的祸——带着刚学会跑的侄儿白慕出青丘玩,回来的时候忘记把人带回来了。
把太子弄丢了,这是大事。趁着狐帝动用神识亲自出去寻时,白初猛然想起自己在一年多前拜了个师,于是果断的去玄穹境学艺躲罚了。
暖春时节,玄穹境的樱花开得正盛。
粉的、白的,一簇一簇;风过,花离枝头,漫天舞就,繁丽似锦。
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茶香,水汽朦胧里,一个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在沏着茶。白初看到沏茶的小姑娘时,沏茶的小姑娘也恰巧抬头起来看见她。
茶叶在水中翻腾舒展,杯里的水微微晕了层碧色,随着水的翻滚,慢慢染开。
白初目光很快从她身上掠过移向后头,双手作揖,面上端起个灿烂的笑:“阿初见过师父。”
朦胧水雾外,玄衣隐凤,自那远处殿阁走来,步履不急不缓,携了清风樱离,繁华一片;近了,茶香清韵里,绕一丝烟。
“距上次一别已有一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声音清洵且暖,入鬓的眉,带笑的眼,似晴空万里,碧玉生辉。
白初扬了个更加明媚的笑:“师父既然这么说,那必然是没有忘记阿初的了。”
池夙笑笑,伸手指了几案旁边沏茶的小姑娘:“这是池笙,鸾族的小姑娘。”
然后,又向小姑娘介绍:“阿笙,这是青丘的帝姬。”
两个小姑娘第一次相见的情形,平淡得就跟未放茶叶之前的水一样,日后两人回忆起来,几乎对这天没什么印象。
于是,以学艺为名,白初顺理成章的在玄穹境住了下来。
拜了师,功课自然也不会无。
翩飞的繁樱,舞动的长剑,银光划过,于半空勾出几个好看的剑花,再加上衣袂随风飘着,明明该是一招凌厉狠绝的杀招,竟生生练成了个软趴趴的剑舞。
剑法能烂成这样,也真是不容易,白初在一旁看着,百无聊赖的拿着小刀修指甲,修了一会儿后,提笔沾墨,开始练字。
练字?对,就是练字。
白初即便平日顽劣了些,在有些时候,却是很有自知的。她既是青丘帝姬,哪能真学旁人家的武艺修为?于是,在池夙要教她时,便果断拒绝了。既然拜了师,总不能什么也不学,白初想了想,对池夙说,她要学写字。
“写字?”既是青丘担了储君位的帝姬,便不可能不认字,池夙听到白初这么说时,虽然觉得奇怪,却也真叫人备了笔墨来,“先写几个让我看看?”
“看了可不准笑话我。”白初挑了眉,动左手去拿笔。
左手拿笔的人虽然少见,但并不代表没有。池夙知道狐帝惯用左手写字,见到白初左手拿笔时,并未觉得其中蹊跷。
沾墨,提笔,几个字瞬间落于纸上。
“这字——”一旁观望的池笙惊呼出声来,上下打量了白初一阵,勉强将话止住了。
池夙低眸扫过一眼,准备好要夸奖的话僵在嘴角。
生平见到的最难看的字,没有之一。
白初很满意自己一手“好字”造成的效果。正打算把笔搁下,却不防手背一暖,眨眼间自己的手已被一只大掌包住,白初一愣。
男子声音低沉,轻轻从头顶传来,“既然想写好字,那就要专心。”
身子一下被半包围住,白初有些不适应,清淡淡的松香味道自那人身上发出,挺好闻,但……脸上怎么觉得滚烫滚烫的……
手被攥得比较紧,她感觉到那管竹笔与她手指贴合处,微微沾了她的汗。
纸上,“白初”两个字笔势含锋,倾洒洋洋凌冽之气。
白初怔了怔,俗话说字如其人,可这样一个人,明明该是温润典雅,又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狠利的字?
侧目看去,男子的侧脸,棱角分明,是那么好看的弧度。他的唇角微微扬起,笑容掩在窗外投进的光辉之后,略微有些模糊不清。
念光沉落,心里,被这笑容一划,乱了。
☆、章二八 玩伴变师娘
明明只是借口学艺来玄穹境躲上一阵,等估摸着君上气消了再回青丘。练字不过是个白初心念一动想出的最不折腾的借口,可却不知怎地,却在那日日与笔墨打交道的过程中,将时间看得淡了。
当左手也能随意写出一手好字时,白初才恍然惊觉,自己好像一不留神,被什么东西吸引进去了。
具体是什么东西,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想不通的事,那便不费脑子去想它,白初从来便是个不愿自己多吃一分苦的人。
但凡是性别为女,对相同年龄段的姑娘往往都是格外注意的。
白初向来喜欢红、紫这类明艳艳的颜色,便很不能理解池笙这个同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怎么只喜欢那寡淡寡淡的缟素之色。更纳闷的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喜欢舞刀弄枪?
池笙点心喜欢吃甜、饭菜喜欢食素淡些的,十分奇怪青丘这个帝姬为什么无辣不欢、无肉不喜。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以惹祸出名的帝姬,竟然对术法修为不感兴趣,反而喜欢写字和下棋!
但凡是小姑娘,相互瞧不起对方是一回事,平日里谈笑做伴又是另一回事。偶尔会一起放个风筝扑个蝶,再偶尔还会玩累了挤到一张塌上说悄悄话。于是,两个人虽然各自看对方不大顺眼,却依旧相处得极好。
直到有一天,白初真正知道了池笙的身份,世间仅剩的上古青鸾。
鸾为凤凰一脉,若是鸾族的其它类别,倒也引不起白初的注意,可偏偏,却是青鸾。
凤凰一族,乌凤为尊,青鸾为贵。换句话,乌凤为皇,青鸾为后。
乌凤,师父池夙就是这世间仅有的乌凤。
古神之中就有地皇伏羲把女娲娘娘当妹子养大,最后结为夫妇的先例。那么池笙……是师父的童养媳?
想及至此,心莫名其妙的有点燥。
正巧,池笙刚煮了茶过来,“阿初,阿初,过来帮我试试这茶。新想到的法子,取了莲子剥去莲心煮水,用荷叶和新茶混在一起翻炒,煮出来的竟然别有一番味道。”
白初接过茶,抿了口,“一般。”
“一般?”池笙疑惑,“怎么可能一般?帝君明明说的尚可呀。”
是了,她由池夙教导功课修为,却从来不叫池夙一声师父。
“尚可的意思就是不太差,不太差不就是一般么。”白初揭开壶盖,蒸腾的水汽掩住了沉着的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