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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绯羽国?”东门秀雪睁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蓝灵摇了摇头,“玉落城如今陷入混乱,甚至现出一片死迹,绯羽却没有趁机发兵,证明应该不是绯羽国背后下的手。况且,绯羽现在的主帅,是那个本就技高一筹的神秘皇子。不是说他手段高明,武艺超群,兵法运用的也出神入化吗,越是这样的人物,越不屑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取胜,所以他不会在背后操纵这种事,也没有乘虚而入。那么,做这件事的,恐怕……”蓝灵声音淡了下去,她心里虽有一些猜测,但是不能确定的事情,她也不愿随意说出口。
“这件事应该尽快让母皇知道,追查背后下手的人暂时急不得,玉落城的疫症却不能再拖了。”顿了一下,又似乎自言自语道:“傲雪,也快回来了吧。”
说完也没再看东门秀雪,吩咐了一声“去昭阳殿。”一行人跟着,匆匆朝碧幽主平日议事的昭阳殿走去。
六、神谕
听完了蓝灵的描述,碧幽主沉默了许久,最终仍是有些不致信的问道:“你真的确定那妇人说的是实话?”
“母皇,您多久没有收到玉落城的奏章了?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现在玉落城有战事,一个月没有奏章,您还觉得是因为那里平安无事吗?”蓝灵明白碧幽主的担心,但是她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母皇,这次的事情,你我心里都清楚,事有蹊跷。我的心里有一些猜测,我想母皇心中一定也有一些计较。可是,不管怎么样,玉落城总是碧幽的重要边城,照现在这样下去,即便绯羽不来打,自己也要垮掉了。”蓝灵顿了一下,“母皇,这次,我亲自去看看,如何?”
碧幽主的眼中一丝精光闪过,其实她又何尝没想过让蓝灵亲自去一趟。只要蓝灵去了,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她也可以放心,因为蓝灵一定可以应付。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这其间的危险,让蓝灵去,等于把她推到了所有冲突的中心,成为众矢之的。边城的战事不说,那些在背后下手的人岂会放过蓝灵这个绊脚石。
蓝灵又怎么会不知道碧幽主的心思,她嫣然一笑,道:“母皇不必担心,儿臣会没事的。儿臣的运气一向不错,说不定这次出门,还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碧幽主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蓝灵,问道:“听说,你在祭祀大典上……”
“是萧王爷说的吗?”蓝灵没等碧幽主说完,便问道。萧王爷自然是指萧晟瑞了,其实平时蓝灵也不叫他王爷的,只有在朝会或者正式的场合才会这么叫。此时称他为萧王爷如此正式的称号,可见蓝灵对这件事情心里有些不爽,而且,也把这件事当作正事来看。
碧幽主顿了一下,“不是,是颖郡主告诉朕的。”
蓝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立刻又笑了,“那么颖郡主没和您说什么别的吗?”
碧幽主定定的看了蓝灵一会儿,嘴角又挂上了笑意:“你若不愿说,朕也不便问了,毕竟,神谕之事,本也不是朕可以涉猎的。”
蓝灵笑容不变,人却离座,俯下身施了一礼,道:“陛下明鉴,不是灵儿不愿说,而是不能说。”蓝灵抬眼看了看碧幽主,随即又温柔的笑了:“况且,陛下应该知道,若是真的有什么大事,灵儿定会提前告知的。灵儿不说,便是无事,还请陛下放宽心才是。”
碧幽主笑着把蓝灵拉起来,“没事就好,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何必这么认真呢。”等到蓝灵重又回到座位上,碧幽主才又开口:“玉落城的事,就交给你吧,要带什么,征集多少人,给我报个数目上来,让下边去办就是了。事不宜迟,越快动身越好,朕也很担心玉落城现在的状况啊。”说罢,喝了口茶,温柔的笑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真是让朕伤脑筋,前几天雅麒部落献上来一颗珠子,说是对于灵者的修炼甚好,我也不懂这些,留着也没什么用,就赐于你吧。”说着便叫人去取。
蓝灵笑了:“雅麒部落的药材和医术都是一流的,献上来的必定也不会是寻常玩意儿,今天我可是拣了个便宜呢。”说着那颗珠子已经拿过来了,蓝灵看了一眼,碧绿的一颗珠子,晶莹剔透,散发这淡淡的柔和光晕,期中蕴藏的天然力量自是不可小觑的。蓝灵自知是宝贝,却不知道这珠子的来历,不过她也没问,碧幽主只当是个玩意儿赏的,也不见得真的知道这珠子的功用,还是以后见到识宝的人再研究吧。反正以她的灵力,并不真正需要什么宝贝来辅助,这些东西于她不过是看着喜欢而已。蓝灵谢过之后收下,又闲聊了几句,便退下了。
时已至深秋,御花园中一片枫林,枫叶正红。蓝灵带着东门秀雪正在枫林中闲坐,一张摆在林中的石桌,一只舒适的竹椅,一壶清香淡雅的花茶。只是,蓝灵心中惦记着边城,这满目的美景,也变得萧瑟起来,红艳似火的枫叶,在她的眼中,却如血一般肃杀。
饮了一口茶,她又想起今天同碧幽主的谈话,想起那日祭祀大典结束之后,萧晟瑞来找她。
“你疯了,竟然施这么大的法力探测天机,若是不成,你可曾想过你是否还有命在!”萧晟瑞一进听雨轩就大声说道,完全不理她是不是公主,这里是不是王宫。
蓝灵只是淡淡的笑着,她知道他一定会来问的。颖郡主会碍着身份,不会来问她,另外的几位祭祀根本不敢来问她,能来的也只有萧晟瑞,这个从小便照顾她,她一直视如兄长的人。
“可是,我成功了,不是吗?我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蓝灵脸上淡淡的笑意让萧晟瑞有一种抓狂的冲动。这个女人,是不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这样笑着,哪怕她表现出一点惊慌失措,或者一点恐惧,一点软弱,他也会立刻没了火气。可是她偏不,不管发生什么,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她的情绪,她永远是那样漫不经心,一脸的淡然。
蓝灵看着他发青的脸色,依旧笑得一脸无害,“不要生那么大的气,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也该知道,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碧幽如今是多事之秋,我只是好奇心强了一点而已,而恰好我又可以多知道那么一点,我为什么一定不要知道呢,多浪费老天的一番好意啊,不是吗!”
好奇心强?哼!萧晟瑞从来不认为她的好奇心什么时候强过,即使只有几岁大的时候,正是所有的事情都想探知究竟的时候,他也没见过蓝灵对什么特别感兴趣过。她总是那样无所谓,不明白的事情无所谓,哪怕对别人的欺骗也无所谓,因为她从不去探知,也从不去揭穿什么。只要和她没有关系,她就决不插手。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什么都知道,还是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可是,萧晟瑞没有那份心性,他一向做不到对什么都那么淡然,所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你都探到什么了?”
蓝灵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了笑意。“我以为你不会问的,我以为你该忍得住不问,你也应该知道,你不该问。”
萧晟瑞的脸上有些讪讪之色,的确,他是不该问,而且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不该问。天机不可泄漏,蓝灵既然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施了那么大的法术来探测天机,又怎么会轻易泄漏。这是身为灵者的原则,他不会不知道。
他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蓝灵的心里却再不似脸上的那般平静,她想起她探到的那句话,“水火融,亲血化风劫;同源分,遇三灭归一。”
天机,她现在也并不能完全参透,但是天意,她能违吗……
七、傲雪之危
“公主……”隔天下午,蓝灵在听雨轩正查看着随行人员的名单,盘算着什么时候启程,一声微弱的呼唤飘进她的耳朵。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是东门傲雪。东门傲雪是用遁地的法术回来的,这是一种低级的移动法术,通常灵力很强的灵者是不喜欢用这种法术的,因为并不快,而且做的时候很难看。东门傲雪的灵力虽比不上蓝灵,但在灵者之中也算强者了,她用这种法术回来,而且看起来还力不从心,让蓝灵有些讶异。她一把把东门傲雪拉起来,同时眼神里有了一丝了然,一丝深沉。
“你中毒了?!”蓝灵在拉起东门傲雪的同时,已经探知了她的状况。受了很重的内伤,但那并不是最重要的伤害,让傲雪连遁地回来都力不从心的,是她体内足以破坏她所有脏器的毒。而且,关键是,连蓝灵也感觉不出,那是什么毒。
“回来的时候,遇上埋伏……”东门傲雪还想说着,被蓝灵挥手打断了。“先躺下,我帮你疗伤,其他的事情,等你有精神再说。”接着回头吩咐东门秀雪,“你去把雅麒部落这次派来的医疗长叫来,其他人没有我的吩咐,不准靠近听雨轩。”
蓝灵并没有叫治疗师进来,她用灵力帮傲雪治疗内伤,比那些治疗师要快上许多倍。至于毒,连她也探不出究竟的毒,王宫里的那些治疗师,她还不认为有哪个比她了解的更多。所以,她叫了对这些都更熟悉一些的雅麒部落的人来,毕竟雅麒部落是专门研究医药和治疗的,一定也有人专门研究毒物。比起一般的医师来说,这些人不见得常有用武之地,却也是必不可少的人才。
直到傍晚十分,蓝灵才从听雨轩的内殿里出来,脸上有些倦意,嘴角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有秀雪看到,她在给傲雪疗伤时眼中闪过的怒气,也只有秀雪知道,在走出听雨轩之前,蓝灵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秀雪明白,蓝灵从来不愿把自己的坏情绪带给其他人,即使她是公主,即使她完全没有必要顾及他人的情绪。事实上,蓝灵自认并不是一个维护属下的人,她只是不愿意平白的迁怒而已,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生气,她一向觉得,生气是一件浪费力气,又没有用处的事情。
只是,傲雪的伤太重,即使是像蓝灵这样的灵者,也要用一下午的时间来为她医治,蓝灵甚至不敢想象,这么重的伤,傲雪是靠着什么力量支撑着回来的。她更气,气那些对傲雪下手的人,先下毒,再偷袭,卑鄙无耻到了极点,幸好傲雪没有恋战,发觉不对之后立刻遁了回来,只是那时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傲雪受的伤,是武力造成的。通常灵者与武者对战,双方都没有绝对的优势,一方擅长法术,在一定范围内攻击以及灵巧程度上面有着优势,另一方则在近攻及武力体力上占着优势。但是通常,灵者在与武者对战的时候,都会选择速战速决,因为一旦时间久了,灵力消耗过大,对自己将是很不利的。傲雪既然一开始就无心恋战,必然不会给对方下手的机会,连攻之后好找机会遁走。那么这伤,必然是最开始的偷袭造成的,也可想而知,这必然是痛下杀手的狙杀。
傲雪已经睡了,蓝灵还没有问当时的情况,从她伤的状况来看,蓝灵已经可以知道这么多了。但是,她从内殿里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秀雪知道她在沉思,也没有打扰她。蓝灵知道傲雪一定打探到了什么,但是她想不明白,那个皇子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让每个知道内情的人死。又或者,并不是因为绯羽国的皇子,一直以来,她都被绯羽的那个皇子的神秘误导了。还是,兼而有之,就像这次的边城大疫一样……
雅麒部落的人来了又走了,他们也没办法,根本不知道东门傲雪中的是什么毒。
蓝灵只能用灵力暂时压住毒性不至继续蔓延,但是如果不及早医治,傲雪还是会继续虚弱下去,内伤即便治好了,这毒却会逐渐侵蚀她的五脏六腑。
蓝灵渐渐的回过神来,雅麒部落的医师长的话隐隐的记了起来,她一向可以一心多用,即便人在发呆,也不会影响她对外界的视听。
“傲雪姑娘的毒,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即使请来族中好手,也没有五分把握。不过,老夫向公主推荐一人,如果能请来此人,一定可以救得了傲雪姑娘。”
雅麒部落得医师长推荐的人蓝灵也曾有耳闻,是有着“冷面死神”之称的神医,是医界泰斗“药王”唯一的传人,十问谷的温醍。传闻这个人性格乖僻,出了名的见死不救,想要请到他实在不容易。若说起来,他给人医治的条件也很简单,只是他看着顺眼而已。只要他想治,哪怕人家不愿让他治,他也一定要治好。可是如果他不想治,就算有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出手。不过事实上,还没有人能真的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的,因为他的一身功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否则,他又怎么会那么乖张,完全不在乎得罪了多少人呢。
蓝灵并不在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