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哧啦”一声,君零撕开绷带口子,脱掉外衣,一手熟练地操作着,由背后绕到前面,一圈又一圈,裹住了那可怕的伤口,很淡定地示范给突然雷在原地的某人。
“呵呵呵呵。”她干笑。
他抬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有心思笑哦?被看了你很开心哦?”
“哪里哇……所以才请你去揍他呀……”寒零东摸摸西摸摸,浑身瘙痒很不自在,目光晃来晃去,示意自己非常无辜,却嫌疑得太过显然。
“撒谎!”他不留情面地一刀戳中某人脆弱的死点。君零撑着下巴,气恼地盯着她,苍白无色的脸色上泛起少许血色,但完全不是好征兆。
“有本事了啊?敢跟你哥撒谎?看来离家这一年来你是太奔放了,是不是欠收拾了?”
拼命摇头,抵死赖账不从。
“敢摇头?君九儿!你给我过来!”
这哪里水灵灵娇滴滴?小竹你眼睛咋也不好使了?你看清楚哇!这分明是爱揍小孩子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家长!他不会真的要像她六到八岁贪玩时那样处罚她吧?那是活生生的心智虐待啊!屁大的小孩子学什么英文!背什么史书!变态!她背错了他就挥舞着鞭子恐吓她!
寒零抽抽嘴角,背后湿了个透,脚下后滑,脸上不动声色。
挨揍哦,谁会乖乖等他啊?
“过来,我数三声。”
“……”
蹭蹭蹭地奔了过来,委屈地狗蹲在他身边,没骨气地就差摇尾巴求饶了。
君零斜睨着要气质没气质、要骨气没骨气、要节操没节操的君九儿,手背撑着额,懒洋洋地倚在床边,心里恨铁不成钢到了极致。
明明是他一手带大的,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穿上衣服吧,小心着凉。”她很有先见地转移了话题,讷讷地小声道。穿这么少,穿给谁看啊?她对他没兴趣,小时候她不敢一个人睡,都是很没节操地跑去钻他已经暖烘烘的被窝,然后又很过河拆桥地抢走了他的被子,一个人睡的很香。
“不要。”
寒零崩溃地挠墙。
君零撇过头,略有不满地看着她,半晌,他扶好褪在小臂上的外衫,把圣灵殿的白衫随随便便地丢在一侧,抬手扯下束发的丝带,睨着她道:“你出去吧,早些睡,否则明日不给你去。”
寒零偷偷扫了他一眼,看着他垂在肩上的长发托衬着近乎透明的脸色,低下的睫帘因打过来的灯光投下一层阴影,虚弱带来的懒散漫在举止之间,突然又变成娇嫩风一吹就倒的大小姐,她抽抽嘴角,感叹他由严厉变成娇柔的速度过快,再感叹自己没有他这种柔弱的小姐风范、风风火火地死得凄惨也要笑得开心的欠扁个性。最后再不客气地把他偷看了一遍,对他难得的温柔娇弱样很满意。
似乎察觉到了那束放肆的目光,君零抬起眼,奇怪地看着她,捉奸被捉中,寒零嗖得窜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奔。
没脸见人了。
次日清晨,号角便吹得很欢了,寒零早早地就爬了起来,以一副很负责的样子一大早就跑到前线去。
第二个到的是太渊四少,他对于昨天承家城被包围很担忧,又很感激冻死人的九重寒天第一次大展神威,让所有人开了眼界。寒零吸吸鼻子,表示对连降五摄氏度的死天气很不满,昨天那群人死的也真够惨的了,连个尸体都没留,她也没看清被冻成冰泥的血肉都死到哪去了,只是抱怨寒天皇的九重寒天太变态,她差点丢了小命。
四少很快就走了,第三个到的是小竹,她是躲着鸿古来的。
结果出发时也没瞅见昨晚媚态横生的某人,无耻的君九儿悻悻地摸摸脸,对自己期待看到娇弱地摇摇欲坠一步三摇一摇三抖的男色很失望,摸了摸自己的脸表示她想找一些脸面。
等武装备齐时才发现,“娇弱地摇摇欲坠一步三摇一摇三抖”的男色正悠闲地坐在墙头,托着下巴看天景。
那里娇弱了?穿得真好!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他真精神!
火冒三丈地冲过去,恨不得揍死他,结果人家一转过眼,转过够妩媚够妖艳的绯色流光,瞅着她,微微抿着嘴,以一种清纯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她很不争气,屁滚尿流地滚走了。
越长越没定力了。
之前看见他都没反应的,现在反应怎么这么强烈地不稳定?而今天怎么格外剧烈?
很简单,他今天没穿黑的,大白天难得地、见鬼地、一反常态地、在没有特殊情况下地穿了极其不耐脏的幽蓝色和淡紫色。
刚才她还对小竹穿了青绿色垂涎欲滴哇!
为什么大家都穿得这么好就她一个人穿的很普通?
没钱。
寒零郁闷地蹲在墙头拔草,君零离她数米之外,略有不满地瞅着她。
死言缺!现在投诚什么意思哇!
昨天他看到言缺了,虽然带了假面具,但是他跟萧墨谦学的外挂还是派上用场的。虽然很感激救了某个欠揍的人……但是来意不明。
今早言缺告诉他说打算要从内反尉迟家,需要他在必要时候配合配合。为了表示诚意,言缺还向他透漏了消息,比如说,尉迟北鸢兄弟二人初战便战死,烈阳宗有所顾忌,所以又加兵了,对方现在差不多有五十万兵,而这边只有可怜的三十万不到。
这又有什么?一个第五重就杀了两千人,成堆成堆的杀不就好了嘛!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重有够霸气,昨晚把他快折腾死了,真气太暴力,他又是第一次用,没控制好差点冲破了经脉。心有余悸之下,今日他不打算用了。
他痛苦得死去活来,她好像没啥反应哎!还有心思去拔可爱的小生灵!
君零泄气又沮丧地撇撇嘴,对昨天自己太心软没罚她跪搓衣板或是挥着鞭子训她有些失望。女娃也是容易被宠坏的,即使没娇生惯养。
没脑!
穿淡色系的!吓死她!
承碧竹站在一边好笑地看着他,露出几颗白惨惨的牙,笑得奸诈又不怀好意。她又不是看不出来,他又在傲娇,想撒气又不想冲着无辜又不懂事的君九儿,只好自己憋屈。
哎,都傲娇。
承碧竹蹑手蹑脚地溜过去,一翻身也坐在墙头上,转头冲着满脸郁闷的君零呲牙笑呵呵。
“干嘛?”酸溜溜又不满又别扭的语气。
“来撬开你的嘴……不要露出那种娇羞又惶恐不安又很看重清白只有大家闺秀才有的表情哇!你是不是男人啊!谁要亲你啊!”
“那你不要说那种让人误解的话好不好?四少的妻子我不感兴趣。”
“呸呸呸!你只对你家皇后感兴趣谁都知道。喂,我问问你,你们圣灵殿怎么搞的?也不来帮你?”
“干嘛要帮我!”他突然火大地提高声音,“我和师尊闹矛盾了,怎么样?”
“撒谎。”
“……你真犀利,比九儿难缠多了。”
“谢谢夸奖,少说废话!”
“圣灵殿不会涉及两势力征战的,这是弱肉强食的常态。”
“哦,真不给面子。言缺有消息吗?”
“有啊,尉迟家加兵了,要我们有所防备。”
“扯,加兵了你还敢把九儿放出来?”
君零沉默不语,迎着吹拂起自己散发的晨风,垂下眼帘。
他不太喜欢抬着眼,因为太累,更何况他也不想看众人对他的眼神,垂着眼,看着自己脚下的路,他会有些安全感。
安全感……
事实上他从未有过真正的安全感,那些低着眼帘的动作都只不过是为了弥补渴望的虚幻。加兵无疑不是件好事,援兵赶过来需要几天时间,无论如何,危机不会减,只会增。
他不想让寒零再上战场,太麻烦,太危险。他想牢牢地锁住她,让她乖乖地呆在家里,不要学武,不要出来,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可是她太爱闹,所以他不放心,所以他要跟出来,所以最后都是弄得自己头破血流,她潇潇洒洒地不会在意。
活得好累。
呆在她身边真的很累。
什么事都要自己去做,不管是自己的事情还是关于她的,都要他负责。因为他欠了债,欠了她很多。
顾劭宇说他还得差不多了,十年来的补偿已经足够了,他还得还带增额。还得够多,他可以解脱了,可以走了。
恍恍惚惚之间他也是这么想的,陪着她太累了,早晚有一天他要被累死的。可是他又不甘心,很不甘心。
大家族之间的兄妹不是这样的,弱肉强食,可利用,可背叛,可出卖,可夺命。
她出生时他就知道,玄天家还是有善性的,没有让他们那般争位,可是最多就是连亲生出封荧号高的后代,感情也很淡,该丢弃的时候就丢掉。父母是先例,所以他跟了过去。
他赔了八年的时间给她,起初他只是有点小善良而已,觉得一个幼儿不该在无知的幼时没有母爱,所以小时候他耐着性子去屈尊降贵,陪她度过没有母亲的两年。可是等他在时间圣殿过时间为一比十的日子时,他又慢慢发现,习惯了小孩子的胡闹和幼稚,他又有点不舍得。他不安地跟师尊说了家里的她,那时候师尊很喜欢小孩子,对于和他长得比较像的她很容易就产生的兴趣,难得地跟他聊起家里的事情。
聊着聊着他就突然发现自己喜欢呆在那任性妄为的小丫头身边,他开始破天荒地想回去了。起初只是想,越到后来越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有一天晚上他做了噩梦,吓得翻下床,脑子乱哄哄地就往外跑,没缘由,就是突然想赶着回去。
之后一拖再拖,他越来越担心那小女孩儿会怎么样,心里也越来越在乎一个本来应该和他没多大关系的妹妹,直到那天。
顾劭宇突然聊起家里的事情,他就幻视般地突然看到浑身是血的她。
毛骨悚然。
回到家的时候才真的发现,他的预感很准。
他看了她的记忆,看到她缩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小声嘤嘤地哭着,说她想他了,想让他回来陪她,看到她在最无助堕落的岁月里靠思念支撑着活下去。
他觉得他过分。
他觉得他太傻太不负责,所以要补偿她。
八年赔出去了,他渐渐发现那个可怜又爱逞强的小丫头在不知不觉中勾走了他的魂,多年换走不是只为了赔偿,他不甘心。
他讨厌她对他那张脸几乎不动容,别家的小姐搁下面子亲自上门来说亲事,她也不会成天捧着下巴打量他。
他讨厌还完欠她的后,她就很随随便便地走了,好像多年来的一切真的都只是还债罢了。
怎么可以?
他在她面前的确没什么脾气,但是不代表他在别人面前也百依百顺,他是寒天皇,封皇替王,他是圣灵殿数千弟子中最优秀的,他骨子里还是傲气的。
被殿主称为祭种中最优秀的第一人,很多东西他唾手可得,他不甘心还了欠的之后她就忘了他。
不甘心!
所以他千方百计地要占领她,向全世界宣布他的所有权,她寒零不准再被人动。
“你喜欢九儿哪一点?”承碧竹盯着他的眸子,笑问道。
君零心口猛地一抽,愣了愣。
喜欢她哪一点?
这是个好深奥的问题。
他哪里知道啊?
他只知道在圣灵殿的时候他突然开始思念起她。
他只知道他喜欢跟着她,把她看得紧紧的。
他只知道她跟别的男人在一块儿时,他会醋意十足的傲娇。
他只知道师尊也看得出来他太喜欢那个没啥优点的她。
他只知道,自己没来由的有一天,就突然喜欢上那个一手养大的臭小鬼。
“九儿的性子的确难见,但是不代表除她之外就没有,你,沈流年也是,为什么会喜欢她?她不会很出色。”
的确,她不出色,没什么可骄傲的。
脸都只是靠着父母处于上游末端,和他相比都差太远。实力也不怎么样,练武倒是挺快的,但是封荧低的吓人。
许是他十岁那一年,和她性子有几分相似的云溪媛被她爹爹带着上门,“提亲”。
他难得的多看了几眼云溪媛,爽朗又不娇弱,和她蛮像。
明明已经说好的婚事,她突然从他膝上跳下来,蛮横地瞪着云溪媛和长老,咬着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全屋人惊讶又愤怒地看她,他挑挑眉,不知道她玩什么把戏。
她仰头瞪着云溪媛,说出让他惊讶又欣喜的话。
“不准定!我不同意!”
云溪媛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她,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