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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嗯?你说什么?”鸿古瞪大眼睛看着承碧竹摇头晃脑的样子,“我不是幻听了吧?”
承碧竹不耐烦地推开他,“没听错!你想哇,君零穿男装都能被太渊卓仁误认成是女的,那如果他穿女装会怎么样?”
鸿古吸了一口冷气,翻起白眼,“能认出他不是女子的人可能只有认识他的人……”
“宾果!”碧竹一弹响指,“这个计划是九儿想出来的,她说等她和君零过去的时候用这种办法潜伏。”
“她那是什么破主意?”鸿古锁紧眉头,不满于无耻之徒出卖自己哥哥的行为,“君零会干吗?”
“那还用说?君零是把她往——天上宠,往——死里疼。”承碧竹伸出手指用力地戳向天空,神情夸张,又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要掐鸿古。
鸿古一闪身躲了过去,他蹙眉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的承碧竹,“可是你娘不是说过,宠得太狠就成了害吗?我没见过第二者能那么用心去照顾一个人,那么疼爱一个人。”
承碧竹摸摸后脑勺,笑笑,“君零很会把握分寸,在那个范围内他可以由着九儿胡闹折腾,但是一旦过了界,他就会挥着鞭子威胁她,必要的时候玩冷战,还不是吵架那么简单。从局外者来看君零的确有点过度了,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君零事实上对九儿管的很严,很多事情都不准她去做。”
鸿古惊讶地挑起眉,“是么?”
“是啊!”
“那我也管得严一些吧。”
“……喂喂喂,你不要乱来哇!”
行界七千六百七十二年春,行界西南方四城之中,东西城攻破,尉迟家,灭。烈阳宗对此置之不理,外人皆对此捉摸不透,纷纷猜测。
与此同时,烈阳宗传言,其少宗主即要纳妾,其女自当日入城,身世悲惨,地位卑微。
已半带萧瑟的晚春之风扬在夜空之中,黑衣少年立在城外,仰首,神色平静地注视着已被烧成废墟的尉迟西城,尉迟家的一切一切都湮灭于那场大火之中,噼里啪啦跳跃的火焰中,埋葬着上万人的性命。
他要杀的只是那衣冠禽兽般的尉迟家主和为虎作伥的长老,那些直系弟子和士兵们都是两家的敌人,他是外者,从未归属过这个肮脏的家族。尉迟,这个姓氏他不要也罢,只不过是父亲的姓氏让他保留了一份记忆。
想起那日那猪狗不如的禽兽趴在火焰之中,用复杂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他,他冷笑,上前,一剑刺穿那黑心,根本不屑于收回那把上好的剑,抽身离去。
很久,他笑,转身向烈阳宗的方向走去,笑得苍凉。
“仇已报,一生已去。”
“呼!装的真累……”寒零伸了个懒腰,大咧咧地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伸展着绷紧许久的身子,“烈宏睿他娘真可怕,比他爹还吓人。”
君零关紧门,确认已经锁好后立即脱下罩在外面的大衣,在寒零“欣赏”的目光中毫不客气地脱下青色连体长裙,露出里面染了血的中衣。
寒零笑眯眯地坐起来,看着君零气呼呼地瞪着她,毫无愧色,“好不容易偷买来的衣服,总比女装好,质量肯定没你们师门的要高档,可是那是我偷带出来的钱买的,别嫌弃哇。”
“讨厌!”
“……不要摆出小女儿娇态……你那叫娇嗔抛媚眼。”
“讨厌讨厌讨厌!”寒零毛骨悚然地看着他突然……近似撒娇般发牢骚。
君零泄气地坐在床上,憋屈地瞪着她,坐着不动。
寒零讪笑:“不要逼我玷污烈宏睿的小妾,受不起……好好好,我依你,不要那么凶嘛。”在吓人的目光中,她猫着腰帮他解开中衣的扣子,目光直接扫在他血迹斑斑的腰间,绑带已经透出几分红色,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来。
“缩骨缩得好累。”他毫不客气地抱怨道。
寒零讷讷地缩起脖子,帮他解开绑带,对他的春光大泄毫无反应。
她凑过去眯着眼看那露骨的伤,仅仅是一晚上就已经愈合了一半,怪不得他说不用找医生呢,估计他让她帮忙擦的药是什么很贵很稀缺的玩意,居然比神医还变态。
“喂!”
“……又怎么啦?”她手忙脚乱地拆下绑带,又去掏他的药。
“你怎么没一点反应?”
寒零奇怪地撇了他一眼,“什么反应?心疼?”一边说着,她以狗熊的丑恶姿势匍匐在被褥上,在他腰上涂好金色还带着幽香的药,绑带拢在手里开始帮他绕在腰际。
“不是……”
“那是什么哇?你不要打哑谜好不好?有话直说,你跟我玩什么隐晦?”她一圈一圈地绕,抬起头不满地瞅他。
“你绕好了我再跟你说。”
寒零心里打着数百个问题趴在他腿上帮他绕绑带,一圈又一圈,直到彻底盖住伤口又多加了几圈才停了下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她拍拍手,收拾好药品和所有的绑带,又帮突然变得娇生惯养的某人穿好买来的“略制品”,回过头来天真地瞅他。
君零微微蹙着眉,有点不快地看着她,寒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道眉高一道眉低地瞪了回去。
“干嘛?”
“我还问你哦!干嘛那么看我?赶紧睡啦,明早还要去见‘爹娘’,我去隔壁睡,有事叫我。”
“不要。”
“喂!迈出成功的第一百步了你反悔哦?只有你这张脸才能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虽是一爹娘的产物,可是我不行。”
“谁跟你说这种无聊的话了?你跟我睡。”
“……”
“干嘛?你不乐意?小时候你天天挤我被窝死活都要跟我睡,现在你要清白了?那玩意对于我来说值钱吗?”
寒零悲愤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小时候她在他房间里做完他布置的作业后就不回房了,很清纯地溜进他已经暖好的被窝里,幸福地蹭了蹭。如果那次他睡得晚了,她会很敬业地坐在他身边等他忙完才滚回床上。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很无耻地黏在他身上取暖,尤其是下雪的大冬天。
自从长大一点看了有些书后,她就跑去找他,悲哀地问他:“哥,我是不是不能和你睡一张床哇?”怪不得陈炎月天天鄙视她霸占她家少主的身体。
那时候他就很怜惜地摸摸她的头,说:“没关系的,你的清白早就被我毁得差不多了,不要介意这些,九儿乖。”
她当下石化。
的确,对于他来说,她的清白比垃圾还不值钱,垃圾好歹还能回收,而她在九岁之前没有什么地方是他没看过的。确切来说,自出生来就没了。
恨娘不管她。害的她现在在他面前不管有没有穿衣都是一样的。
“呜呜呜呜。”她憋屈地爬上大而华丽的床,缩在里面啃爪子,仇视他若无其事地理了理散下来的长发,熄了灯就睡。
“你埋怨什么?”君零更憋屈地在黑暗中瞪视她。
“你翻过去睡好不好?”
“干嘛?那样会压到伤口的。”
“算了算了,我可不希望你嫁出去那天香消玉损,烈宏睿就没小妾了。”
“谁香消玉损?谁嫁?谁要做小妾?”他越说越来气,恨不得好好地罚一罚那该死的混账丫头,“你说过你是归我的。”
“是呀,那又不代表我一定要嫁给你,我可以给你做侍女哇!实在不行做奴隶也行哇!卖身契送你。”
“……不嫁了!”他气呼呼地翻过身,很大无畏地把那要命的伤压在下面,以自虐博取那欠揍的某人的同情。
寒零赶紧爬起来,捂住自己的臭嘴,现在关键是这个男扮女装的美人开不开心,愿不愿意,不能为了这等“她一生不值钱的破幸福”小事惹火了他,否则小竹会很幽怨、伊人落泪的,她就没有好姐姐了。
为了小竹,她的幸福是可以退让的,嫁就嫁。
“喂!别发火呀!”她狗腿地爬了过去,按住他的肩,想晃又怕碰到那还在渗血的伤口,“哥,你转过来呀!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又不会死!”
回答她的是很干脆利落又充满怒意的冷哼。
寒零怂了。
“哎哎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巴不干净,呸呸呸,不是不是,我嘴巴里吐不出让你满意的话,哎呀哎呀就是不干净了,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哇,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计较嘛……小竹和她未婚夫的幸福掌握在你手里呢,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喂,你好歹平着躺嘛!压着伤口多疼哇!”
她乱七八糟地扯,扯到这里赶紧去扳他的肩,又不敢大力,怕扯坏了原来的伤口。她挑挑眉,突然觉得无颜去求他,她把他弄得一身是伤,还都是因为她才弄的,又是肩又是腰,他的肩已经受过两次了,上次靠里一点的针伤她都不在他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总而言之,她真不负责。
叹了口气,她无奈地躺下,却突然听到他幽幽的话语声:“你很不会说话。”
“是哇,只有那次帮你解了围,有那么出息了一次。”她很鄙视自己地感叹道,“所以你也不要老是折磨自己啰,这样我会觉得我的嘴巴脏的和垃圾场没区别,只是没那么臭而已。”
君零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盯住她的眼睛。
寒零愣了愣,黑暗之中他那灵动的眸子已经不再发红,那一次发烧已经全退了下去,清亮的黑色浓如墨,深沉地如万丈之渊,深不可见底。
“怎么了?”寒零小声又怏怏不乐地问道。
“过来一点。”
寒零硬着头皮蹭了过去,嗅了嗅他身上清幽的香气,表示她已经满血复活,可以滚去睡觉了。
一只微微冰凉的手拂在她脸上,寒零一怔,抬起头盯住那张绝伦惊艳的眸子和绝俗的面容,那张看了十多年却怎么也看不厌烦的精致容颜,每一线每一弧度都造物所钟,细腻勾勒,是造物主的倾心之作,把他的个性在容貌之上勾画得一清二楚,风姿天成。高华与尊贵相融合,灵动与清零相交替,对外人始终疏离又淡漠却对她亲近,惟独对她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即便是相处时间最长的师尊也没有看透他的性子。
如此近乎完美的人能做她的哥哥,的确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盖好被子哇。”寒零嘀咕一声,替他拉好落在一旁的被褥,藐视他不会照顾自己。
君零凑过来,低低道:“你刚刚说你嘴巴脏,是不?”
寒零讪讪地点头。
“那我帮你洗洗。”话语声绝,他埋下头,含住那两片想要到处乱窜的柔软,辗转在唇边,勾动心底的复杂情感。
上次也叼着她的唇,却没敢进去,就是怕她年纪太小还是会被吓住,虽然她一向鄙视古社会的繁文缛节,但是还是在遵守。
“唔,你撬不撬?憋得我好难受的……”她在他身边嘟嘟囔囔,口齿不清。
寒零瞪着他,表示在她心目中,接吻就是用来撬牙关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滚走了。唇上突然一凉,寒零撇撇嘴,上下咬了咬唇,瞅他。
“你想要我撬?”
两个人非常学术性地讨论接吻要不要撬牙关的问题,并发出了严肃的疑问,表示必须定清楚目的,否则执行起来很辛苦。
“随便你哇,只是觉得亲着很舒服。”
“……”
关键是在于舒不舒服,不是在于感情的沟通。怪不得那次她那么失望,原来就好比大冬天突然抢走你温暖的被子,你会开心吗?显然不会。
肩上一重,却见他半压下来,趴在她肩膀上,很严肃地盯着她,研究这个在感情表达上很开放事实上却一窍不通的丫头。
“喂喂,你亲不亲?不亲我睡了!”
君零凑过去,离她仅有一指宽的的距离,垂下来的乌发散在她脸上,他看着她不满的眼神,笑了笑。
“要的,你得补偿我。”
他连跪都不肯跪,怎么会愿意去男扮女装?
寒零瞪着眼,鄙视他磨磨唧唧婆婆妈妈,又留恋那温软犹如米糕,童年难忘,干脆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压,餍足地咬上他的唇。第六十六章
君零没有料到她能无知到这种地步,被她拉的身子不稳,摔在她身上,又吃痛地眯起眼睛,肚子里教训着她没水平的吻技。
寒零满足地啃着幼时记忆中的年糕,软软地粘牙,实在是口齿留香。不管怎么样,他身上的味道比年糕好多了,所以她才会肚子煞风景地咕咕叫,贪婪如饿狼地开始咬错觉中的年糕。
她不是第一次亲他了,可是难得在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亲了他那柔软微香又如樱的唇瓣,真享受,吃东西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君零僵在那里,不敢动。
他进退不能,又不敢惊动这个“年幼无知又无能爱逞强全身上下没什么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