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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为他的封荧应该是九十九或是已经进化过的一百,因为书里不是写过祭种不能承受第一百零一号封荧么?要用身体或是生命为代价的封荧,压破天空般!
肝肠寸断,凄厉地尖声大叫,她犹不肯放弃,仰起头又是一声刺破天空的尖锐惨叫。
“哥!!”
那夜的忧虑果然是真的,她就要这样失去他了吗?
跪着说那个名字……帝君皇……她才不管跪不跪,她关心的是那个王八蛋的封荧会不会从她身边夺走他,那个她死都不愿意失去的人。
夜空中,黑色的小小身影在草原上用尽毕生的力气狂跑,迎着大风头也不回,凄惨地尖叫响遍草原,撕裂夜空,金色淡淡,不肯散去。
晚风中,随后一点金色随之而去。
君零仰起头,愣愣地看着夜空中的皎皎明月,眸中的血液也被散开来,流尽世界上最后的不舍。大风之中,吹起他散开的发丝,半缕半缕垂在额前,遮住他最后凝望世界贪婪的眼神。
原本奔腾不息的血液不再燃烧,那种霸道可怕的操控感逐渐散开来,血液似乎凝固在体内,流也流不动,似乎知觉已经抛弃了这幅躯体,由他自生自灭。刺骨的痛觉突然随着血液的流转逼入大脑和心口,之前过了地狱十八层也只是肉体上撕裂般的痛,而现在是真正能把他的意识脱下地狱的刺痛。
遗留下来的感觉让人痛不欲生,像是一点一点削下肉体般,心口的堵塞让他喘不过气来,绚丽的金色再一次覆上眸子,弥漫几分,又无力地退了下去,凝聚不起地沉没的眼底。
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用封荧,当初封荧觉醒时根本就没有用,只是觉醒的一霎传开千万威压,就是压抑了十多年爆破出体的威力,一扫便硬是要了七千人的命,金光传遍之地寸草不生,掘地三尺。
第一次使用封荧就很浪费地全部破体而出,三个技能除了“帝”都用的很完整,那种遗留下来的代价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威压全部随着封荧吸回体内,狠狠地挤压着肉体乃至灵魂,压得随入尘土,再不复生。
他抬手按了按心口,那么一片剧痛,手按上去都觉得麻木。本来这等逆天的封荧第一次使用就应该慢慢释放,如同试探这个世界般,去融入封荧,一点一点地适宜。可是他第一次用就拿去杀了三千人,用得太过,导致无论是心脏还是大脑、肉体还是精神都受不了,如果不是之前贪嘴吃了那个名声极好的红瞳血丹,让神经抵抗力增强几倍,他可能就被反噬完了,随着金光的消散硬是把自己弄死。
这么发疯般地糟蹋践踏自己,估计心脏是要废了,即使不现在死也要留下病根。
果真,压迫感逐渐都向心脏倾倒,所有的剧痛和沉重压力都压在心口上。
这便是要死了么?
眼中的金光忽闪忽现,最后湮灭下去,一口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身子一软,无力地倒了下去,如风中残烛,油尽灯枯。微微颤抖着趴在地上,他忍着心口铺天盖地的沉重,费力地撑起身子,他眸子一转,转向她离去的方向,嘴角边溢出的鲜血永不停歇,生命似在走向最后的尽头。
一生就这么完了?
死了便死了,至少三千人的确是一瞬之际都死了,她也逃出去了。
他突然张开嘴,哽咽着,挣扎着,似乎要最后一次唤出那念了成千上万遍的名字。
九儿……
脚步声似乎还在接近,他不可能再爬起来释放一次封荧了,一生到头,死在这等地方。他认命又不甘地闭上眼,却不想身子突然一空,剧痛随之而起。
马蹄声响得清晰,他费力地睁开眼,淡笑着瞥见尉迟隐风那张脸。他有比他更绝艳的面容,却依旧小孩子气地嫉妒他。
“救我……干嘛……”他气若游丝地低低问道。
尉迟隐风白了他一眼,揽住他的身子,“你还有力气废话?”
“问你呢……”他有些不满于他转移话题,不肯放弃地问道,“我都快……快死了,一个答案都不肯……不肯说……”他想骂他是小气鬼。
尉迟隐风皱起眉,看他身上的血都站在他的袖袍上,心又软了起来,“你安静点,等着九儿过来,别告诉我你不想见她。”
君零愣了愣,无力地半靠在他身上,有点无措地看着天空。
九儿?他现在突然有点精神岂不是回光返照?能撑得住么?他都快嗝屁了!
那个他拼死救出去的丫头,牺牲了多少,还使用了坚决不能用的封荧,他缺血都能死了,更何况封荧留下的后遗症?
他半阖着眼,失落地笑了笑。连颠簸的感觉似乎都在离体,离他远去,他等不到她来听他“老泪纵横”地留遗言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尉迟隐风光润如玉又略尖的下巴,笑问道:“喂,问你个问题……你愿不愿意娶九儿?”
尉迟隐风骤然一震,猛地低头去看他,如同看神经病患者,“你发什么帕金森?!”
君零撇过头,哼了一声,“你都会用帕金森这个词了,跟她呆的时间也够久了……啧,问你愿不愿意!”
尉迟隐风转过眼,眸子里似有闪亮和痛楚,“不愿意!谁要那个死丫头,她都能把你弄成这样了,我没那本事带她过地狱十八层!更何况我又不像你一样那么会伺候人。”
君零有点失落地别开眼,沉默着,过了会儿,他又希冀地问,“那你觉得苍亦箫呢?他本事大,你也应该知道他是顾劭宇了吧?”
尉迟隐风忍无可忍,“你疯了!你脑子被压糊涂了还是被抽坏了?平日见你吃醋吃的那么欢,到最后你脑残地去想她嫁给谁?你就那么甘心送她出去而不是给你陪葬?你就这么八婆多事?”
君零愣了愣,有点委屈地靠在马头上,半掩着眼帘,疲倦地道:“我不给她打点好一切,她一个人怎么活?我死了总得有人娶她呀……所以才问你来着……”
尉迟隐风紧紧地咬住牙,也不理他,一抽鞭子,一声不吭。
到临死前都在惆怅她嫁给谁,他就这么放不下么?非要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他才肯闭上眼死掉?
尉迟隐风垂下眼,看着那个气一抽一抽浑身是血的少年,愣着又近乎无知又天真的眼神看着无形,眼神都在变得空虚,瞳孔都在涣散,他看着他油尽灯枯,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心里一软。
“九儿有你一生已经很幸福了,你干嘛不娶她?”
君零疲倦地别过头,幽幽道:“她不喜欢我说这个,所以一直没敢说……她还小,不是么?总会还有对她好的人的……”
他转过头,一个人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涣散的瞳孔突然暗了下去,尉迟隐风大惊,看着他眸子中最后一抹光消散,心里一阵抽痛——这个到了最后都在挂念着她的人。他背后一湿,急得出了一身汗,他伸手去晃他,抓着他带着血洞的手腕输入真气,一边焦急地大声喊着。
“君零!君零!”
夜色苍凉,消逝的暗光湮灭于月光无情的注视。
沉睡之中的少年,惨白的脸上带着安然,一身鲜血顺着马背流了一地,被照的发亮,殷红刺眼地逼入眼睛,痛得无法呼吸。第七十三章
承碧竹匆匆爬起来,飞身跃上马,疾奔之际顺手拉过另一匹,一同拽着往前奔。
寒零愣在原地,任由晚风肆意舞动衣衫,失神地看着奔入草原的黑马,丢了魂般盯着那一身鲜红的人。
她突然拔腿狂奔,发疯般跳起来。尉迟隐风勒住马,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不出所料,看到那兄妹俩都极其相像的特征,发起疯来眼睛都是血红的。他抿了抿唇,示意她上马,同时的一刹,他斜身跃出去,跳上承碧竹牵来的另一匹。
寒零紧紧地搂着那早已试不出气的人,鼻子埋在他肩头,拼命地嗅着,想要找到最后一分清香,让她舒心的清香。她哽咽着,咽下肚子里的泪,双手紧紧地圈住他,一拉绳子,一转方向,策马狂奔。
她学过骑马。
她十一岁这一年过年的时候,看过他与楚天语成、司马天影、童千原在草原上骑马。
骑马,那叫一个帅。
他穿素衣时骑马很好看,她在营地探头张望三个人在那群大少爷里整理马鞍的身影,记得好像槐树也来了,但是没骑。
一共好似来了约莫又百人,年纪大的带了妻妾和孩子,也有的带了亲戚,本来只是一群近似朋友的人的聚会,他把她带出来了。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见他骑马。
也是第一次见到楚天语成和司马天影。
那时候天界八杰里,他和沈流年、童千原走得比较近,那时候还没见着沈流年,倒是见了不少大人物。
他们出去骑马,她一个女孩子不和楚天语成的表妹一起乖乖等在营地,反而跑到终点一边探头去看。槐树连滚带爬,死命拦着她,老远就大呼小叫着——弟妹你注意安全啊!
他好像本来是在司马天影后列为第二的,听怀炼心叫的鬼哭狼嚎反倒从马背上跃出去,一时间居然比司马天影还快,她更是第一次瞅见比母亲轻功还好的人。
她和怀炼心疯在一起,又蹦又跳,却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训了,两个人悻悻地低着头,又讪讪地笑。
怀炼心又憋屈地说,君零你干嘛训我?弟妹要跑的,我是拦着她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大笑,怀炼心被他拧着耳朵嗷嗷乱叫,她莫名地仰着头看他居然羞红了脸。她去问童千原,童千原笑着睨了她一眼,没答话。后来好像是槐树招出来的,她听了后不以为然。
不过那次她就记得了他漂亮颀长的身形刨开白日的样子,记得了他在马上难得凌厉的眼神,她很骄傲,那一夜回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仰着头哼哼——我要学骑马!
所有人都是差点笑翻了桌,他垂着眼,笑吟吟地看着她,抿唇不吱声,也不发表意见,默默地帮她剥虾吃。
童千原说她年龄太小,才刚刚十一岁的小丫头片子骑什么马,她恶狠狠地隔桌剜了他一眼,又眼巴巴地去看一直沉默的他。
等了很久换来一句——九儿为什么想学骑马?太危险了。
她别扭地哼了一声——那你骑马不危险哦?我觉得你骑马很好看,所以要学,怎么?
所有人又笑翻了桌,她忿忿不平地破例腻着他,求他教她骑马。所有人都笑她拼命时,他允许了。
依旧记得那一晚她晃悠悠地骑着马,他在一边扶着,她腿不够长,都夹不住马腹,摇摇晃晃地挂在马上。
等到后来她熟练了便放开胆子去骑,又一次欠揍地和他们去骑马,不要命地策马狂奔,回去就被他骂了。
记忆犹新,在草原上的爽朗和放肆如今全无,剩余的只是步步危机和早已被磨灭的喜悦。
她一抖马缰,朝着北方最高耸的山峰奔去,清凉的月光洒在她眼中,她更森冷地推了回去,仇视般的凝望着暗蓝的夜空,眼神怨毒!
承碧竹虽然会骑马,但是不像寒零那么老练,远远被抛在后头。
此夜天要灭烈阳宗!
既然作为主力的三千直系已经被帝君皇杀了,剩下的也不足为惧。只要冰绞宗赶不过来,今夜便可灭了长达百年的烈阳宗。
鸿古从后面骑着马追了上来,探手一捞,承碧竹跃身而起,稳稳地落在鸿古的马上。身后的夜空之中,颀长的身影笔直地剖开夜色,风驰般闪了过来,头也不回。他一扬鞭子,抽了下去。
马儿长嘶一声,狂奔出去。
玄天军从树林之后纷纷跃出,张惶地想要去看君零,寒零理也不理,直径而过。
树林之中,烈马奔得飞快,寒零仰起头,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狠毒目光凝视着夜空,眼底一片血红。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仇恨。
奔出去一天一夜,寒零被追了上去,拦在山涧。
寒零拉着尉迟隐风,一声不吭地跑出去找水,玄天军都吓得说不出话,最后还是鸿古帮忙按脉。
承碧竹蹲在一边惊得脸色苍白,鸿古也是白着脸小心翼翼地去卷君零的袖口,卷完后一手的血,殷红地印在手里。他颤抖着手去摸脉搏,摸了一会儿惨白着脸又偏了偏方向去摸,最后还是承碧竹哭了出来。
“哪来的脉啊?你摸洞干嘛……”
鸿古急得满头大汗,换了只手去摸还是一样,摸不到。
李言阴跪在一边脸色发青,“有,有心跳不……”
“有个毛!”承碧竹哭得愈发凶起来,哭得眼睛通红,“你有没有读过书?他心脏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