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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怎么……”虽然四太子蒲牢也是见多识广之辈,但听到这种话,也被震得目瞪口呆。
“你知道得还真多。”西皇缓缓说道。
“其实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见过西皇大人您了。”七太子睚眦说道:“那时候我不懂事,只以为母后最为青睐老八,有什么好处都没我们的份,只有老八独享,所以呢,我总是在母后教导老八修行的时候,潜到落鸑潭附近盯着看,只要老八得了什么,我就要想方设法偷过来,哈哈……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小心眼。”
四太子蒲牢有些发慌,他不知道该不该让七太子睚眦继续说下去。
“您隔个几年就要来一次,来了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另一边看着母后,有时候还会拿出牧笛,胡乱吹一些小调子给母后听。”七太子睚眦说道:“但您不知道吧?您每一次离开后,母后的心情都会变得很不好,郁郁寡欢,而且和父王的关系也越来越冷淡了。”
西皇面色如古井无波,一直在冷冷的看着七太子睚眦。
“小的时候我还不敢说什么,等后来长大了一些,也有了自己的封地,总觉得……这样下去会出事。”七太子睚眦说道:“后来,父王与母后已经不再见面了,我反复思索很久,认为父王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便去找了父王……接下来的事情,您应该都知道了吧?”
“你……想激怒我?”西皇一字一句的说道。
“哪里话,您误解了,刚才我还没说完呢。”七太子睚眦笑道:“我虽然想向父王坦诚一切,但还没等我开口,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西皇的双瞳已变成灿金色,在他周围弥漫的气息凝聚在一起,变成了看不到的墙,其实以他的进境和阅历,是绝无可能如此失态的,或许,七太子睚眦所说的这些,正触动了他心中埋藏最深的痛。
“是谁?”西皇的语声显得非常沉重。
“当然是我家老三了。”七太子睚眦顿了顿,随后认真观察了一下西皇的脸色,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意:“大人没必要这般生气的,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气过头对您的身体可很不好!据说……您早已和母后缔成了同心结?那么母后殒落,您那颗心早就变成一捧朽木了吧?”
西皇沉默片刻,他的气息逐渐恢复了平静,随后慢慢摇了摇头:“在你们妖类之中,只有紫鸑算得上识大体、明大理,上古真龙不过是一个卑劣的****,而你们……更是一个不如一个!”
“大人,您的打击面太大了。”七太子睚眦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还用手挠了挠头:“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他们都是王八蛋,我可是好的,对了……四哥和我一样。”
一直沉默无语的四太子蒲牢露出苦涩的笑意,突然听到这段秘辛,他的斗志已烟消云散了,满脑子都是问号,三太子狴犴到底做过了什么?父王和母后的争端,真的和西皇有关?母后到底是怎么殒落的?
“大人,您与其防着我,不如去防着我家的老三。”七太子睚眦笑嘻嘻的续道:“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不信他了,他说什么都不信!母后殒落、父王失踪的消息传来后,我假作悲恸,刻意悄悄的观察他,发现他其实是喜出望外的,不过比我更能伪装罢了。同心结的秘密,他也知道,表面上看他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在对方您,可我总感觉……他并没有把您当回事,或者说,他有办法对付您,不过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
“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了?”西皇缓缓说道。
第一一三四章 天下共主
“大人客气了。”七太子睚眦说道:“母后以前和我谈起过您,说您是一位谦谦长者,今天有机会帮到您,睚眦岂敢不效力?!”
西皇眯起双眼,锐芒如刀,静静的钉在了七太子睚眦身上,他明知道七太子睚眦满嘴都是胡说,但ˊ发作不得,也没必要发作。而七太子睚眦则象一块滚刀肉,神色自如的承受着西皇的目光,一点都不在乎。
“本以为上古真龙已不知所踪,真龙一脉只剩下三太子狴犴和八太子狻猊还算勉强有些计较,其他的都不足为虑。”西皇缓缓说道:“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大人说哪里话,我只是真的不想掺入这场纷争罢了。”七太子睚眦连忙说道:“如果能抽身事外,于愿足矣,何况睚眦性子有些不好,暴躁易怒,总会做错事情,万一今后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四太子蒲牢见西皇如此评价七太子睚眦,神色微变,不过,他没说什么,虽然有被人无视之嫌,但七太子睚眦的表现确实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接受。
“性子有些不好?”西皇冷笑道:“恐怕也是你故意为之的吧?在内可以保身,你的兄弟、还有上古真龙,知道你的秉性,自然不会和你一般计较,在外又可以使人轻敌,就如老朽,眼中向来只有狴犴和狻猊,却想不到还有一个你。”
“大人高看睚眦了。”七太子睚眦正色道:“我的道便是无拘无束,怒便要溅血,喜便要大笑,悲便要嚎哭,熬到了一飞冲天日,更要烂醉如泥。”
“好一个睚眦!”西皇轻轻叹了口气:“如此……老朽就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西皇向着七太子睚眦略微躬了躬身。
“大人,睚眦可担当不起!”七太子睚眦慌忙回了一礼,似乎西皇如此看重他,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大人且慢,临走之前总要伸伸手的,这样面子上过得去,我们到天乐山也有话说。”
西皇笑了笑,身形陡然向星空的尽头掠去,那面潭水却猛地炸开来,化作无数道银线,向七太子睚眦和四太子蒲牢卷去,虚无的星域中随之亮了起来,万丈毫光凝成巨型海啸,扫过星域,荡向远方。
待到轰击声停歇之后,西皇留下的竹林宅院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七太子睚眦和四太子蒲牢凝立在星空中,默然无语。
良久,七太子睚眦脸上那种受宠若惊的慌乱已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厉之色,随后缓缓说道:“果然是老而弥坚,一点机会都找不到。”
“你与西皇言和,应该是不想帮着老三了,又找什么机会?!”四太子蒲牢在一边冷冷说道。
“毕竟是西皇啊……心痒难禁。”七太子睚眦一笑:“四哥,我们也该回去了。”
“慢着!”四太子蒲牢低声喝道:“你刚才和西皇说得那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的好四哥啊……用假话能骗得了他么?”七太子睚眦叹道:“当然句句是真。”
“都是老三在作祟,才让父王和母后反目?!”四太子蒲牢的双眼瞪得犹如铜铃般大。
“你还少说了几件事。”七太子睚眦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事?”四太子蒲牢一愣。
“父王自知曾母后恩泽多矣,所以有事情,总是尽量避免与母后相左,就算他再不情愿、再不高兴,也要让母后顺心。”七太子睚眦说道:“老三总说父王为追寻大道,宁愿做万古****,可他变得不会那样快的,害了母后不说,还要用母后的遗骸炼制灵宝?这已经不是为了追求大道,更多的是为了泄愤。”
“这……这这……你听谁说的?!”四太子蒲牢再一次变得目瞪口呆。
“还有呢。”七太子睚眦笑出了声:“父王正在炼制灵宝,结果三皇莫名其妙的封住了落鸑山,他们怎么会来得这般快、又这般巧?没有人通风报信?哈哈……我可不信!”
四太子蒲牢沉默了良久,突然道:“你们都知道这件事?”
“老三肯定知道,别的兄弟就不好说了。”七太子睚眦回道。
“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四太子蒲牢说道。
“我的亲哥……现在我是没了顾忌,换成以前,就算你来问我,我都不敢说。”七太子睚眦叫道:“谁会上门去告诉你呢?!”
四太子蒲牢再一次沉默了,随后缓缓说道:“那你现在怎么不瞒着我了?”
“刚才说了啊,现在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七太子睚眦说道:“而且四哥你求到我头上,也算主动先露了你的家底,所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我也有些事情要四哥帮忙呢,更何况……我看出来了,四哥,你和我是同一种人,而老三和我们却是大不一样的。”
“哦?依你说,老三又是什么人?”四太子蒲牢说道。
“呵呵……上一次他滔滔不绝说了那些,其实说来就去就一个意思。”七太子睚眦冷笑道:“现在各个星域乱成一团,今天我抢了你的灵宝,明天你来杀我几个修士,全都因为没有天下共主、没有规矩,只要我们能把他扶到那个位置上,他自然有力量解决所有的纷争。你抢我的灵宝?主子会替我讨要回来,你杀我的人?主子会替我报仇雪恨,如此,圣主在世,天下将再没有了仇杀、没有了欺诈,人人安居乐道,天下大同!哈哈哈……这可能么?!”
四太子蒲牢顿了顿,随后露出笑意:“不错啊,老七,当时我也觉得老三有些乱扯,但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倒是你,说得痛快淋漓。”
“难道万载而来,各个星域都在等着他这位圣主降临么?哈哈哈……骗骗那些生而为羊、奴性难改的家伙,还算差不多,骗我?我就当他是个屁。”七太子睚眦道:“何况我亦是真龙之子,那个位置凭什么只有他能坐?!”
第一一三五章 渊源
转眼过了一个月,在孑孓的引领下,苏唐等人进入了四圣之域,据说在元古时代末期,四圣之域是魔族修士的中心,已过了无数年,当初的辉煌早不复存在了,不论是第一眼的印象,还是经过仔细观察,这里和其他修行者聚居地没什么区别。
在酒楼中,苏唐等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喝着闷酒,其实都是贺兰飞琼和孑孓再说,苏唐一直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孑孓忍不住了,故意把杯底撞在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等到苏唐的视线转过来时,他缓缓说道:“天魔,怎么了?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一直想不通,你们两个也说说,他们应该是用什么办法找到我们的?”苏唐低声说道。
“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孑孓摇头道。
“事情并没有过去,我们还没能找到真神穷光。”苏唐道:“这个事情想不通,我总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真神级的大存在,对气息的感应肯定比我们敏锐得多。”孑孓道。
“和这个没关系。”贺兰飞琼突然道:“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么厉害,那就应该看出天魔藏有龙气了,又怎么可能轻松让我们走掉?”
“那是我跑得快,让他们措手不及好不好?”孑孓道。
“不是。”苏唐和贺兰飞琼同时说道,接着他们又对视了一眼,贺兰飞琼补充道:“那七太子睚眦,并没有尽全力。”
“唉……你们就是想得太多。”孑孓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才是正经。”
“孑孓师兄,那天御宗的修士,你真的都斩草除根了?”苏唐皱眉问道。
“你还不相信我的手段?”孑孓反问道。
“那问题肯定出现菰太大君身上了。”苏唐轻轻吁出一口气:“虽然我们嘱咐过她,让她立即带着门人躲藏起来,近期绝对不要露头,但……如果真龙一脉的修士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她,以她的能力,不管躲在哪里都会被揪出来的。”
“菰太大君?就算她落在真龙一脉手里了,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孑孓道。
“你傻么?”贺兰飞琼道:“她凭着几滴血就能锁定真神穷光,自然也有办法锁定我们!或许……她在帮我们做事的时候,就已经在暗中留了一手,如果没事,她没必要害我们,但真龙一脉的修士已经找上她,她当然要用我们的下落换取一条生路。”
“那个老太婆?!”孑孓顿了顿:“当时就不应该放过她!”
苏唐和贺兰飞琼都没有接话,其实就算回转到过去,他们也很难对那菰太大君下毒手,和天御宗不一样,天御宗是把他们当成了要犯,只是因为实力不够,才被逼忍气吞声,如果实力很强,肯定会到处追杀他们,而那菰太大君从始至终都很配合,挑不出一点毛病,最后可能是因生命遭受威胁,才选择了出卖,从对方的角度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和苏唐等人无亲无故,只是一面之交,凭什么要为苏唐他们牺牲?
气氛变得沉寂了,孑孓迟疑片刻,突然道:“这么说……我们留在这里也很危险了?用不了多久,真龙一脉的修士还会找上来?天魔,你那朋友到底什么时候能到?要不然我们先走吧?”
苏唐感应到什么,拿出信佩看了看,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