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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厉害吗?
在发现她还活着以后会不会再动手?
她这个外来者的身份会不会被人发现?
在这种又是希冀又是惴惴不安的心情里,她跟着那位鲍师叔在那个刻满了乱七八糟图案,像是鬼画符一般的巨大石面上,枯坐了整整三日。
直到第四日,越来越多的白衣弟子赶来这边。
李秋宁坐在地上,打量着周围的人群。男俊女美,皆是身着白衣。只不过有人精气神足,衣冠亮丽;有人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大多人来了,便找地坐下,互不打扰。有些人注意到她的视线,目光冰冷地回过来,却在注意到他身旁一直闭眼打坐的那位鲍师叔以后,便移开视线,不再理睬她。
当石面聚满了人群,李秋宁刚想问鲍轻棠“这是在做什么”,一阵星光便先于她的话投了下来。
日暮黄昏,正在佘山山阴打理药园的姜河心有所感,抬头望向西北方向。
一只青竹纸鹤扑腾着小翼停在姜河身前。
姜河取过,催动体内灵力。
“师兄,师姐尸身我已带回。……”
41夺舍以后
“师兄,师姐的尸身我已带回。只是如今她尸身为人所占,我不知那人是借尸还魂,还是强行夺舍,但我绝不允许师姐死后,身体还不得安息。我回无量顶后会寻师傅讨要摄魂之法,还师姐安静。至于那夺舍之人,说话不尽不实。我原本担心她利用师姐身体为害,却发现师姐身体有异。她已筑基,体内灵气却丝毫不存,我引灵气渡入,也全无反应,料那人也不能动师姐遗物。我暂将她安置于无量顶殊华苑。我一切安好,师兄勿念。”
音尽,那青竹小纸鹤闪过火光,瞬息焚成灰烬。
姜河依旧一张冷脸,无悲无喜,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良久,他拿起药锄,继续小心翼翼地料理起灵植园。
药园的某个角落,一株血色的小草迎着山风摇曳,三片色泽饱满亮丽的小红叶欢快地摆动着,艳如骄阳。
殊华苑。
李秋宁看在眼前白墙环护,檐牙高啄,玲珑精致的院子,院中央一株双人合抱,枝若垂柳,却开满朵朵白色小花的的白人柳,仿若梦里。
前一刻,她溺死水中,下一秒,她于一个可飞天遁地能探幽寻秘的仙幻世界里重生。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熟悉她的这个新身体。
“你要功法?”鲍轻棠蹙眉。就在刚才,这个女人托了殊华苑的使婢引她来到他的乌啼阁,竟向他讨要起功法来。
“是啊。说不准这能让我早些恢复记忆,免得叨扰师叔。”李秋宁低头垂眼,一派恭敬仰慕之色。
可惜,鲍轻棠完全不信她的这番说辞。正当他准备随意给册入门功法糊弄于她时,一个冷冰冰的女声自园外传来,却好似近在耳边:“鲍师弟,可在?”
李秋宁听到声音的时候,只觉寒冬腊月,飞霜暴雪之感迎面扑来,整个房间冰若寒窟。
鲍轻棠拂袖,替她挡去冷意,方对着门外说:“师姐请进。”
下一瞬,一个形销骨立的身影就出现在屋内。
乌云姗一脸淡漠地瞥过还心有余悸的李秋宁,转头看向鲍轻棠,冷硬地说道:“师弟有客?”
鲍轻棠道了一句“师姐稍等”以后,便伸手从书架上随意招了一册功法,递给李秋宁,说:“你今日先离开,有事下次再说。”
“是。”接过书册,素天心偷偷望了一眼乌云姗,才不甘不愿地离开了。出门以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心里更坚定了要强大的心。
却不知,她面上闪过的所有挣扎怨愤痴缠,都看在门后两人的眼里。
“是为了她?”没头没脑的一问,鲍轻棠却知道她所指何事,轻轻地点了点头。
“神身不合,运气而已。”乌云姗淡淡道。以她的本事,一眼便能瞧出这人是野魂强占人身。魂魄和身体明显不合,能不相斥崩溃纯属运气好罢了。
鲍轻棠蹙眉,“所以我在担心这样下去会提早毁了素师姐的尸身。”
“摄魂之法,太伤功德,乃我辈道修大忌。”乌云姗言下之意依旧是劝他再多等些日子。只是这般关心从乌云姗冰冷的口气中听来,说不出的僵硬。
鲍轻棠摇头,坚定道:“此事耽误不得。魂魄离体,身体却依旧活着,会耽误素师姐错过重入轮回的最好时机。”
乌云姗不再多言,手中多出一本黑封的薄册,随手扔于桌上,闪身离开。
******
李秋宁回到殊华苑以后,遣退使婢,就回了房间。她心不在焉地将功法搁在一边,就坐在藤榻上怔怔出神。
无论是乌云姗那冰冷不屑的眼神,还是自己蝼蚁一般的卑微无力,都让她心头不甘。
她是天之骄女。即使前世生于平常人家,亲母早殇,继母不亲厚,父亲重男轻女,偏疼同父异母的弟弟,在这种情况下,她依旧靠着自己的努力,读上了一流的大学,毕业后进入大企业寻了份前途无量的工作。这是一个讲述平凡女青年积极向上,超越自我的励志故事。当然,如果忽视掉其中某个金主的作用的话。
虽然那日游艇出海时因为一桩意外自己溺死海中,可是下一刻的重生让她知道,这是上天为她打开的一扇更广阔的大门。
一世富贵又如何,最终还不是一抔黄土一场梦,哪比得上逍遥天地,万世长生。
这么想着,李秋宁迫不及待地取过一旁的功法,磁青纸面上书“坐忘诀”三字。
翻开书面,赫然是“坐忘无我”四个大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堕肢体,黜聪明,离行去知,同于大道,此谓坐忘。……”
李秋宁不知此话何意,惟盘腿闭目,五心向上,在心中默念起这段话来。枯坐了一下午后,却毫无所获。
第二日,第三日,……
终于,在五日后依旧不能明白其中所谓的“心不动故,行都泯故”是个什么意思。一番思虑后,她将功法拆乱打散,寻来几个使婢杂役,分别询问他们是否明白这些句子可是何意,杂役使婢皆摇头口称并不识字。
这般下来,李秋宁毫无所获。而且,在李秋宁无知无觉的时候,她的这番动作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本来她由鲍轻棠无故安置在殊华苑就已经引起不少注意,如今更是上至筑基金丹,下到杂役使婢,都知道殊华苑有个女修在向凡人询问道法之事,一时引为笑谈。
******
素天心慢慢行走在黑森林中,茫茫不知多久。
原本焦躁不安的情绪,也随着时间过去,渐渐平静下来,心中一片安宁。路还是那条路,却没了原先给人的那种无边无际的感觉。每走一步,素天心都觉得随时可能走出林子。
林子里只有一条路,不宽不窄,仅容一人通行。林子中只存在一条路,无论素天心走向何方,最后都会回到这条路上,继续向前。
当黑森林渐渐退去,一条大道开始出现在眼前。路上三三两两走着各色身着异服的人,没有人说话,都在埋头赶路。
素天心向后望去,原本那片她不知呆了多久的黑森林不见踪影,大道四周宽广空旷,一目望去,只见天地相接,一览无余。
素天心想找人问路,却无人理睬于她。
“快走,快走,要赶不上了。”有声音催促道。
素天心却没见到说话之人。
低头,一颗生着两条小胖腿,挥舞着碧绿的叶子,浑圆晶莹的白萝卜急匆匆地从自己身边跑过。
42忽闻道音
“请问……”
素天心开口,还没来得及问话,白萝卜精已经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走远了。
她心中一急,正要追上去,却发现这一步自己竟怎么也迈不开来。两脚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怎么也到达不了。
素天心恍然,很多原先没注意到的细节此时慢慢在脑中回复。往身边看去,才发现周围的人行路也是有快有慢。快的几步之间就消失在素天心的视线里,慢的走了好久却也是原地踏步。
素天心运起观气术看去,周围所有景象皆都消失,天地之间,唯遗她一人。
正当她惊异不已之时,空中突然泛起波纹,好似小石子落入湖中轻轻荡起的涟漪,素天心的观气术瞬间被破。
她一阵眼晕之后,人群显现。周围的人依旧艰难地在赶路,神情却严肃庄重,不似在攀山,更像是在膜拜朝圣。
素天心心中震颤,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往即使对方修为高于她,观气术也只是不能窥探境界,让人深陷白茫茫的迷雾之中而已。可是,如今观气术却什么也看不到。
难道自己又陷入了幻境之中不成?
素天心心里疑惑颇多。她是记得自己先前被困寒潭,险些落得个道消身殒的下场,最后自己拼尽最后一力,食下那滩鬼水,想强行炼化它重筑道基。后来发生何事,她却又不甚清楚了。她醒来时,便已在先前那方黑森林里,而且还只是神魂之身。她不知道自己这般模样已经多久,但是先前黑森林莫名消失,现在行人诡异,素天心说不准自己这是身陷多重幻境之中还是进入了一个波云诡谲的秘地。
素天心没来得及多想,就见身前的大道石浪翻滚,渐渐堆砌成一个丈许高的石巨人。
素天心心道一声:“幻境!”而后严神戒备,以防眼前的傀儡石人突然发难。
却见那石人眼睛一瞪,不怒自威,道:“尓在施法?”声音浑厚威严,振聋发聩。
素天心见着这石巨人竟能口吐人言,心中一诧。而后才醒悟过来它是在问她话,犹疑一番,才道:“刚有施展观气之术。”
“万界山禁法,尔辈不知?”石巨人严声说道,语气中尽是呵斥之意。
素天心自知理亏,不敢多作争执,遂执礼道歉道:“前辈恕罪。晚辈初到此地,不知规矩。冒犯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那石巨人本待再说几句,突然好似看到了什么,竟粗口骂道:“你这小辈,各方仙魔佛鬼已至,青坛道场那边忙得席不暇暖,你竟还有闲心在这边打诨磨叽。事后我定要去天君大人面前参你一本。”
素天心不明所以,奇怪道:“前辈,您是否认错……”
话未说完,就见石巨人金刚怒目,喝道:“还不快去做活!”
说罢,巨臂一抬,双臂一合,巨大的气浪直冲素天心面门,将她直掀上了天。气劲之强,以至于素天心在空中完全无法作为。
不知多久,素天心才自空中落下。
素天心本想御气稳住身形,突然想到“万界山禁法”的说辞,才堪堪停住了已经掐诀的手指。然后快速地调整了一下身体,不至于让自己摔得太狼狈。
扶着腰,搓揉着手臂,素天心从地上爬起,才发现那向山顶延伸的石阶已到了尽头。在她的身前,矗立着一座 石坊。坊身朴实无华,无甚花样,只有坊额上镌“坐忘无我”四字,笔底龙蛇,浑然天成。
素天心立于坊前,只觉巍巍天道,迎面而来,触手可得。
素天心不自觉地伸出手,颤抖着手指想要上前触摸。
“道之一字,唯心而已。你这般得到的道,可是自己的道?若不是自己悟来的道,得之何用?”
熟悉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惊得素天心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竟兴奋紧张地额头见汗。听了这话,心里一凉,恍然大悟。她抬头四处张望,不见人影。
素天心却是认出了那说话之人,面对石坊,整理衣冠,而后伏身恭敬道:“天心谢过天君大人点拨。大人多次点醒天心于困顿失我之时,譬如新生,天心无以为报。”
“呵。”那声音浅浅一笑,说:“你我有缘,因果已生,我且不过遂了天意罢了。况且,每次见你,观你明心了悟更深,我心亦喜。不得不说,天道不仁,却终有钟情。”
素天心听了此话,心中苦涩,面上却不显,说:“天心修途一路,磨难重重,不敢受大人天道钟情之言。反而,天心如今这般成就,皆是因为大人所赐雾息石之功。”
“你是想说,,所得种种,皆是因我钟情于你?”
那声音带着点笑意,素天心知道天君大人在调侃自己,忍不住羞红了脸,却依旧点了点头。
“雾息石应天道之力而生,入你手中,我最多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后你经历种种,虽过程曲折艰难,却多有所悟。你以为,道之钟情,就是那所谓的气运?世界无穷多,多少修仙者,惊采绝艳之辈古来数不胜数,它何须以气运降身,助人成仙?”
似乎是看到了素天心越来越疑惑的表情,天君接着说道:“天从不需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