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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觉着没什么,但回头想着心中老觉得不妥,好像是那水仙儿有意旁敲侧击地通过她来打探消息,于是阿满姐又回去让水仙儿务必保密。”
眼神犹有怜意地看了看身侧的阿满,见她抿住唇使劲儿点头,泪水也跟着扑扑簌簌地直往下掉,子妤才又道:“可那水仙儿当场就奚落了阿满姐一番,说她们班主佘大贵已经知晓了此事,让阿满姐莫要再多费口舌。如此,从阿满姐说漏嘴,到晚上的演出,算起来也只是一夜和一个白日的时间,恐怕任凭那佘家班能人众多,也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琢磨出一个和咱们立意一样的戏吧。”
一口气说完,子妤不疾不徐,条理清晰,还真比先前阿满的字说自述要圆满许多。这下,除了唐虞,包括花夷在内的众人都被这番话弄得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来,还想还真有那么两分道理。
特别是如锦公子,他跪在花夷面前是因为隐瞒和水仙儿相交的事实,他并未承认其他,特别是这泄露戏班机密的大罪,丝毫没有沾上半点儿关系。但他眼底偶尔闪过的隐隐忧色还是掩不住心底的慌张。
此时见这半大的丫头几句话就替阿满卸去了大半的罪责,如锦忍不住了:“师父,佘家班的人狡猾的很,也不是没有唐虞那样的人物。他们在十多个时辰里排出这新戏来也并无不绝对的不可能。要知道,除了陈家班,就属这佘家班和咱们花家班咬着头尾,很可能他们蓄势待发,瞅准了这个机会要害我们一次,也不能度以常理啊。”
这下,唐虞也看不下去了,冷眼扫了如锦:“不知如锦师兄平素和那水仙儿交好,可曾探问出什么蛛丝马迹。否则,怎么笃定那佘家班挖好了坑让咱们跳呢?”
“对!”花夷也觉得有理:“如锦,你从前和水仙儿就颇为投契。这次为师责罚你跪于此,也是想警醒一下,切莫因小失大,被人利用。唐虞说的对,你这几日也和她走到近,就没有听到半点儿风声?”
“弟子。。。。。。”被唐虞和花夷问得无言以对,如锦公子憋了半晌,才叹道:“弟子一时糊涂,未曾注意到佘家班的动向,真是没脸回答师父您的问题。”
有了子妤的一番见解,花夷此时也没了先前那么浓的怒意,一挥手:“罢了,今儿个为师虽然罚了你,但此事也不能就此罢了。佘家班欺人太甚,如锦,为师命你继续和那水仙儿交好,通过她尽量打探些佘家班的消息,一有机会,我们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佘家班也尝尝被人临时叫场的滋味儿。”
“另外。”看着匍匐在地忏悔不止的阿满,花夷也摇摇头:“阿满,你可知道错了?”
“弟子知道,弟子万死难辞其咎。”阿满闷声垂泪,答起话来已是嗓音嘶哑。
“求班主能网开一面。”子妤赶忙接口,水眸哀求地望向花夷,又望了望一旁的唐虞。
花夷对子妤这个小姑娘有几分喜爱,她能如此仗义也属不易,便有意向借这个台阶轻罚阿满,:“罢了,我也累了。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唐虞来办妥吧。该罚的,该赏的,都听他的定夺。”说完,起身来挺直腰杆,理了理衣袍,独自先行回了屋子,只留下一众人等呆在原处,齐齐望向了唐虞。
见师父离开,如锦也拍拍手上的灰尘,准备自顾起身,却被唐虞出言叫住:“且慢,如锦你再跪片刻,等我代替班主宣布了赏罚之后再起来。”
“你!”如锦平素里张狂傲气,对花夷那是真的尊敬害怕不假,可也未曾把唐虞这小子看在眼里。如今被他这样一说,起来也不是,跪下也不是,俊脸抽动,气的几乎变形了。
唐虞也没再理会他,只是看了一眼花子妤,发现月色和烛灯的交辉之下她一张素颜仍然显得青白无色,怕是冬夜里跪在地上染了湿气,想也没想就迈步过去亲自扶了她起来,低声道:“地上湿冷,你也不顾忌就跪下了。就算想帮阿满,也用不着如此的,万一染了寒气,身子被拖累岂不麻烦。先扶了她回去吧,惩罚的事我明日再过来告诉她。”
感觉耳畔温热的气息,子妤抬眼起唇,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唐虞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的逐渐心跳加快起来,忙又埋下头掩住脸上的表情,诺诺道:“唐师父教训的是,我等会儿回去就煮碗姜汤和阿满姐分喝了就是。”说着把阿满也扶了起来,也不顾其余人的眼神,互相支撑着回了屋子。
如锦看到唐虞对待花子妤和阿满这样和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指着那蹒跚而行的两人:“为什么她们能起来,我却要跪着?”
唐虞蹙眉,淡淡道:“子妤并无过错,自然要起。至于阿满,看她的样子已经支撑不住了,回去一场大病是免不了的。对她的惩罚我已经心中有数,回头自会安排下去。而你却精神极好,也确实犯了错,当然该跪。况且,我也不知道班主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这一巴掌应该重重落下还是该轻轻卸去,不知如锦公子你可有什么好建议?”
如锦公子脸色不善,却也不敢把唐虞如何,只好强忍住心中怒气,“刚才师父已经说了,让我假意接近水仙儿套取佘家班的情报回来。这便是安排了,难道你还要自作主张罚我什么?”
“其实,你也没什么大的过错。”唐虞反倒脸色一缓,“既然如锦公子这样说了,劳烦大家做个见证。你起来吧。”
“哼!”闷哼一声站起来,如锦公子揉着发酸的膝盖,也不理会其他人,一甩袖,也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屋子,“砰”的一下关上门,似乎还在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瞧也不瞧那如锦一眼,唐虞向着其余人正色道:“另外,班主说了这次会备下五百两的赏银,具体怎么分,等回到戏班我会一一说明。天色已晚,就不耽误大家休息了。内务府安排巳时初启程离宫,明儿个可以晚些起身。”
唐虞说完这些,众人也就齐齐散了。
只是金盏儿看着唐虞的背影,水眸微动,似有半点不舍的情绪在内里流动,半晌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黯然地独自回了房间。
青妤记卷一 那时花开 章五十七 贵客盈门
一夜过去,竟又是一场纷纷瑞雪。
虽然天色已放晴,停住了飞絮飘飘,淡金的暖阳也露出个头,但整个天地仍旧被厚厚的雪层覆盖了个严实,只剩薄薄阳光勾勒出一片雪莹无暇,端白如玉的世界。
推开窗,子妤深深地吸了口气,却被那冰寒的冷风突然灌进来,忍不住“咳咳”地呛了一下,吓得她赶紧关上窗户,寻了那件青花底儿,踏雪梅的厚袄子穿上,又梳好头戴上一顶小羊羔的暖帽,将弟弟送的腰炉放上一颗热炭挂好,这才敢出得门来。
塞雁儿还在蒙头大睡,提前就吩咐了到出发的时候才准叫醒她。
子妤找到弟弟,才知道今儿个一早,他已经寻了机会把薄鸢郡主要来找唐虞诊病之事告诉了花夷。这小子只记住了一头儿,另一头就给忘光了。子妤只好又找到班主,说了那薄二夫人的事儿,称她仰慕班主多时,要过来叙旧,只顺带让女儿给唐虞悄悄病而已。又告诉他因为是诸葛小少爷替花家班牵的线,所以这位贵客也会顺道过来。
能迎来薄侯二夫人和郡主,还有诸葛不逊这样的贵客,花夷脸上是两分得意夹杂在笑容之中。嘱咐今儿个回到戏班,无棠院先暂停一日的戏课,低阶弟子也统统都呆在后院不准出来晃荡,只花家姐弟可跟在唐虞身边,虽是准备迎客。
眼看巳时已到,冯爷也亲自来迎送众人,花夷招呼着花家班的弟子们都收拾好,齐齐集结在了常乐宫的门口。
瞧着唐虞身边端端立着的花家姐弟,花夷觉着是越来越顺眼。想想,自打这俩小家伙来了戏班,好像整个花家班的风水就变得极好。不但和诸葛右相的亲孙攀上了关系,托了他们的福,还把候爷亲眷给拉拔了过来。想想若是唐虞能帮那薄鸢郡主治好咳症,岂不是又给薄侯送了一份天大的人情!
听说薄侯就要从西北调入京中颐养天年了,到时候有右相和薄侯两大高门权贵的照映,这整个京城还不是花家班一家独大么!
想到此,花夷白面之上沟壑毕现,笑容那是大大的明媚,犹如这雪中暖阳,让整个花家班的弟子心情都轻松了不少。相比较旁边没怎么讨到好处的佘家班和陈家班,那种意气风发可就不是能同日而语的了。
怎么入宫的,就怎么出去,只是这次盘查搜身要轻松了不少,因为有冯爷在斡旋,那些侍卫的脸色看起来也没来时那样僵硬。
个中原因自不必多说,每次花家班和其他戏班入宫演出,出去的时候都会帮着内侍宫女们捎带一些东西出去换钱。其中有他们得了主子赏赐的各种细软,还有些书信等杂物转交给城里的亲眷。这些东西侍卫和内务府都是心中明了的,但因为无伤大雅,倒也没有从中阻拦什么。但有一条,御用之物是严禁捎带出宫,一旦被发现,当即扣押入天牢,脑袋随着刀起,马上就会落地。如此,也不怕有人铤而走险的犯了宫规。
出得宫门,这趟万寿节之行也算告一段落了,大家的脸上都有着如释重负的表情,加上各人得的赏赐颇为丰厚,无论是金盏儿等一等戏伶,还是随行的小弟子们和几个粗使婆子,看着这满城的银装素裹,脚步都显得极为轻盈。
。。。。。。
花家班在万寿节演出博得头彩之事早就传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陈哥儿一大早就赶紧安排钟师父让弟子们扫净门前雪,又挂上红绸子和两串硕大垂地的鞭炮,远远看到车撵队伍驶入了巷口,赶紧吩咐人立马点燃。
在热热闹闹的鞭炮声中,众人好似衣锦还乡一般,整个街巷都给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花夷坐在最前头的撵子,直接挨着车夫,也不顾严寒,一一和周遭的街坊邻居们打着招呼,脸上那个喜气劲儿就别提多满了。
在鞭炮声和此起彼伏的恭贺声中,车队齐齐进了院子,大门一闭,什么事儿也都了了。花夷赶紧召来陈哥儿和钟师父,把今儿个三个贵客要来戏班的事儿吩咐了下去。于是,扫雪的,摘花的,擦洗桌椅板凳门褴牌匾的,把一众低阶弟子忙了个不亦乐乎。只有花家姐弟和止卿等刚从宫里回来的小弟子予以幸免。
因为夸口要给薄鸢郡主还有诸葛不逊做窑鸡,花家姐弟屁股还没来得及坐热就又出去了,想到集市买几只鸡仔。可昨夜一场雪,集市上稀拉拉的根本就每个摊贩,更别提鸡贩子了,估计都在被窝里搂着老婆蒙头大睡呢。
着急也没用,亏得子妤想起了茗月她妈,急匆匆地厚着脸皮去寻,她果然养了好几只鸡仔准备过年的时候宰了。多给了三两银子,子纾这才和姐姐一人拿起两笼鸡往戏班回赶。
把鸡仔丢给厨娘让她们帮忙拔毛清洗,子妤拉了子纾回屋又换上一身新衫子。这可是花夷亲自交办的,要让两个人打扮得体体面面,这才好一并到前院去接待贵客。
清扫了雪痕,换上插了梅枝的白瓷瓶,地上的毯子是新铺好的,半个脚印也没有,桌椅板凳均擦得黝黑发亮。这无棠院拾掇之后看起来倒也清爽干净,即便贵客盈门也不觉得失礼。
花夷身着锦服端立在花家班的门口,双手交握着不停地搓,不停地抬头望一望巷口,显露出心中的一点焦灼。而唐虞则带着花家姐弟和金盏儿等几个一等弟子纷纷站在班主的身后,来迎接尊客。
眼看日头上升,还差不到一个时辰就午时了,贵客的影子都没见着。看金盏儿等娇弱的女子站久了也有些支撑不住。唐虞干脆上前禀了花夷,这才让一等戏伶们都不用在门前候着,回去无棠院坐等就好。只是花家姐弟不能回去,要一并在门口候着,毕竟他们见过客人,有个熟脸来迎接也是礼貌。
还好,只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巷口终于有了动静,前头是一辆有些眼熟的红漆绿顶雕花大撵,后面还跟了一个黑漆雕梁的撵子,一面杏黄的小旗上面绣了“诸葛”二字,两车徐徐从远处驶来,正是贵客将要临门。
花夷见状,赶紧理了理袖口衣袍,端正了脑袋上的灰鼠皮帽,又转头看了看唐虞和花家姐弟身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一招手,四人齐齐站在了花家班的门口,朝着即将驶近的撵车齐齐鞠身福礼,做足了礼数的功夫。
子妤跟在后面也捏了裙角福礼,眼看着前头越来越近的撵车,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别扭感觉。虽然这个时代中戏伶的身份并非那样低贱,并不属于下九流,但面对权贵,他们还是不得不低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