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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的人,哪怕修的是邪魔蛊道,也总有个目标的。
“他走的那条路,是不可能悟道飞升的。可是听说却有一种法门,可以成就不死之身,身体可以炼得万毒不侵,哪怕经历千万年都不会死去。”
秋秋摇了摇头。
对长生的追求是人人心中都有的想往。可是为了一己之私去害得天下动荡战乱,民不聊生,修这样的道,与魔物有什么两样。
曹长老说:“这人的名号其实以前我也曾经听人提过,但是没有上心,想不到现在竟然成了这样一个祸害。以这人并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作乱,现在却突然冒出头来,正赶在这个当口上。”
是的,时机太巧了。
一个万蛊老人不算什么,但是他突然作乱与魔物现世有没有联系呢?
“他们怎么处置?”秋秋往屋里抬了抬下巴。
这些人所知不多,都已经被掏出来。
“他们命不长久了,就算活着,心思也扭不回来了,只会一门心思往死路上奔。”曹长老并不太关心这些人。不管是空玄长老还是贵妃,都不是什么清白无辜之辈,曹长老当然不会在他们身上多费心思。
普通人的一生在修道的人眼中看来是短暂而微不足道的。
秋秋走到清宁观后面的院子里,这里有个浅浅的池塘,里面养白鹤。这些鹤被圈养在这儿,吃得脑满肠肥,和九峰的灵禽可完全是两个模样。
187 琐思
“你在想什么?”
秋秋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想起以前我们在山上烤麻雀。”
“我记得我可没吃。”
“尝一口也算,对吧?你也尝了一口啊。”
拾儿笑了。
“说实话,烤的真那么难吃吗?”
那天她死赖活缠的让拾儿尝了一口烤麻雀腿,就那么一星星肉丝儿啊,结果拾儿回去后吐了。
“不,现在想想,一点儿都不难吃,那种人间烟火的味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
他吐了,完全是因为肠胃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除了汤药药丸之外的东西。心理上的不适应和身体本能的排斥。
可是现在想想,每一种新鲜的体验都有它的动人之处。那时候他们在一起,经历了许多的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每一件回想起来都觉得甜蜜。
和秋秋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安妥的收在记忆中,不时会拿出来重温和回味。
“要不,咱们把它们烤了吃?”
水池里的白鹤仿佛查觉了他们的不轨意图,有些慌乱的挤到了假山石后。
秋秋笑了:“不了,现在没那么馋肉了。”
修为日渐精深,口腹之欲就越来越不那么重要了。她有好久都没顾上给自己收集零食,更没有坐下来好好享受一回零食了。
“你也歇会儿吧,这些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现在总算能缓口气了。”
三皇子没死,京城局面已定,天下也不会再有大的乱子了,他们来京城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大半。
想起那些在战乱中无辜送命的人,秋秋心情也不好。但是他们的做为,总算让更多人避免遭遇战火。
拾儿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秋秋拿出绣着粉色花朵的那个乾坤袋,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两块野枣糕来,递给拾儿一块。
两人就在这个多事之秋,坐在皇城一角的道观里,分吃着酸中透着甜味的野枣糕来。
那几只白鹤见没什么危险了,又确实觉得他们身上的气息亲近。这些小家伙虽然从生下来就被圈养,吃得是精细的米粮,可是不代表它们就失去了天性中的感应。鹤是一种相当有灵性的禽鸟。
秋秋看着这简直是傻肥圆的大鸟靠近。简直是哭笑不得。鹤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她。秋秋把手里的酸枣糕掰下了一块喂给它,那只鹤张嘴就吃了。
估计是被喂食喂惯了,一点儿防范之心也没有。
傻鸟。
秋秋摸摸它的脑袋。
被圈养的禽鸟和野鸟的生活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和九峰的那些灵禽更不一样了。
它们没有生存的压力,只要展现美丽的羽毛。点缀着这荒芜而美丽的宫殿就是它们存在的使命和意义了。
能这么活着也挺幸福的。但是道观里的人倒了霉,它们的待遇也跟着一落千丈。没人一天三次定时投喂。有一口没有一口的混日子。
“喜欢京城吗?我记得你以前老惦记着想来一次京城,还想看皇宫,现在都看到了。”
秋秋摇头:“不喜欢,你就当我是叶公好龙吧。京城的气太浊了,人心也太乱了,在这儿待一天都不舒服。”
“是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京城充满了各种**、算计、争斗,确实不适合他们这些人久待和修行。这里的人太多,空气都是杂浊的,灵气十分稀薄。
“我们本不该来。更不该插手这里的事。”
拾儿轻轻咬了一口枣糕。
修真者拥有的力量太强大了,强到这些凡人根本难以抵御。他们随意插手人间的兴衰纷争,是不应该的。他们要走的路,和这些人不同。他们的路更艰难。现在这些人遇到劫难,他们出手可以轻轻替他们化解。可是谁能保证这插手的结果真是善果呢?如果是一段孽缘,反而会为自己添上业债。
一块枣糕吃完,曹长老遣人到后面来找人了。
“已经问出万蛊老人的下落了。”
赶着这个主谋倒霉,省得他们东奔西跑去寻找这个罪魁祸首。万蛊老人这回要来京城,是为了收网来的。他必定觉得,龙脉已经被截断,京城已经是群雄无首,杀得血流成河了。
这样的盛况对万蛊老人来说,是他多年布局终于见了成效,更有如老饕遇到了美餐,他怎么能不来验收、收割他的胜利果实呢。
可是今天这个去围截万蛊老人的行动,他们商量过了,不带秋秋去,让她留守。
留守就留守吧,这里也总得要个坐镇的人。
空玄他们几个都暂押在道观后的石屋里,秋秋有些奇怪,大内里头道观中居然有这样的石屋,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想想,越是宫里,越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多,这几间石屋真不算什么稀罕事。
空玄老和尚出气多,入气儿少。他没了求生的意志,身体里生机消逝的特别快。而贵妃则正相反,她叫一阵,骂一阵,现在正贴着门哀哀恳求。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还以为是皇后的人把她关起来了。
另外屋里还关着别的人。秋秋摇摇头,这些人的事情其实本不该他们这些修真者来插手。
就象拾儿说的,这里不适合他们。
她在观里四处查看,瞧瞧这些在皇宫中求富贵的修道人修的是什么道。
不过留下的东西并不多。很多药材丹砂一类的东西,早就被抄走了。书本道籍留下的也不多,只是一些粗笨家伙,那些来拿人抄家的兵丁看不上又不便搬走,才留了下来。
其中就包括一个巨大的一人多高的丹炉。
还别说,虽然这些人修的道压根儿不入流,这个药炉倒是中规中矩啊,看起来得有一两百年来历,上面铸缎的花纹颇值得研究。
有的药炉讲究的是长明炉,从不熄火的。这炉子没人照看,当然早就停了多日了。秋秋把丹炉下的扣板打开,伸手进去沾了一点炉底的灰烬,放在鼻端闻了闻,又尝了尝。
用的药材应该都是不错的药材,但炼的却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药,真糟蹋东西啊。
皇帝需要的是什么?一要长命百岁,二要龙马精神嘛。既想大权在手活他个千秋万代的,又想坐拥天下美人。上有所好,道士们当然要为了皇帝分忧解难,专门炼制皇帝需要的药物。
但是这些道士炼的药应该还有些窍门,可惜这一脉全给抄斩了,不知道他们是哪座山哪座道观传下来的,正经传承早没了,就留下一些乱七八糟残破不全的丹方药方之类。
宫里别处传来喧哗,新皇登基,百废待兴,这个天下有一半地方都打得稀烂了,想要恢复元气,只怕三年五年都办不到。
但愿拾儿他们顺利的把万蛊老人拿下,铲除这个毒瘤,去掉这个大患,他们再折返头去应付魔物的事情。
天黑了下来,秋秋点亮烛火,顺手把从皇后那儿摸出来的盒子拿出来摆弄。
这盒子光滑得连条缝都找不着,真是蹊跷。
这么隐秘的盒子,里面什么装着什么东西?秋秋发挥丰富的想象力,里面会不会装着什么藏宝图?嗯,或者是某位帝皇不可告人的**?
火儿溜了出来,爬上了桌子伏在秋秋身边,看看她,又看看盒子,还用龙角去顶盒子角,顶得那个盒子在桌上一动一动的。
看它这个样子,真想象不出它白天威风八面受人膜拜的样子。
“你乱别顶,给我顶坏了。”秋秋在它的小脑袋上弹了一下。
秋秋破坏了那个法坛,得了最大便宜的却是火儿。重新贯通的地脉山体中蕴含的灵气全滋养了这只小龙,据拾儿说,它快要进阶了。
“你快要进阶了吧?听拾儿说,你进阶之后,会通悟更多你们本族的秘辛和法术呢。”
这些记忆在它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刻印在了它的脑海里,只是现在它还小,那些东西也没有解封。它一进阶,大概就不是现在天天这么蠢萌蠢萌又贪财的模样了。到时候可能就要变得象传说中那么高贵冷艳不近人情了,现在想想,秋秋还真有些舍不得。
可是想到现在这乱世,火儿还是快点进阶的好。既能自保,也能让拾儿多一分助力。
火儿趁着秋秋出神的功夫,偷偷张嘴咬了一下那个盒子。
没敢使劲儿咬,而且咬了一下它发现这盒子还真不是那么简单能弄得开的,于是趁秋秋发觉之前赶紧缩了回去,只在盒子表面上留下两个很浅的小坑,不仔细也看不出来。
一阵风吹进屋来,桌上的两张纸被吹得哗啦哗啦响,秋秋顺手抄起盒子把纸压住,把它当成镇纸用了。
“拾儿他们不知道顺不顺利,是不是已经抓到那个蛊老头儿了。”秋秋继续在屋里翻找,倒是让她翻出两本旧书,上面确实有丹方的记载。秋秋一页页翻着看,火儿在旁边陪着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秋秋笑着用笔敲了一下它的头:“你也跟着看?你看得懂吗?”
188 蛊虫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响,也更近了。
秋秋有些奇怪。
刚才听见声音的时候她以为是为了新皇登基的庆典,晚上少不得也要歌舞欢庆,放焰火耍百技,普天同庆嘛。但是现在的动静越听越不对劲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
秋秋带走的贵妃的事,已经随着宫女放的那把火而落下帷幕了,就算那些人没有在火场中找到尸体,相信年轻的皇帝是个明白人,不会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的。
毕竟贵妃下毒、受人指使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能力范围,皇帝既然接受了九峰的帮助,就会懂得取舍。
至于原来的那位皇后——现在应该叫太后了,她应该也不会,犯糊涂的吧?
贵妃是她想除去的对头,可唐大人和她却是有情分的。
但是现在那位唐大人已经只剩下一层皮啦。
这人和贵妃不一样,贵妃也被蛊控制了,可她毕竟还是个活人。唐大人却早已经是个死人了,据曹长老说,唐大人应该是先被杀死,然后用蛊控制,很有可能是把另一个人的死魂强纳进原来属于唐大人的皮囊之内。
当火儿咬伤了他的时候,那散逸出来的死气与蛊毒就是最好的证明。
皇后的情人,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并不存在的人。很可能是在皇后刚刚认识他,甚至认识他之前,这个年青人人已经被谋害。而顶着这个皮囊和皇后亲近的人,谁知道曾经是个什么人呢?
秋秋推开窗子,听着有脚步声往这边来,越来越近了。
她站起身来。
居然真有麻烦找上门了。
来的那队人衣甲锃亮,严阵以待。
他们在清宁观的大门前停下。领头的人抬了下手,来人兵分几路,把清宁观的后门侧门也都围了起来。
“去叫门。”
可是不等院门被擂响,已经有人从门里把院门打开了。
月色溶溶,门里那个年轻姑娘穿着一身薄衫,静静的站在那里。
那些人来势汹汹,可是现在却都愣在了那里。
“诸位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领头的那人深吸一口气,手不自觉的按在剑柄上:“奉太后娘娘懿旨,捉拿清宁观妖人。”
问题果然出在太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