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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贵嫔见气氛冷凝,急忙跪下:“太后娘娘息怒,当时臣妾的确是做错了”
“宁姐姐你心肠太好了,但是太后之命怎么能违背呢!”一旁的袁紫儿上前,低声对宁贵嫔道。
宁贵嫔看了她,又顿时犹豫起来。
楚太后看着伏地的周惜若,笑得阴冷:“来人”
“等等。”周惜若忽地抬头,面上似笑非笑:“太后要罚臣妾,臣妾不敢不从,只是罪名是什么?”
楚太后被她讥讽的眼神一刺,方才想好的话忽地忘记,顿了顿这才了冷哼一声:“哀家要罚你还需要什么罪名?”
周惜若不紧不慢地道:“太后曾经统领后宫就该知道,祖宗家法在上,臣妾是妃,要罚二品以上的妃子可是要交给内务府审议,再让宫正司行罚。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太后怎么这么不服众呢?”
楚太后凤眸一眯,深深地看着面前背脊挺直的周惜若。周惜若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既然已决意要违逆了楚太后就不必再伏低做小任由她拿捏。殿中的气氛冷凝,众人的目光都看着楚太后与周惜若。
第二百三十七章来日方长
楚太后忽的哈哈一笑,冷喝一声:“来人,莲妃目无尊长顶撞哀家,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这三十大板惩罚更重,但是周惜若一听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潜意识中她可不愿被人掌嘴生生打坏了一张脸。左右内侍上前拉住周惜若拖了下去。
宁贵嫔看到周惜若幽冷的眸子,顿时醒悟过来,扑上前跪下,急忙道:“太后!太后息怒,莲妃娘娘当时不知臣妾有孕,太后”
楚太后看着她,傲然笑了笑:“怎么,你想救一个对你惩罚过的女人?”
宁贵嫔心中有苦说不出。周惜若已被拖下,殿中所有的宫妃都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轻易忤逆了楚太后去为周惜若求情。众人看着周惜若被拖下,眼中既有同情亦有隐隐的幸灾乐祸。
殿外天光明媚,周惜若被拖到了长条凳上,如狼似虎的内侍拿着三寸宽的板子上前。周惜若看着殿中那高高在上的楚太后,沉了沉心境,一声不吭。
楚太后看着她的面色,眉头紧紧皱起,那一声行刑怎么也说不下去。她太过平静,平静得仿佛即将皮肉受苦的不是她一样。这种沉静令人心中毫无底气。
楚太后走出殿外来,看着周惜若,冷冷问道:“你有什么可说的?”
周惜若笑了笑,淡淡道:“臣妾无话可说。以权压人如何有我说话的余地?臣妾不如殿中一干宫妃出身世家,臣妾也不如宁贵嫔有父兄荫庇,臣妾只有自己。这一条命虽卑贱,但是来日方长,臣妾一定会走到太后未曾走到的那一步。”
楚太后被她一番话惊得回不了神,跟随而来的宫妃们听了更是无言以对。宁贵嫔听了脸上忽地红了又白。扪心自问,她能封嫔获宠,除了因为她不过是郁家的独女还有什么?
眼前被任意欺凌又一次次站起的女子才是后宫中最美最值得帝王珍爱的女子啊!
“来人!狠狠地打!”楚太后忽地怒气爆发,指着周惜若平静的面容,怒道:“给哀家狠狠地打!打断她身上每一根骨头!哀家要看看她到底能有多少根傲骨!”
第238章()
周惜若咬牙冷笑。方才的话戳中了楚太后内心最恐惧的一处地方,权力之巅没有人可以永垂不朽。而她的声音虽轻,却是说出了她心底最骄傲也是最令众人汗颜的话。试问还有谁能如她这般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位置?除了三分幸运,剩下靠的都是她的隐忍和努力。
这样看似柔弱的女子是永远也打不垮的,也无法被打垮的。左右准备行刑的内侍看着她,眼中掠过犹豫。
“怎么还不打!”楚太后怒道:“难道你们也要违逆了哀家的旨意?!”
左右内侍们只得上前,高高举起板子。重重一板下去,众人只听得木板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心头忍不住一哆嗦。周惜若痛得煞白了脸,却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一下、两下、三下整整十板打完,周惜若已血染长裙,气息微弱。
方才楚太后的一声“狠狠地打”让行刑的内侍们不敢手下留情。平常三十板只能让人痛上半个月,今日的三十板恐怕是要她有去无回了!
楚太后看着奄奄一息的周惜若,冷笑一声:“哀家知道你骨头硬,知道你滚过钉板,告过御状,还进过冷宫,但是在宫里哀家有的是办法让你死得不明不白!先前你安稳在宫中不过是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可知道哀家的厉害了吧!”
她看向四周战战兢兢的宫妃,冷冷道:“这就是顶撞哀家的结果!你们记清楚了!”
她回头对内侍道:“接下来还有呢!继续打!”
内侍们头上热汗冷汗一起冒了出来。他们相视一眼,只能咬牙继续打。福明宫的殿门前一片死寂,暖洋洋的春日照在身上却令人觉得寒气逼人。
周惜若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痛得麻木,眼前的光影渐渐模糊,她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飘飘浮浮飞上了半空。而身上的一股热气也几乎要溃散。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龙越离惊怒交加的声音破空而来。
“住手!”
所有的人都惊得一跳。行刑的宫人们更是吓得丢了板子纷纷跪在地上。身边的万岁声还未周惜若只觉得自己飘忽的神智又转回了身体中,她还未睁开眼就已落入一个温热熟悉的怀抱中。
龙越离看着她一身是血,不禁怒视着面前的楚太后,怒道:“莲妃到底犯了什么错要母后这么责打她?”
楚太后不紧不慢地道:“哀家不过是替宁贵嫔主持公道。先前莲妃责打了她,哀家替她讨回来罢了!”
龙越离一听回头狠狠瞪着宁贵嫔,眼中皆是厌憎:“是你?!难道怀了朕的龙嗣就可以这样恃宠而骄不成?”
郁可月心中有苦说不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没有。”
她期期艾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楚太后见龙越离前来,看了一眼昏死在他怀中的周惜若,冷淡道:“皇帝你喜欢这个贱妇也要顾全皇家体统。她不懂宫规顶撞哀家,哀家给她一个教训可是为了她好,以后她就记牢了。”
龙越离盯紧了面前的楚太后,胸膛剧烈起伏,里面一口怒气几乎要顷刻爆发。楚太后与他冷冷对视,傲然不屑的样子仿佛在笃定他无能为力,无法作为。
“来人!恭送太后回宫!”龙越离一字一顿地道。
楚太后皮笑肉不笑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冷冷道:“不必了,哀家自己会回宫。”
她说着由宫女扶着出了福明宫。龙越离看着她离开这才回头冲呆愣的宫人怒吼:“都傻站着干什么!去请太医!快去!”
身旁的内侍们这才醒悟过来,去请太医的去请太医,帮忙搭一把手的上前帮忙扶着周惜若。龙越离抱着周惜若转身快步要出了福明宫。他才刚走出几步,龙袍下摆被人拖住。他一回头看见郁可月嫔泫然欲泣的脸。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她说得凄然。刚才龙越离那厌憎的眼神令她心都要碎了一地。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他眼中所看的那种骄傲又歹毒的女人。
“你没有什么?”龙越离冷冷扯开她的手,眼中皆是厌恶:“你与她们并没有什么两样。恃宠而骄,心机狠毒,你给朕滚开!”
他说着抱着昏死过去的周惜若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福明宫。郁可月呆呆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耳边回响着他方才丢给她的话,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宁姐姐别哭了。皇上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宁姐姐肚子中还怀着皇上的孩子呢。皇上是不会对宁姐姐置之不理的。”她身边传来袁紫儿柔柔的声音。
郁可月抬起头来,含泪怒道:“你你你还说!方才要不是你阻拦,我就会求了太后娘娘不要责罚了莲妃!如今可好了,太后打了莲妃,皇上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我的头上!你你好狠毒的心思!”
袁紫儿一听,面上皆是无辜,她眨巴水雾样的大眼,水光盈盈:“宁姐姐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怎么会料到是这样的情形?”
她叹了一口气:“宁姐姐不要胡思乱想了。皇上过几日就会原谅了宁姐姐了呢。”
她说完转身走了,郁可月看见她回头的那一刹那,唇边溢出一抹丝丝的冷笑。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昏昏沉沉,周惜若终于清醒了过来。身上火辣辣地疼,一动就是抽筋挖骨的疼痛。眼前天色已昏暗,迷迷蒙蒙的看不清身在何处。
“别动,太医给你身上上了药。”身边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周惜若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人,虚弱一笑:“皇上怎么还在?”
龙越离靠在床边,狭长的深眸盯着她,眼中涌动着她看不分明的深沉思绪。
“朕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龙越离握了她的手放在脸颊边,眸色沉沉如晦夜,不知在想什么。
周惜若挤出一个笑容,道:“太后只是拿臣妾泄愤。幸好皇上及时赶回来了。”
龙越离轻抚她的长发,神色变幻不定:“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若是朕没有留个心眼,今日也许你就”
周惜若心中涩然。千防万防,她却防不到楚太后的突然发难,就算身边有龙越离暗自安排下通风报信之人,但是哪能让他及时而至?
“皇上,不会的。臣妾命硬得很。”周惜若安慰道:“经此一事,太后也不会再轻易找了借口为难了臣妾。”
龙越离只是不语。
周惜若顿了顿又道:“宁贵嫔只是楚太后针对臣妾的借口,皇上不要对她有怨恨。”
龙越离闻言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自养好身子,其余的事情不要管了。朕自有分寸。”
周惜若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心中一定还是怨恨了宁贵嫔。她心中不禁长叹一声,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楚太后这一招连消带打,一箭双雕,不但给了自己教训还让龙越离无形中讨厌了郁可月。
可也许,龙越离心中就没喜欢过郁可月。她心中掠过这个念头,忽地唇边皆是笑。
龙越离看了她一眼,不由道:“你笑什么?”
周惜若摇了摇头,眼中却是掩不住的笑意。她柔柔依在他的手边,轻舒一口气:“没什么,臣妾忽然觉得这一顿打也是值得。”
“你可不是傻子吗?”龙越离禁不住捏了她的鼻子,眼底的爱怜只增不减:“被打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他看着她,顿了顿,忽地道:“朕要想个法子让你躲开太后。”
周惜若身上的疼痛与倦怠涌上四肢百骸,她低语:“臣妾累了。”
她说着沉沉入了睡梦中。龙越离看着她沉静的睡颜,轻吻她的手,低声道:“朕不会让你重蹈朕母亲的复辙。”
夜,缓缓地降临,轻易地就遮盖了白日的一切肮脏与血腥
周惜若的伤还好只伤在了皮肉上,龙越离命太医院拿来最好的伤药,务必不让她留下病根和疤痕。太医院不敢怠慢,果然过了五日,周惜若的伤渐渐好了,愈合处留下粉红的新生肌肤。
第239章()
晴秀为她日日上了膏药,看着她光滑似绸的美背,不由惊叹:“娘娘果然天生丽质,竟没留下什么伤疤。”
周惜若轻抚自己手臂上的肌肤,不禁苦笑。如果说她比平常女子多几分运气的话,就只有这出众的相貌和身上恢复能力极强的皮肤了。当年告御状滚钉板都没有让她留下什么疤痕,甚至玫黛儿那穿胸那一剑也只有淡淡铜钱大的细微伤疤而已。
这具脆弱的身体经受过太多的磨难,可是终究一次次挺了过来。
“福明宫的宁贵嫔怎么样了?”周惜若问道。
她养伤的几日诸事不理,此时想起来就随口一问。
晴秀撇了撇嘴:“自从娘娘挨了罚之后,她第二天便亲自去向皇上请罪,皇上说国事繁忙不见她。她就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一个时辰,最后还是郁老将军代她向皇上请罪。皇上这才同意见了她。”
周惜若闻言摇头:“宁贵嫔还是太急了些。这性子当真是藏不住什么事。将来必吃大亏。”
晴秀哼了一声:“谁叫她傻呢。不过经过这一事皇上几乎不去福明宫了。她这样子可不是可悲可叹吗。宫中的人都说她活该。”
周惜若看着窗外的春光,轻叹道:“你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啊。子嗣有了,她的使命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她心中升起隐隐恻然,可终究只是恻然而已。被权力拿来利用的棋子,郁可月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而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