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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惜若淡淡地道:“臣妾对皇上说过了不可轻易动气,一动气药效就更强,让皇上四肢越发无力只能任人宰割。”
她为他褪下血衣,包扎伤口。那刀口很深,看样子越卿卿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周惜若紧紧地为他扎上。龙越离痛哼一声,几乎要昏过去。可她只面埋头地帮他处理包扎,一如当初她做过千百次一样。
龙越离眸色复杂地看着低头忙碌的她,忽的看不明白她的心思。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龙越离怒道。
周惜若忙好了一切,这才坐在了床榻边,轻叹一声道:“臣妾是来劝皇上听从太后的安排,好好养病,朝政之事给太后打理。”
龙越离气得连连冷笑:“除非朕死了!不然你们的计谋是不能得逞的!”
周惜若看着他虚弱的面色,眼中掠过黯然:“皇上何必固执呢?现在皇宫上下都是太后的人,朝臣们群龙无首,所有的秘密都被封在了这个甘露殿中。皇上若要活命别无选择。”
龙越离深眸中射出刻骨的憎恨,怒道:“想让朕把一切拱手让给那个老妖妇,你们别做梦了!”
“你背叛了朕!你居然和邵云和苟且合谋!!他到底是谁!他居然居然不是齐国人!”他想起邵云和手中的权势,就忍不住又惊又怒。他委他重任,让他参与齐国大大小小的政事。他欣赏邵云和果决,甚至不因他是安王府的人而让他参与组建骁风骑!
可是他居然不是齐国人!而他日夜宠爱的周惜若竟和他合谋!这又是什么一个惊天的秘密?!他想着又剧烈地喘息起来。
周惜若神色清冷,回道:“皇上不也背叛了臣妾了吗?越卿卿能到今日如此这样地步,难道不是皇上的纵容?至于邵云和,他已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皇上这时候想要追究已晚了了。”
龙越离一怔,这才看向她明澈的美眸。她的眼底有一股深深的悲凉,看得他心中一颤。
龙越离想到了什么,冷然转头避开她的目光,冷笑一声:“朕做什么不需要和你解释!”
周惜若看着他冷傲的侧面,轻声一叹,倦然道:“皇上最好暂时听命太后娘娘,不然的话后果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
“什么后果?”龙越离冷冷嗤笑,眼中流露重重戾气:“难道她要把朕杀了?她敢吗?”
周惜若定定看着他,慢慢道:“若皇上不听命于太后,太后也许就要拿了皇上的生母来开刀。”
龙越离一听冷笑一声:“什么生母”他猛的顿住,眼猛的睁大直直盯着周惜若。
周惜若清澈的美眸中流露淡淡的同情,她看着他诧异之极的神色,一字一顿地道:“皇上没有听错。皇上的生母还在世。蓝玉烟还活着。”
龙越离看着她,脸色已由白转青,也不见他什么动作,忽地从床上蹿起扑向周惜若。他这一扑身体中潜力的爆发,他一把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几乎要把她狠狠地撕碎。他捏得那么紧,手臂上的伤口迸裂鲜血更急地流出绷带。
他咬牙看着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周惜若,发出一声类似兽一样的怒吼:“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力气到了此时已不续,可是被他这么掐着也十分难受。周惜若看着上方悲伤愤怒到了极点的龙越离,声音低哑:“皇上的生母还在世。她在楚太后的手中。二十多年来她一直被太后囚禁在宫中秘密所在。皇上,她真的没死。”
龙越离定定看了她许久,终于无力地伏在她的身上,微微颤抖。不知过了多久,一点一点的热泪顺着她的脖子流过。周惜若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在耳边回荡,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悄悄地把他环抱住
夜色寂寂,积蓄了一个晚上的暴雨终于哗啦一声倾盆而下,狂风暴雨横扫过这片天地,巍峨的皇宫矗立在这暴风雨中,似有摇摇欲催之感。京中百姓被这暴雨惊醒,所有的人心中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这天,要变了吗?
相国府中彻夜不眠,书房中的一盏明灯彻夜不熄。温景安伏案疾书,窗外的风雨吹开窗子,顷刻就把他身后淋湿了一大片。他似毫无察觉,写好最后一封密信后飞快装入一个小小的火漆竹筒中。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大人。”有一个黑影从满是风雨中的窗中蹿来,跪地禀报:“相国大人,属下打听到的消息,邵云和已两日前出了京,一路向西北而去。”
温景安面色一沉,问道:“他可带走了骁风骑?”
五千骁风骑是他一手组建,若是他要带走恐怕也能拉走一大半效忠他的人。骁风骑与别的士兵不同,他们皆是流民散勇,家国大业与他们不过是云烟。
黑影摇头道:“据属下打听到的,邵云和带了几名随行的护卫而已。”
温景安听了这一句,心头的一块巨石落地,长吁一口气跌坐在了椅子上。窗外电闪雷鸣,风雨飘摇,天漆黑的可怕。邵云和终于走了,楚太后手中的王牌恐怕会少了不少。而五千的骁风骑!骁风骑!
他心头的一股热意猛的蹿起。他正要说什么。小厮墨竹忽地跑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包袱,一脸的汗,对温景安急急道:“相国大人你看!方才有人敲了门给小的这个。”
温景安看着那包袱,沉吟一会,打开一看不禁结结实实地怔住。里面是一方右相印,一方廷尉印,还有一枚骁封骑的令牌!
邵云和!邵云和的安排!他把官印和骁风骑的令牌都给了他!
温景安心中心绪翻涌如这暴雨狂乱,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周惜若根本不曾向邵云和透露半句此间楚太后逼宫之事。可是他临去之前还是把这兵马大权的令牌给了他。
耳边仿佛又传来那一日他离去之前的话。
“护她周全,待我归来。”
温景安转身把几个竹筒交给跪地的黑影,凝声道:“这些交给谁你应该都明白。齐国的兴亡就在你手中。你要向本相发誓,你能誓死做到!”
跪地的黑影接过,凝声道:“誓死效忠皇上!”他说着把竹筒贴身放好,飞快地蹿入风雨之中。
温景安捧着包袱,看着那风雨飘洒的夜,不禁紧紧握住了那枚令牌,凝声道:“备马!本相要出城!”
而门外的风雨似更大了,天地一片黑暗。
暴风雨肆虐了一晚,到了清晨,暴雨停歇,碧空如洗,旭日东升,一片金光万丈。周惜若幽幽醒来,这才发现自己抱着龙越离睡了一个晚上。他还在沉睡,药力和伤处令他精力更加不济。
周惜若轻抚他的眉眼,眸色中忧色重重。仅过了第一天而已,却已这么难熬。
寝殿的门被打开,楚太后走了进来,她看了周惜若一眼,冷笑问道:“可都办妥了没有?”
周惜若心中一沉,正要说话。身后响起龙越离沙哑低沉的声音。
第291章()
“母后这么费尽心思,儿臣要是不领情就太不孝了。”龙越离靠在龙榻上,笑得讥讽。
楚太后看着他那邪肆的样子,冷哼一声:“知道不孝就好。早知道乖乖做个哀家喜欢的皇帝不就好了吗?何必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龙越离吃吃地笑,一边笑一边捂着胸口咳嗽,仿佛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周惜若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回头对楚太后道:“皇上已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太后娘娘也不必太过逼迫。”
楚太后冷笑一声,拄着凤杖走到龙榻旁边,仔细地看了龙越离上下。她冷笑道:“知道就好。等等见了朝臣该怎么说怎么做就行。皇上龙体不适,朝政就先放一旁吧。”
龙越离闻言只是笑,狭长的凤眸一眯,问道:“那母后要儿臣病到什么时候?”
楚太后面上沉沉,冷冷道:“这不需要你来操心,皇帝只要养好身子就行了。”
龙越离终究是忍不住拆穿她的谎言,哈哈一笑,反问道:“难不成母后就要儿臣一直病一辈子?”
这句话方落,殿中所有的人心中都猛的一沉。楚太后略显苍老的面上掠过森冷的杀气,皮笑肉不笑地道:“一辈子?当然不会是一辈子了。皇帝放心。母后会为你的下半辈子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的。”
龙越离眼中的戾气猛的涌起,盯着楚太后。周惜若看见他紧紧拽着薄衾,捏得咯咯作响,不禁一黯别过了头去。
楚太后环视了一圈,吩咐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都明白了吧。此间事泄露出一个字,格杀勿论!”
她说完走出了甘露殿。周惜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向龙越离,只见他眸色沉沉,比昨夜的风雨夜更加晦暗
楚太后终究不敢轻易有大的举动,在封后的第二日她便让群臣进宫,好言安慰,只道皇上如今中了头风病重,不能理事,请诸位大人多多辅助皇上。群臣们中有重臣前去探病,见龙越离神色病恹恹的,说话有气无力,自是相信了楚太后的话。
楚太后见了群臣,委任了自己在朝中的心腹朝臣重任,令定王南宫庆为左将军,护卫京畿。她正要松一口气,忽的,她扫过满殿的重臣,凤眸中眼瞳一紧,问道:“左相呢?”
朝臣们正在永成殿中三三两两各自议论,一听楚太后发话,顿时都静了下来。
楚太后急目扫过他们之中,拔高声音再问了一遍:“左相呢?”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一脸莫名地相互对视。楚太后心中猛的一沉,她忽然想起从昨日的封后大典上就似乎不见了温景安!!
“温景安去了哪里?!”楚太后心中一种不祥的猜测猛的从心里掠过,她站起身来看着如无头苍蝇的朝臣们,狠狠一巴掌拍上桌案,怒道:“温景安到底去了哪里?!他是你们的左相大人!你们居然不知道?!”
底下鸦雀无声。许久,有人怯怯地道:“右相也不见了。”
“什么叫做不见了?!”楚太后气得脸上一阵煞白。她猛的回头看着越卿卿,盯着她怒问:“邵云和呢?”
越卿卿不慌不忙地跪下:“启禀太后娘娘,右相大人也许是出京去往骁风骑的军营了。素日里邵相大人经常出京整顿军务,是常有的事。”
楚太后只觉得心头突突地跳,她平了平心绪,咬牙恨声道:“你居然现在才告诉哀家!”
越卿卿低着头:“臣妾知错了。臣妾以为邵相大人出京并不稀奇。只是稀奇的是”她顿了顿,眼中掠过怨毒:“只是稀奇的是,一向关心皇上的温相大人居然不宫中。”
最后一句道破了楚太后心中最不安的猜测。她猛的站起身来,道:“来人,派人去左相府!看看左相为何不来宫中?还有!若他不在府中命人前去捉拿!”
底下的侍卫们轰然答应一声,飞快向外走去。永成殿中的朝臣们面上皆是诧异,灵敏之人面上也隐隐有了晦涩阴暗的猜测。
太不寻常了!这种不寻常中似乎藏着什么危险的讯息。
楚太后看着朝臣们盯着自己探究闪烁的眼神,心中的烦躁不安越发重了。她脸色一凝,冷冷道:“摆驾甘露殿!”
甘露殿中寂静一片。周惜若捧着一碗白米粥坐在龙榻边。一旁是吸着鼻涕的叶公公。他面色不好,昨夜被绑了一夜丢在冰凉的地上,都着了凉。
周惜若看着紧闭双目的龙越离,温声道:“皇上,该用膳了。”
龙越离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中皆是恨意。他冷冷道:“现在朝臣们不在这里,你可以不用演戏了,你滚!”
周惜若手中的碗微微一抖。她看着他煞白的面色,淡淡道:“皇上不想用膳,是想饿死给谁看吗?”
龙越离复又睁开眼,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朕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反而是你!当初朕就不应该救了你!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了天牢中!”
他眼中的恨意这么深,目光犹如有形的刀一下下刺入她的心中。周惜若怔怔看着手中的碗,笑意恍惚:“是啊,皇上当初就不应该救了臣妾。”
龙越离看着她,猛的坐起一把打翻她手中的碗,狠狠拽住她的手腕,怒问:“你给朕说清楚!你和邵云和到底是怎么样苟且在一起的?”
周惜若手中的碗被他扫得打翻在地,滚烫的白米粥倒在了她的裙裾上,滚热的米汤熨帖在她的腿上,烫得生疼。她轻嘶一声,禁不住一缩,可是龙越离不容她逃开,狠狠地把她拽住,逼近她的眼前。
周惜若看着他通红的眼,终于冷下脸色,冷笑一声:“是!臣妾与邵云和旧情难忘,再续前缘!皇上不就是想听这些话吗?皇上如今皇位快要不保了,还有闲情逸致来惩罚臣妾出墙偷汉子吗?”
龙越离被她一番话气得脸色煞白。可奇迹一般,他忽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