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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船舱中的云思泽冷冷一笑,撑了手中的酒杯,对眼前战战兢兢的歌姬柔声道:“继续唱。本少定重重有赏。”
歌姬看见上甲板上一沉已有人跳上了船。她吓得一哆嗦,丢了牙板,惊叫缩在了一旁。
云思泽淡淡抬头,看着船上四周林立的黑衣人,嗤笑一声:“要打劫云家的东西,谅你们还不够资格。”
眼前竹帘一撩,冷冷走进一道英挺的人影。他穿一身暗紫长衫,头簪紫金龙簪,面色苍白冷然,一张脸在红艳艳的灯笼下显得分外俊魅。他一身寒气,进得船舱中来周身凛然冰冷的气势令船舱中顿时觉得狭窄。
他一抬眼,冷冷道:“那朕来够不够资格呢?!”
云思泽笑了笑,放下酒杯,缓缓跪地行礼:“不知皇上驾到,草民有失远迎。”
龙越离扫了船舱一眼,一步上前狠狠地揪起他的衣领,额上青筋隐动,沉声怒问道:“他们人呢?!”
云思泽神色未动,淡淡问道:“草民不知皇上说的是谁。”
龙越离缓缓放开了他,他在船舱中走了一圈,只见船舱中空荡荡的,除了桌椅再也不见旁人。有黑衣人快步前来,禀报道:“启禀皇上,都搜过了,没人。”
船中顿时死寂一片,龙越离冷笑一声:“金蝉脱壳之计!好!好得很!”他说着忽地一伸手猛地掀翻了一桌的酒菜。“哗啦”一声巨响,云思泽眼皮禁不住一跳。
龙越离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不管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朕都要把他们抓住!”
他说着冷然离开了云思泽的船,如来时一般飞速离开。云思泽长舒一口气,缓缓道:“还好走得快。”
江风呼呼,一抹雪影立在船头久久不语。她长裙乌发,优雅瘦削的背影楚楚动人。她肩头一沉,披上了一件锦面披风。周惜若回头,对身后的邵云和微微一笑。
“回船舱吧。这里风大。”邵云和搂了她的肩,温声劝道。
周惜若看着船边黑漆漆的江面,低声道:“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云少。”
邵云和轻抚她的发,道:“你放心,龙越离不会轻易向云家动手。而且这事他尚要竭力遮掩,怎么会拿了这个罪名去发落云少?”
周惜若勉强一笑:“但愿如此。不然我真的是心有不安。”她顿了顿,问道:“云和,皇上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她知道云思泽已是小心再小心,可到底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邵云和看着乌沉沉的夜,忽地冷冷道:“这事我想来想去唯有一人。”
周惜若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怒意,忽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完颜霍图?”
“除了他还有谁?”邵云和眸光冰冷:“他故意激怒我,其实便是想离开我们视线,把消息泄露出去。若不是他,龙越离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知道我们的行踪?!”
周惜若心中一沉,她只觉得脑中掠过什么,但是想拼凑起完整的思绪却又抓不住。
她问道:“为什么?难道他不怕龙越离把我们一网打尽?”
邵云和薄唇紧抿,已是不愿意再轻易猜测。
正在这时,甲板上走来渔娘,笑道:“官人和夫人赶紧去歇息吧。江上风大,别着了凉。”
周惜若对她微微一笑,道:“这次多谢了王三娘。”
渔娘看着两人,眼露羡慕:“谢什么?要谢也是谢云公子,给了好一笔的赏银,务必让我们送两位贤伉俪去楚国呢。”
周惜若想起云思泽的情深意重,长长一叹:“是啊,是要好好谢谢云少。”
邵云和搂了她道:“回船里去吧。”
正在这时,船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水声,邵云和深眸一眯,警觉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王三娘回头张望了下,忽地道:“好像有船跟来了。”
第369章()
邵云和一凛,急忙拉了周惜若回到了船舱中。周惜若看着他面上的凝重,心头猛地一跳,问道:“云和,难道是有人追来了吗?”
邵云和摆手示意不要吭声,悄悄探出头看去。
王三娘跟了进来,见两人面色不太好,问道:“官人和夫人怎么了?”
邵云和面色一沉,正要说什么。周惜若连忙按住他的手,道:“王三娘有所不知,其实我们是逃出来的。”
王三娘一怔。周惜若低头道:“实不相瞒,家中人甚是不喜我嫁给夫君,所以我们索性商量着逃到楚国去。云少见我两人情深,所以特资助我们二人。”
王三娘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两人是私奔啊。所以这后面来的船怕是追你们的人吗?”
周惜若点了点头。
王三娘松了一口气笑道:“没事,我们王家在这江上行了几十年的船,大大小小的水道都清楚得跟手掌上的手纹一样。两位放心,我与他说一声,等等定将后面的尾巴甩掉。”
周惜若心下一松,感激道:“多谢!”
王三娘道了一声不谢就到了船尾与自己的丈夫说了几句。这条船的船主姓王,人都叫他老王头。老王头应了一声,与船上的船夫加紧摇橹,果然船行得飞快,在漆黑的江面上犹如一条游鱼。老王头借着纵横交错的水道,拐进了一条支流,把身后的船远远抛开去。
他甩开船后面跟着的尾巴,这才走来进了船舱抹了一把汗水,问道:“你们惹了什么人?方才那船上竟派了水鬼来查探。好在我用竹竿打了切口不让他们靠近。不然的话,被他们发现不妥,这条船就被他们给凿沉了。”
这一带由土匪水寨要抢掠商贩,就先派人前去查看过往船只有没有贵重货物。这种探子一般很熟悉水性,能在水下憋气很久。他们在夜间出没,鬼鬼祟祟,一旦发现船上有贵重货物就以凿船威胁。船上的客商为了活命自然得乖乖停船,任由洗劫。所以这一带的人都称呼这类人为水鬼。
而类似老王头几十年在船上讨生活的船家,一般都与这种人有协议,若是船上没货打几下切口他们就放过,不至于凿船害人。若有,他也不会轻易隐瞒,而一般这些人只劫货不伤人。这次老王头受了云思泽的所托,那银子足可买了三四条船,自然要为他们遮掩隐瞒。
周惜若一听老王头这么说,微微一踌躇。邵云和已接口:“这次多谢了老王头的救命之恩。总之我们夫妻两人过了晖州他们就再也追不到了。”
老王头见他口风很紧,也不多问,只道:“但愿如此吧。”
他们走后,周惜若面色煞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龙越离当真是追来了。若不是,怎么会这么巧我们才刚逃就有船跟来?”
邵云和脸色亦是沉沉,道:“龙越离不但来了,还派了各路鹰犬沿路追赶来。”连这湖面的黑道帮派都派来人探查,可见龙越离的决心有多大。
周惜若心中不安,她道:“但愿能平安到了晖州。”她才刚说完,忽地想起什么猛地失声道:“不对!我们不能去晖州!”
邵云和被她突然出声惊了一惊。昏黄的油灯下,她面色煞白如纸,美眸定定看着邵云和:“我们不能去晖州!”
“为什么?”邵云和问道。
周惜若情急之下一时也找不到头绪,半晌才重复道:“我们不能去晖州,因为我们若到了楚国,龙越离也会到了楚国!”
邵云和眼中流露疑惑,看着明显不安的周惜若,问道:“这与龙越离有什么关系?”
周惜若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竭力平息心中的惊涛骇浪,慢慢道出缘由:“在我离宫之前龙越离收到了一封密信,邀他去晖州密谈。当时我便千万百计要苦劝得他不要入楚。可是此时我们已不知不觉成了引他去楚国的饵了。”
邵云和眸色一沉,问道:“这密信是谁写的?”
周惜若看着他冷凝的面色,犹豫半天这才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明。船舱外江风呼呼地吹,船舱中气氛越发凝重。
周惜若对着豆大的油灯火光,美眸幽幽:“耶律筝儿在赤灼时向龙越离出卖了我,得以入齐嫁给温景安,这一切都是完颜霍图的安排。完颜霍图根本不愿意让我在你和阿宝的身边。而当日耶律筝儿在齐宫中向我下毒,被我识破,而我与温景安设计顺藤摸瓜找到了他。这才让他们一切计划落了空。”
“若我猜的不错,把我从你和阿宝身边带离开是完颜霍图的第一步,而第二步,便是要针对了龙越离。”
邵云和听着俊脸渐渐阴沉。如果周惜若说得对的话,完颜霍图的野心不止兴复赤灼而已。
“云和,我们不能去晖州,更不能去楚国!”周惜若睁大美眸看着他,眼底的焦急刺入他的心底:“我们去了就是落下早已设计好的陷阱中。”
邵云和看了她许久,忽地道:“为什么不能去?因为龙越离?”
周惜若一怔,缓缓松开他的手:“你想要龙越离死?”
邵云和神色清冷,薄唇轻启,淡淡道:“终有一天我与他终究要兵戎相见的。”他冷冷看着她,“而且你说错了,不是我要他死。如今是他要我死。”
周惜若心底一寒,定定看着他冷硬的轮廓,心已沉入了无底深渊。
邵云和见她面色苍白,和缓了神色,轻抚她的发,低声道:“先睡一会吧。天要亮了,明日再商议怎么办。”
周惜若僵硬地靠在了他的怀中,听着船舱外的呼呼风声,一夜无眠。
这一夜老王头船走得十分顺遂,一路到了香桂城,从香桂城再走几里水路就到了晖州。周惜若看着邵云和前去采买干粮,美眸中神色复杂。邵云和回来时不由得一怔,只见渡头上光秃秃地只剩下一条缆绳,老王头的船早就不见,而周惜若拿着包袱坐在渡头边,江风吹拂,她在风中一袭素衣,神色平静。
邵云和定定看了她许久,一语未出。
周惜若抬起头来,与他默默对视良久才道:“我不能去晖州。”
她眼中的固执令他恨不得一掌劈下,从此干干净净,无牵无挂,不用为她费尽心思,爱恨不得。
邵云和冷笑一声:“果然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龙越离!”
周惜若神色不变,道:“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齐国。我不能明知前面是陷阱还引得他跳进去。”
“那你可想过我和阿宝吗?”邵云和冷冷反问。他眼底的沉沉的怒色令周惜若心中一颤。
她沉默良久才道:“我以为你定能明白我。阿宝将来也会明白我。”
邵云和笑了,眼底的怒意翻涌,冷冷道:“我还真不明白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周惜若顿了顿,紧紧跟上。邵云和走得很快,顷刻间就湮没在了渡口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周惜若不紧不慢地跟着倒也不至于跟丢了。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了香桂城大半。
终于邵云和顿住脚步,冷冷回头看着身后低头默默的周惜若,咬牙上前怒视着她:“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你的皇上有难,找你的皇上便是!”
周惜若轻叹一声,幽幽地道:“我不会走的。”
邵云和看着她美眸中隐约的水光,气极反笑:“让老王头的船离开你可有与我商量过一声?”
周惜若道:“我知道你是决计不会答应让他们轻易离开的。”他的心思她再了解不过,这是唯一让他们逃离龙越离的办法。他可不会去管龙越离到底是死是活。
邵云和一听,拂袖冷笑:“到最后倒成了我的错了。你就跟着吧。”
他说完径直进了一家客栈打尖住店。周惜若跟上前去,店小二见他们两人一起,笑道:“两位客官是住一间吧?”
周惜若点了点头。邵云和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掌柜的探头看了一眼,见邵云和面目英俊,身后的周惜若楚楚可怜的样子,禁不住笑道:“这位官人和夫人新婚燕尔的,自然是住一间。”
他这话一出,周惜若微微红了脸。邵云和亦是不自然地冷哼一声:“多嘴!”
掌柜见两人样子像是闹了别扭的小夫妻,笑呵呵地上前劝道:“这位官人英俊不凡,气度凛然,怎么可与妇人家一般见识。大人大量,俗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
他满口的吉利话令邵云和的脸色越发如锅底一般黑,可偏偏发作不起来。待到了房中他这才将多嘴多舌的掌柜赶走。
周惜若见他脸色阴沉,知道他定是怒极了,走上前柔声道:“总有别的办法的。既可以摆脱了龙越离的追兵,也可以不用落入完颜霍图的算计中。”
邵云和眼风扫过,冷厉如刀:“你怎么知这陷阱是国师设下的?万一这一切只是凑巧呢?”
“那更不应该去。”周惜若断然回答,漆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