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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皇后设计陷害了她,龙越离震怒的脸色、四周各种讥讽的笑容、刺耳的嘲弄、那一天,她真恨不得自己也立刻死了算了。如今她真的只能在这里狼狈死去吗?
她伸出手想要撩开帐子,却怎么也够不着。
忽地,一股清新的风从窗户吹来,有人撩起了她眼前的帐子。她竭力想要睁开眼,却只能昏昏沉沉无力闭着。有人扶起了她,温热的手为她抚去额前汗湿的发,他身上的气息似曾相似,带着令她莫名的心安。
不论他是谁,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你想要什么?”他问。
“水”周惜若指了指桌上的水,病恹恹的根本不想睁眼。
一股清凉甘甜的水顺着她的喉咙间滑落,她身上的高热似也被带走了好几分。她伏在他的怀中,方才的害怕渐渐消失。无论如何,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了。起码有一个人在她病重的时候还能陪着她。
“要喝药吗?”他再问。
周惜若摇了摇头,忽地,她呜呜哭了起来:“阿宝,我要阿宝”
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将她紧紧地纳入怀中,她的耳边传来低沉悦耳的安慰声:“阿宝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她在昏昏沉沉中听得这一句仿佛得到了什么保证,终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一双深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久久注视着
第二天周惜若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晴秀欢喜的面容:“娘娘!你高热退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说着蹦蹦跳跳地前去向云思泽禀报。周惜若怔怔起身,一摸额头果然已经好了许多。昨夜的一切此时想起来犹如梦一场,是谁在自己的耳边一遍遍安慰她,又是谁将她搂入怀中喂了她喝水?
云思泽在外面带着欢喜,问道:“娘娘好些了吗?”
周惜若点了点头,道:“好多了,多谢云少请的名医。”
晴秀走进来,为她打水梳洗,笑道:“娘娘可吓坏了奴婢了,一连两三日娘娘都昏昏沉沉的,昨夜还说了胡话。奴婢还真怕娘娘挺不过去啊呸!奴婢不会说话。”
她一边叨叨地念着,一边手脚麻利地为她梳洗。
周惜若想了许久,问道:“昨夜有没有人来看我?”
晴秀摇头:“没有啊,奴婢一直在外间睡呢。娘娘前半夜不好,后半夜就睡得踏实了。许是大夫开的药有效果了。”
周惜若眼中掠过迷茫,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遂放弃,嫣然一笑:“是啊,也许是药有用了。总算是挺了过来了。”
周惜若发高热一事禀报给了龙越离,龙越离听闻她终于病转好,吩咐太医院拨了一名太医,带了药材前去昀紫山庄,嘱咐她好好调养身体再回宫。周惜若在山庄中觉得自在,也不急着回宫去。索性就安下心来多待几日再说。
云思泽是个很不错的聊伴,天南地北,各地风物人情都能一一道来。周惜若每次与他畅聊,都觉得眼界大开。她笑道:“听了云少一番话,才知自己不过是坐井观天,外面天大地大,实在令人向往。”
云思泽看着她瘦削了几分的清丽面容,微微一笑:“看来娘娘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的。”
周惜若眼底掠过黯然,道:“是啊,可惜现在已不能了。”
云思泽看着她楚楚动人的面容,眼中掠过一丝怜惜。他正要说什么。下人上前禀报:“邵相大人前来拜见娘娘。”
周惜若与云思泽皆一怔,这几日她病中没去看望他,难道他身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不成?不一会,远远走来一袭玄黑劲装的挺秀身影。邵云和缓步走来,一身玄黑绣暗红祥云,将他冷峻的面目衬得越发清冷。
他看了亭中两人一眼,施礼道:“拜见莲贵嫔娘娘,另外多谢云少的相助之恩。”
此次刺客潜进山庄刺杀周惜若,三人都在第一时刻不约而同地不对外张扬。云思泽是怕山庄被安上一个护驾不力的罪名,邵云和更不用说,此次刺客都是赤灼之人,他更不可能让龙越离知道。
周惜若听得他的声音带了嘶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果然见他脸色煞白,看样子那一道剑伤根本没好。
云思泽自是谦虚了几句。
邵云和看了周惜若素白的脸,眼中有什么一掠而过,但很快别过眼,冷冰冰道:“我是来告辞的,这几日叨唠了贵庄,但军中军务在身,不便久留。”
周惜若听得他要走,眉间不由拧起:“邵相大人病还没好呢。”
邵云和淡淡道:“多谢娘娘关切,微臣已无碍了。”他说完施礼转身走了。
云思泽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不禁道:“邵相大人当真是心志坚毅,那伤常人都要在床上躺上个十几日。他不到六七天就能行走自如了。”
周惜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想了想,对云思泽道:“云少失陪一下,我有事要问他。”
周惜若说着顺着邵云和离去的方向走去。云思泽见他们一前一后,不禁叹了一口气:“冤孽啊”
周惜若在一处影壁拐角看见了邵云和扶着墙壁,捂着伤处,脸色煞白,额上汗水涔涔。
她不由停住脚步,幽幽道:“你何必这么逞强?休息几日又有何妨?”
邵云和回头,见是她,冷淡道:“这与你何干?”
周惜若看着他冷然的面色,满心的话顿时被堵住一句也说不出来。半天,她才问道:“那一夜,是你吗?”
那一夜,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耳边低喃。是她曾经三年中日日夜夜做梦都想着的声音。可是如今让她怎么来面对已面目全非的他?那个冷酷又狠绝的邵云和?
“什么那一夜?”邵云和慢慢直起身体,冷冷道:“娘娘在做梦吧。”
周惜若心中如释重负,不禁长舒一口气:“也许真的是做梦吧。”
邵云和看着她,冷哼一声:“娘娘不用担心自己身上毒药一事,我会想办法从义父手中拿到解药给你的。”
周惜若一怔,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事。
第190章()
“你以为今日我找你,只是找你要解药?”周惜若问道,面上渐渐通红。
“若不是还有什么?”邵云和冷冷转头:“只要你不说出我的秘密,性命就会无忧。”
“邵云和!”周惜若不禁叫住他。
“娘娘有什么事吩咐?”邵云和冷淡问道。
周惜若定定看着他许久,咬牙一字一顿道:“你无可救药!”
她说罢转身愤然离开。邵云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禁捂住伤处俊脸上痛色掠过。他倒吸一口气忍着剧痛,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慢走远了。
周惜若病好之后再也没有留在昀紫山庄的道理,即使这里清清静静,而且还有云思泽这样彬彬有礼又意趣相投的聊伴。但是宫妃终究要回了宫中。
清晨,云思泽在门口要跪下恭送。周惜若连忙扶了他起身:“云少客气了。你我朋友相交,这样的礼我不敢当。”
云思泽也不是拘礼之人,微微一笑道:“那娘娘保重。”
周惜若点了点头,正在这时,远远有一骑踏尘而来。他来到周惜若跟前,跪下道:“这是有人给娘娘的东西。”
周惜若心中疑惑,可看那送东西的士兵身着玄青色劲装,那肩头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风”字,心中一动,接了他奉上的木盒。木盒沉沉,是上好的檀木做的。
周惜若打开一看,是一柄精巧的女子用的短剑,不足一尺十分精致小巧。剑鞘上还有做成活扣的带子,可缚在手臂上,藏在长袖中不轻易让人看见。这短剑女子防身最是合适。
周惜若看着手中的木盒,半晌才道:“你对送礼之人说,我十分喜欢。”
那士兵一听十分高兴,大声道:“娘娘的话属下一定带到。”他说着恭敬施了一礼,飞身上了马。
鸾驾启程,马车摇晃,周惜若坐在马车中轻抚那木盒,晴秀好奇地看着那木盒,问道:“是谁送给娘娘的?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她说着要打开,周惜若手指一推,已把木盒推到了身边,淡淡道:“没什么。你别问了。”
晴秀看着她神色不同寻常,于是不敢再问。
周惜若靠在马车中的锦墩上,看着外面渐渐明亮的天色,眼中渐渐浮起迷茫。她和他爱恨纠缠。曾经她以为是极恨他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掏出他的心来喂了狗。曾经她也曾为了达到目的对他虚以委蛇,笑中含毒。可是经过那一夜那一剑,她忽的看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对他恨多一点,还是心底还有残存的情?
她想到这个地方,心中猛的一颤,不禁连连摇了摇头。晴秀看着她神色奇怪,又是眼神哀怨又是摇头,不禁劝道:“娘娘在想什么?别想了,想太多容易费了心神,睡一觉就到了宫中了。”
周惜若听了点了点头,苦笑道:“你说得对,想不明白只会白白费了心神。”
她说着盖上薄衾,闭上眼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那一夜奔逃在漆黑山林中的情景在脑中交替出现,刺鼻的血腥,还有他那一剑深深没入腹中。她惊叫一声,扑上前染了一手的血。
她看着他,他却对她笑
他说,周惜若,你承认吧,你并不恨我
周惜若猛的惊醒,一睁眼却已到了皇宫门前。晴秀在一旁昏昏沉沉地打着瞌睡。不过半天,已是两重天地。
晴秀醒来,揉了揉眼,对周惜若道:“娘娘,皇宫到了。”
周惜若起了身,看着那在天光下刺目耀眼的皇宫,长长吐出一口气,慢慢道:“是啊,皇宫到了。”
龙越离知她回宫,到了下午便亲自前去看望。他见周惜若不过几日已消瘦了许多,不禁道:“都是朕不好,无缘无故兴起带你出宫的念头,让你在外受了风寒。”
周惜若柔柔一笑:“皇上不必自责,臣妾很好。”
龙越离轻抚她瘦削的肩头,笑道:“你总是如此,什么都说很好。朕也不知你到底好还是不好。”
他说着看着她的眼睛,周惜若猛的对上他那双狭长的深眸,忽的觉得心虚。在昀紫山庄那一夜发生的事邵云和和云少两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瞒得严严实实。
他,什么都不知道。周惜若眼中浮起点点悲哀。不为自己,只为了他。
“看吧!果然身子还未好。”龙越离皱着眉头,不悦地道:“惜若,你总是这么忍着。朕不喜欢。”
周惜若叹了一口气,伏在他的怀中,闷闷地道:“有时候臣妾不想说真话是因为不能说,不敢说,不知道怎么说。皇上就不要究根究底了。”
龙越离只觉得她从昀紫山庄回来后仿佛多了几分化不开的愁绪,正要劝慰,有宫人上前,禀报道:“启禀皇上,贞贵人说她身子不适,想来请皇上移圣驾过去瞧瞧。”
龙越离眉头一皱,冷淡道:“身子不适就去请太医看,朕过去又能做什么?”
宫人见他不高兴,连忙喏诺退下。龙越离恼道:“最讨厌恃宠而骄的女人了!”
周惜若心中一动,便留了个心。与龙越离用过晚膳,她回了云水殿,林嬷嬷上前伺候她更衣梳洗。周惜若问道:“母亲,我不在宫中的这几日,皇上是不是经常去了贞贵人处?”
林嬷嬷点了点头:“是,从娘娘在昀紫山庄生病后,一直是贞贵人陪伴皇上身边。”
周惜若拔下头上的金步摇,闻言慢慢放在了妆台上,似笑非笑道:“贞贵人的动作还真快。”
林嬷嬷叹了一口气:“可不是。贞贵人样貌才情不错,皇上平日也十分喜欢。除去皇上每个月固定去皇后中宫就寝外,还有娘娘这边外,就数贞贵人侍寝的次数最多呢。这一次她见娘娘因病未回宫,皇后又不在,肯定死命粘着皇上。”
周惜若笑了笑:“她却不知皇上最讨厌黏糊的女人。她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皇上喜欢什么样性情的女人吗?这样步步紧逼岂不是适得其反?”
林嬷嬷闻言不禁摇了摇头:“娘娘,你错了。所谓趁热打铁,贞贵人不傻。她有别的用意。”
“什么用意?”周惜若问道。
林嬷嬷奇怪地看着她,反问道:“难道娘娘不吃醋?”
周惜若一怔,这才回神。是,她怎么不吃醋呢?当她听到龙越离因为她生病不在宫中而宠幸贞贵人,怎么不会吃醋呢?
她心中涌起一股烦乱,丢了珠花,道:“这不是习以为常了吗?”
林嬷嬷见她眉间神色烦乱,安慰道:“娘娘放心吧。贞贵人的如意算盘是打不成的。她频繁邀宠,是想要子嗣啊!”
子嗣?!周惜若又是一愣,半晌才冷冷失笑:“那如果她要这样的结果,那我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