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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沈漫和霍振涵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霍振涵这种从来是想要什么都有的男人,偏偏会跟白朗要沈漫,在得到白朗的回信后,他送了白朗一句话,“我想要的,必须得到”,以众所周知他执着的性格,不会放弃沈漫。
当一个女人把她仅有的身体和后半生幸福搭上的时候,实在没人有资格再要求她做什么。
飞机越上九重天,远离了恒地集团,沈漫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那片天。她曾极力的想要摆脱,就如白朗说的那样,‘走吧,走了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就当在这里的两年只是噩梦’,她曾勉强的回到这里,却最终留下深深的、复杂的感情的地方。
盯着电脑上的数字,她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守护住那个地方的一切。
“飞机要降落了。”
当一切如所有人所料,蘅生金融完全收购恒地集团股份的时候,飞机恰好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
陆萧轻轻在沈漫耳边告诉了她,然后问,“下飞机后去哪里?”
“蘅生金融。”
几个小时,时光带着她的希望渐渐流逝,也似乎从她心底抽走温热的甜蜜的爱情,她被迫冷静平静,被迫凉了心。
车子载着沈漫赶往蘅生金融的路上,熟悉的景致浮光掠影般的流淌而过,越是靠近蘅生金融,沈漫越能感觉到心里的火山正在做着喷发前的准备,她还是无法让火焰冷下去,她的希望又开始不合时宜的滋生。
蘅生金融。
当最后一点股份顺利被购入蘅生金融旗下,陆蘅能听到楼下传来员工们兴奋的呼喊。和这热闹的声音相对的是,他的胸口感觉到的是彻骨的冷意。他看了眼手边的电话,手指有些颤抖的打开,此刻,该是给沈漫打电话的时候了,他必须给她解释,然后尽快搭乘飞机赶往恒地集团,不能再让他的妻子煎熬下去……
可是手机突然响了,是个完全陌生的视屏通话请求,陆蘅担心是那边打来的,不敢怠慢,立刻接了。
“爸爸……”稚嫩的,虚弱的,颤抖的孩子的声音从完全空荡的视屏中传来,而后镜头突然向上,陆蘅只觉得胸口陡然一凉,他看到被五花大绑吊在半空的然然,他漆黑的眸子哀求的望着这边,小脸儿苍白,小嘴儿干涩,颤颤的叫着,“爸爸……”
坚强的孩子并没有哭,但他了解自己此刻的处境,他的下面是雪白的刀尖,如果有人割断绳子,他立刻万箭穿心而死!
“然然。”
陆蘅强迫的压抑着恐惧的声音传过去,他盯着视屏,而后,绮里夏那张有些扭曲的笑着的脸终于出现。
“怎么样,陆蘅,我送给你的庆贺礼物还算满意吗?”
绮里夏嘲笑的看着他,“你肯定在想,你派了几十个人保护的儿子,怎么会落入我手中?”他顿了顿,阴测测的笑了几声,来享受胜利的喜悦,而后却说,“其实你应该能想到,你不是对我的手段很清楚吗?我怎么从恒地集团拿到的资金,就怎么从你家里弄出你儿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那个保姆小梅,早在两年前就和苏黎串通起来,我稍加手段,她就心甘情愿的把你儿子送到苏黎手里,他,也就自然而然的到了我这儿……”
绮里夏朝着然然那边摊开手,绳子就突然松了松。
然然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整个小身体都在颤抖,但他仍然没有哭,只是望着屏幕的方向,渴望生存的目光深深的刺痛着陆蘅,比他喊叫出来,更让他心慌。
“你要什么?”陆蘅毫不犹豫的问。
别无选择,他只有满足绮里夏的要求,因为然然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而此时此刻,他就算是千手观音也赶不及救儿子了。
“这么痛快?”绮里夏不屑的笑起来,“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满足我,我就该早点儿请这孩子来玩儿……”他阴柔的笑声,透着丝丝入扣的残忍。
陆蘅调查过沈漫两年前过的日子,他了解绮里夏的残忍,他儿子是否万箭穿心对绮里夏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不过现在晚了,你以为我想要蘅生金融?陆氏地产或者恒地集团?”他摇摇头,一脸天真的对陆蘅摆摆手,“不,我不要了,我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想要你儿子的命,谁让你惹我了呢?”
“你!”陆蘅愤怒的怒吼,“绮里夏,你要我的命,放了我儿子!”
“你的命?”绮里夏冷哼,“你的命在我眼里根本不值钱,我杀了你儿子,至少沈漫会恨我,要了你的命,你以为什么会恨我吗?她肯定会努力忘记我的……呵呵”他像个女人般的笑。
就是为了让沈漫记住他,他就要杀害一个孩子?陆蘅脑子一片空白,但几秒钟后,与生俱来的临危不乱让他明白了,绮里夏要的不是他,不是然然,他只想要沈漫。
因为他自认为沈漫是属于他的,丢了一切,也不能丢掉沈漫……
第199章 万水千山寻不到()
“我记得几年前,你把沈漫送给我的时候,曾经很成功的让她对你死心……”
绮里夏故意拉长语调的声音传来,他俯下身,仿佛藏在地狱里的眼睛透过屏幕看着陆蘅。
“再来一次,对你来说很容易。”
他一侧的唇角跳起来,邪肆的咯咯笑着,笑声像是春天夜里的猫,一声比一声尖锐,直直把地狱的寒气带出来。
他真的是要沈漫。对他来说,像他的生命一样重要的沈漫。
“收购了恒地集团,沈漫应该已经很恨你了。其实陆蘅,这笔交易你不吃亏,你这个儿子似乎也不大喜欢沈漫,反而更喜欢苏黎?”绮里夏自顾自的说着,慢慢绕着刀锋走到然然面前,抬起手突然掐住然然的下颌,孩子本能的呜咽一声,陆蘅就看到他小脸儿已经被掐的青白。
大概太疼,孩子的眼眶红了,泪流下来,目光无助的望着前方,仿佛在叫着,“爸爸,爸爸救我!”
陆蘅撑不住了。几年前,他因为何韵劫持了然然而选择放弃沈漫,当事后从阴冷的地下室抱出奄奄一息的儿子时,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哪怕后来的两年里度日如年,备受煎熬,他不后悔,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他们母子。
几年后,他自以为足够强大,足以给他们安稳的生活,最终,却被戏剧化的再次逼到同样的境地。
陆蘅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在故意捉弄他,折磨他……
“爸爸,爸爸,然然知道错了!”
突然,绮里夏放开了然然,就在孩子被放开的瞬间,他大声喊,“然然知道错了爸爸,爸爸不要听坏人的话,然然反正是个瞎子,死了就死了!”
啪!
绮里夏立刻就给了然然个巴掌,狠狠的掐住他的下颌,“长得这么像陆蘅,连性格都跟他一样,你的确该死!”说着手指用力,眼看真的要掐死然然。
“够了!”陆蘅慌不择言,失声大吼,“够了绮里夏,我同意,我让沈漫死心!”
绮里夏慢慢松开手,他满意的看着陆蘅,神情得意。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陆蘅,我会等着你,直到沈漫恨你为止,我才会把然然送给你。这个小家伙实在太聪明了,我可是很担心他会胡说哦!”
陆蘅凄凉的笑笑。
他料到了,绮里夏不会立刻放了然然,这个屡试不爽的方法是苏黎教给他的。为了帮助何韵得到陆家的财产苏黎这么不遗余力,目的不过是想要在陆家呆下去。几年前,他觉得给她们机会就可以换来平静。现在证明这是错的,他早应该把这两个女人赶尽杀绝!
一旦有决定,陆蘅就可以完全冷静,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儿子,即使明知道隔着屏幕,然然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却还是这样做。
“你的话我录下来了。”
他冷冷的对绮里夏说,“我答应你,但如果然然受到任何一点儿伤害,这些我都会给沈漫看。就算结果是我得不到她,你也不可能得到。”
如埙的声音,淡淡而悠长,绮里夏冷笑着哼了两声,“陆蘅,你太小看我了,我说到做到。”
“让我跟孩子说句话。”陆蘅提出要求。
绮里夏犹豫片刻,答应了。
视屏移到然然面前,从没有受过这种罪的然然却没有哭泣,只是含着泪看着他看不见的地方。
“爸爸,然然错了,然然错了!”他大声说。
“然然,妈妈教过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爸爸知道你认识到错误很高兴,请你相信爸爸,爸爸一定会去救你,一定会让你好好的。”陆蘅含着泪,极力沉稳的说着每一句话,“可你要记住,然然,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爸爸、妈妈,永远都是最爱你的,你要对妈妈好,要记住妈妈为了你失去的一切。”
“爸爸,然然记住了,爸爸……”孩子哭叫他的声音渐行渐远,而后视屏啪得断开。
陆蘅接到绮里夏的短信。
“我的耐性有限,一个月内,必须让沈漫彻底恨你!”
看完短信,陆蘅把手机扔回桌上,有些无力的跌坐回椅子里。
在几分钟内,办公室寂静无声,谢言也跟着陆蘅沉浸在然然被绑架的痛苦中。过了许久,他才恍惚回神,问陆蘅,“陆先生,是不是立刻派人去营救?”
“去哪儿救人?”陆蘅反问。
谢言愣了愣。他知道绮里夏在的那个地方,是何韵名下的一个孤岛,四面环水,视野开阔,他们的人哪怕是坐着潜水艇去也会被绮里夏发现,到时候万一没有救了然然反而害他怎么办?
“如果陆先生能想办法把绮里夏引出来……”谢言建议,随后又意识到不可能,急切下他口不择言的问,“陆先生,您该不会真的想要放弃夫人,让夫人恨您吧?夫人肚子里可还有您的孩子啊!”
同样的情形,怎么会再次重复!谢言心里真是恨啊,觉得比得知阿娇变成植物人的时候还要恨,因为明明可以做很多事,却一件都不敢去做。
“已经别无选择。”
陆蘅痛苦的闭上眼睛,“谢言,我不需要你再提醒我这些了!”
他的心疼,无人能知,谢言只好不再说什么,默默的站在陆蘅的对面。他刚刚收购了恒地集团,这件事稍稍给沈漫做解释,她就会站在陆蘅身边支持他,而后,他们夫妻该是幸福美满的在一起,可这个梦被绮里夏摧毁了……
“谢言?”
寂静中,陆蘅沉稳的,没有语调的声音突然响起,他问,“我是不是太优柔寡断,对待何韵、苏黎、绮里夏都太宽容了?”
“是。”谢言毫不犹豫的确认。
“有陆董压着,陆先生对何韵网开一面说的过去。可对苏黎和绮里夏,陆先生也太宽容了。更何况陆先生还不能确定何韵会不会也是您的杀母仇人?也许看在陆董的面子上您该留她一条命,但至少应该揭露她的真实面目给陆董!”
陆蘅摇着头自嘲的竟然笑起来,连谢言都明白的事情他竟然犯糊涂,那就真的是他的大错了!
“你比我明白。”陆蘅苦笑,而后冷冷的道,“那就让他们死,至少日后漫漫和然然会过的比我好!”他说完又笑起来,只是那笑容带着刻骨骇人的寒意。
“陆先生,真的要让夫人……”谢言难以置信的问。他们的今日多么来之不易,陆蘅怎么舍得再和沈漫分开?
“不用再说,我别无选择。不过……”陆蘅冷冷的说,“我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车,终于到达了蘅生金融的楼下。
陆萧小心的扶着沈漫下来,在之前他又给陆蘅打了电话,仍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沈漫发现,整个蘅生金融都在欢庆,欢庆着他们拿下恒地集团。
她无暇多想,直奔陆蘅的办公室。
“夫人!”
秘书看到沈漫足足的愣了几分钟,直到看到沈漫直接往陆蘅的办公室闯,才慌忙上去拦住她,“夫人,陆先生不在。”
“不在?”陆萧蹙眉问,“他在哪儿?”
“这个,这个……”秘书一脸为难。陆蘅的事情不可以随便说出去,尤其是对沈漫,这是谢言刚刚交代的。可,可面前的沈漫挺着肚子焦灼的模样,实在让他无力继续隐瞒。
秘书的犹豫,让沈漫心头一凉,难道陆蘅在里面却不肯见她吗?她突然想起那次无意间突然来陆蘅的办公室,谢言也是极力阻拦,那时就是苏黎在里面。
不,就算被抛弃,她也要亲眼看到才会相信!
沈漫狠狠的用力推开秘书,猝不及防的秘书一屁股坐在地上,任是他大声喊叫,沈漫还是一把推开陆蘅办公室的门,沉重的木门甚至撞在了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可声响得到的只有回音,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