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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像是不愿再呆下去,或者是害怕再呆下去,赵清妍松开墨心云,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她的脸,仔细的在心中又描了一遍她的模样,便是转身扭头,决然的朝着马车过去,一步迈上不再回头。
墨心云闭上眼睛,嗪在眼眶中的泪便是顺着脸颊流下,这一别,怕是此去经年,再无相见之日。
“清妍,珍重。”无声的祝福,藏在自己与赵清妍未曾说出的言语中,想必赵清妍在刚才那一个紧紧的拥抱中便可以知道。
白露时分,一道晴天霹雳,彻底打在这院子里。
墨心云坐定在屋子里,整个人陷入了迟钝的状况,脑子里轰隆隆的,像是傻了一般,就连肚子的孩子兴许都察觉到娘亲的异样,动都不敢再动,无声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整个脸格外煞白,就连手脚都是冰冷的,平日里温婉的那一双眼睛都变成了死灰一般,没有了半点情绪波澜。
“老李头,这这可怎么办?”李婶握着那毫无知觉的手,对着旁边的李伯便是轻声问道,声音里满是担心和焦急。
李伯也是皱着一张脸,毫无办法的呆坐在椅子上。
院子外,一串脚步声急匆匆的响起,还未到屋内,便听得刘掌柜喊:“老李头,老李头。”
李伯知道此刻刘掌柜怕是也知道了刚才衙门来报的消息,便是嘱咐李婶一定要看好墨心云后,便是走到门口去接那刘掌柜。
“衙门,衙门的消息是真的。”刘掌柜顾不得甩去伞上的雨水,也顾不得掸去身上的雨水,见着李伯便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少夫人她?”
李伯侧开身子,刘掌柜顺着那半开的们看去,视线便是落在那木然的墨心云身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一下子,只余下雨水打在屋檐上沙沙的声音,那屋檐下,滴落了一地的清冷。整个地面都是水渍,混着院子里那还算平整的地面上的尘土,浑浊这一地的雨水,缓缓的朝着院子的一侧流去。那里地势略低一些,种着一棵杨梅树,许是这屋子主人或者是前任租户种下的,一阵风吹来,原本微黄的叶子也是抖落了一树的雨滴,若是落在人的身上,怕是要冰冷到骨子里。
窗户微开,秋雨微寒,吹进去的风,灌着雨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旁的桌子上,可是墨心云确实半点反应都没有。
“少夫人?心云。”李婶看着眼前的墨心云,心如死灰,自己怎么喊也喊不醒,只能干着急。
砰砰
撑着窗户的杆子被风吹得打落在桌子上,猛地发出一道声响,又咚的一下落在地上。
李婶将墨心云扶着靠在床头,又将床上的被子拉过给墨心云盖上,这才转身抹着眼泪拾起那杆子,将窗户关好。
待得做完这些,再转身回头看向墨心云,李婶心中便是痛,眼前的墨心云仿佛如提线木偶一般,若不是眼睛睁着,鼻子还有气息出入,可真不能还算是一个活人。
“李婶子。”门外,刘掌柜对着李婶招了招手。
李婶见墨心云依旧没反应,便是应着招呼到了门外。
“老夫人和二少爷怕是再过几日便要放出来了,到时候齐家宅子那里怕还是要你们去张罗一下,这么些日子过去,除了在齐家茶庄帮工的家仆,其他挣月例的下人若是还愿意回来,就要拜托李伯了。”刘掌柜想着这些日子怕要面对的变故,便只能仔细的安排着,当他的视线落在屋内时,也只能咬着牙恨着,一边恨自己帮不上忙,一边说道:“大少爷那里,怕是没有余地,处决的时间已经定了,寒露过后。”
“岂不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李伯和李婶震惊的看向刘掌柜,心中盘算一下,此刻刚刚白露。
“廉王爷那里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刘掌柜知道李婶和墨心云去过廉家别院,便是问道。
李婶摇摇头,将那日二人在廉家别院的情景说了出来,但是转而想到前几日小王爷和郡主都曾来过,便说道:“前两日老李头不在的时候,小王爷和郡主来过一次,因为不方便,所以我未曾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那日过后,少夫人偶尔便会发呆,不过比现在这模样好。”
李婶连忙说道,生怕刘掌柜和李伯担心。
略一思索,刘掌柜和李伯便是猜测,这消息怕墨心云心中多少有些猜测,如今圣旨下到苏城知府,算是确凿无误。以墨心云和齐向天二人的感情,如今,墨心云怕是不敢面对,甚至可以说是害怕面对。
“李婶子,怕你这些日子要好好的守着少夫人了。”刘掌柜说道。
李婶抹着泪应下。
三人看向屋内依旧保持着刚才那模样的墨心云,心中都只能强忍着心痛,毕竟这事只能等着她自己缓过神来,也只能她自己接受这消息。
“心云,吃饭了。”李婶端着饭食放在墨心云面前。
墨心云毫无反应。
无奈,李婶只能拿着勺子,将饭食一点点的喂进墨心云的嘴里,墨心云木然的吃着,然后咽下。
等到天黑,李婶打了水,帮着她洗漱,又将她扶着在床上躺下,将油灯熄灭。
墨心云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那黑漆漆一片的屋顶,像是完全不知道疲累,不知道白日黑夜一样。
李婶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轻轻的合上门。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近十个日夜,齐家老夫人和二少爷在白露过后的第七日便是回了齐家宅子,可是墨心云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死活不肯离开这院子回去。
无奈,李伯只得将李婶留在这里,更是让儿子李易竹也留在这里守着,像是疗伤一般,李易竹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许多,偶尔地,墨心云坐在院子里的时候,李易竹也会坐在一旁发呆。
李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在惦念着玉琪丫头,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终究是过去了。
看着两个人都是如此模样,背过身去,李婶只能无声的抹着眼泪。
寒露前三日,齐向秋终究忍不住到了墨心云和李婶几人住的院子,可是当他看到李婶将墨心云扶着坐在院子里的时候,心里便是如同刀割一般。虽然墨心云在李婶的照顾下并没有瘦,肚子还大了许多,可是那浑身上下却没有半点生气,甚至连人似乎都不太认得。
“嫂子”齐向秋坐在墨心云的跟前,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喊道,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涟漪。
砰!
齐向秋一拳砸在桌子上,心里无数道念头闪过,就如同那日自己被释放时听到的消息,五雷轰顶一般。若是可以,若是衙门同意,自己恨不得能够代替齐向天,蹲在那大牢之中,甚至于用自己的命去换回他的命。
第170章 人死不能复生(2)()
砰!
齐向秋的影子在墨心云的眼前晃动了一下。
“嫂子?”齐向秋试探性的又喊道一句,揪着一颗心看着墨心云那木讷的脸。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墨心云那封闭的心像是落下了一颗石子,微微的轻轻颤动一下,淡淡的旁人察觉不到的涟漪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飘荡开来。
谁?
墨心云的脑子里莫名的蹦出这个字眼,丝毫没有焦点的眼神在齐向秋的身影前慢慢的有了一点模糊的记忆。
向秋?清妍?像是潜意识里,墨心云机械的起身回到屋子里,又茫然的从枕头下面取出那个一直压在下面的玉佩,转身往外走,回到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对面的人,似乎在她的念头里,齐向秋根本就从未跟着自己进屋出屋,一直坐在原地一般。
齐向秋顿时被墨心云吓得不轻。
自从圣旨下来,墨心云知道齐向天要被问斩以后,便从来没有过任何反应,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对外界似乎有了反应。
“李婶,李婶。”齐向秋看着墨心云依旧没有表情的脸,心底里确实惊起了万层的浪,更是毫无形象毫不顾忌的大喊。见李婶没回应,更是转头看向一旁还在厨房忙碌的李婶,便是直接起身,要将李婶直接拉到了墨心云的跟前。
李婶慌乱的将锅里倒了一瓢子水,便是跟在齐向秋身后看向墨心云,诧异的看着墨心云手中的玉佩,虽然她还是那样子没什么表情,但是手却依旧还保持着递出的动作。
“少夫人?”李婶半弯下身子,紧紧的盯着墨心云,小心翼翼试探的喊道
“清妍”一道细小的声音从墨心云的喉咙里哽咽的发出来,但是却让站在一旁的二人心中一震。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一时间李婶眼眶里满是眼泪,整整近一个月的时间,墨心云总算是回过神来。
像是能够明了这玉佩的意思,齐向秋接过这玉佩,可是却像是千斤重一般,压在心口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是握着这玉佩,心口却像是空了一般,眼泪落在玉佩上,折射着玉佩的琉璃,呈现出一种支离破碎的痕迹。
“她走了,对吗?”齐向秋像是在和墨心云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一般问道,
走了?对,清妍走了,带走了你的一颗心,可是至少她还活着,还能有欢笑有痛苦的活着,齐向秋的话像是一点星火,猛地落在墨心云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层层的火浪,重重叠叠。
那日,圣旨即下,齐向天的去处已经无可挽回。
那日,整个天雾蒙蒙一片,墨心云就这样一步一步毫无知觉的走回了院子,身后,李婶、李伯,更是跟了一路。像是刻意去封闭自己的五官一样,墨心云不言不语,沉默了整整二十七日,即便齐夫人和齐向天被释放,即便知府允许墨心云再去一次牢房,似乎都未曾唤起她的任何反应。
可是,堆积在心里的万千泪水,此刻却被齐向秋的一句话给释放出来,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顺着墨心云的眼睛流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于脸上都没有半点表情。
但是齐向秋和李婶却莫名的能够感受到她心中的苦,积郁了这二十多日的苦,伴随着一种无名的压抑感瞬间充斥着墨心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像是会传染一样,整个氛围都有些不对。
“她,和亲了”
像是要完成赵清妍的嘱咐一样,墨心云脑海中依稀想着的是那一日赵清妍说的事,依稀看见的是那一日赵清妍离开时眼神中死寂一般的落寞。
“谁?谁和亲了?”一时间,齐向秋眯起眼睛,脑子却还没有反应过来。
墨心云抬眼,朦胧的看向齐向秋,道:“清妍,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再看齐向秋的反应,墨心云说完便是缓缓的闭上双眼。
这些日子,墨心云怎会一点都没有反应?肚子里孩子时不时的踢着自己,李婶每隔两个时辰便会喂自己吃东西,李伯和自己说要自己回齐家,可是这一切的一切,这解开封条的齐家,没有了齐向天,还是自己的齐家吗?
干涸的喉咙无声的发出嘶吼的叫声,在墨心云自己的世界里咆哮,整个人瞬间便被压垮,若不是自己的脑袋里还留着一丝清明,怕是直接一口气闭过去,要彻底走在齐向天的前面。
“向天再也不会回来了。”像是在重复着之前的话,只是名字换了一个。
齐向秋听得却不敢再吭声。
“虽然是续弦,可是从第一眼见到他起,我就认定了他是我的夫君,即便是二娘不认可我,即便是齐清不喜欢我,甚至于他一开始,我也能感觉到,他的心里没有我,可是我就是慢慢的喜欢上了他,错,是爱上了他。”墨心云脑子里像是在回放着自己过去几年的经历一般,低声的说道:“我看他天天忙碌,我便想着,我或许可以帮上什么,于是,我开始看茶经茶录,于是我借着练字,替他抄写账目,到最后,我开始试着走入他的世界。”
墨心云哽咽着声音,丝毫没有注意到齐向秋和李婶眼中的疼惜,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一年,他入狱,我便觉得我要疯掉了,但是我不能丢了他的茶庄,我不能让他含冤入狱,所以我撑着斗茶大会。后来他回家了,我便希望这一切都是个噩梦,从经以后不会再出现。后来我去溪山,你们知道吗?我丢了我第一个孩子”
说到这墨心云整个人哭着颤动起来,任由自己伏在桌上,曾经以为这伤痛就像是愈合的伤口,即便再翻出,怕也只是微微发疼,不料此刻想起那个腹中的骨肉,却依旧是剜肉一般。
齐向秋和李婶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墨心云溪山小产的事情齐家的所有人都未曾知道。
那时候齐向天急匆匆的赶去溪山,大家都以为是因为溪山合约的事情,后来住了许久,墨心云又直接赶去了云城,再回来,他们二人不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