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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缘:少帅的前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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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画道:“诶哟,想起来了,好像听过大约是在冬季吧?那倒是也近了,过了冬至便是了罢?”

    静云侧过脸,望着那盏蒂凡尼的台灯说道:“我倒是没想过要怎么生辰呢,今年也没这心思,往年还在娘家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碗长寿面罢了。”

    知画摇头道:“嫂子,你倒是想把自个生日给瞒过去了,那可是了不得了。如今亲家母不在这里,难道就不好过生辰的了么?好歹也算你入了我们张家的第一个生辰,怎么也该热热闹闹的过才好。这样冷清,被有心人瞧了,倒是要生闲话是非了。大哥呢?大哥这家伙,这几日也成日不见踪影,也不晓得在忙什么,难道他也由着你不过生辰了?”

    静云轻声道:“书言倒是有许多的公务要忙的,许是不记得了罢。那也不打紧,不过是小生日,用不着太上心的。”

    知画拍手道:“这可不成,这事儿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我还得禀报了母亲才是。这一次呢,我想还是给你办个舞会罢,热热闹闹的才好,也不好太冷清了的。”

    静云正想阻止她,不成想,她已是下楼去了。

    知画出了侧楼,自然便往李淑贤房中赶了。彼时李淑贤正在抄录经文,见是知画来了,又有点风风火火的意思,便搁了笔,问道:“怎么,你与民伟又怎么了?”

    知画见母亲这样问,心下有些别扭,面上仍旧笑道:“母亲,可不是我自个房里的事,不过是为着嫂子罢了。”

    “哦?静云?怎么,这些日子听闻她身子有些不清爽,我便也让她不要来问安了,许多天不见人了,可是哪里不好了?”李淑贤淡声说着。

    知画忙回道:“嗨,还能有什么事儿呀,不过是嫂子的生辰要到了,大哥呢,也没什么提前的表示。这好歹也是嫂子入了咱们家的第一个生辰,总不好叫她冷淡了不是?因而我便想着,为嫂子办一场舞会,便来同母亲说一声,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李淑贤道:“倒也确实算一件要紧事,静云这孩子,口风倒是紧,什么也不说,我倒是也忽略了呢。好在你察觉了,也不至于咱们失了礼数。这一应的事,要么就交予倩儿去办罢,你这样怀着身孕呢,怕也是不好操劳的。”

第146章 生辰(三)() 
知画一听,若是交予张予倩来操办,那才是天下大乱了,忙道:“母亲,这事也不是大操大办,不过是走个热闹过场,也没什么要操劳的。一概的事儿,我叫秀儿去跑腿便是了,哪里需要劳七妹大驾的。她这几天不是嚷嚷要去南京找苏子正嘛,怕也是没有心思呆家里了。”

    李淑贤转念一想,便道:“那也好,你只要注意了分寸,莫要过度操劳便是了。回头你去账房,跟印先生支取一千块钱去罢。”

    “好嘞,母亲。”知画欢欢喜喜的出了门,便往账房而去。

    李淑贤望着知画离去的身影,不禁心下揣测着,按着书言的脾性,现下也未跟家里提过静云生辰的事情,按着他对静云的心思,也不该如此。亦或者难道他们两人之间是出了什么嫌隙了?李淑贤边想着,也便没了抄录经文的意思。

    早间,静云特意起了个早,赶着邮局开门的功夫去邮局给弟弟寄信,想着自个生辰也是裴鸿的生辰,也不知晓,他在广州能不能过上生日呢,心下不禁就多了一份挂念来。

    寄了信,才出了邮局,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裴小姐。”

    静云转身一看,却见是冯玉梅,倒当真心下有些诧异了。说起来,林君濠离开上海,不过大半年的时光,却好似又隔了许久一样。她垂下了眼眸,淡声回道:“冯小姐。”

    冯玉梅仰起头来,垂着眼,也不敢直面看着静云。只是眉头皱起道:“裴小姐,若是没有急事,我一定也是不会来找你的。”

    静云微微苦笑:“我以为我们是不会再有瓜葛了的,我倒是想不到,你还会再来找我。”

    冯玉梅的两腮好似削了下去,可是她那一双露光的眼睛,还是那么厉害:“裴小姐,这里怕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不如换一处地方谈罢。”

    文艺复兴咖啡馆,冯玉梅从手包里掏出一支香烟,对着一个穿着红背心,黑领花的西崽喊道:“替我点根火。”

    西崽利索的点了火,冯玉梅狠狠的吸了一口,方才开口道:“裴小姐,不介意我抽烟罢?”

    静云略略蹙了眉头:“请随意。”

    冯玉梅笑了笑,随手便把香烟搁到一旁的烟灰缸里头,又从手包里掏出一只黑盒,弹开了盖子,对着镜子端详起来:“裴小姐,这半年,我过的怎么样,想来你也瞧见了,那是一点也不好。君濠去了日本不久,我便追了过去当然了,许是你也没兴致去听,我们在日本究竟是怎么过日子的。”

    静云没有抬眼看她,只是望着手边的黑咖啡道:“冯小姐,但凡有什么话,还请直说罢,我也不好在外头太久的,一会便要回家了。”

    冯玉梅蠕动着干裂的嘴唇,苦笑道:“是了,如今你是少帅夫人了,又哪里好跟我们这样的人多接触的。倒也不是旁的事,还是君濠的事。他到了东京以后,日子也很不好过。原来是走的官费的名额,却不想,北平那边不声不响的便把助学金给停了,又时常有地痞流氓上门滋扰生事,怕是这书,他也念不下去了。”

第147章 生辰(四)() 
沉吟半响,静云方才缓缓开口道:“抱歉,我怕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呢。”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君濠离开上海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么?”冯玉梅略略有些激动了起来,那双粗黑的假睫毛瞬间也被抖落了下来。

    静云压抑着心下暗涌的情绪,淡声道:“或许有什么是我不知晓的,可是总归,我也不想知道太清楚了。有些事,我倒是宁愿忘记了才好。”

    “我倒是不怕告诉你,这几个月对我而言,比几年都要难过,我甚至都去舞厅做舞女,只为了帮着君濠捱过这段日子。可是张家少帅,实在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乃至如今,实在是没法子,我这才偷偷回了上海,来找你。君濠离开上海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我许是比你更清楚一些。是了他确实是对你失了礼数的,可是裴小姐,君濠那样一个谦谦君子,突然变成那样,你就不疑心么?”冯玉梅说着,声音也有些颤了。

    静云倚在木椅靠背上,桌布下的手,早已暗暗撺成了一团。她的心肺好似被什么啄食着,一股潜藏在心下许久的不安感慢慢渗透了出来。

    “你说吧,我听着呢。”静云啜了一口咖啡,她觉得有些苦冷。

    冯玉梅叹了生气,凝视着静云片刻,方才开口道:“君濠原先是在为谁做事,想来你也是晓得的。可是他的品性,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是清楚。那一日,他是被人下了药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下的一盘棋罢了。裴小姐,就连你也是这棋局里的人呀!”

    静云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脸上有些发僵:“无由来的话,我也并不是一定要信的。这世间许多的是非,都是由此而来。”

    冯玉梅笑了,笑的全身都有些发颤:“裴小姐,你这是在逃避么?呵呵,如今我们是天壤之别,你在天,我在地,我也没什么理由好再来诓骗你什么。还请你仔仔细细的想一想,这前因后果,就定然知晓,我到底是不是在胡扯了。”

    “况且我也实在是没法子了。如今君濠在东京怕是也要呆不下去了,如果你不帮帮他,也真就无人可帮他了。”冯玉梅边说,边扯了绢帕抹着眼角。

    “说说看,你想要我帮他做些什么。”静云迟疑的应着,冯玉梅的话,在她心底已是掀起一阵万丈波澜来了。

    “还请你帮忙想办法,君濠需要一张入沪的通行证。现下非常时期,他若是想要回上海,怕是十分的困难。”冯玉梅开口道。

    静云垂下头来,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样来找我,君濠知道么?”

    冯玉梅的面色渐渐泛了白,她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只说回上海,想想法子”

    静云起了身,拿起架子上的丝巾道:“请容我再考虑几日罢,如今的情势你也晓得的,入沪通行证的颁发是有限的。”

    静云径自走向了大门,冯玉梅忙跟了上来:“裴小姐,你要相信我的话,我现下绝无骗你的理由。下月初是开船的日子,一样的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静云并没有回头,她那袭飘飘曳曳的灰色大衣,转瞬就被街口的霓虹灯给淹没了。冯玉梅看的有些发了愣,裴静云到底也是变了的,可是哪儿变了,她好似一时又说不清楚了。

第148章 生辰(五)() 
张公馆侧楼,一楼小厅,炉上熬着热浓的咖啡,咖啡壶热烈的沸腾着。静云才进了门,就瞧见书言在那儿坐着,好似是在等她。

    “回来了?”书言倏地从沙发上立了起来,接过静云身上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静云望着书言,本没有做声,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我今日出去寄信了是给鸿弟的信。”

    “恩,我知道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彩莲同我说过了。”书言柔声道。

    书言边说,边细细看着静云,她今日发鬓梳的很是齐整,脸上倒是难得抹了一点胭脂,那脸本就白皙,如今瞧了,倒是犹如贵妃醉酒一般,略略有那么一些朦胧之意了。

    “印象里,只有拜堂那一日,才见你抹过胭脂。这平日里瞧你妆扮一次,倒当真难得了。”书言笑道。

    静云淡声回着:“这几日身子不大清爽,人也瞧着气色不好,出门便抹了一些,也省得有人看了要说闲话。我从前倒是甚少在意旁人怎么看,可是如今看来,倒是我先前不懂这人情世故了。毕竟处处都有有心人在留意,还是谨慎些为妙。”

    “听你这话的意思,怕是还是有些为着上次的事在置气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倒是头一次与我说这样的气话,我反倒心下欢喜的很。”书言笑道。

    静云略红了脸,只道:“我今日有些累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谈罢。”

    书言笑了笑:“我正好还要去司令部一趟,你好好歇息罢。我着人在你床头装了一个小铃,但凡你要唤彩莲来,按一下便是了,也省得你有时还要跑下楼一趟。”

    静云望着书言那双使人看的心都发软的双眸,不禁说道:“劳你费心了,可是这样晚了还出去,那你呆会还回来么?”

    话才出口,静云又有些后悔了,这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怪叫人别扭的。书言上前,轻轻搂住了静云,温热的呼吸在静云耳边流转着,挠的她有些痒痒的:“你若是叫我留下,我便不去了。”

    静云的双唇紧紧的抿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跟你闹玩笑呢,你莫不是当真了。太晚了,该是不回来了的,你早些歇息罢。”书言笑着轻刮了静云鼻尖一下,而后随手抓了外套,便出门去了。

    夜深了,寒意越来越浓,空气冷凝得像已对水珠子浮在低空。

    静云上了楼,捻亮了卧室的蒂凡尼台灯,从枕下取出了那枚瑞士怀表,“铛”的一声,表盖开了,她伸出手来,轻轻抚触着上头“书言”两字,指尖有些冷的发痛。

    寒气将窗户推开了来,一阵寒风入室,静云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她只得起了身来,裹了一件外套,走到窗边将窗门关上,白皙的脸冻的有些凝红了。

    静云想着冯玉梅的话,又想起了林君濠,心下有些发酸、发苦起来。某种不可言明的痛苦早已酝酿在胸中,本是糊模的一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现下显然是又慢慢感知到了。

    她的心起了痉挛,而后慢慢颤粟了起来。是了,那一日的事,她怎么会没疑心过她甚至想起了姆妈、鸿弟,心下隐隐约约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这让她更是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好似深深陷入了无尽的深渊里头。

第149章 生辰(六)() 
一早,静云刚梳洗好,就瞧见知画来了。见她穿了蓝绸的新款欧式长衫,袖子往上,是一圈蕾丝小小地束着手臂。因着有孕在身,这明明宽松的长衫,腰身处是当真小得一点空隙也无了。静云微微一笑:“今儿个你起早了。”

    “可不是嘛,想着今日该是你生辰,我这颗心呀,早就飞出去了,屋里哪呆得住。倒是给寿星拜寿来了。”知画边说,边作了一揖。

    静云轻笑了一声,忙将她扶起:“如今你可是有了身子的人,当不起这样的大礼来。”

    两人正说话着,只听得楼下院子里有些吵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今日生辰的寿星去哪儿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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