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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燃起来,火光映出脸庞,这厮与预想中的满脸横肉的悍匪不太一样。二十七八岁,长发束得紧,露出开阔的额角,眼睛细长,相貌马马虎虎算得上俊美。此时,他紧抿着嘴角,眸光严肃,谨慎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老大,是约在这里么?”
“嘘。”
下一秒,下山的方向,有轻扬幽婉的声音响起,“楚老大果然守时守信用,可否过来一叙?”
是个女人?
白小欢眯起眼,透过树缝遥遥望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穿着白衣,身形纤细窈窕。
被称为楚老大的男人,对着好奇的黑衣人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在这里等着。”轻声交代一句,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独自一人往下面走去。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着火,黑衣人们倒也从容,再没有人朝那个方向看,围聚在一起小声地聊着天。
“肚子好饿。可惜啊,那女人进院门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串鱼,走得急了没带出来,否则这会儿可以烤鱼吃。”
“一串鱼算什么,我那院里有一篓呢,墙上还挂了好些酱鸭风肉,这会儿全烧成灰了。”
“尽说没用的,把干粮拿出来,烤热了吃起来很香。”
“对哦,我这里还有几个大饼。”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来,不一会儿,便有食物的香气扬起,狠干了这么一场也确实饿了,一个个狼吞虎咽的。
“哎?那女人长得如何?”饱暖思***,笑声很是轻佻。
“挺漂亮的,就是黑了点。”有人回答。
“黑灯瞎火的,你还能看出人家是黑是白?”调侃的意味甚是浓郁。
那人嘿嘿地笑,“我也是好奇啊,火点亮了特意回头看的。”
声音落到白小欢的耳朵里,化成一股股寒气冒上来。
听这伙人的意思,应该是琴川给她送鱼,被错认成原主了。所以,他们的击杀目标就是原主,而药谷里的这些无辜百姓,全都是被原主牵连拖累而丧命的。
面色绷得紧,内疚、难过、愤怒相继浮上心头,胸口象是塞了棉花,闷得喘不过气来。
白小欢明白,这些加强版的情绪,是属于原主的,而她感同身受着。
要报仇!
脑海里浮出信号。
白小欢郑重地点头,既然接收了原主的身体,也要想办法完成她的心愿。
下面有动静,微微扬起头,她冷冽地望过去。
楚老大与那个白衣女人,正缓缓地走上来。浅浅地眯起眸,白小欢若有所思起来:冤有头,债有主,这一个才是主谋吧。
第9章 这恶趣味,白小欢也是服了()
仔细地看,这个女人的五官长得奇怪,僵硬呆板,没什么表情。
身姿倒是雅致,“要风度不要温度”地穿了一件轻软的袍衫,身形婀娜,举手投足韵味十足。
面孔与身形反差太大,白小欢微微蹙起眉头,狐疑地看着。
走得近了,借着腾起的火光,她终于看清楚,原来那女人的脸上覆了一层轻薄的面具,栩栩如生地在上头抹粉、描眉、画目,甚至涂有唇彩。
这恶趣味哦,白小欢也是服了。
“兄弟们辛苦了。”女人娇声笑起。
黑衣人们不知道是不忍看呢?还是不敢看?俱是垂着头,不说话。
女人也不在意,在火堆边找了位置坐下,楚老大挨着她坐下,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声音非常细弱,白小欢聚精会神,五感中刻意强化听觉,隐约听到他们在谈上京。下午聊天时,琴川有聊到过上京,它是大月国的首都,快马加鞭两日可以到达。
听这女人熟捻的口气,她应该是从上京来的,正起劲地邀请楚老大过去。中间有提到好几个王,还有皇上皇后太后皇叔之类的称呼。
楚老大面色松缓,淡淡地听着,未置可否。
白小欢不甚了了,蹙起眉头疑惑不解,按穿越指南上的介绍,原主五岁的时候过来药谷,之后就没有离开过,怎么会与这种高大上的物种搭上关系?
突地,她眉毛一挑,眸子落到这个女人的手上。
她的袖子很长,说话的空档里,偶尔会抬起手轻挽头发,袖子自然垂落,挡住了楚老大的视线。这时,她另一只手的指尖微弹,一小撮粉剂悄没声息地落入火堆里。
动作角度很刁钻,若不是白小欢趴在树上,也发现不了。
几个意思?
白小欢心神凝起,五感中的嗅觉放到最大,突地,她眸光凝起,脑中浮出提示,幻影草,有毒。
下一秒,她闭合了五感。
素阴真经最厉害的地方,便是可以随意开闭五感(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可惜她能力不够,无法单独操作,一闭则俱闭。
缓缓地阖上眼,气息全无。
两刻钟后,她睁开眼,呼吸顿时粗重了,下头又是一片火海。十几个黑衣人软绵绵地趴在中间,烧灼着,像是死了?
幸好她伏着的这棵树在侧面,高高窜起的火苗才没有烧到她。
仔细嗅了嗅,幻影草的气味已经消散了。
放下心来,她悄悄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十三,十四,十五。”
反复数了两遍,火海里头只有十五具尸体?她又仔细地分辨,确认楚老大的位置是空的,所以,那两人在下头的时候,是在商量杀人灭口?
凝起眸,仔细地探了探,五米之内没有动静,那对狗男女已经跑远了。
白小欢在心里头替这十五只炮灰点一支蜡,这就是你们的命啊,不做这趟伤天害理的生意,就不会死。
她对呆在火葬现场没有兴趣,悄悄地从树上下来,借了悬崖的边角,绕过火场下山。
她没有注意到,悬崖下面的谷底,楚老大奄奄一息地趴在一棵松树上,也不知道能不能续上那一口气。
天色微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浇灭了燕云山的这两场大火。
第10章 现在的职业是大夫()
与此同时。
上京至药谷镇的官道上,十几匹快马急速地奔驰着。居中的玄衣男子,五官俊美,风姿卓绝,面色却有几分病态的苍白,黑幽幽的眸子沉定坚毅。
大雨突至,前方的侍卫赶紧牵紧缰绳,“皇叔,前面是玉林镇,咱们去那里避雨休息吧。”
玄衣男子淡淡地瞥他一眼,“穿上雨具,继续赶路。”
“皇叔,您病体未愈,还是去镇上避避雨吧。”另有侍卫上前劝说,“天元与天罡漏夜赶路,已经过去了,您”
玄衣男子俊脸一沉,身形陡然寒起,声音凉飕飕,“怎么?本王说的话不算数?”
“属下不敢。”侍卫们噤若寒蝉,立时拿出雨具,穿戴整齐。
一刻钟后,十几匹快马从玉林镇前疾驰而过,马蹄扬起泥水,溅到缩于树后躲雨的白小欢的背上。
“呸。”
转过身,她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白小欢郁闷啊,她这会儿的情况,便若老话说的那样,倒起霉来喝凉水也塞牙。
千辛万苦,黑灯瞎火地摸下山,又好不容易寻到小镇的标识,还没等她松口气,大雨骤降,直淋淋地把她浇成了落汤鸡。
这会儿,她好好地在树下避雨,又被溅了一背脊的泥水,当真是欲哭无泪来着。
而且她还是个怀孕体,若不是原主有内功护体,怕是会有三长两短。
抬头看一下天,这雨一时半会的停不了,躲在树下也不是个办法,万一打雷,按她霉运当头的现状,呜呼哀哉了也有可能。
提起真气,在一片迷蒙的雨幕中,她往玉林镇的方向奔去。
三年后。
春风和煦,杨柳依依,阳光温柔地照下来,山间的飞鸟快活地啼啭,不时的从天空扑腾而过。
金鸡镇,溪江村村尾的一座红瓦小院内。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拿了一柄竹木小剑,在院子里耍着玩。他的身后跟了一头貌似狮子的黑狗,欢快地跳跃围绕着。
小男孩玩得不过瘾,手脚并用爬到椅子上,惬意地笑,“黑豆,跳。”
然而他没站稳,身形摇晃两下,“啪嗒”地从椅子上摔下来,黑狗的反应很快,一头钻过去垫到下头,一人一狗摔到了一起。
“白豆,你又调皮了。”
一阵风似的,白小欢急吼吼地从屋里奔出来,见到这阵势,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把小男孩从地上拽起来扶好,无奈地讲,“娘在配药,你能不能乖乖地呆上半个时辰啊。”
白豆大眼睛巴眨巴眨,粉嫩的面孔看着好无辜,“娘,屁屁痛,药药。”
白小欢懂了,扒下它的裤子看一看,小屁股上果然红了一片。
“等着。”她回屋去取药。
这点时间,黑豆早已翻身起来,乖乖地趴去白豆的身边。
这条黑狗是半年前,白小欢采药时,山里头的猎户送的。长得很像前世的藏獒,力大勇猛,忠心护主。对白豆尤其忠诚,寸步不离,亲热得不得了。
白小欢现在的职业是大夫,每个月有两日在镇上的药铺看诊。白豆就交给隔壁的玉婶照看,自从有黑豆看护,她放心很多。
拿了膏药出来,一边给白豆抹屁股,一边作着交待,“娘要去镇上看病人,后日才会回来,你在玉婶家里要乖乖的。”
白豆已经习惯了,亲热地抱抱白小欢,“白豆乖,黑豆要香喷喷。”
“唔,回来给你们带香喷喷的肉肉。”白小欢爽快地应下来,白豆很上心黑豆的那一口吃食。
“嗯呐。”白豆小朋友笑眯眯地摸摸黑豆。
一人一狗愉快地对视着。
第11章 人称白神医()
把两颗豆送入玉婶的小院,白小欢便出门去了。
她现在有交通工具:大马。
溪江村与药谷有几分相似,窝在一个小山坳里头,有小路通到外头的官道,骑马半个时辰便能到达金鸡镇。
古时没有柏油马路,路上风沙很大,白小欢戴一顶竹帽,上头覆一层淡白色的轻纱,马蹄踏踏,袍袖与轻纱随风漾动,很是潇洒惬意。
快到金鸡镇的时候,前方有车队过来。
前后左右各有两骑侍卫护卫,中间是一辆黑漆金边乌釉的并驾马车,帘帷深紫色,厚重又典雅,遮蔽得严严实实。
白小欢在这世道混了三年多,知道些规矩,见到这种阵仗的,需要停下来回避。
勒一记马绳,她站去边上。
马车嘎吱着往前,白小欢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只在历史书的插页上见过这种马车,好奇得很。
一阵风吹来,轻纱被吹得飘起来,露出她的微莞的唇角。
车厢里头的男人,原本姿态慵懒地倚在车窗前,突地眸子紧起,眸底掠过一道震惊的光芒,白皙的手指下意识地捏得紧了。
“停车。”清寒的声音响起。
车队循着惯性又往前走了几米,之后便缓缓地停下。
白小欢讶异地看着,看了看双方的距离,似乎它们已经过去了?那她可以走了吧。
犹豫片刻,她双腿一夹,大马“踏踏”地跑起来,往金鸡镇的方向驰去。
金鸡镇,位于上京东南方向,骑马半日可达。
此地有一门不外传的烹制茶叶的技术,出品的茶叶享誉全国。因而镇上住了好些大茶商,频繁往来于上京与金鸡镇之间,商业发达。
白小欢在镇上最大的药铺坐堂,一个月仅过来两日,赚来的银子够娘俩过宽裕的生活。
刚刚进入小镇,便有人笑盈盈地与她打招呼,“白神医,您终于来了。康济堂门前已经排上队了呢。”
白小欢呵呵笑起,“你的口涡斜症好多了,晚点过来,我再帮你扎几针。”
“好啊,真是太感谢您啦。”那人连连道谢。
“不客气。”白小欢翘起唇角,乐哉哉地骑马过去。古代老百姓敬重大夫,让她很有成就感。
康济堂门前果然站了好多人,见她过来俱是笑眉笑脸地打招呼。
药铺里有小二出来帮她牵马,在所有的坐诊大夫里头,白小欢的待遇是最高的。
谁让她技术高呢,一手针灸术出神入化,还是个内外皆修,就连一般大夫治不了的外伤,到了她的手上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而且她态度好,整天笑眯眯的,有问有答,不若旁的大夫那般高深莫测。
只是她一日只看二十个号子,两日四十个,需要提前来药铺领。上午看诊出方子,下午做针灸理疗,很有秩序。
今日与往常一般无异,过来的都是些疑难杂症,费了她好些功夫。
她在药铺里头忙碌着,之前在路边遇到过的那列车队,悄没声息地驶进了金鸡镇。
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