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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还不过瘾，长长地叹一声，“天下最毒妇人心啊。”
北冥辰冷飕飕地剜他一道，“也不是所有的妇人都是这样。不过镇北王妃确是个毒妇，还有她的女儿……南宫晓露，都是一丘之貉。”
我的小欢善良着呢。
宋齐聪明人，懂他的意思。缩一缩脖子，顺着这个话题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昨晚把酒洒在王妃身上的那个宫女，被皇后杖毙了。”
北冥辰皱一皱眉，断然道，“假的，那宫女应该出宫了，找人盯住镇北王府，肯定去那儿了。”
“为甚这般说？”宋齐诧异，这个情况他还没有掌握。
北冥辰冷冷地笑一声，“王妃说那宫女与暗杀她的那个会缩骨功的女人，是一伙的。这两人应该都是从北域的隐系门派里出来的。”
宋齐嘴巴张得大，使劲地眨了两下眼，“以前说缩骨功不容易练，怀疑已经灭绝了。然而这会儿一出就是俩个，会不会还有第三个第四个呢？还有那个毒人，身上散出的毒气能放倒这么多人。更不要说无邪公子这种妖货”
他止不住地摇头，声音微微有些沮丧，“是不是春天到了，蛇虫八角都要爬出来了？”
第251章 太后的耐心怕也不够了（）
北冥辰哑然失笑，随手拿起案几上的茶，轻轻地撮一口。
声音淡淡，“缩骨功不是甚大不了的功夫，无非是有些缝隙她能过，咱们不能过，另外听说她们会使一种很凌厉的长鞭然而这些再厉害，也是在功夫的范畴内，咱们不怕。至于那个毒人，玄虹都可以挖他一块肉下来，功夫也就那样。之前是因为没有防备，被他偷袭了，日后注意些就可以。就是那个无邪公子”
眉头皱一皱，眸底浮起些迷惑，“确实瞧不清楚他的路数。”
宋齐也是疑惑，枉他惊世绝才，也有看不懂的事情。
“我琢磨了很久，他的布阵手段不像正常人搞得出来的，你看他还时不时地玩一把凭空消失的把戏。我觉他真有可能是只妖，再不济是只半妖？”
北冥辰拧一拧眉，良久才说了一句，“就按你的想法来，让镇北王去会一会他。”
“嗯。”宋齐点头。
这边正议着，刘乙在外头通报，“皇叔，承天府尹李大人来了。”
北冥辰扬一扬眉毛，淡淡地弯一记唇，“来得真快。”
宋齐笑盈盈地站起身来，“皇叔，您接待这位李大人吧，我去办事了。”
北冥辰淡淡地“唔”一声，眉头皱一皱，扬起眸子看着他，“宫里头加一些人手，盯住皇后的昭和宫，还有太后的慈安宫，有甚风吹草动就来汇报。”
宋齐眸光闪一记，似有讶异。
“慈安宫？”
北冥辰的眸光很深，意味深长地说，“重点盯住那个李嬷嬷，太后的耐心怕也不够了。”
宋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好，我会去办。”
事情基本说完，书房的门也敲响了。
“进来。”
门推开，露出李兆恩的那张笑眯眯的圆脸，团团作揖，“皇叔，在下得了皇上的圣旨主办昨晚的刺杀案，唐突前来，请恕罪啊。”
北冥辰面色平静，随便地指一指对面的圈椅，“李大人不必客气，请坐。”
李兆恩果然不客气，急走两步进来，又与宋齐团团寒暄了几句。
之后，宋齐告辞出去，李兆恩终于坐定，刘乙送来新泡的香茗，一人一盏茶，静静地品一品。
书房里头的气氛微微沉淡。
时间流淌着，李兆恩的眉头缓缓锁起，“皇叔，您这案子可不好查啊。“
北冥辰神情玩味，“李大人，还有你查不出来的案子么？”
他这话是有依据的，李兆恩技术官僚出生，原本是刑部侍郎，醉心于查案问案。因为破了一桩上京人人自危的碎尸案，被北冥明睿摆到承天府尹的位置上。
这个官位说大不大，正三品，主管上京的治安政务，还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相当于一个小刑部。对于李兆恩来讲，也算是专业对口。
而且，承天府尹有直接上殿面君的权利，可以同时插手众多中央一级的政务，还不算越权。
这个职务很重要，皇帝会在这里安排自己的亲信。
然而这个李兆恩吧，虽然是北冥明睿提拔的，却不能完全讲是皇帝派，至少北冥辰的话，他也是听的。
比如上回，白小欢把丞相府的那对纨绔送去承天府，他也接下了。这一回，刺杀案一出现，他第一时间组织人力侦查。
中间派的这条线他站得极稳，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的倾向性。
第252章 一旦知道，就没有退路了（）
有李兆恩坐镇承天府，上京的治安面貌大为改善。每年年终总结时，北冥明睿与北冥辰都会说他几句好话。
古往今来都一样，有本事的人是要屌一点。
然而这一回真是难住他了。
直觉与线索都告诉他，这桩事情与上回丞相府离奇大火案有关联。但是他不敢相信，赵无极果真胆大包天，敢去捋皇叔的胡须？
宫里议事的时候，他偷偷观察过赵无极，没有看出异样。
金义郎是北冥辰的人，言辞之中颇多维护。东方穆灏两头摇摆，努力想要做到不偏不倚，但是李兆恩发现，他也有偷偷地看赵无极，眸光颇有深意。
皇上的面色淡定，话语说得温和，却不容置疑。
李兆恩没想到这桩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听到结论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瞬，然而他反应很快，迅速地扫一眼赵无极。
果然是老江湖，眸色未动，反而看回他一眼，勾唇而笑。
那头肯定是打探不出花样的，李兆恩只有到北冥辰这里探探话，上来就是这么两句，他也是尴尬得很。
欠一欠身，客气地说，“皇叔，您言重了。人总人本事，兆恩也有能力不逮的地方，这趟过来纯粹请教来的。”
北冥辰其实挺欣赏他，知道他立场为难，从来没有招安过他。
眯起眼，他客气地说，“李大人不必客气，有甚问题尽管问，只要本王知晓，定然知无不言。”
这种纯粹场面话了，李兆恩笑一笑，“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清一清喉咙，他娓娓道来，“昨晚关山街的刺杀行动，承天府虽然出动及时，也只赶了个晚集，仅仅看到那批死士的尸体。今日上午，承天府的通判根据仵作提供的内容，判断这些死士并非上京附近的人士。”
北冥辰面无表情地听着，“嗯，然后呢？”
李兆恩小心翼翼地看他，“皇叔亲临现场，可否看出异样？”
北冥辰的眸子深了深，盯着他不说话。
李兆恩尴尬地垂下头，想了想，继续说，“之后，承天府的衙役与五城兵马司协同贤亲王府的侍卫封查城门，未有见着可疑之人。其实承天府的人并不知道可疑之人应该是如何模样，似乎应该是武功高强之人？”
这个北冥辰可以讲，轻轻地抿一口茶，他淡淡道，“昨晚，除了那批死士外，还有五个领头的，俱是武功高强之人，他们全跑了。”
“哦哦哦。”
李兆恩连声地应下，额头微微渗汗，轻轻抹一下，“皇叔可否告之，那五人有何特征么？
北冥辰眸眼深邃，幽幽地看着他，半晌才淡淡地应一句，“你去找天顺，他可以告诉你一些。但是”
他直起腰，眸眼闪起亮光，语调玩味，“李大人，有些事情你一旦知道，就没有退路了。”
李兆恩心头惊起，脊背寒飕飕，然而天生向上的唇角却依旧端着笑意。
“皇叔，在下是承天府尹，负责上京的治安防卫，昨晚有刺客公然地在大街之上截杀皇亲，更是摸入贤亲王府妄图刺杀小世子。就算皇上没有把这桩事情交给我，承天府也不会放弃追踪。这是在下的职责，见到线索总是要摸一摸。哪怕万劫不复。”
第253章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北冥辰的目光深深的，情绪看着不太明朗。
良久，他勾一勾唇，不咸不淡地说，“李大人执意如此，本王定当全力配合。”
李兆恩忐忑不安地离开了贤亲王府，按着北冥辰的意思，他可以去找天顺询问昨晚的事情，极有可能得到真实的第一手资料。
然而是烫手的。
眉头皱得紧，若有所思地在街面上打着转转，走一步，碎念一声，“去？不去？”
十几个圈子绕下来，也没解开这道选择题。
正犯愁呢，一起跟来的衙役顺三奔过来了，“大人，丞相大人和左都御史在承天府等您。”
李兆恩哎哟喂了，这头还是个二选一的难局，那头又来闹心的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心里头再不得劲，他也得过去应酬。
顿一顿脚，“回承天府。”
与此同时，宋齐已然让南宫靖弘的影卫长幽瞳留意到了无邪公子的画像。按他的布局，最晚明日上午，南宫靖弘就会知道这个世道上还有无邪这么个妖人存在。
之后就该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宋齐不认为南宫靖弘能逮住无邪公子，他的目标就是多看几回戏法，琢磨其中的机关。
在他看来，若无邪公子真是个妖怪，哪有可能听赵无极的话，替他做事？
然而这句话不能深入地想，万一个万一，赵无极其实是妖王之王，那不是更糟糕？！
宋齐脊背一寒，又给否了，呸呸，这里是人界，哪有可能让妖怪猖狂！！！
啧啧，真够纠结的。
太阳往西面偏去，上京城里的权贵大院俱是不安定。
世家大族的核心层，都在偷偷的开会。分析好些问题，比如：行刺皇叔的凶手来自哪里？皇上与承天府尹的关系？以及最最重要的站位问题。
兵部尚书府里头，东方穆灏愁容满面地看着妻子北冥慧，“皇上把任务指派给了承天府，我有甚办法？”
北冥慧咬牙切齿地瞪住他，“别以为我不知道，兵部的巡城司自始至终没有出动，所以你根本就不想接这个摊子。”
东方穆灏唉声叹气，“夫人啊，为夫这些年一直是夹缝中求生存，东和一记稀泥，西捣一回糨糊，很疲乏啊。皇弟是咱们自己人，他不会与我计较。你就让我过几日安生日子吧。”
北冥慧凑近了他，声音轻得像是叹息，“若皇上与皇弟闹起来，那就是你死我活，你站哪一边？”
东方穆灏面色一凛，急急地拿手捂住她的嘴，“你别瞎说。”
北冥慧一把扯开他的手，漂亮的眸子瞪得老大，声音却还是轻，“东方穆灏你给我听清楚了，母妃死得早，我只有辰儿这么一个胞弟，你若有心站去皇上那边，就尽早给我一份休书，结局是好是坏我都认了。”
东方穆灏知道她会这般逼他，一把扯过她抱在怀里，“慧儿，你莫这般说，咱们夫妻一体，你选哪一边，我自然也是哪一边。但是你不要逼我现在表态，局势太紧张，皇上毕竟是皇上，咱们没必要做出头鸟。”
北冥慧心里头凉凉的，缓缓地推开他，“相公，你已经选好了，是吧！”
东方穆灏一怔，面色沉下来，“你为何这般讲？”
北冥慧冷冷地笑，“你一直都是听太后的，太后选了皇上，所以你也跟着选。”
第254章 后日去见大世面（）
“别瞎说。”
东方穆灏恼火了，面色绷起来，“现在形势这般不明朗，我如何可以轻易表态？皇弟三年前受了重伤，你知道他现在身体如何？万一他中途咱们有儿有女，最多就是晚站队，皇弟是自己人不会怪我们。但是你有想过后果么？”
北冥慧面孔骤变，紧张地拽住他，“你听说甚了？”
东方穆灏咬紧牙关不肯说。
北冥慧哪里肯啊，泪光莹莹，凄美若仙啊，“相公，你告诉我，皇弟到底如何了？”
东方穆灏是真心喜欢这个前上京第一美女，看她这般模样也实在是忍不住，于是扯她过来，凑在耳边说，“镇北王告诉我，皇弟最多还有半年的寿命。”
北冥慧大惊失色，手掌捂住胸口，眼皮一翻要晕呐。
东方穆灏吓得抱紧了她，“慧儿，你别吓我啊，此事也不是一定的。”
北冥慧悠悠地睁开眼，拽紧了他的衣袖，凄声道，“你跟我说实话。”
东方穆灏唉声叹着，“之前是这个说法的，但是昨日的宫宴上，皇弟上了六个酒盅，与皇上、丞相拼酒，这就不像只有半年寿命的样子。所以，镇北王也不能肯定了。之后又发生了刺杀案，说明当年害他之人也不能肯定了。”
北冥慧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去问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