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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枫眼角带笑:“你这次,认真了?”
段鸣轩咳了咳,没好意思说话。
江亦枫也没再调侃他,只是淡淡道:“既然认真了,你应该能明白。”
段鸣轩嗓喉一紧。
如果章娆爱别的男人远胜过他,他真的能说不爱就不爱了么?
胸口一阵淡淡酸涩,两人忽然都静默无声了。
快炒店的门敞开着,两人就坐在门口吹着夜风,风吹在领口有些凉,段鸣轩抬头看着这满眼夜色,低声哼着: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他点了根烟,半晌吐出了个烟圈:
“爱情说到底还是一场角逐,先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的那个,肯定是要输的。”
江亦枫没说话,眼眸深黑如墨。
“输也没关系,但是我就是看不得人家把心挖出来捧到她眼前,还被她摔碎一地。”
“她就是太tmd有恃无恐了。”
段鸣轩狠狠抽了两口烟,有些忿忿地道。
江亦枫眉梢一抬,冷笑道:“所以你们就往我怀里送女人?”
段鸣轩听得背脊微凉,却硬着头皮道:“程沐霜有什么不好,家境容貌才能都不比她差吧?这不就是挑你标准找的么!”
话还未说完,就被江亦枫眼眸中的冷厉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话锋一转:“当然,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但是,用来刺激刺激她也是可以的啊!”
“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最能体现她潜意识上对你有多在乎了。”
***
七八杯洋酒,半打啤酒,最后又喝了半斤白酒。
江亦枫几乎是被扛回家的。
身子已经完全不听大脑的支配,两条长腿就如面条一般,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力量,整个人站都无法站直。
但是该死的大脑,却又偏偏是那么的清醒。
清醒到他只要想着要回家面对那样故作屈从乖顺的她,胸口就一阵锐痛。
别墅里一片安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她想必还在熟睡。
江亦枫抬头望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喉结微微滚动,却终像是沙袋一般,跌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不想吵醒她。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想让她知道,他回来过。
如果这样可以掩饰一点他的狼狈。挽回一点他的尊严的话。
几种酒精混在一起,在胃中烧灼地难受,他嘴唇干裂,摸索着想要起身倒杯水,但是刚刚支撑起身体,眼前就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向前栽倒。
头撞在了茶几的角上,茶几上的东西洒落一地。
额头似乎流血了,他躺在地毯上,起不来,也不想起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忽然觉得自己荒唐又可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那个毛头小子,成长为江氏的总裁。
暗中开创蓝羽,他如今已是c市甚至放眼z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
唯独面对她,他还是毫无长进,一败涂地。
头疼欲裂,他垂上眼,用手捏了捏眉心,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白皙秀美的脚。
她的脚趾圆润可爱,脚踝纤细,她是出色的芭蕾舞者,仅仅一双秀足,就可以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他的视线缓缓向上移动,她的小腿修长,藏在睡裙中的大腿却结实健美。
嘴唇似乎干地更厉害了,连嗓喉都像是被烧灼了一般,他看着她的眼,就起了一层淡淡的雾。
舒离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眉心微微一蹙。
他应该是喝了很多的酒,身上的酒味隔着几步远都闻地到。
江亦枫的酒量一向不错,他常常酒杯不离手,但是真正喝醉的时候,她也只见过一次。
虽然半夜里被惊醒,她眼底还带着深深地疲惫,舒离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俯身想要将他扶起,却看到了他额头上,被撞破的一点伤痕。
舒离的眼眸微微一缩,手指忍不住就贴了上去,伤口并不太大,只是磕碰了点皮,渗出了一丝血迹。
“我去帮你拿酒精擦一下吧。”
她朱唇轻启,声音低柔。
江亦枫眼眸中的水意更浓:“不用了。”
“不要走。”
舒离点了点头,把他扶坐到沙发上。
他身上酒意很重,但是贴近了,鼻息之间却又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水味。
不是他习惯用的男香,而是一丝女人才会用的甜香。
舒离胸口微微一紧,视线向下移动,就看到他衬衫胸口处,印着星点的艳红痕迹。
第168章 嫉妒的蛛丝马迹()
他衬衫胸口之处,还残留着星点的艳红痕迹。
不同于他额间的血迹,那抹带着珠光的艳红色,是女人口红的痕迹。
那陌生的女人香水味,和衬衫上的口红印记,如同一道白晃晃的剑光,狠狠地劈在舒离的脑中。
舒离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灵魂都像是被斩开了一般,她的手就微微僵住。
整个像是被推入了冰冷地海底一般,一瞬间浑身湿透发冷,胸口闷痛,无法呼吸。
似乎察觉到她神色之间的不自然,江亦枫寻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那磊磊罪证,眼角就微微收缩。
一颗心忽然坠落。
酒喝得太多,他甚至已经忘记先前在极光时,程沐霜扑在他怀中的那一幕。
是他大意了……
神经微微绷紧,他干裂地嘴唇微微翕动,想要解释些什么,脑中忽然又想起了段鸣轩说的话。
——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最能体现她潜意识上对你又多在乎了。
她会在乎么?
江亦枫抬起眼眸,想要在舒离的脸上仔细搜寻着那名为‘嫉妒’的蛛丝马迹。
她的手还拖在他的肩膀上,手指爬到了他的衣领前,她面色平淡,虽然有一丝苍白,但是看不出任何的不悦。
她语气轻柔,声音平稳而悦耳:“累了吧,需不需要帮你换件衣服?”
江亦枫看着她的眼眸深沉,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好。”
她纤细地手指从他的领口向下,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动作娴熟而流畅,手指碰触到衬衫上被程沐霜的眼妆口红沾染的地方时,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那张清丽秀美的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裂痕,一如既往的平淡。
江亦枫的眼角微微一缩,原本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溃崩,碎裂成一片一片的。
呵,他是在期待着什么?
她怎么可能,因为他而嫉妒,吃醋?
她的手指滑过他胸前的皮肤,却像是尖锐的锥子狠狠地扎入,轻而易举地就穿了个洞,流出一片殷红的鲜血和破碎的残肉。
江亦枫下颔咬紧,牙根微微发酸。
她已经将他的衬衫脱下,又轻声问:
“想要洗澡么,还是我帮你拿毛巾擦擦身子?”
“想睡的话,我扶你到床上去吧。”
牙根间有淡淡地血腥味,他的眼眸中也泛起了一丝暗红。
江亦枫看着舒离的脸,半晌,才从牙根中挤出一个字:“滚。”
舒离明显微微一怔,却立刻就缓过神来,只是无声地对他点了点头。
走出了几步,却又道:“我会把衣服帮你送去干洗。”
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后,江亦枫躺在沙发上,头疼地几乎要炸开,但是胸口处的疼痛却似乎更加令他难以忍受。
耳边却似乎又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是她回来了么,她终究还是忍耐不住,要来质问他衬衫上的磊磊罪证了么?
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舒离抱着一卷软毯。
“你的睡衣在这,夜里冷,就算不回床上睡,也盖个毯子吧。”
舒离把他的睡袍放在一旁,把软毯展开,盖在了他的身上,可是手刚伸过去,就被他一把推开。
“我不是叫你滚了么!”
想起先前那一丝的期许,江亦枫就觉得自己无比的可笑,一把拍落舒离的手,哑着嗓子低吼道。
这样体贴殷勤的关心,是她对于他这个主人的本分,是为了取悦他,不要再对那个男人下手。
这样假心假意的关心,是最温柔又尖锐的讥讽。
舒离的手背上被他拍落地有些泛红,她却似乎没有感觉疼一样,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点了点头,甚至还对他说了一句“晚安”才再度消失在门后。
门在身后关上,舒离拿起了那件衬衫,想要折叠两下,放到需要送去干洗的衣服篓里面。
手指却不经意地碰触到了那一抹带着珠光的艳红,指端就微微颤抖。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拿起了衬衫,放在鼻尖下轻轻一嗅。
压在浓重酒精气息之下,那一丝淡淡地女士香水,还有这口红的印记,都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想法就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缠在她的心脏之上,缠地太过紧,心脏被攥地生疼,疼得她竟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他喝得烂醉,因为他在跟另一个女人纵情。
几日以来,他夜里久久不归,因为他已经有了别的销魂去处。
那么他又何苦回来,又何必继续囚禁着她不放?
——我是你的男人。
——你是我的女人。
是,就算她有不甘或者无奈,就算这段关系中剥离不开痛苦和威胁,但是他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
这一点,哪怕在江亦秋回来之后,她也没有想过要去改变。
他已经在她的身心上打下了那么深的烙印,有屈辱,有痛苦,更有着将她灵魂融化的热烈情动。
就算离开,也是无法抹平的烙印,她不可能,也根本无法想象,跟任何其他男人,做那样的事。
但是她却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舒离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扯了几分,笑容有些苦涩。
她甚至连嫉妒生气的权利都没有,说到底,她到底是什么呢?
她是他花钱买下的一个玩具,一个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腻了随时都可以丢掉的玩具。
江二少花名在外,风流放荡,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的身边就从未缺少过女人。
她本就知道,她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脑中想起灯红酒绿之中,他搂着别的女人亲热着。
竟会是疼得灵魂都要裂开了一般。
衬衫已经在手中揉地皱了起来,上面一滴一滴地,落上了一片晶莹。
落在那刺眼的红色上,晕成了一片恶毒的红色霞光。
舒离忽然忍不住,就攥紧了那一片红色,放到浴室的水龙头之下,拼命地想要揉搓着将它洗掉。
手指却忽然碰触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舒离微微一怔,就看到衬衫的口袋里忽然掉出了两张卡片。
两张镶着金边的卡片。
第169章 那个男人的报复()
水龙头还在“哗哗”地响着,水池里已经蓄了半池的水。
舒离看着飘荡在水中的那两张镶着金边的卡片,整个人如同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卡片上是一个女子的半身照,她穿着素雅却飘逸的白色长裙,修长美丽的脖子之间,夹着一个深红色的小提琴。
卡片被流水不断地冲刷着,上面的字迹渐渐模糊,舒离却依稀辨认出,这是某音乐会的门票。
水池里的水已经满了,大量的水从池边涌出,流到了浴室的地上,舒离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把水龙头关上,把卡片捞了出来。
两张卡片上的字已经花掉了,手一摸,油墨和指就掉落了一片,只有那镶金的边缘还依旧挺立。
音乐会的名字和日期已经看不清了,但是看着上面女子的照片,应该是管弦乐或者交响乐。
江亦枫不是什么古典音乐的爱好者,这两张票……
舒离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有些用力,嘴唇微微泛疼。
这两张票,想来和这口红的主人,有些关系吧。
舒离把卡片捧到了眼前,女子的照片已经模糊不堪,分辨不出上面的容貌是否俏丽,只剩下那一片白色的虚影。
想必是漂亮的吧。
会把她的照片印在门票上,应该不是独奏,也是首席了吧?
舒离禁不住想着,胸口处,不仅闷痛,更是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楚。
票糊成了一团,反正也已经毁了,舒离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微妙的欣慰,下意识地就把那两张卡片丢到了马桶里冲掉,似乎这个样子,就能阻止他们再度见面了一样。
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之后,舒离苍白的脸忽然就涨红了。
她怎么会有这么卑鄙不堪的心思?更何况,他要见什么人,相见什么人,跟她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