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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两三秒是最难熬的时刻,我知道自己一旦按到底,这么近的距离他是根本无法躲开的。这次他肯定就不可能再复活了。
但我也知道,他也在等我放弃,而且他比我做得更绝,他闭上了眼睛。
我只得垂下了握着手枪的手。
吴景康也随之睁开了眼睛,目光先是看到我的手上,随后冷哼了一声,道:“你再坚持一小会儿,我就要松口了。”
我没心思说话,此刻内心极度彷徨。
李虞的情况更为复杂了,相机却又没了,局面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着。
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乱七八糟的,我们不知道它因何而起,又为何发展到这一步,更无法判断将来。这让我们犹如漂浮在大海上的孤舟,目力所及之处没有任何陆地,亦没有标识,没有前进的方向。
这局面着实令人懈怠,我被这种深深的无力所吞没,甚至想要就地蹲下来抱头大哭一场。然而我深知这也无用,便只能说:“我现在已经明白你很有能耐,你想要他的身体。”
吴景康又露出了那种可怕的笑容,“我想要他的全部。”
“全部?”我问:“你是指钱?权力?”
除了一具好看的身体,李虞比普通人多的也只有这两样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意味深长道:“还有女人。”
我说:“可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吗?”
吴景康似笑非笑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比如”我小心翼翼地说:“信仰。神。”
吴景康顿时笑了,却不说话。
我心中便有了数,“老鬼的事你知道多少?”
“知道全部。”他果然说:“但我不准备告诉你。”
或许查清老鬼后,就能多少得到一点关于吴景康的信息了。
我问:“是因为你参与了策划?”
他摇头,道:“策划他这种小人物,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我愕然问:“这么说李虞是你策划的?”
“哎,”他摆手道:“他是你策划的,如果你不杀他,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只是趁虚而入。”
我心想,如果他也参与了这件事,那事情可不一定就是因此我杀李虞而起了,毕竟我妈妈信那种奇怪的宗教呵,看来我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吧宋佳言当做弟弟了。
我还想问他点别的,我的手机却响了。我本想不接,但见李虞目光闪动,神色也变得僵硬,心知吴景康怕是走了,便掏出手机来,见是吴霁朗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那边吴霁朗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问:“什么好消息?”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他说:“宋佳言就是你弟弟。”
“哦”我说:“就是这个啊。”
想来是我冷淡的态度令吴霁朗觉得尴尬,“我是想,你终于有了一个亲人,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我说:“是这样的。我很开心,只是”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吴霁朗便问:“是在忧心鲤鱼么?”
“嗯。”其实不止是李虞,最重要的是宋佳言说得那些话。
最近这几天,虽然事情颇多,我却也抽空想过,如果宋佳言真的是我弟弟,那么他所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有关我妈妈相信奇怪的“神”,出轨甚至连我弟弟都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临死前要我一定要报仇时,所持有的心情,就不是单纯的冲动任性,而是怀揣着恶意,特意对我的一种折磨。
我发着呆,不知何时手机竟被李虞拿走了。他放到耳边听了几句,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后,皱着眉头问:“‘他’来过了?”
我点头。
李虞的目光却猛地看向了我的手,瞳孔当即一缩,冷冷地问:“你为什么拿着枪?”
我说:“是想对吴景康他”
我底气不足,说不下去。果然,李虞目光一凛,怒道:“他不是我吗?!你又想杀我?”
严格来说,我刚刚想杀的人并不是李虞,可是如果我的行为成功了,那死的却必然是李虞。所以我辨无可辨。
但我真的很怕他打我,不禁攥紧了手中的枪。
李虞的目光跟着便来到了我的手上,伸出手道:“拿来。”
我退了一步,慌乱地解释,“他刚刚毁掉了相机,而且因为他昨天才差点杀死我,我很害怕,才用了枪你不能打我,我才能给你。”
他却不理我,只跟着我后退的步伐前进,说:“拿来。”
看来是不想答应,我便将双手背到背后,说:“你得先答应我的话。”
“不答应。”李虞咬牙道:“我不光想打你,而且如果你再不给我,就不是打你这么简单了。”
我说:“你敢碰我,我立刻就开枪!”
我话音未落,下巴就被捏住了。他捏得特别用力,意在惩罚,待我迸出了泪,他便松了手,与此同时,劈手夺走了我手中的枪,低头检查了一下,脸色一变,狠狠睖了我一眼,道:“你还上膛!”
我捂着下巴,不想说话。
对于被打,其实我是很敏感的。因为在孤儿院时,我因为个子矮小,又是新来的,且还是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子,很快就成为了大孩子们欺负的目标。他们动辄对我言语羞辱,拳打脚踢。那段日子我家里刚出了事,弟弟又得病,本来就又害怕又难过,每天还要被一群人骂来打去,以至于精神崩溃,出现了耳边有人跟我说话,给我讲故事的幻觉,也是因此,学校开始介入,我还为此砍了心理医生。
所以呀,与其说我特别讨厌,不如说我是特别害怕别人打我。以前跟李虞交往时,我也对他说过这个,他当时还对我说他们家家风很好,没有打女人的男人,叫我放心。
尽管我也告诉自己,现在这个很可能并不是李虞,要么是其他孤魂野鬼冒充,要么就是吴景康所给出的“影”的解释。我也十分明白自己确实可恨,在李虞的角度上,我很该打,可明白是一回事,难过心碎,又是另一回事。
李虞仔细地将手枪复位,上好保险,才问:“他对你说了什么?”
我说:“他说听知道老鬼的事,但也不肯详细告诉我。他也知道相机的功能,看来是早就图谋了”我将吴景康所说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李虞点了点头,道:“老鬼已经有点眉目了,不过完整调查还需要一点时间。”
149一只耳()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一断句,我便点头。
他又道:“至于相机,我姐姐说我之前抓了给你相机的人,他们最近按捺不住要见我了,我原定今天下午去,既然相机坏了,你就一起走吧。”
我摇头说:“事情你办就好了,我今天想在家里呆着。”
李虞说:“不行,那毕竟是你的东西。”
我说:“刚刚吴霁朗说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宋佳言的确是我弟弟。现在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只想自己静一静。”
李虞沉默了一下,口气稍软,“我听说他过得比你好,还是你妈妈出轨的产物,不过,他倒是一直惦记着你。”
我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
李虞却继续说:“你以前告诉我,说只要你弟弟能够活过来,要你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就把因为弟弟而耽误的读书和人生当做代价吧。”
我摇头说:“不要说了,我的心很烦。”
“烦?”他挑眉,玩味道:“你是不想听这件事?还是不想听我说话?”
我说:“都有。”
他点头,问:“因为我打了你?”
我说:“对。”
他顿时发出一声嗤笑,“你还真是双重标准呀,宋佳音!”
我说:“我不是双重标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直说好了,我从来没抱过侥幸心理,“你可以杀死我,如果你需要我现在自杀,那我可以立刻照做,我这话绝对发自内心,没有半点虚伪!但你不能打我!”
他抱起双臂,歪了歪头,“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说过你不打我的。”
“你又不是因为我不打你才嫁给我。”他哼笑道:“何况你还说过你爱我呢,许你骗人,不许我食言,还说不是双重标准?”
我被这话逼到了墙角,不禁脱口而出,“我没骗你!”
话音落了,我才觉得后悔。我这么说一定会被他嘲讽的,不一定还会激怒他,又挨打。而且,过去的事总翻来覆去地说真是没有意思,因为往后随着事情的解决,我跟他之间,最终就算不是你死我活,也至少是分道扬镳。
李虞却沉默了许久,最后有些讪讪地问:“现在相信我是我了?”
我
我说:“不管你是哪个,都不要再打我了。现在相机坏掉了,吴景康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想要拉拢我了,我没有用了,你真的可以直接杀了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轻了些,“别总说这种话,你不是刚刚才找到了弟弟?”
我说:“我不需要这个弟弟。”
他说:“你以前明明很希望你弟弟健全,而且活下来,现在都有了,你怎么又说不需要他?”
我说:“这就不是需要跟你聊的话题了。抱歉。”
他没有管到闲事,显得很是不悦,瞥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说我不需要宋佳言这个弟弟是真心话,一点折扣都没打的真心话。我不是一个大方的人,相反,我心胸狭窄。只要一想到宋佳言的身世,他竟然是背叛我爸爸的产物。再一想到原来他早就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幸福快乐,而我却不仅过得那么苦,还被他们骗得带了那样一个足以摧毁一个家庭的拖油瓶,我就觉得不公平。
虽然宋佳言似乎这么多年仍惦记着我,可我并不领情,真的,我并不领情。
我不需要这个弟弟,即便是亲子鉴定结果如此,我也不需要。
我的弟弟早就死了,是我亲手为他穿得寿衣。
虽然我之前说我不要去,但在我吃了点东西,又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后,李虞给我打电话时,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便去了。他也没有趁机挖苦我的食言,这件事就算是这么揭过去了。
这一路,我和李虞都彼此无言,很快便到了地方。
这里看上去只是普通民宅,位置略微有点偏僻,但周边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李虞从前告诉过我,他并没有折磨这两个人,只是将他们关在这里,限制与外界的联络和自由。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精神折磨,不能出去,不能社交是非常痛苦的。
这不,他们现在就说要交代了。
小别墅一共两层,地上是守卫们住的地方,地下区域是小贩们住的地方,李虞带我进了房子,将守卫们介绍给我,然后说:“不要把相机的事告诉他们。”
我点头,“我明白。”
如果被他们知道相机已经坏了,那他们说什么便全都死无对证了。
我俩走下地下室的楼梯,一进地下室的门,便见两个小贩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一个人抱着拖鞋盒子,另一个人则从里面将拖鞋拿出来,见了我俩如同见了救星,点头哈腰地摆好了鞋。
我俩也没换鞋,只关上门进去。矮个小贩便立刻跑到了我们的前面,引着我们往前走。
虽然是地下室,但装修得很是不错,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不过,由于没有窗户需要一直开灯,这里显得阴沉逼仄。
小贩将我们引至客厅中,桌上已经沏好了茶,还摆了一碟点心和一叠水果,显然是打算友好地招待我们。
我和李虞分别落座,小贩坐下面带讨好的笑容,正要说话,李虞已经摆手道:“寒暄的话不必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两个小贩对视一眼,均面有戚戚。
最终,高个小贩露出从容,说:“其实那相机是我们骗了二位。”
我和李虞均没有说话。
高个小贩见状继续说:“相机跟我们祖上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们两个的妈妈留下的。”
李虞点头,“那你们知道那相机能做什么吗?”
“不知道,我们呀,就是用它骗人抽奖的。”矮个小贩看起来就要比高个滑头不少,说起话来也是:“我们两个赌掉了全家的家当,家里就这台相机还值点钱,拿它做个奖励,反正那里面根本就一个最高奖,要是没有这位小姐这种绝好的运气,谁能抽中它呀!”他贼眉鼠眼地问:“看来,它确实值点钱?那两位是不是”
李虞微微一笑,道:“倒是不值钱,只不过,恰好是我丢的,你们两个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没什么用了。”
矮个小贩立刻变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