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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真正的李虞来了,他自己肯定知道如何处理自己家里的事。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非常可笑。我杀了他,却在杀他之后不断地做这些无用功。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真是太无趣了。
不过此刻死到临头,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窒息而死,应该不会太痛苦吧?
在我已经彻底放弃求生念头的时刻,红衣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好好的,暖暖姐鲤鱼,”她急匆匆地说:“是你姐姐的电话。”
场面陷入安静,我强撑着余下不多的力气抬起头,见迟风珉双手被绑在身后,同时后脑被顶着枪,他望着我,神色担忧。李虞的背影站在门口,手里的手机正贴在脸上。
李虞并没有说话,但他很快便关上手机,先是吩咐:“找把硬点的刀。”而后来到了我的面前,蹲下来再度扯起我的头发,看着我问:“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张开口,却只有血。
他见状松了手,起身走向迟风珉,说:“我可以不杀你,但我要你的地。”
迟风珉看着他,说:“可以。”
李虞却冷笑一声,“还有你刚刚撕她衣服的那只手。”
迟风珉依旧执拗而平静,“地可以给你。”他扭头又看了我一眼,再度看向李虞,“手也可以,但你得跟她离婚。”
李虞目光一凛,道:“再说一遍。”
“我希望你跟她离婚,”迟风珉说:“地跟手都可以给你。”
“地我不要了。”李虞掏出了手枪,喀嚓一声上了膛,顶在了迟风珉的额头上,“我要你的命。”
我眼看着他的手指伸进了扳机圈里,随时都可能扣动扳机,心里一急,竟又挤出了一丝力气,喊道:“鲤鱼!”
李虞侧了侧脸,看着我。
我还想张口,却发现自己彻底说不出话,不仅如此,连呼吸都成了困难。失去意识前,只看到迟风珉朝我冲来的身影。
朦胧中,我又回到了李虞那栋白色的、空空如也的别墅。
我已经在门口坐了三天,nemo每天早晨都对我问好,并且告诉我主人不在,然后定时给我送来小点心跟水,再提醒我主人不在。
终于,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到了我的面前,车门升起,里面人走了出来。
是李虞。
他穿着铁灰色格子西装小脚裤和浅灰色休闲西装外套,脚蹬黑色系带皮鞋,这样有些花俏的衣服很多男人都驾驭不了,但他穿起来就像在米兰时装周走秀的男模一样耀眼。
他见到我,先是意外地愣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朝我走来。
呵,又是回忆。
这有什么可怀念的?
虽这么想着,我却仍是站起身,笑着说:“我是宋佳音,你还记得我吗?”
他微微地愣了一下,才笑起来,问:“有什么事么?”
我掏出准备好的钱,说:“我是来还你钱的。”
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借给我钱之后,我不是没有找过李虞还钱,但他不接我电话,次数多了,我也就作罢。这次我在他家门口等了两天多,是因为我想接近他。这一年我妈妈已经被李昂杀了,而我决定报仇。
李虞却问:“什么钱?”
“三百块,给狗看病的钱。”我说:“我还给你写了借据,你忘了吗?”
李虞这才恍然大悟,“这么一点小事你居然在我家门口等了两天?”
我说:“我以前有打给你,但是你的号码停止使用了,也来过你家里,可是没有人。这次我想一定要成功还给你,就只好等了。”
“太坚持了,我好感动,”说话间门竟然自己开了,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辛苦你了,进来坐坐吧。”
“我不进去了,”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被雨淋湿的鞋子,说:“我太脏了。你收下钱把借据给我就好了。”
“借据?”李虞一挑眉道:“那东西早丢了。”
我皱眉问:“你怎么能丢了呢?”
“觉得没什么用就丢了。”他嘴一歪,露出一抹坏笑,“是不是丢了你就不打算还了?”
“还,”我说:“但你得先把我的借据找到,否则我不能给你。”
他笑着问:“为什么?难道你还怕我拿着你的借据去法院告你再讹你一笔?”
我心里当然明白他不会,我穷但我又不傻。但我还是局促地说:“毕竟三百块对我来说很多的”
他一摆手,“那就别还了。”
“不行。”我这是句实话,“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可是欠条既然丢了,就等于你没欠过,”他精灵一样的眼睛闪动着,“令你别扭的显然是你的良心,这得你自己选择。”
我说:“我可以等你找到欠条再给你。”
“那你就可以走了,”他微笑着说:“不用再来了。”
我不禁陷入犹豫。
给了他的话,以后就没有借口来找他。不给的话,显然他现在有点不高兴,大概是觉得我无聊又做作。
我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掏出钱来,说:“那就还给你吧。”
他接过钱,笑着说:“既然你不想进来,那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那天回家后,我发了烧,病好之后,日子一如往常。我有点心急,但直觉又告诉我不要急,该来的总会来。
直到又一个周五,我从学校下课,照例出校门准备到公交车站去,路边突然停了一辆白色的保时捷。
车门打开,里面坐着李虞,他穿着白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样子像个体贴的学长,是以前他来看我弟弟时最常用的打扮。
他笑着朝我招了招手,我连忙跑过去,说:“你好。”
“上来。”他说。
我上了车,与此同时,心脏在砰砰直跳。
他拿起放在操作台上的纸,笑着说:“我找到借据了。”
我说:“那好。”便伸手去接。
他却把手一抬,摊开手心,“钱。”
27这不值得关心()
我问:“什么钱?”
他眨眨眼,“借据当然是还钱才能给你,三百块,不要赖账哦。”
我说:“钱我已经还给你了,就前不久。”
“证据嘞?”他坏笑。
我问:“要什么证据?”
“没有就给钱。”他得意道:“三百块,对你来说可是很多的唷。”
“不给。”我说:“我已经还过你了,才不要给。”
“那我就得起诉你了。”他将收条塞回口袋,拨弄着方向盘,说:“我会派我的律师团去,保证打赢官司。”
彼时我还不知道他并没有律师团,委实被吓了一跳,“这种小事还值得用律师团?”
“正义无小事。”他说:“你如果输了,不但得付我三百块,还要付律师费。”
我说:“我没有钱付款律师费。”
他笑着瞅了我一眼,道:“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想了想,说:“那你这次一定会把借据给我啰?”
他一指操作台,“自己拿。”
我只得打开钱夹,掏出三百块,心想计划了半天,没想到报仇这么费钱。
李虞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飞快地把钱揣进裤子口袋。与此同时我拿来摆在操作台上的借据,打开一看,那居然是一张白纸。
余光看到李虞弯弯的眉眼,我顿时肝火上亢,扭头说:“你骗我!”
“都告诉你借据早扔了。”他得意的嘴脸真是有够可恶,“笨蛋呀你!”
我对他怒目而视,“你还给我!”
他挑眉,得意道:“不还你能怎样?”
“我”我要气死了。
他又笑了,随即突然刹了车,打开车门,“别生气了,请你吃饭。”
我才不依,“谁要吃你的饭!我”
我到这里,突然莫名打了个激灵,就像突然过了一下电似的。
我完全是下意识地睁开眼,眼前是明晃晃的无影灯。我的身体毫无知觉,耳边有人在说话,但我听不清楚。
我又睡了过去,这次很快便再度醒来。
眼前是熟悉的墙壁跟天花板,我在这间医院住了两个月,对它的装潢可谓烂熟于心。
我想动动,却动弹不了,四肢无力,胸口痛得要命,呼吸亦是十分艰难,脸上扣着氧气罩。
我的头只能稍微转动一点,但已经足够看清病房里只有一个女护士忙碌的背影。
女护士那一侧是巨大的毛玻璃,可以看到有个高瘦的人影站在外面,但看不出是谁。
对于被送来医院这件事,我还是相当的意外,因为从李虞昨天的行为来看,他要杀我并不是一句空话。迟风珉自身难保,肯定也没有余力管我。
我正糊里糊涂地想着,女护士突然转过身,看到我立刻笑了,拉过悬在我头上的电话按了铃。
来了一位医生给我检查,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出他的声音十分温和。从他的装束中,我能判断出自己现在在icu,医生温言鼓励我,反而令我明白自己的情况并不好。
之后医生出去,就站在毛玻璃外面与那个高个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是在对话或是其他什么,总之一直站了很久,久到我的精力几乎耗尽,才听到脚步声进来。
来人走到病床边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是李虞。
他径直在椅子上坐下,叠起腿。他先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目光有如闪着寒光的利刃,继而冷冷地说:“我来问你几件事,是你就眨眼,不是就摇头。答得好就让你活,否则就砍了胳膊腿做不倒翁。”
我望着他,眨了眨眼。
他开始问:“我爸爸晕倒是不是因为病情自己恶化?”
我摇头。
他神色不变,“是因为你说话刺激他?”
我摇头。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愕,“是因为我说话刺激他?”
我眨眼。
他陷入沉默。
我努力张了几次口,但我本就虚弱,脸上又扣着氧气罩,自然说不出任何话。
我这样挣扎了一小会儿,李虞再度开口,“是你救了我爸爸?”
我没有眨眼也没有摇头,只望着他,努力地张口。
他倒也没有执着于回答,换了下一个问题,“你陪那个偏执狂上床是为了让他把地卖给我?”
我仍旧不作回答,努力地张口。
他一笑,扬起了眉梢,目光却依旧毫无善意,“有话想说?”
我眨眼。
他的手伸了过来,揭开了我的氧气罩。
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但我太想问了,“你怎么不问我我”我喘不上气了,最后几个字没能发出声音,口型也做不清楚,“为什么杀”
他笑,把氧气罩扣在了我的脸上,重新靠回椅背上,“这不值得关心。”
呵
他说:“回答问题,是你救了我爸爸?”
我摇头。
他脸色更冷,“你去陪他是为”
我不等他说完便眨了眼。
他笑了,“你想死。”
对,我想死。
“可我不准你死,”他微笑着注视着我,轻柔的声音有如在说绵绵的情话,“复仇的终极目标并不是杀死仇人,而是享受报复的快感。我不仅要留着你的命,我也不离婚,我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尽情地折磨你。”
真是不令人意外的台词呢。
这么想着,我连日来一直悬着的心,竟然放了下来。
我也不知自己在icu里呆了几天,因为这段日子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昏迷,自然也没有脑力去思考事情。
出了icu后,我又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我没有亲人,仅有的几个朋友也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来。我整天面对的都是空房间,每天都有一位眉眼干净、少言寡语的医生和一位模样俏丽的护士来为我检查换药。他们告诉我,我的肋骨断了几根,其中一根不巧插入了肺里,需要好好保养。
伤好些之后,我也有想过那天发生的事。那天我一见到李虞立刻就感觉出了不同,我承认,在那一刻我觉得很惊喜。
他的态度我丝毫不意外,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补偿都不会使他原谅我。何况我也并不想补偿,更不需要被他原谅。
这天,护士送来早餐,然后照例对我的病房做简单整理。
我吃着早餐,听到有人敲门,护士应声后,开门声响起,脚步声传来,男人的声音笑着说:“早啊,阿瑾。”
我循声望去,见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有着方正的下颚的年轻男人,他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体恤衫,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扎实,显得孔武有力。
阿瑾就是护士的名字,她闻言停下手中的活儿,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