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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扣着氧气罩,我的头没办法动,也就无法对病房内的环境做出观察。我记得刚刚我还和吴霁朗不咸不淡的聊天,好像是晕倒的现在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总觉得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什么事,却完全想不起
我正捉摸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醒了。”
话音落了,我才见自己右边出现了一个身影,看来刚刚他是坐着的,所以我的角度无法看到。
他穿着无菌服,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微微地朝我笑了一下,说:“我时间到了,下午再来看你。”
我张了张口,明明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脑中却是空空的。
李虞却笑了,说:“别担心,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只是得等你身体好些时候才行。”
答应我的事
什么事?
我陷入了思考,浑身的力气却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呼吸愈发艰难。
幸好医生很快就来了,竟然令我意外的是吴霁朗。虽然他也穿着无菌服,只露着一双眼睛,但这双眼睛眼眶凹陷,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也能看出他太阳穴附近的骨骼也更加突出,显然是瘦了不少。
他进来检查了我的身体以及仪器数据,又跟护士聊过,这才看向我,说:“你先安心养病,等你的身体好了,我再仔细把你的情况告诉你。”
我眨眨眼睛。
他微微地笑了一下,神态温柔,“别担心,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我这昏昏沉沉的状态并没有过多久,这情况说来也奇怪,虽然来势汹汹,却好得也极快。我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几个小时便回到了普通病房,一觉过后就觉得身子舒服了不少,不过是有些发感冒时的不得劲而已。
第三天一早,我吃过早餐去散步,回来时,在病房里看到了李虞。
他正坐在外间客厅的沙发上,笑眉笑眼地同病房里的一位小护士聊天,她站在他的正对面,脸蛋红红的,样子很局促。一见我进来,立刻就像做错了事被抓包似的,对我问了一声好就找借口出去了。
我疑惑地问在椅子上笑的李虞,“你在跟她聊什么?”
“闲着没事逗了逗她,”李虞伸了个懒腰,问:“你做什么去了?”
“下楼散步,”我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来,说:“你来是为了你上次在重症监护室里说答应我的事吗?”
李虞说:“当然,不过近期内不行。霁朗说你心脏的问题有点严重,现在还没查出病因,不建议你接受太刺激的事。至少也得等你出院才行。”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会儿,“哦”了一声。
他观察着我的表情,挑起了眉,目光有几分微妙,“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在耍赖?”
“不是,”我说:“其实我想问问,你所说的事,是让我见罗凛吗?”
我只记得吴霁朗住院之前,李虞有让我在日记本和罗凛之间选择一个,我选择了罗凛。此外,他似乎没答应过我其他什么事了。
不过,我之所以问得这么小心,是因为我心里又隐约觉得不是这件事,这感觉有些奇异。佐证则是李虞对罗凛的态度一向尖刻,提起安排见他,不应该这么温柔。
果然,李虞看着我,一语不发,半晌,才调整了个姿势,笑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见他?我姐姐那关我都过不了。”
我问:“那你怎么还答应我?”
“我答应过么?”李虞笑了一声,道:“你记性这么差,怕是记错了吧?”
我有些生气了,“就算记性差,这件事我也记得清清楚楚,你”
“死心吧。”李虞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你见他,连尸体也不会。以后不要再找我聊这个了,当心我打你。”
64不过是个谎言()
我只好不说话了,不是因为我放弃了这个念头,而是因为我知道这样纠缠着问下去只会激怒李虞,不会有其他任何进展。
而且,我其实也有点想不通。我清楚地记得,答应让我见罗凛这件事,最初是由李虞主动提出来的。以我跟他实力上的差距,他根本不需要使这种出尔反尔的难堪伎俩,试问如果他不提同意我见罗凛,仅凭罗凛就在李暖暖的手里这一条,我如何可能拒绝他的要求?
所以,我几乎可以确定,李虞主动提出让我见罗凛时,这场见面对他来说是安全的,没有任何风险。而他今天的态度又来了个大逆转,这很可能表明这场见面对他来说是不安全的。也就是说,在这几天之内,发生了一些了不得的事,它改变了李虞看待我跟罗凛见面的态度。
而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难道是罗凛醒了?
我刚想到这里,李虞却微微一笑,挑起了眉梢,“你眼珠子转来转去是在算计什么?”
我问:“我哪有转来转去?”
“放心吧,那家伙没醒。”李虞说:“之前之所以提出让你见他,是希望能够令你乖乖答应帮我办事,不过是个谎言。”
“你这么说时我还没办法确定,现在你这样一说”我说:“看来他真的醒了。”
李虞眼珠一转,却只是笑。
我问:“那他的情况还好吗?他是哪天醒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李虞问。
我正要张口,他却说:“说点让人开心的事吧,否则我这就走了。”
我当然不希望他走,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有其他事想要问他,忙道:“我记得我晕倒前病房里来了一位女杀手,幸好被你姐姐抓走了,她怎么样了?毒化验出来了吗?”
“什么杀手?什么毒?”李虞竟皱起了眉头,“我姐姐追查枪手的事出了国,你是哪天看见她的?”
我愣了,喃喃道:“就你让我守着的那天。这件事吴霁朗也知道,我们就是聊这件事料到一半时,我突然觉得好难受,就晕倒了!”
李虞立刻拿起电话,那边接听后,他说:“霁朗醒了么等他醒了告诉他我要去。”
等他放下电话,我忙问:“吴霁朗他怎样了?”
“难为你还记得问他一句,”李虞白了我一眼,道:“叫你照顾他,你倒好,自己晕到了那里,搞得霁朗还得带着伤抢救你,给你做了好几个小时手术,你的命倒是保住了,他的命差点扔在里面。”
我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给我做手术的不是你么?”
李虞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你疯了么?”
我也是说完才发觉自己这话称得上莫名其妙,李虞又不是医生,也没有学过医,哪可能操作一台复杂的手术?
于是我说:“抱歉,其实是因为手术期间我醒来过,好像看到一个眼睛很像你的人。”
李虞道:“眼睛像的人千千万。”
我说:“可像你这么漂亮的眼睛我只见过你有。”
李虞的眼睛不仅美,而且十分特别,无论是形状,还是神采,甚至是睫毛都与他人不同。他的眼睛大体很像是书上所写的那种卧凤眼,但其实还有些区别,卧凤眼过于凌厉了,他的要柔情了不少,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时常会感觉自己被宠爱着,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现在他只会冷冷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只惹人厌恶的猴子。
李虞微微一笑,道:“多谢夸奖。”
我说:“不过我至少可以确定那位医生肯定不是吴霁朗。”
“大概是他的助手吧,”李虞明显对这个话题疏乏兴趣,“一台手术总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我“哦”了一声,心想他说得也有道理,暗感自己的脑袋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接下来我和他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沉默是被李虞打断的,“最近他一直没有出现。”
毫无疑问,这个“他”指得是吴景康。
我说:“他最后一次出现,就是让霁朗来的那次吧?”
“嗯哼,”李虞面露好奇,“你怎么知道那是他?”
我问:“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应该知道?”
李虞笑了,“我打开了自动录音,他模仿我,可以说模仿得很像了。”
“是很像了,但你疯疯癫癫的,没有那种成熟的感觉。”我说:“所以还是被我识破了。”
李虞睥睨着我,僵着脸哼了一声,道:“你不就靠那个可笑的脑筋急转弯。”
我说:“当初你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可笑的脑筋急转弯’的答案呢。”
“那是因为当时你的脸上写满了‘你猜不出来吧’这种愚蠢的得意,我想想觉得我一个人总赢那就没得玩了,就配合了你一下而已。”他不屑道:“难为你相信了这么多年,还把它当做判断我的标准。”
“随你怎么说吧,”我说:“总之我最终的结论是正确的。”
李虞哼了一声,沉默了片刻,神色重新平静下来,说:“那天之后,他就一直都没有来,我反而有些不安了。”
我说:“他不来,那你就一直自己撑了这么多天吗?你不会觉得累吗?”
“累,这也是我今天来的原因。我必须得睡个觉了,但你知道,我一旦睡着就会停止呼吸,”他说:“在这期间我得活着,好在霁朗已经帮我想到办法,就是采用医院的设备。但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照料。”
我问:“那你想找谁呢?”
李虞睖了我一眼,道:“当然是你。”
“我”我这话不是抖机灵,“我可靠么?”
他微微挑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现在这副身体,肯定没办法整晚照料你。其实就算我能照料,你也知道我的水平万一有人要杀你,我肯定白给。”
李虞却笑了,“这些都不需要你,我只需要住进你的病房里。这样万一我妈妈问起,我可以说我想你了,来病房里陪你。”
我陷入无语。
他微微挑起了眉梢,“这是什么表情?”
“你”我说:“你干嘛还信我?”
李虞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我都杀过他一次了,他却还把自己完全不设防的样子交给我。他一旦中断呼吸,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再杀他一次。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李虞却微微地勾起了嘴角,道:“我还记得你得手时的样子,你很得意,你觉得我傻,对于你的阴谋一无所知。”
我没说话。
得手的那天,我特别快乐,尽管现在再想起那天的快乐,会让我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我从来不曾那样膨胀过。吴景康曾用过“残忍”一词来形容它,要我说,当时我的姿态不仅残忍,还丑陋。
我沉默的时候,李虞则望着我,目光有些空洞,其实这几个月以来,他时常会像这样有点出神地望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他不仅这样看着我,口气也是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其实从你没有如实告诉我你的身世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你来者不善。只是我这个人说得好听点叫天真,实际上就是蠢。我不信这个邪。”
我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撒了谎?”
“娶老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调查么?”他略带轻蔑地勾了勾嘴角,道:“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仇家,而安排可爱的女孩子接近我,是最简单易行的目的。”
我说:“所以你所谓的不信邪就是你不相信我会要你的命?”
“当然不行,”他歪了歪嘴巴,看着我说:“谁能相信这么单纯无害的一张脸也会要人的命呢?”
说到底还是为了李暖暖。
我真想告诉他,顶着这么单纯无害的一张脸要人命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李暖暖。她不仅要人命,她还是女魔头。
令他迷惑的才不是我,而是这张跟李暖暖相似的脸。
其实,尽管我的长相的确和李暖暖有五六分相似,但我觉得我跟她一眼就能看出是两个人。她的相貌比我的更加成熟妩媚,身高据说有一百七十八公分,身材也完全是成熟女人的样子,凹凸有致,十分性。感。而我虽然由于父辈遗传的关系并不算矮小,却因为多年来总是吃不饱肚子,身材瘦得毫无美感,可谓干瘪。
对此李虞总是不满,所以才会总搜罗厨师给我做饭。而直到现在,我也愿意相信这真的是出于关心。
我的沉默使得这个话题就此中断,李虞见我没回应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沉默地望着我。
这样正合我意,虽然这是我杀了李虞后,我们之间第一次交流这一切,可事实上我根本不想聊这个话题。
幸好,这时电话响了,李虞接起来听了一下,便说:“谢谢了,你的声音真好听。”
然后挂了电话,站起身说:“走,霁朗醒了。”
我忙站起身跟上,因为我的行动要比李虞慢些,我起来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