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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地他们跑进了空地,公爵发出停止的信号。“陛下,马匹已经受不了了。”伽旦上前说道。
博利克挫败地拍打他的马鞍,他的脸色阴沉而愤怒。“该死的!我们在哪?”
“我们必须朝东走,父亲,向山脉的方向前进。”阿鲁沙说道,Borric点点头。“但是哪边才是东?”高大的树木遮掩了天空也拒绝了阳光,让他们无法找到作出判断的任何依据。
库甘说道,“等一下,陛下,”然后他闭上双眼。当追击的呐喊声再一次穿过拭粗时,库甘猛然睁开眼睛并指向一方。“这条路,那边是东。”没有任何疑问和评论,公爵驱马向指出的方向,并示意其他人跟随。帕格有一种希望能回到密友身边的强烈感觉,并试图赶上汤玛士,但是他无法越过挡在马前的其他骑兵。他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并意识到自己被吓坏了。周围士兵严峻的面孔告诉他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如此。
大部分时间他们穿梭在绿色之心黑暗的走廊之中。在逃往路线上的每一步前进都伴随着黑暗氏族警告其他人逃亡者去向的呐喊声。有时候帕格可以发现一个身影奔跑在一段距离之外,然后跑动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黑暗的树丛之中。那些奔跑者没有试图阻止他们,但是却紧追不舍。
再一次地公爵下令停止。转向伽旦 ,“派兵侦察!找出他们跟我们有多近。我们必须休息。”伽旦指出三个男人,他们迅速地下马然后跑回刚才他们撤退时通过的路线。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和濒死的惨叫宣布着他们遭遇了紧随其后的黑暗氏族的追踪者。 “该死的!”公爵怒吼。“他们在把我们像兽群一样往圈子里赶,驱赶我们朝着他们的置处前进。我们的方向已经偏北而不是东了。”
帕格抓住机会移动到汤玛士的身边。马匹吐着粗气并因为排出的汗水遭遇冰冷的空气而颤抖着。汤玛士做出一个无力的微笑,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男人们迅速地在马群中移动,检查各自的伤势。几分钟后,派去侦察的散兵跑了回来。
气喘吁吁,其中一个回报道,“领主,他们离我们很近,最少有五、六十人。” “多远?”
那男人站在那里,汗水流下他的面颊,他回答道,“五分钟,吾王。”他残酷地一笑,“我们干掉了两个,这会拖慢他们一会,但是不会更长了。”
“我们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上路。”博利克对部队说。
“一会或是一小时,有什么要紧?那些马注定要完蛋。我们可以站着等更多的氏族赶来。”阿鲁沙说道。
博利克摇了摇他的头,“我必须到达艾兰德。他必须得知簇朗尼来到的消息。”
一支箭矢,紧接着是另一支,从附近的树丛中飞射出来,另一名骑兵跌落马下。博利克大吼,“快走!”
驱使着筋疲力竭的马匹进入到更深的森林之中,他们缓步前进,可以看到赶来的追击者。公爵用手指示士兵们将队形散开成为一条线,这样他们可以保护部队的侧翼和指挥官。马匹口中吐着白沫,鼻孔张得大大的。帕格知道它们就要不行了。 “为什么他们不攻击?”汤玛士耳语道。
“我不知道,”帕格回答。“他们只是从侧翼和背后驱赶我们。”
鲍爵举起手臂,队伍停了下来。没有任何追击的声音。他转过身低声说道。“我们可能甩掉他们了。大家注意不要做声——”一支箭矢划过他的头顶,仅仅偏离了一英尺。“走!”他喊道,他们匆忙地继续沿着刚才的小路奔跑起来。
伽旦高声喊道,“吾王,看起来他们希望我们逃跑。” 博利克低声地咒骂着,然后他问,“库甘,那条路是向东的?”
魔法师再次闭上他的双眼,帕格明白这种特殊的法术正在消耗他的精力。如果是平静状况下这并不困难,但是在这种情形下只会让他筋疲力尽。库甘睁开眼睛指向右边。队伍正在朝着北方前进。
阿鲁沙说道,“他们引导我们朝着他们的置处前进,父亲。”
博利克升高声音,大声说道,“只有傻瓜或是孩童才会继续这条路。传我的命令,转向右方全速前进。”他等待每一个人准备好武器并默默第祈祷马匹能承受住接下来的奔驰。然后公爵大喊,“行动!”队伍整齐地转向右方,骑士们踢着跨下疲惫的坐骑。箭矢从拭粗中倾泻,人群和马匹发出尖叫。 帕格低头躲过一个树枝,奋力的试图在把握住缰绳的同时摸索着剑和盾牌。他抓住它并感到盾牌光滑的表面,感觉到马儿正在慢下来。
他从来没有受过使用武器的同时控制坐骑的训练。
帕格勒住缰绳;冒险停下来片刻以拿好他的装备。一声响动让他望向右边。在不到五码之外站着一个黑暗氏族的弓箭手。帕格愣了一会,那弓箭手也一动不动。帕格对他和精灵王子凯勒恩的相似而感到吃惊。这两个种族之间只有极为细小的区别,几乎同样的身高和体型,只有头发和双眼的颜色有所不同。那人的弓弦已经崩断,他静静地站着,用黑色的双眼打量着帕格,平静地重新为他的弓装弦。 帕格惊讶于黑暗氏族竟然站的如此靠近以至于忘记了他停下来的原因。他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弓箭手修理他的武器,出神于黑暗精灵沉着自若的冷静作风。
然后黑暗精灵麻利地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来搭在修好的弓弦上。帕格如梦初醒,他的坐骑回应了他疯狂的踢打再次飞奔起来。他没有看到弓箭手的箭,但他能听到并感觉到它飞快地掠过他的耳畔,然后他飞驰而去,就像被公爵的队伍落在了后面一样将弓箭手抛在身后。
尽避这可怜的动物的种种迹象表明那已经是它所能的最大速度,帕格依然催马向前,朝着前方的声响奔去。他摇摆着穿过森林,昏暗的光线无疑是雪上加霜。 突然他跟上了一名身着公爵卫队颜色服饰的骑兵身后,帕格背负着较轻骑士的马儿很快超过了他。地势变得更加陡峭,帕格怀疑他们是否已经进入了灰塔城的丘陵地带。
马儿发出的厮鸣声让帕格向后望去。他看到他刚刚超过的那名士兵的坐骑虚脱倒地,沾满白沫的血水从那牲口的鼻子里喷涌而出。帕格和另一名士兵停了下来,士兵转回来,驱马来到第一个人站立的地方。他伸出手要摔落下马的人和他共骑。而摔落的士兵只是摇了摇他的脑袋,他上前拍打着马的臀部将其赶开。帕格知道第二个人的马匹也只能勉强支撑一个人而已,绝不可能承受两个人。摔落的骑士举起他的剑,杀死了奄奄一息的坐骑,然后转过身去静静地等待紧追其后的黑暗氏族。帕格为那男人的勇气而热泪盈眶。另一个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喊着什么,然后骑马离开。“快走吧,爵士!”他喊道。 帕格加紧双腿,马儿再次蹒跚地小跑起来。
逃窜的队伍继续艰难的前进着,精疲力竭,帕格穿过队伍直到公爵的附近。几分钟之后,博利克领主下令放慢速度。他们进入到另一块旷野。博利克扫视了一下他的队伍。绝望的怒气从他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异的神情。他高举起他的手臂,骑士们都停了下来。喊叫的声音从森林中传来,但是在很远的地方。 阿鲁沙略带惊奇地睁大眼睛,“我们甩掉他们了?”
鲍爵缓缓地点点头,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远方的叫喊声上。“暂时的。我们突围出他们的弓箭手包围时,我们一定是摆脱了他们的追击。不过他们会很快发现的并且以更快的速度追上来。我们最多只有十或十五分钟。”他望向他疲惫的队伍。“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可以隐藏的地方。”
库甘驱赶着他蹒跚的坐骑来到公爵的身旁。“吾王,我可能有一个办法,尽避它可能是危险而致命的。”
“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在这里等他们追上我们更致命的了。你的计划是什么?”博利克说道。 “我有一个护身符,它可以控制天气。我曾经用它对抗过海上的风暴,那是它能力的极限。或许我可以用它来隐藏我们的行踪。让每一个人都把他们的马赶到空地的尽头去,靠近岩石。让牲口都保持安静。”
博利克按法师的话下达了命令,所有的动物被带到了空地的尽头,温和的手牵引着这些疲惫而兴奋的动物,马儿很快在长时间的疲于奔命后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已经聚集在了狭窄空地的尽头,背靠着在头顶上高高凸起如同一灰色铁拳的花岗岩。四周是低缓的坡地。库甘走到聚集的队伍中。
他低声吟唱着,挥舞着护身符画出复杂的图形。慢慢地下午灰色的光线退去,一层薄雾在他身边聚集。一开始只是几缕而已,但很快,更多潮湿的水气填满其中,形成淡淡的大雾。
很快公爵的队伍和林木线之间模糊起来。库甘的动作越来越快,雾也越来越浓,从法师的身上辐射状地发散出去,整个旷野都被浓密的白色所弥漫。几分钟后就只能看到几码之内的景物了。
伴随着法师节奏,浓密的大雾被送进本来就十分灰暗的森林中。旷野上的迷雾也随着法师的每一句咒语而变得更加黑暗。
然后,库甘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公爵,低声耳语,“现在只需要安静。祈祷黑暗精灵们会在迷失在大雾之中。我希望这里的地形坡度会让他们靠近岩石时从一边或是另一边绕过我们。但是大家都不要动,任何声音都会暴露我们。” 每一个人都点点头,明白危险即将到来。他们站在浓雾最深的中心期望黑暗氏族能够走开,将公爵和他的人落在他们身后。这是一场甭投一掷的赌博,如果他们成功了,就有机会在黑暗的氏族回来杀之前逃得远远的。
帕格看了看汤玛士然后低声道,“有岩石在这里真好,这让我们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汤玛士点点头,由于过于惊恐而难以启齿。附近的一个守卫示意帕格安静,年轻的爵士点了点头。
伽旦和几个守卫,还有公爵和阿鲁沙,轻声站到了队伍的前方,武器出鞘,为可能的失败做好了准备。喊叫声随着黑暗氏族的接近而响亮起来。库甘站在公爵附近,静静地凝聚着力量,更多的迷雾聚集在他周围,然后发散出去。帕格明白迷雾将会迅速展开,并随着库甘继续咒语而继续扩展到更大的地方。每多一分钟绿色之心就会有更大的地方被浓雾所遮掩,也让他们的敌人更难找到他们。 帕格感觉到潮湿的东西掉落在他的面颊,他向上望去。雪花开始飘落。他惊恐地望着浓雾,不知道新的状况是否会影响它。他观察了一会,然后静静地松了一口气,大雪增强了浓雾的掩盖力。
一声难以察觉的脚步声传来。帕格和他附近的所有人都感到浑身一冷。一个声音用黑暗精灵的陌生语言响起。 帕格感到一股冲动涌出肩头,但是他一动不动,努力忽视后背上难忍骚痒。他看了看汤玛士。汤玛士如岩石一般站立,他的手放在他坐骑的嘴上,看上去就象是一尊雕像。就像其他的马一样,汤玛士的坐骑明白手放在的脸上是命令它安静。
另一声叫喊从雾气中传出,帕格险些跳了起来。那声音的来源似乎就站在面前。很快传来一声回答,声音在更远的地方。
伽旦站到了帕格的前面,帕格看到军士的后背抽搐了一下。伽旦慢慢地跪下,静静地将他的长剑和盾牌放到地上。他站起身,慢慢地移动,掏出他的腰刀。然后他突然走进雾中,移动得如同一只消失在夜色中的猫一般安静轻盈。那里传出一声轻微的昏厥声,然后伽旦再次出现。 一个黑暗氏族奋力地挣扎着,伽旦黑色的大手牢牢地扣住了那生物的嘴,另一只胳膊则紧紧地勒住他的咽喉。帕格可以看到军士不敢冒险将刀子直接插入他的后背。伽旦紧咬牙关,忍受着那生物如同爪子般的指甲抠进他的手臂,双眼由于无法呼吸而突出。伽旦牢牢地站立着,将奋力挣扎着的黑暗精灵举离地面。那生物的脸涨得通红,然后变成了紫色,伽旦让他窒息。鲜血从那生物得的爪子间流淌过伽旦的手臂;但是强壮的战士动也没动。最后黑暗精灵瘫软下来,他在伽旦强壮的手臂间抽搐了几下,然后被无声地放倒在地上。 伽旦的双眼因用力而睁大,他安静地大口吸气很快恢复了平静的呼吸。慢慢地他转过身,跪下,将刀子放回到腰间。然后从新拾起长剑和盾牌。
他站起身,再次凝视着浓雾。
帕格对军士感到无比的敬畏与赞赏,但是就如其他所有人一样他只能默默地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们愤怒地相互询问、搜寻逃亡者藏身之地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了。最终声音远去,接着,空地上的所有人都默默地长松了一口气。公爵低声道,“他们越过了我们。牵好马,我们往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