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玦叹气,这回怕是比上回要难哄的多。他捧起温静则的脸,拿衣袖轻轻的擦去泪痕,又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睛。口中咸涩顿时穿开来:“朕瞧见你们两人的时候真的是怒急攻心。静则,别同朕赌气。”
温静则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说话见唇齿的翕动。萧玦好像是在同自己解释她心下微软,但说出的话却依旧带刺,毫不留情:“臣妾卑贱,不敢与皇上赌气。只求皇上往后都不要再管臣妾,放臣妾自生自灭去吧。”她说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发汹涌的往下落。
萧玦的脸沉入黑暗,他抬起头,无力地垂下手,身子似乎也离的远了些。温静则感觉周遭徒然一阵凉意。
萧玦他走了吗?
远处锣鼓喧天的,那戏班子又从街头转了一遭回来,人潮翻涌,灯火灼热的好似要把半片夜空都给点着了。
温静则睁开眼,漫天的孔明灯像红透的果子,腾腾升空。她下一秒又重新落入了坚实的怀抱里。萧玦抱着她,在耳畔低语:“朕错了。”
他说罢,惹得温静则猛然回头。眸海了星星点点坠着不可置信,她看见萧玦满面笑意的抓住自己的手往前走,心里打鼓似得,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逼问,猜忌()
二十四、逼问猜忌
央错宫外春意正浓;院内梨花;桃花粉艳娇嫩的隐隐遮了小半边的窗;花香渡入屋内;芬芳怡人。
温逸之那一剑被刺的不深;又没有伤及要害。由萧玦派人照看着;恢复的倒也快。虽说萧玦上回都放下身段认错了;温静则还是晾了他三两天。
要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俩出宫的事儿,明面上是无人知晓。可私下里;不少人心里都明镜儿似得,心照不宣。既然皇上想要“偷偷”的出宫一趟,大家又何必戳破找不舒坦?怪不得皇上;各宫的矛头自然就齐齐对准了温静则;一个个的等看谁憋不住先下手呢。
次日一清早,慈宁宫就过来人说太后娘娘凤体欠安;让温静则在宫中为其斋戒祈福。
什么祈福?说白了就是禁足!
好在太后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温静则抄写几篇佛经交上去;竟还得了太后的指点夸奖;遣苡仁带她原话;送了一本字帖过来:“你这丫头倒是有心了;哀家这里正巧有几本字帖,赏你闲暇时打发打发时间。”
,
话说的委婉;可见太后娘娘给她留面子。但温静则也听得出来;这是嫌弃她字丑啊!!!
——————————
今儿是十五,前一天的晚上小庆子就跑去御膳房讨了些面粉回来,早上想着在央错宫里和面搓元宵吃。
温静则蹲在火炉旁拢着袖口,火光暖暖的映照在脸上,显得人气色格外好些。
愫蔻领着王献在门外站定,隔着帘子倾身问了一句:“小主,王太医过来给您请平安脉。”她脸上带着浅淡地笑意,朝王献微微点头。
屋内,温静则拍拍裙边站起来迈着酸软的腿坐回椅子上:“进来吧!”她这会儿坐得端正,身上穿一件小夹袄,主动提起袖口,露出一小段雪白娇嫩的手臂。
王献先是行礼,而后取下药箱,拿一片丝帕覆在温静则的腕间开始请脉。他眉头时紧时舒,温静则便一瞬不瞬的盯着,心里急得痒痒,插嘴说:“如何?我这半月来按时用药,身子可有大好?”
“嘶——”王献咬牙吸了一口气,偏头面色略显严肃,却不说话。
温静则搭在膝上的那只手握拳,这些太医,天天高深莫测的,没点事儿都能给整的要死似的!你诊出什么你就说啊!!话在嘴边他偏偏不说,吊人胃口!
王献抽回手,正瞧见温静则面色烦躁的盯着自己,背后顿时一凉:“回小主的话,脉象无异,只是还需长久调养。”他颤颤巍巍的跪着退了一段距离。
“既然脉象无异,那为何还需调养?!”温静则几乎是瞬间的勃然大怒!她反手猛拍桌面,一边掀开盖儿的茶盏随着震动飞溅出来。
王献霎时将头伏得更低了,几乎贴地,但是依旧不语。圣上交代过,不许告诉娘娘知道,他说是一死,不说眼下就逃不过了。
愫蔻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她去取了一块小毯给温静则盖上。温声劝说:“小主,王太医医术精湛,又是圣上指派专门照看您的,这药是调养所用”
话未说完,温静则便斜目瞥过,吓得人瞬间噤声:小主素来待人柔和,这样的生气,着实不多见。
屋内瞬时安静得只闻呼吸,细汗慢慢的从王献额头溢出,贴脸淌过脸颊,痒痒的难耐。
温静则把腿上往下滑的毛毯向上拉扯几寸,身子往后靠在大迎枕上。一双杏眼半睁半合,睫毛上下煽动:“王太医擦擦汗吧!”
“臣不敢。”王献浑身一哆嗦,冷汗流的更快了。
温静则端起凉透的茶盏,微微呡了一口说:“你只管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皇上那边我瞒着就是了。”她也不傻,看愫蔻方才的反应,定然也是知道内情的。愫蔻打小跟在自己身边,她的忠心温静则从不怀疑。能叫她跟着一起瞒着的事情,肯定是萧玦的吩咐。
王献不敢轻易答应,只伏着身子不说话。温静则叹了口气,移开眼:“王太医现在不说,万一哪日我自己猜透了,这罪名扣到您身上去多不好?不如你清楚告诉我。只要我不说,皇上不会知道的,王太医是明白人,该怎么做,你比我明白。”她撑着桌子要起身,愫蔻连忙上前来扶。王献眼见着温静则要出去,慌乱之间拉扯住她的裙边,而后又手忙脚乱的松开,拱手道:“小主留步!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静则脚步骤然顿住,旋即回身坐下,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略带严肃的笑意。那片笑意在王献开口之后便渐渐从脸上消散,待他说完详细,温静则的面色已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
她搭在桌上的手,握作拳状,隐隐透出青筋来,话音压抑着从喉间传出:“愫蔻,送王太医出去!”
王献不等愫蔻送到门外,逃也似得跑了。
愫蔻心中忐忑地一路回去,小主往后有孕艰难的事情是皇上叮嘱的不能说。她帮忙瞒着也是怕小主知道后伤心郁结成疾。现在小主动了气,自己反到里外不是人了!
温静则见她在门口踌躇不进,脸上的倦意又深一层。她朝外头唤了一声:“你进来,关好门。我有事吩咐。”
“是。”愫蔻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跨进屋内反扣上门锁,往殿中央“噗通”一声跪下去道:“小主,奴婢有错,您怎么处罚奴婢都好。”她的嘴唇嗫嚅了两下,果断抱住温静则的腿说:“只求您不要赶奴婢走。若是要瞒的事情对小主您有害,奴婢说什么也是不会瞒着您的!!求求您不要打发奴婢去别处!!奴婢只想一心伺候好小主”
“起来!”温静则低眉瞥她,微微呵斥了一句,转而正色说:“方才王太医也说了,只要仔细着调养,依旧可以有孕。叫你进来是有事吩咐。”她见愫蔻眉心紧拧,弓着腰不敢起身,心下顿也柔软几分,和颜悦色说:“要留你将功补过的,不会便宜打发了你的。”
屋外布谷鸟时不时的叫了几声,愫蔻呐呐的站起来,转身去将小炉的碳翻了个面。
温静则朝她招招手:“我问你,那天我落水时,你可有看见什么?”她抓住愫蔻的手,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闪现出势在必得的光芒道:“你看到了什么就说出来,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起初那几天,她一直坚信这是个巧合,可是明明就是有人从背后推了她。整个御花园只有那处的栏杆缺了口,照理说她们一定是远远避开才对,又怎么会这么巧的站在那儿?这事细思极恐,又叫人丝毫没有头绪。
愫蔻反握紧温静则微凉的手,呼吸略显急促,警惕地朝着屋外瞧了几眼说:“小主,奴婢没凭没据,但是亲眼看见人群里有只手推了小主您,这话奴婢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说的,小主您要相信奴婢啊!”
听了愫蔻的话,温静则反而心安。既然不是自己疑心,那就走着瞧。她大意了这一次,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火光闪烁映照这她明灭不定的脸庞:“往后好好盯着小照。你找个闲时,搜搜她的床铺,看能不能找到库房里丢的那套头面。”
愫蔻心里满满盘算着应声,她小心的扶温静则起身。一面向床边走,一面说:“小主,今儿晚上有元宵夜宴,咱们收拾收拾,待会儿就该走了。”她说着要去衣柜里翻找衣裳,温静则伸手拦了道:“我听说小庆子在偏间捏了些元宵,你们吃乐呵也不叫上我嘛?”
她看着愫蔻怔住,面色迷蒙。索性自己走出去说:“快给我也盛一碗来!自从进了宫,好久也没吃过这种白面元宵了!”
愫蔻抬眼见她笑意盈面,心里那点子疙瘩和不安霎时就消散干净了。嘴角扬起一抹极大的弧度,脆脆的应了一声:“哎!”扭头便出去了。
门外贴耳在墙上的人,听见动静,快速将身形撤入花坛之后。
宫宴,暗斗()
二十五、宫宴暗斗
按照宫里的传统;每年十五都要在畅园里头搭戏台子看戏。萧玦晚上得去中宫歇;所以特地叫曹裴过来给温静则带句话;叫她晚上早些休息。
温静则“嘁”了一声;叫小庆子送曹裴出去。她穿了件芍药红的小袄;央错宫里鲜少有这样艳色的衣裳。愫蔻给她上了粉;略施淡妆;整个人霎时就鲜活起来了。她今年十七,但瞧着却像是十三四一般的娇嫩。
愫蔻出去打水,迎面撞上小庆子往回走。他瞧见愫蔻;一面挠着脑袋,一面截下愫蔻气呼呼地说:“愫蔻姐姐,我方才送走曹公公回来时瞧见小照匆匆忙忙的往外跑呢;这样的大日子;怕不好毛毛躁躁地要出去冲撞了人,还得怪在咱们小主身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愫蔻闻言;猛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袖子:“她朝哪个方向去了?!”
“我我没留心看。”小庆子叫她给吓了一跳。上身微微往后让;转着眼珠嘴巴张开;一拍脑袋说:“我记得她怀里抱着个盒子;跑起来盒子里叮铃哐当的响!愫蔻姐姐;她是不是偷了小主的东西?”
愫蔻没答,摆摆手,慌忙撤步往屋里跑。回头叮嘱他说:“你去门口盯着;看她从哪个方向回来。”
小庆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点头,迈开步子去央错宫门口盯着。
屋里温静则准备齐全了,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左右照瞧。她抬头朝愫蔻招手道:“你过来瞧瞧,我这根簪子带歪了没有?”
“小主。”愫蔻唤了一声,上前去给她重新插好簪子,眼窝下陷,面上一派愁容:“小主,方才小庆子说瞧见小照匆匆忙忙的出去了,怀里还抱着一个木盒。八成八成是方才听见咱们的话了!”她急得站不住脚,眉峰紧缩,一双眼睛瞪得似铜铃一般看着温静则。
本来想要暗中盯紧小照,可是这会儿都打草惊蛇了,还怎么办?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再在暗处给她们使绊子可这么好?我在明,敌在暗,防不胜防!!
温静则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她不可思议的回过身,努力想要在愫蔻的眼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唾液在口中滞留,忘记吞咽。
“瞧见她往哪跑了么?”良久才颤颤巍巍的问出半句话来。愫蔻迎着她如炬的目光艰难摇头说:“奴婢方才问过小庆子了,他没瞧仔细。奴婢便叫他蹲在宫门口守着,瞧小照从哪儿回来。”她一口气说完,却见温静则摇头:“她既然知道咱们对她起了疑心,又怎么会大摇大摆的从原路回来?”
“罢了”温静则扶着愫蔻的手站起来说:“往后随即应变就是了。”她的眼角泛起一抹极快的微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计就计便好。
————————————
承乾宫内,萧玦才从凤藻宫回来。他换了件便服,刚从屏风后出来便瞧见曹裴打外头进来。
“参见皇上。”曹裴跨过门槛,进来行礼。萧玦靠在椅背上,抬抬手问他:“如何?温常在怎么讲?”他脸上的表情在提及温静则时有一瞬间的笑意,旋即又隐灭下去。
曹裴一时语塞:这话怎么接?温小主只“嘁”了一声,其余的啥也没说啊!
他挠挠头:“嘁!”
萧玦:?!!
曹裴眼瞧着萧玦脸色不对,立马改口咳了几声道:“圣上赎罪,方才是奴才嗓子不好。”他谄媚的笑讲:“奴才带话过去,温小主说是叫圣上你安心,她心里想着您,必定顾念自己身子,早早休息,不叫您担心。”他一个阉人,活了几十年。现在编排出这一串胡话,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