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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则快!许个愿!”
“哦!”温静则连忙合掌闭着眼睛认认真真的许起愿来。
河灯泛着淡黄的光晕随水波渐渐往远处飘去,越飘越远。萧玦偏头:“方才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温静则故作神秘的摇头。她瞧见萧玦将食指竖在嘴唇前,才发现令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那咱们回去吧。”她慢慢站起来小声说着,一只手拉住萧修谨,四个人一起在灯火迷离的大街上往回走。
温静则走着走着侧目看了看萧玦,突然满足:愿你和孩子平安康乐,这就是我的愿望。
祖孙相见()
一百整、祖孙相见
越是往宫门口走;人群就越是熙攘;月色出枝头;天意淡清透;桂花味在这一路上芳菲馥郁;就连空气也格外甜了起来。
快要行至宫门口时;月色绰约下隐隐约约前头站了一溜排的人影。曹裴打着个灯笼往前一路照一路跑:“哎呦~圣上;主子,奴才派了二十几个宫人出去都没能找着您们,这会儿可算是把您给盼回来了。”
“嘘!”萧玦眉峰一皱;语气略有些凌厉,曹裴这才注意到正在他怀中酣睡的萧令容,面色微霁;伸出手连连打嘴;小声道:“该死!该死!皇上您看奴才这张嘴还真是不会办事儿!!该打!!”
萧玦转身,接过小潘子递过来的披风;低头轻轻的给萧令容裹上;才再来与曹裴说话:“怎么了?带这么多人找朕;是宫里头又出了什么事?”
“回圣上;您带着小殿下和主子出宫不多久太后娘娘便过来了;苡仁姑姑劝不走;娘娘放言说是要在承乾宫等着,瞧您到底什么时候回宫。”曹裴冷汗往下飞淌,也顾不上擦:“小潘子瞧着情势不对劲儿;出宫来报信儿;可惜可惜奴才还是没能找着圣上与主子。”
温静则低头看了一眼眼皮打架的萧修谨,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既然太后娘娘这样硬碰硬了,咱们现在就回去呗。只是有一点,我暂时可不想和她打照面。”
“好,母后如今正在气头上,让你见她也不好。”萧玦颔首,揉揉小丫头的墨发,他的视线慢慢移向萧修谨,开口道:“不过朕得带着这小子。”
“你多年不在宫中怕是还不知道,阿旭这横行霸道的性子可不只是朕一个人给惯出来的,母后对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天天往东宫送些吃食衣裳,所以带着阿旭,太后娘娘想来也就消停了。”
萧修谨这会儿也不犯困了,睁着大眼睛道:“我要见皇祖母!!”
“见什么见?!”温静则低头拍拍他的小肉脸问:“若是有哪一天娘亲和你皇祖母吵架打起来了,阿旭帮着谁?”
“这个”萧修谨肉嘟嘟的脸皱成一团,咬着手指头看看萧玦道:“自然是帮娘亲啦!!”
“为什么帮我?太后娘娘对你不好吗?”温静则听着儿子的回答,心里高兴了,但还是装摸作样的追问。
“我是娘亲的儿子,父皇才是皇奶奶的儿子,我自然要帮娘亲啊!”萧修谨脸上一派天真,不禁惹得温静则想要做弄他:“那照阿旭这样说,你父皇就该帮着太后娘娘不帮我喽?”
“不是不是!”萧修谨一个激灵,连忙摆手说:“父皇娶了娘亲就不可以欺负娘亲的,父皇也要帮着娘亲!!”
“可是”温静则表面故作伤心,内里坏笑追着他不放:“阿旭往后也要娶媳妇,那阿旭娶了媳妇就不帮着娘亲了吗?”
萧修谨听她还要问,两眼一番,吐了吐舌头:“娘亲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比东宫的那只鹦哥儿还喜欢问!”
“不知道不知道!儿臣不知道啦!!”他直跺脚,温静则“噗嗤”一声笑出来,把他抱进怀里狠狠亲了两口:“好好好,不问就是。娘亲还怕你往后欺负人家姑娘呢。”
萧玦看着这娘两说话,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走了,一会儿回去你先去寝殿等朕,不与母后打照面就是了。”他说着拉起温静则的手扶她先一步坐上轿撵,自己再坐上去,两人晃晃悠悠的往承乾宫去。
步撵离承乾宫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温静则就要下来:“晚上天气好,我现在回去听着你与太后娘娘在外面说话心里急的慌,所以想去春熙宫坐坐。”
“也好,这些年李妃也时常在朕面前提及过你,你去找她聚一聚也算开心了。”萧玦点点头,张口唤道:“曹裴!绕路从春熙宫门口过!”
“不用!”温静则当即反驳:“你这样一绕路又要惊动那一片的宫妃了,到时候太后娘娘不就也知道了?还惹得李姐姐也不安生,我自己过去就好,左右也不远。”温静则说着站起来,曹裴瞧见她探出头,立即挥挥手叫宫人停了步撵。
温静则轻巧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到地上。
萧玦也伸出头看着她:“那叫小潘子跟在你后头,晚上天黑,小心看路。”
“行!”温静则含笑,脚下绣鞋轻旋,调转方向抬步便走,小潘子急忙跟上去。
萧玦就这么探着头,直到温静则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挥挥手:“继续走吧。”
萧玦回到承乾宫里,叫乳母先带萧修谨去见王太后,自己换了一身衣裳才过去。
到殿内时,萧修谨正窝在王太后怀里撒着娇:“皇奶奶晚上过来怎么没有带上慈宁宫的糕点啊?孙儿想吃的紧。”
“哀家今儿来的急,没想到你这个馋鬼还耍起赖来了,今日太晚了,你不能再吃,明儿哀家叫苡仁给你送过来可好?”王太后满脸慈爱。
萧修谨抱着她的脖子甜腻腻的笑:“好,不过要赶早送来。”
“好好好,小东西,都依了你,哀家真是半点脾气也没了。”
这祖孙两个正聊得欢畅,冷不防萧玦过来行礼:“儿臣请母后的安。”
“皇帝还知道换身衣裳来见哀家啊,是不是怕酒气熏了哀家不好?”王太后前一秒还笑容满面,这会儿就发起难来了。
萧玦摇头,自己站起身坐到对面:“母后想的偏颇了,儿臣不过是带着阿旭和阿容出宫转了两圈,哪里会去烟花之地寻酒作乐?”
“阿容?是那个孩子?”太后娘娘眉峰一挑:“怎么不带过来给哀家看看?”
萧修谨一听见妹妹的名字,也来了劲儿,扒着桌边扯了扯太后的袖子:“妹妹睡着了,皇奶奶可以明天再来看她。”
“妹妹?那个女娃娃当真是你妹妹?”王太后侧目:“你母后可是离宫三年了,哪里会凭空冒出个妹妹来?”
“皇奶奶怎么这样问?我这几天都和娘”
“是皇后交托给怀王养了一阵子,再带进宫来的。母后若是不信,明儿一早召怀王进宫一问便知。”萧玦及时堵了萧修谨的话,生怕他说出温静则来。
萧修谨也知道自己差点儿讲漏嘴,默默靠回王太后怀里,不说话了。
外面一阵孩子的哭声传进来,萧玦心想怕是阿容醒了没看见娘亲正在哭闹。外面又哭了一阵子,乳母才进来道:“皇上,偏间里公主殿下醒了,这会儿哭闹不止”
“抱进来吧。”王太后看了萧玦几眼,招招手。乳母退出去,没多久就抱了哇哇大哭的萧令容进来。
她看见萧修谨和萧玦才堪堪止了哭声,但豆大的眼泪还在往下掉。
萧修谨连忙从太后身上跳下去,拉住妹妹的手:“好阿容,哥哥这儿有糕,你要不要吃?”
“嗯嗯。”萧令容一点头,又滚落两颗眼泪。王太后第一眼就觉着这娃娃和温静则像,再仔细瞧瞧和皇帝也挺像,再瞧瞧这三个站在一起可不就是一家人么!
“阿旭,快点把你妹妹带过来给皇奶奶瞧一瞧。”王太后真是说笑就笑,全然忘了自己还怀疑过萧令容真假的这回事儿,也是让萧玦看傻了眼:这这就没事儿了??
“阿容不怕,这个是皇奶奶。”萧修谨指着王太后和萧令容说:“皇奶奶可好了,她宫里的糕点最好吃!”
“糕点?”萧令容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王太后弯腰抱她起来:“阿容想不想跟皇奶奶回去吃糕点?”
“母后,这会儿太晚了,带着孩子来回也不方便。”萧玦不放心上来劝一句,却被王太后打断:“怎么?哀家心疼心疼孙女儿都不行了?皇上操心操得也太过了!”
萧玦:您老方才不还要找怀王进宫来对质吗?这会儿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萧修谨看父皇吃瘪,心里偷笑,但还是劝说:“皇奶奶,妹妹怕生,去您宫里恐怕睡不习惯,要不明儿白日里你叫苡仁姑姑来接我们过去吧。”
“好好好!”王太后一听孙子说话就高兴,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线道:“阿旭就是聪明,还为妹妹着想着,那明儿哀家再遣人来接你们。”
算账!!()
一百零一、算账!!
“好!”萧修谨一口应下来。
萧玦瞧着差不多了;便抬头给苡仁递了个眼色。苡仁颔首上前道:“太后娘娘;夜里深;太子和公主殿下也该睡了;您晚间的药还未服用呢。”
“母后的药记得按时喝;身体重要。”萧玦说着站起来;上前几步搭把儿手扶王太后起来:“儿臣送送您。”
“算了吧;哀家也不用你送,左右是坐撵回去,没几步路。”王太后起身理了理方才被萧修谨压皱的衣裳走到门口:“皇帝也要早睡;明日还需上朝。”她一袭暗红色的长袍在夜色中格外有些像个老人了。
萧玦站在原地静默了半晌,终究点点头作揖:“儿臣恭送母后。”
再说温静则轻车熟路的趁着月色走到春熙宫,宫门外的宫女儿正眯着眼睛打盹。温静则没说话;背着两只胳膊就抬步进去;却没料到那宫女儿醒了。一个激灵伸手就要过来抓温静则的胳膊:“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想闯春熙宫?!”
小潘子眼疾手快拦在温静则前头,没让那宫女儿真的抓到她:“这位姐姐我是皇上身边办事儿的;过来给李妃娘娘传话。”
“传话?”宫女儿就这灯笼微弱的光亮仔仔细细讲小潘子给瞧了一遍:“你!你是承乾宫当差的公公!!怪奴婢眼拙了;一时没认出公公来。”
“嗨!不碍事儿!”小潘子摇头:“那杂家就先进去了。”他走在温静则后头一路进去。
这个时候;春熙宫里烛火已经灭了大半;不过主殿还算敞亮;李姒应该尚未睡下。
春善在外头守着;远远的瞧见了温静则脸上猛的一僵,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抬手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就这么定定看了许久;也不动。
温静则走近了,才把春善的表情完完全全看清楚,她一张脸上木然,又盛着满满的震惊与惶恐,膝盖微微弯曲,半跪不跪的。
“嘘!”温静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她将小潘子留在门外,自己推门进去。
珠帘内,朦朦胧胧的传来李姒的声音:“是春善吗?怎么不说话?”她躺在床上,有些鼻音。
“李姐姐,是我。”温静则慢慢开口,她上前去拨开珠帘:“回来好几日了,今儿才来看你。”
“静则!”李姒脸色不太好,整张脸苍白得没有什么血色,从床上坐起身朝温静则招招手:“我料到你回来了,这么晚,劳你还过来。”
“你坐远些,我近日染了风寒,身上带着病气,怕传给了你。”她干裂的唇瓣一笑,仿佛把裂口拉扯得更大了些,里头的血肉露出来。
温静则点头,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姐姐病几日了?可有按时吃药?”
“断断续续病了有一个月,那时候晚上带着三殿下去湖里捞莲子,伤了根本。太医一直开药吃着,就是不怎么见好罢了。”李姒一口气说上这样一大段话,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温静则连忙从桌上倒了一盏温茶递过去:“姐姐快躺下,这病拖了一个月不能不放在心上,还是换个太医瞧瞧吧,你也要提防着别人使坏不是?”
“也是,宫里头今年大选进来的新人也不消停。”李姒浅浅呡了几口茶水,温热的水顺着干哑的喉咙滚滚而下,润着心肺,一时间整个人也通畅不少:“你回来也要多小心。”
“是了,我险些忘记,今年又是大选。向姐姐打听打听,皇上今年都选了些什么人进宫?”温静则一拍脑袋。
李姒笑着眉眼弯弯说:“都是太后娘娘给选的,皇上那颗心早黏在你身上了,哪里还有闲情选妃啊。”她指了指床头的柜子:“今年大选皇上全权交给我办的,选了什么人都记在册子上,你自己拿回去看看吧,这夜深露中的,我熬不住,实在要睡了。”
温静则抬眼看她困意浓浓,抱着册子上前去替她压好被角:“好姐姐,你晚上睡觉千万要带着暖,我明日再过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