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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冷笑,就是这种门当户对,害死了多少人。
“是谁?”
“提督大人的女儿白芷离。她是他最不宠最不疼的女儿,她活得不快乐。她遇见我,希望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去求她父亲,但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说必定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了,他又怎会同意?即使是最冷落的女儿,他也不让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他要把她嫁给一个大财主当小妾,那财主已年过六旬……成亲当晚,她上吊了……死后,他连骨灰都不愿意给我,将她的尸首抛至荒山,是我亲手将她葬了的。天地作证,我们是夫妻,生死不离……”
北冥绪一时顿住了,这样刚强的男子,想不到还有这样一面。
“所以我佩服大人你,敢去追随自己心爱之人。哪像我,只能每年在她的死忌偷偷去看她。我不是来劝大人的,但我想告诉大人,那一边的人不是希望我们相随,是希望我们代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是啊,他希望她活下去,宁愿自己赴黄泉也要推开她,让她活下去。
苍羽凌空起身,微微一笑,似乎刚才的伤感话不是自他口中说出。
“今日来只是认个‘亲戚’,凌空告辞。”
“苍羽大人!”她叫住他。“别守了,去战前立功,再风风光光地替她造墓修陵。你的夫人。”
他不知是听进了还是没听见,逃得有些慌乱,门是别人锁上的。
这个人,身上有一点他的影子。
枫舞羽,她将他沉在心底三年,却始终忘不了,甚至连个碑都没有替他立。
想不到,他们的命运如此相似。
她还是想,去追随他……
第43章 恨离愁(六)()
北冥绪受刑,北冽王亲自监斩。铡刀已磨得雪亮,不会死得太痛苦,这也许是最大的恩惠了。
不远处站着她的父母、兄长,还有那处处与她作对的嫂嫂。
“北冥绪,本王问你,可还有话说!”凛月咏粼厉声问她。
“绪儿,到底是谁毁了千璃盏你说呀,你真的想死吗?”北冥愁见父亲不发一言眉头紧皱,已猜出他想说什么。
可惜那令牌已失效,否则可救她一命。
恨,就此了了吧。如有来生,愿生在平凡人家拥有这人世间最平凡的亲情与爱情。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有看到苍羽凌空,想必是听了她一句劝,战前立功去了吧。
还有什么话想对父母说,却开不了口,哽咽了许久,嘴张了又合,只吐出一首诗来——
白雪皑皑瓦渐积,芳梅无屈尽枝低。
不惧魂飞凌傲骨,只寄寒居不老翁。
她平日不喜作诗,却也能空腹成稿。她秉持着父母的教诲,纵死不屈傲骨!也透着对父母的情义,这生养大恩,铭记于心,来世再报!
于这样的人世,她再无不舍。再怎么活,也不过百年,又何必再提着一颗心为谁厮杀。
韩澈、纳兰,幸福只有抓紧不松手,才能由自己牢牢掌握!莫待物是人非再追悔莫及。
她闭上眼,聆听风的声音。
又下雪了,如江南春天的柳絮一般轻轻飘落,白白的,绒绒的,凉凉的……北风卷地,又是一年将尽。
凛月咏粼声如寒冰狠狠刺入她耳中,令签摔在地上敲出清脆声响,他说——“行刑!”
她听见铡刀抬起划破空气的声音,甚至感觉到刀身反射的光芒。
只是未等到那瞬间的痛,耳中便传来一声——“刀下留人!”
刽子手似乎来不及收手,刀还是向下落去,再是一阵很强的气流撞到了刀上,刀便瞬间粉碎。
她知道,所有人此刻定然都呆住了。
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抬眸望去,不远处,一抹湖蓝色衣袍映入眼帘,那是江湖行装,只是,是女装。但若不细看,只会以为是一名清秀男子。旁边一名粉衣姑娘和青衣男子,三人站成一线。
此刻轩辕雪手中执着玉璃剑,而刚才那强劲的剑气,便出自它。
她笑笑,这家伙,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若再花俏一点,可能会更好。这男女差不多的服饰实在不好看,若不是那用湖蓝色丝带束起的长发,她还会以为她又在女扮男装。若她不以那轻柔的女音说话,怕是更不易分辨。
她猜想,凛月咏粼也看呆了吧。王宫美女众多,此等绝色得不似凡间应有之物,倒像是误入凡尘不似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的人物,他能见上一面算是三生有幸。只怜了那纳兰公子,他脑中,怕是所有人都一般,只有个模糊的轮廓。
只是此时,他们出现得太不合情境了,她费尽心思临刑不屈保他一命,他居然跑到这里来送死,枉费她一片苦心。
沐梓龄施展轻功飞到刑台翘腿坐在案上,正义凛然地抢过那一盒令签扔到地上。
“北冥绪你不能杀!你那破杯子碎了牵扯很多人,我们几个也有少许责任,不能让她一个人揽过。”
“破杯子?你敢说本王的镇国之宝千璃盏是个破杯子?你知不知道侮辱国宝等同于侮辱本王侮辱北冽,论罪当诛灭九族!”凛月咏粼跳到案上,势必高人一等。
“镇国之宝?有谁会随随便便将镇国之宝送给别人的,那摆明了是自己软弱!”说白了能送人的还不是破旧的不要的。在21世纪,她那恶舅妈便是拿自个用过的废旧的不要的东西弄干净了包装漂亮了送给别人当礼物,人家接得还挺开心,用得开不开心就不知道了。
“大胆刁民,你是何人?本王派人诛你九族!还有那两个,一起诛!”
沐梓龄站起身子。这小子长得还算高,踮起脚还低他一等,眼珠子向四周瞄了瞄,翻身轻跃停在了刑台中央的高杆上,这会儿两个凛月咏粼叠在一起也够不上她了吧……
“本大人乃天下第一轻功幻冥玉主空迹楼主追辰守护沐梓龄是也!他们两位可都是本大人的好友!王上,两国往来,不斩使臣,这个你明白吧?我等今日前来特为解释此事,免得白白折了一个人才,北冽日后不保……”
哎!这个时代的话怎么这么难讲,好在自己拍过古装戏……
“沐梓龄?追辰守护?不可能吧?本王闻说追辰守护机智过人为人低调,哪似你这般……”简直和北冥绪有得一拼。
“如假包换!那是谣言,三分事实七分虚。本守护文静起来也是个淑女啊!”林艺扬就这么说过她,不知道那个世界的他们,怎么样了?
“这……”凛月咏粼犹豫了。来使冒犯不得,但万一不是……不过看她那身轻功,说不是也没人信吧?
“王上!”纳兰蓦然顺着轩辕雪的指引上了刑台,在里凛月咏粼七步开外停下。轩辕雪身上的寒意,他清楚地感觉到。
“王上,此时说来话长,还望先放了北冥大人,再另行解释。”
凛月咏粼虽想独揽大权,但若无一颗固定的棋子稳定棋局,他一妄动便容易满盘皆输,但这个高台,他下不去。如今有一个台阶,自然要下。
事情不清不楚地停止了。
但有些人,是明白得很
第44章 重隐世(一)()
凛月咏粼将他们全部带回北冽王宫的一所宫殿中,将左右都退了下去,殿门紧紧闭上,门外是他的禁卫军,将宫殿包得滴水不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一殿人沉默不语,凛月咏粼围着沐梓龄上下打量,这个人与传说中的追辰守护太不符合,但与传言中江湖第一大盗倒是颇为相似。
沐梓龄被看得心里直哆嗦,这人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美女这种稀有动物啊?
“喂!你有完没完啊?”她躲到北冥绪身后。
“你的话和你的身份一样值得怀疑!所以,你说的话本王一律不信。不过这位姑娘的话本王倒是十分愿意洗耳恭听。”他转身看向轩辕雪,目光温柔了几分。
沐梓龄朝他翻了翻白眼,她是何许人也,真是狗眼看人低!再说人家韩姑娘,那气质那相貌,他配不上!
北冥绪只冷眼看着他。这个人爱江山,也爱美人,宁愿玉石俱焚,也要得到想要的。少许的传言中说到他的王位也是这么抢来的。
轩辕雪面无表情,似是不在意他的话,小心扯过纳兰蓦然。
“在下纳兰蓦然,见过王上!”纳兰蓦然朝他的方向行了个礼。
凛月咏粼皱了皱眉,绕到桌边坐下,小抿一口茶,半天,才开口道:“有什么事?说吧。”
纳兰蓦然定了定他的位置,不紧不慢答话。
“王上,千璃盏乃小人打碎,与北冥守护无关,守护本要将小人拿回北冽,是看小人可怜又是无心才放小人一马,还望王上恕大人之罪。”
凛月咏粼抬眼看他,不禁失笑。打碎千璃盏他自身难保,还敢回来求情,难不成有私情?
“你不怕本王杀了你?”他大怒,拍桌而起。
若真如他想的那般,二人私定终身,岂不败坏国风!若这小子是哪国的大人物还可以两国联姻,但他一看便是成日游山玩水的读书人,岂能白白浪费了这颗大好棋子?
“王上,怕你杀我,我就不会来。而且你不仅不能杀我,还该谢我。”没有把握,他也不会来冒险。
“谢你?笑话!你可知现在本王的军队已将这里团团围住,本王一声令下立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有北冥绪,欺君之罪,当诛九族,念你为守护,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举起茶杯,大有摔地之意。
“王上,你可知千璃盏是个破杯子?”纳兰蓦然逼近。
无论如何,都要舍命一搏。
“破杯子!千璃盏乃是我国镇国之宝,你敢说它是破杯子!”
北冥绪冷笑。被他誉为北冽国宝的东西何其多,单全国臣民皆知的已有五件,千璃盏位居其首,倒也算得上货真价实的国宝。
纳兰蓦然闭了闭目,才悠然开口道:“王上,我曾用千璃盏盛过酒,她们三位都知晓。千璃盏看上去虽是个奇丽的杯子,可盛上酒后就会发出幽幽光芒。也正是装上酒后,才能显现出杯身上的一道裂缝。既然有裂缝就不完美,不完美的东西被誉作国宝,到时夜朔王上会怎么想?”
三名女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不见的,如何知道杯身上有裂纹。这一博,仅在凛月咏粼的信与不信之间。
信则生;不信,则共赴黄泉。
凛月咏粼也不是好糊弄的。思索良久,他才将信将疑地问他:“你要本王如何信你?即使如此,北冥绪为何不老实交代实情?”
“王上!当时守护大人护宝心切未曾察觉,我二人抢夺时不小心摔碎了千璃盏,守护大人自觉难辞其咎才非要承下一切罪过。其实这事不该怪罪守护大人,若千璃盏未碎,守护大人势必不听在下解释,执意送去夜朔,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空气一时陷入死寂,仿佛再有一丝细小的声音就会打破这沉默的格局。
末了,凛月咏粼轻叹一声。“罢了!即使如此,也别无他法,一切已成定局。与夜朔结盟攻取桐山已不可能,北冥绪,你要守护好北冽!”
轩辕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摆。桐山!他们要取桐山!如此一帮,是对是错,是救了北冥绪,还是毁了桐山。
北冥绪轻应了声,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好骗?还是纳兰太过异于常人,凛月咏粼竟未发觉他目不视物?
又或者,北冽珍宝之多,他不在乎少一个;又或者,他的心里又有另一番算计……
已临近年末,白雪又下了一场,从王宫出来,积雪已没过膝盖,若是丝毫不会武功的人在这雪地里行走怕是非常困难。一片茫茫雪色,却挡不住新年的喜气,大街小巷的房屋都贴着新联,各种吉祥如意的话语洋洋洒洒地跃在红联上……
走着走着,北冥绪停住了,寒风袭骨,她却没有半分挪动的意思。
“谢谢你们!”她说,语气中带着少许意味不明的情感。为什么?明知这是拿自己的性命下一场赌,用自己的性命赌凛月咏粼的一个信字,为什么还要来?
“谢什么,我们是好朋友,拜把子的姐妹,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回来受过!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会死?这样你也太不在意我们了吧?晚一点点……”就阴阳两隔了。
“其实……我……”她该如何解释,说要去追随枫舞羽,那不是太傻了吗!
“哎,算了,现在不是没事嘛。你们不是去西峤了吗?慕容子谦和南宫双呢?“现在才发现少了两个人,是不是有点……
“我们不放心你,让他们先去打点打点,我们来找你。“纳兰蓦然轻笑,抚了抚轩辕雪搀着他的手,她身上的寒意,他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