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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月咏粼大笑。“你是没听明白吗?要不要本王再复述一遍?你只有两条路……”
凛月咏粼话未说完,暗室中银光闪现,黑暗潮湿的石壁一抹亮光划过,却不足划破它的阴潮。转瞬间凛月咏粼捂着左臂退后十数步,鲜血涌出,霉味中夹了血腥,更是难闻。
青玉长剑抵在他的咽喉处,似是万物,却锋利无比。
“现在就有第三条了!”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你想怎样?杀了我你是跑不掉的!”他盯着那柄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玉剑。
“谁想杀你!你不够格,脏了我的宝剑!”
凛月咏粼心中紧了紧,她居然有此等气魄,绝非等闲!一直没发现她身上藏有剑,就如北冥绪一样,身上明明没多少暗器,发射起来却没完没了。这样的人,这样的功力,越是遥不可及,就越是想要得到。
他冷声笑笑,道:“好歹我是王,武功不差,你以为你能拿我怎样?”
“你试试!我告诉你,北冥绪也未必打得赢我。”上一次交手,她若不发病,北冥绪很可能会输。
凛月咏粼果然一惊,北冥绪青出于蓝胜于蓝,比北冥弘要略胜三分,居北冽第一。而她,居然能胜北冥绪……
就凭她那突然变出一把宝剑的本事,就不容怀疑……
就这样僵着,冷风从门外灌进来,冷得彻骨,他们却不敢动半分。这墙外便是卫队,精武善战,但他不敢叫,再善战的卫士,也快不过架在脖子上的剑。
又一股冷风灌进,轩辕雪的手抖了一下,眼前变得模糊,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光了,不自觉地眯了眯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但凛月咏粼不允许了,他抓住这一小小时机反手夺了她的剑,点了她的昏穴,命人将她带到密室,严加看管。
他看着手中的剑,玲珑剔透的美玉宛若玉人冰肌,绝对是罕见之物,如今归他了。
窃笑间,手中的剑竟消失不见了,他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手中消失,无影无踪,好像他刚才一直当宝贝捧着的只是空气。
突然出现,突然消失,那剑到底是何方神器?那人又是何方神圣?
第49章 重隐世(六)()
北冥庄院又被大军围住,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否则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只是空话,北冥绪北冥愁北冥庄院的人除了那些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奴仆外,谁想出去都不是难事,而乖乖呆在这儿,只为北冥弘一句以不变应万变。
一抹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翻过高墙,落入庭院之内消失不见。墙角处一团黑色被抛了出来,沐梓龄扯平衣裳走了出来,又借着矮石凌空而起飞往大堂之处。
北冥绪见她回来匆匆上前询问,纳兰蓦然也侧着耳等她开口。
好家伙!如此奔波还丝毫不喘粗气,不负第一轻功的美誉。
“韩澈她……她……她持剑伤了凛月王上,现在被关在密室之中,三日后要斩首示众!”现在京都满皇城皇榜告示,谁人不知。
“什么?她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北冥绪激动起来。
“这也怪不得她,生生被冤枉,任谁也如此!”纳兰蓦然语气平淡,多了几许紧张。
“为今之计先救出韩姑娘,待找到是哪个奸人如此陷害,定将他千刀万剐!”北冥愁捶桌而起,身为北冥族人,他虽不及妹妹,却也有北冥族的器宇。
他身后的凛月仪珊颤了颤往后退了两步,平静的脸上平添了几许胆怯。
“你怎么了?”北冥愁感觉到她的异样。“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是不是你……你从中使了什么炸?你就是那个细作!”北冥愁逼近她。
她惊而不语,心跳得飞快,细密的汗珠湿了衣衫。她果然不善说谎,自始至终都是,一直害怕被发现。她不会武功,她逃不了。
做的时候挺勇敢的,却也有后怕。仗着她北冽公主和少奶奶的身份才壮着这个胆。只恨她韩澈一个客人,哪值得这么多人为她撑!
“真的是你!”北冥绪拉长语调逼近。早就不满她了,若真是她,她不会有好果子吃,北冥愁要保她都不行!
凛月仪珊见事情败露,也不争辩了,直了直腰身,一口承认下来。
“是!是我又怎样!她不过是个客人,而我是北冽高贵的公主,是北冥庄院的少奶奶!我王兄看上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谁让她伤我王兄,死有余辜……”
话未说完,一声清响落下,凛月仪珊捂着被扇得发疼的左脸颊,愣愣地看着那只还在半空中慢慢收起的手掌,涌起了泪水。
“相公,你……”
“你还想任性到什么时候?从认识你到娶你再到现在,我一直由着你纵着你。人家都说我懦弱,我也不在乎再多一个怕老婆的称谓。可你的任性却没有节制……对爹娘不尊,对妹妹不和,如今对客人还不礼不义……要我说,能遇上韩姑娘是你王兄修了八辈子的福,要了她,他不配!”北冥愁涨红了脸,似乎把多年的怨言一次性发了出来。末了,只小声说了一句:“来人,先关下去好生伺候着,救了韩姑娘我再处理此事!”
“你说什么!北冥愁你敢……”
“拉下去!”他加大声音。
几名仆人从门外冲进来将还在反抗的凛月公主拉了下去。公主刁蛮任性他们是见过的,主子纵她他们也只能顺着她受气。但今天主子终于不再似沉睡的狮子了,咆哮了,他们也就大胆了。
若以前,将公主抓起来便是冒皇亲国戚,论罪当诛。但现在,君王与守护之间都快内战了,又何惧再多一个罪名?
“收拾”了通风报信的细作,几个人合计合计了一下,分头行动。
北冥绪和沐梓龄负责将人救出,纳兰蓦然原地等候,其他人帮着收拾东西。待将人救出来他们几人便离开北冽,北冥雪地闲了数十载的机关将重启,这里,将再次与世隔绝,再无外人可以进出,里面的人也再不出来。
北冥家除了是暗器高手外,还是机关高手。
以前的北冥雪地只是北冽的一片雪地。当时天下还未分八国,有几处知名的地方,这片雪地便是其中一处。后来由于北冽先王的知遇之恩,北冥弘的爷爷——当时的北冥族族长决定关闭机关,让北冥族与世人接触。后来北冥弘遵循爷爷的大志,助北冽先王一臂之力,夺了这一小片江山,守护了北冽数十载。
而今,北冽的第二代君主凛月咏粼,虽有才有志,但野心也颇大,总想独揽大权。同时也爱美人,虽不至于荒淫无道,却也受千夫所指。
此番,便成全了他。恩既然已经报了,又何必再杵在那儿当闲人呢?
此后,世上再无北冥庄院,那片雪白的天地中,再寻不到那小小村落,也寻不到那雪地中的春天。这一切,今日之后,消失殆尽。
北冥绪还是那一身紫,仿佛那就是她所特有的标记。沐梓龄一袭粉衫不改,一脸忧愁状跟在她身后。说实话,是真的怕的,万一一会儿千万支箭向他们飞来,她们很可能统统便成刺猬。
密室大牢北冥绪知道在哪儿。那间自建成以来一共关押过十二个死犯从未有一个能活着逃出的地方,是她的哥哥北冥愁设计的。
北冽大牢和其他国家的牢房一般,劫人越狱的事件每年不下十次,六年前凛月老王便重金请些能人巧匠要建一间密室大牢。北冥愁别的方面不才,对建筑设计倒是十分见才,也可说得上是遗传自母亲兰素卿,院中的庭院大都是他二人所设计,那晚祭宴的亭子便是出自他二人之手。后来老王逝世,这一切都留给了凛月咏粼。
第50章 重隐世(七)()
别人想一辈子都打不开的密室大牢,北冥绪能轻易打开,是因她早已从北冥愁那里得知如何打开。而今天依旧穿得一色紫在监狱里劫人,就是为了向凛月咏粼挑明,她不再屈从于他!
一片的侍卫全倒在流涂了迷药的蝶镖下,只留了一个去向凛月咏粼禀报。
北冥绪不仅打开了密室的门,还将它毁了,她不会将北冥家的成果留给这样的国君。
轩辕雪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器宇间却不失她的淡漠与不可近。蓝白的纱裙早已被地上的污泥染得辨不清原色,还有一丝血痕裸露在上方。衣衫已被鞭子抽破了数处,手上身上全是伤口,唇已经白得接近透明。飘逸的如墨长发凌乱不堪,均沾了污水。
看到这样的景象,北冥绪一掌拍碎了放刑具的台子。这帮畜生,敢对她用刑!好在脸没有打花,否则叫他们好看!她居然被弄成了这副摸样,想必又是发病了,否则凛月咏粼早已身亡,又怎会弄得如此一身伤痕。
“梓龄,你轻功好,背起她可否自如?”她问。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切地唤她一声“梓龄”。
望了望地上可怜得让人心疼的人儿,沐梓龄点了点头。“她身子骨瘦,想必很轻,无碍。”
“嗯。”北冥绪将人扶到她背上,顿了顿,才说:“一会儿他们围上来,你只管带她走,回北冥庄院,他们就交给我对付。”
这也是让她跟了的唯一目的。
“北冥……”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他们伤不了我,我要为你拖延时间。到时我自会想方设法逃离,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北冥绪。”
“真的?”
“嗯。”
“不骗我?”
“北冥绪从不说谎。”
“好!”她将轩辕雪往上托了托。
上百禁卫军果然很快围了过来,届时,沐梓龄已经飞离,等待着他们的只有北冥绪。
沐梓龄一路飞行踏雪不留丝毫痕迹,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擦,韩澈在身后,北冥绪也在身后,她快一点,她们就早一点安全。
以前总是以为跑步除了能甩甩脂肪外根本没用,所以体育课能坐着就绝不站着,没想到今天会了轻功,也还是需要大量的肺活量。
北冥庄院的守卫已经全部让北冥弘收拾了,她不必再翻墙进去,也算减少了负担。北冥弘这也是,在帮他自己和北冥族吧?
离北冥绪回来还尚有一段时间,便现将狼狈不堪的寒澈扶去先洗了个澡清理清理伤口,再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这一走,便不知何时再能这样舒服地沐一回浴了。
第一站无疑是到西峤与慕容子谦会合,她的病情不容再拖。如今这样,一路上怕是昏迷多于清醒了。
一个时辰如同过了一个春秋一般,北冥绪许久不见回来,一屋子人都急得团团转。再晚点儿,官兵就要追来了,原先的一切计划都无法实施了。
在沐梓龄第一百零八次祈祷下,北冥绪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手臂受了点伤,伤口不深,渗着血,将紫色的衣袖染成了黑色。如今这样,已不算完完整整,多少有些食言了,但沐梓龄已管不得这些,只要活着回来就行了。
伤口只是很随意地包扎了一下,衣服也来不及换,他们没有时间了,连话别的时间都不多了。
北冥愁将一纸休书递给凛月仪珊,命人将她送出雪地。他对她曾经有爱,但现在已消散得一丝不剩。
估摸着她已走远,北冥绪也拎起包袱出发了,此番一去,或许后会无期,这一世,再也回不来了。虽如此,她还是对他们说了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孩子,只要你回来,这儿的机关随时为你而开。”北冥弘红了眼,抚了抚她的头发。多少年了,他从未这样对过她,如今,她却要走了。
苍白的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足印,他们朝追辰走去,穿过那儿到西峤,顺道去空迹楼里歇一歇。
一炷香后,北冥雪地地动山摇,白雪漫天,寒风凛冽,地覆天翻,沿路追过来的三百官军顷刻间葬身皑皑白雪之下……半盏茶后,半点痕迹不留。
苍羽凌空站在北冽城楼,看着北冥雪地的惊天动地。他知道,她们走了,他们也走了。这北冽,究竟能守到何时?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和北冥绪再次遇见。
“你不在战前?”
“打胜回来了。王上封我镇国大将军。王上……让我擒了你,或者……杀了你。”
“你擒不住我。我要走了,离开北冽,北冥庄院的机关会重新开启与世隔绝,你呢?”
“势守北冽,直至最后。”
“你父亲的债,也该偿完了。”
“还有我的债,也有你的。”
“我的?”
“我放你走,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你会还吗?”
“会!”
“那我在这儿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