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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这个师姐,不过是一个平民而已。
杜月涵在轩辕雪耳边絮叨了好久,说今天一番折腾闹得天下皆知人心惶惶,不管现在担心受怕一时也总比八国战事频起好;又说探子回报八国王上守护们知道了此时脸色骤变,北冥绪内伤未愈一口鲜血喷出,她身边那名不凡的男子给她输了不少内力才缓过来。
还说了什么轩辕雪不记得了,她喝得酩町大醉,已经睡死过去了。
看她喝得小脸涨红,杜月涵轻叹一口气。
醉吧!醉了才好!一觉到天亮什么都不用想了。
纳兰蓦然在房中喝闷酒,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酒是假货,喝不醉人,不然为什么灌了五六坛他还那么清楚的记得他的澈儿?
记得她为了不相识的他拦在了北冥绪的利器前;记得月下他们一起吟诗吹箫;记得空迹楼一起御剑逃离;记得她与公主比赛;记得她的每一首诗;记得她的每一道眼神……
醉了酒的他将一桌东西摔得粉身碎骨,所幸他住的北院只有他一人,不然大家都不用睡了。
纳兰言晰本想问清楚吃饭时他与二娘那番话的,不想却看到了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心里也猜中了七八分。
“二哥……别喝了……”纳兰言晰抢过他的酒坛,无奈醉了酒的人力气特别大,又被他抢了回去。
“言晰你……别管……我……”纳兰蓦然打了个酒嗝,一身酒气扑到纳兰言晰脸上。
万幸,他还记得自己!纳兰言晰心中暗喜,总算不至于被他一掌轰出去。
“哥……你别这样……你和韩……不,那什么公主的事我听大哥说了,你这么折磨自己也不是办法……”纳兰言晰抢过他准备再启坛的酒坛子,继续道:“哥,你要真的爱她,可以不顾一切地爱她,那就去找她啊!”
“找她……”纳兰蓦然停下了动作,像在思考什么,然后一把抓住纳兰言晰的肩膀,轻笑:“好妹妹,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去找她,跟她……讲清楚……我……现在去……”
“哥,现在夜很深了,桐山路远,明天去吧……”望着纳兰蓦然摇晃着出门,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哥,喝碗醒酒汤再走啊……”
“不用了,我……清醒得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得桐山者得天下,如今天是迟早是你的,那我呢?
旭日东升,金色光芒照射整个大地。桐山的桐叶镀上一层金黄,描绘着早晨美丽的画卷。
桐山山腹落华宫内,一盆九里香开得正盛,白色的花瓣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花开得非常小,但香气却真正飘散到九里外。
躺在锦床上的轩辕雪是闻着九里香的香味醒的。
脑袋虽然昏昏沉沉的,可事情还是记得的。她昨晚明明在桐山门外的一小片花海里喝醉的,后来师姐来了,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
一定是师姐送她回来的,还送来了一盆九里香。
师姐,此生有你们伴我二十年,也无憾了。
轩辕雪起身拉开幔帐,便看见红色琉苏挂得满屋子都是,连床帷也是。
侍女穿着宫装端着洗漱物具候在一旁,轩辕雪也不多说什么,任她们侍候洗漱更衣,一身金黄色丝裙穿在身上显得十分华贵,加之绣着金丝的黄袍一披,更是贵气逼人。
望着铜镜中梳起云鬓插起金簪步摇点着朱砂的自己,一时都有些恍惚了。
原来盛装下的自己是这样子的,原来君临天下的她便是这副模样。
“主上,该去紫霄殿了。”一旁的小侍女轻声提醒。
“对哦,要上朝……”轩辕雪呢喃了一声,起身出宫门。身后一群侍女跟着托起裙摆,扶着她上了步撵,往大殿方向行去。
朝议朝议,无非就是坐在高座上听底下一群朝臣争议,也没什么意思,个把时辰过后便散了朝。
独孤一世自言有事相商来了后宫,一路上讲的不过都是些小事,无非是如何加强练兵。军权虽在她手上,但兵马向来由他训管,这些小事不提也罢。
途经湖汉宫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打骂声,既然闲来无事去看看也无妨,省得听独孤老头唠叨。
湖汉宫是未调派的宫女们的住所,平日里就是干些洗衣做饭的活,做的不好被打被骂也是常有的事。可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你们在干嘛!”独孤一世一声怒喝,宫女们都住了手,急急忙忙跪拜。
“回主上,张相话。”管理宫女的女官往前挪一步,低头答道:“这个哑丫头是老宫女在山下捡回来养着的,可什么都不会做笨手笨脚的。以前有老宫女帮着收拾,现在那老宫女死了,她便什么粗活都干不来。这不,她刚刚把主上的一件绣金袍给洗坏了……我们正教训她呢……”
一群宫女大气不敢出一声,弄坏了主上的衣服那便是死罪一条,即使同情那丫头也不敢用自己的命去帮她求情啊。
“损坏皇袍其罪当诛,来人!拉下去砍了!”独孤一世唤来侍卫,将那名小宫女押住。
轩辕雪扬了扬手,让他们退下。
“一件衣服而已,不碍事,别吓着小姑娘了。”轩辕雪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孩子,和玉琳琅一般大小的年纪,却没有她那般的自由。
“你不会说话?”她轻声问道,语气也不那么冰冷。
小宫女点点头。
“她叫什么名字?”轩辕雪问那女官。
“回主上,因为她不会说话,所以我们一直都叫她哑丫头,老宫女也是也样叫她的。”
轩辕雪点点头,问哑丫头:“你可愿跟本宫会落华宫,当本宫的贴身宫女?”
哑丫头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跪地叩头谢恩。
“既然你不会说话安安静静的,那本宫赐你名字——幽儿,独孤丞相,你没意见吧?”
“没……公主宅心仁厚……”
独孤一世话未说完一名侍卫闯了进来,说山下有人要见主上,那人自称纳兰蓦然。
“不见!”轩辕雪皱起了眉,拂袖便要回宫。
“可主上,那人说你不下去他便不走了……他还说了一句‘梦里相邀曾几度,夜半孤伫,蓦然回眸,烛影摇红处。”
“蓦然回眸,烛影摇红处……”轩辕雪呢喃几句,他当时还说:“若我说梦里几度相邀的,是你,你信吗?”
可现在,她没得选择了,她不能信。
“打昏他也好,下迷药也罢,将他弄走,但是不准伤他一根毫毛,将他安全带回平昭哮月山庄,否则,你提头来见!”
“是!”侍卫连滚带爬地离开湖汉宫。
蓦然,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让步了,若有下次,我们只得兵戎相向。
第116章 断情绯(二)()
转眼三月已过,十月份的桐山之巅已降起了小雪,桐叶未落尽,托着薄薄一层雪挂在纸上。
三个月的调养轩辕雪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军队也是蓄势待发。想必八国守护也准备好了吧,北冥绪的伤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就快交战了,但此前,她得亲自去一趟北冽。
幽儿拍了拍她的肩头,指了指门外,示意门外的独孤一世有事相求。
这丫头看私下主上其实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便也放大了胆子,没人的时候还会逗她发笑。
轩辕雪朝她轻笑一下,挥挥手示意她让丞相进来。
每朝每代的臣子都是不得入后宫的,可到了她这便不一样了,若在御书房找不到主上,他们便会直奔落华宫。
谁让她是位女君主呢,这也是无可奈何。
“参见主上!”独孤一世神色匆匆,看样子应该是要紧事。
“独孤丞相免礼,何事如此惊慌?”
“主上,朔月国发现了我们潜藏在那儿的兵马,联合平昭、东泱两国,出动了五万兵马,目前已收服了我们在朔月的兵马,大有趁士气正盛攻入桐山之意。如今他们已到离山脚五十里处安营扎寨,左丞相正带领我方一万精兵前去抵挡,若真交起手来,我们会召回潜藏在各国的兵马,前后夹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独孤一世正打着如意算盘,反正八国迟早要灭,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好了!最好清尘那老道士一块儿死在战场上。
“平昭,朔月,东泱……此事不宜大战,我们里应外合,但别忘了还有五个国家。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去接应师父,你也一起去!”
“啊?主上……”
“别废话了,走!”
轩辕雪匆匆出门,独孤一世也不得不乖乖跟上,亏他还让舒牧带人去插一脚,这下没戏了!
桐山脚下三十里处两军对豕,战马嘶鸣战鼓震天,两军将领均坐在马背上,不发一言,在估测着对方的军情。
后方一名小卒跑上前来附在清尘耳边耳语一句:“公主来了!”
清尘心下一喜,赶紧吩咐士兵让出一条道来,让公主的车到前面来。现在这种时候还不适合打,我方士气还不够盛,如今主上亲临,便多了几分安然撤回山中的胜算。
想不到别了这么久再见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纳兰蓦然不由苦笑一下。
她变了,一身金色衬不出庸俗之色,反显的十分高贵典雅,眉宇的清冷还是他熟悉的,透着王者的气息。
只是这样的她,是陌生的。
要全身而退便要先打一场,清尘一声令下,暂歇的战鼓再次打响,将士们高声呐喊着上前杀敌。
清尘飞身出去对付东方俨,独孤一世也和苏苋儿斗了起来,不同的是清尘招招留情,而独孤一世则招招致命。所幸,现在的独孤一世最多只能和苏苋儿打个平手。
纳兰蓦然紫玉藤鞭一出,一排将士被他挥下了马,衣服被长鞭划破,模样有些狼狈。
轩辕雪脱下厚重的外袍,一袭暖黄纱裙格外养眼,这件纱裙,大概是她最素的一件了。
玉璃剑横卧在身前,轩辕雪食指和中指并拢顺着剑身一指,对方将领马上被掀下马,剑气之强,令人不敢贸然上前。
能凭一人之力血洗整个天华盟会的人,果然不容小觑。
轩辕雪和纳兰蓦然同时飞身出去,扭打上了半空,真气相交相抵,一时胜负难分。
如何分胜负呢,他们本无心缠打。既有心退让,又如何取胜?
可是,不打又如何全身而退?
轩辕雪一剑刺去,剑气划断了纳兰蓦然的一缕发丝。翻身回到他的面前,赤着左手迎上他袭来的紫玉藤鞭,再反手抓住缠了几圈,让他抽不回去,右手持着的玉璃剑冷光一闪已刺进他的胸膛。
因隔着一段距离,剑刺得不深,但也是血流不止。
纳兰蓦然料想不到她会有此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刺入体内的剑,眼里流露出哀伤。
哀莫大于心死,以前心再痛也还有感觉,可现在那颗鲜活的心已被她一剑刺死了,再不会有感觉了。
到底她的心已经冰封成多厚才会这样一剑刺入他体内?他的身份就让他这么恨吗?
轩辕雪收回剑,用衣袖拭干剑尖上的血。
纳兰蓦然见她松开了手也收回了长鞭,上面同样占有她的血,刚才那一鞭是下了几分力道的,她的衣袖已裂开了几道口子,殷红的血有几分触目惊心,尤其是在这样一身金色的衬托下。
“纳兰蓦然,从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
轩辕雪冷冷扔下一句话,收起玉璃剑,飞身回銮车。
身后的人望着她绝情的背影,苦笑一下,眼角竟掉下一颗清泪,他能骗自己那是汗水吗?
“师父,收兵吧!两个月后,我会亲自率军扫荡八国,一统河山,光复我大六皇朝!”她走的干脆,说的绝决。
虽然早已知道她会和他兵戎相见,但未料到会这样再次相见相别。
这个世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便是他,可她偏偏还是伤害了他,那一剑伤在他身上,也伤在了她心里,但她只能装作不在乎,让伤口自己愈合。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打仗,不想满腹心机,不想满手鲜血,只想偎入一个坚实的胸膛,转眼白头。但,她不能,作为一军之主。
师父曾说她有七分像她的父母——七分母亲的身姿与相貌,七分父亲的才情和魄力,剩下的三分性情,是她这二十年磨砺出来的。只是她也不明白,自己磨砺出来的性情为何如此多愁善感,外强中干?
北冥雪地的夜晚,风雪是放肆的。
北冥绪在灯下阅看东方俨写来的信,一边看一边不住的叹息。
短短三月不见,她变了,面对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