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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时间照顾母亲,他需要时间缓和同父亲的关系,他需要时间来处理一些事情可无论他需要多少时间,她都可以等。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当初刚入行的时候,最令她兴奋的事情,就是台里指派她出国采访,因为这样,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找他,尽管,她几乎每日都要打电话给他,可通话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亲眼看见他。
近距离的接触,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一个贴面吻,她笑说这是英国式的,美国式的,可不论哪一式,都不是情侣式的。他也只是淡淡的笑一笑,一点多余的回应都没有,仿佛,他们真的就只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的好朋友。
仅此而已。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安慰自己,他的心思还不能放在儿女之情上,他有个患有抑郁症,时时刻刻不能离开他视线的母亲。她是见过他母亲的,病情发作时,性情大变,那实在是件折磨人的事情,她光是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心酸和难过,甚至,还有些可怕。
可他就这么过来了。
多少次,她想要抱一抱他,她想,他是需要人安慰的,但是,他从不给她这个机会,明明疲惫至极,却还是对她微笑,客气的礼貌的,也生疏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后来,他母亲去世,她陪他出席公众场合,终究也只是伙伴朋友,带着泾渭分明的色彩。
偶尔的偶尔,不是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求婚这种事情也主动过了,也没什么事情是她没有做过的,他仍是无动于衷,她也不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她有自己的骄傲,身边更不乏追求者,索性就此死了心了,倒也就罢了。
可满腔的热情,哪里是说收回来就可以收回来的?
事实上,他的变化,她轻而易举的可以敏感的察觉到。偶尔,他们见面时,他会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转瞬之间,笑容便会变得十分温柔,她盯着他脸部忽然变得柔和的线条,几乎是下意识的,心往下一沉。她忍不住试探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怎么笑得这样开心。他会敛住笑意,却还是有笑容停在脸上,反问她,有吗,难道很明显吗。
很明显。
他的笑容满溢的就像是咳嗽,掩都掩不住,但是她没有回答。
紧跟着,她又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了笨笨又可爱的比熊雕饰,比熊跟陶明白,她很难将二者挂钩,她看着他脸上的笑,他最近越来越爱笑,不是从前那种淡淡的,职业式的微笑,而是由内而外的感觉轻松,爽朗又开怀。
偶尔,也像是非常苦恼的模样,唇角带些柔和的笑意,无奈的挠着额角。
她看着,心跳加急。
现在想来,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
晚上想要约他出来,他会说要回家,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恋家,仿佛家里有人在等着他似的。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问她,你见过胆子特别小的人吗,连路灯暗一点都会感觉害怕她感觉莫名其妙的,却又有种直觉的危机感。
她与他拥抱的时候,他会对她微笑一下,然后认真的跟她说,曦文你以后不能这样了,不管是英式的还是美式的。她邀他一同用餐的时候,他也会说认真的说,曦文,以后没办法单独跟你用餐了。
他并没有说得十分清楚,可在头脑清醒的时候,她应该可以意会出他说这些话的意思的,可偏偏,掩耳盗铃一样,左右是不愿意往这个方向上去想。
她也曾自诩洒脱,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也可以表现的非常坦然,即便是装,也要留住这份面子,可就在前一刻,她看到他牵着别人的手落座时,心还是不可遏制的狠狠疼了一下。
她不得不承认,陶明白不同了,不再是她的好朋友陶明白,而是别人的男朋友她确实嫉妒了,嫉妒的快要发狂,可比起这个,心里的疼更让她无法安坐。
原来有一天,亲眼看到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是这种感受。
真恨不得大闹一场,大哭一场。
眼睛酸涩的厉害,她不知道自己一时之间怎么会想到这么多,她吸了一下鼻子,咬牙切齿的说:“陶明白!你混蛋!”
陶明白知道她喝多了,叹了一口气,说:“还要骂什么?我在这儿,让你一次性骂个够。”
梁曦文的眼睛湿润的,她明明是想哭的,听到这儿,又忍不住要笑,她抽着鼻子,望着他,“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哪里比不上她?”
有生之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梁曦文也会问出这样卑微而可笑的问题。不论是谁,有多么了不起,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这点,她很早就清楚。
可她还是要说。
“她知道你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吗?她知道你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罪吗?她知道你父母亲的生日吗?她知道你母亲的忌日吗?她知道你父亲喜欢什么吗?她知道”
“曦文!”陶明白打断她,“她根本不需要知道我过去怎么样,她只要知道,未来,我想跟她一起走下去。她只要知道这点,信任我,跟着我,一起往前走,这就够了。”
他听出她已经是带了哭腔,虽然抱歉,可他还是硬着心说,“我曾经跟老滕说过,将来无论我跟谁在一起,那个人都不会是你。”
梁曦文张了张嘴,脸上简直毫无人色,眼泪都来不及擦,问:“为为什么?就因为我总是让你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就因为你知道我母亲的生日、忌日,你记得在我经历的每一件事,并且,你时时刻刻都不忘记提醒我,曾经发生过这些,我经历过这些。”
陶明白只觉得疲倦,梁曦文不会知道,他有多想从这些纷纷扰扰中解脱出来,他只想过平静普通的生活,饿时就吃,高兴时就大笑,难过时就诉说,让他也可以以平静坦然的心态面对一切也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他仅仅是看到她,就觉得满足,就忍不住要扬起嘴角,就忍不住要逗一逗她。
那个迟钝的丫头,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那样迫切的需要温暖和安定,这种迫切,甚至盖过了他心里的怨恨,还有对母亲的歉疚。
“你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但是,除此之外,我不会跟你有别的关系,一旦超出这个关系范围之外的,我什么都不能做,我这样说,你能懂吗?”陶明白看着梁曦文。
梁曦文觉得自己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脑子里嗡嗡直响,思维一时有些停滞,她用手捂着脸,摇头,不想再听。
陶明白见她歪着身子,忙伸手去扶她,被她甩开。
手机在响。
她摸到手机,看也不看,狠狠的扔在地上。
陶明白过去帮她捡起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他平静的看着她,说:“曦文,你醉了。”
“不好意思明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失礼了。”梁曦文摇着头,有些语无伦次的。
她像是忽然的泄了气,不再去看他,只是转了身子,匆匆走开。她已经十分狼狈,能拾起一点点自尊,也会让她觉得好受些。
她扶着墙,走的匆忙,脚步还蹒跚着,脑子里乱哄哄的,她知道他在后面跟着,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了心尖儿上。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模糊了视线,或许,也弄坏了妆容,脸上黏糊糊的,可她顾不上。
不时有人经过,会探究的看她一两眼,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认出来这个乱七八糟的丑女人,其实就是屏幕中光鲜耀眼的王牌主播,这些都不重要了。
就只能感觉到,心在疼,仿佛被人生生撕裂开来,血淋淋的。
抬头便看见包间门,里边滕一鸣爽朗的笑声清晰无比,她缓缓的推开门,里边的笑声和说话声戛然而止她走进去,脸跟心一样沉。
许是女性的天性,看到漂亮的女人总是要忍不住比较上一番,有种天生的敌意。就像是她第一次看见姚希希,只记得在餐厅的时候隐约见过,听着陶明白笑微微的介绍说“我们老幺”,亲昵的语气令她反感。
姚希希也的确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是的,她那时,甚至直到现在,她也只能用女孩子来形容姚希希。看上去分明是有些莽莽撞撞的,甚至,一侧过脸去就开始做鬼脸儿,嘴里嘀嘀咕咕的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是个既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她那时在心中客观的评价,甚至,从未想过要把这样一个女孩子当做对手,也许,该准确的称之为情敌。她以为,陶明白不是会有耐心对待这样一个莽撞又有点儿迷糊的小女子的,没有时间,亦是没有那个精力。
后来在腾昌再见,又是另一番模样,原来可爱的女孩子在工作场所里,也有着干脆利落的一面。她看出来姚希希人缘很好,小秘书使眼色示意姚希希去给她倒咖啡的功夫,她不时的会听到几个人议论,无非是,我们老姚更耐看,我们希希更活泼就像是美丽的女人看到美丽的女人,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敌意一样,别人看到两个美丽的女人便会忍不住要将其做一番比较。
尽管,她仍是被众人包围在中心,要签名,要合影,但是,往常除了父母亲,从来没有人用这样友善甚至欢喜的语气说,我们老梁,我们曦文。她的助手,甚至她的同事,都是客客气气的梁小姐,梁小姐。
那个时候,她其实是有些羡慕姚希希的。
这一点,后来在宣传室的时候便格外明显,对方绷着神经,紧张兮兮的问她有什么要求,觉得不妥的时候便更加紧张无措的说梁小姐,梁小姐,梁小姐打破僵硬气氛的,还是姚希希。
有时候,这个姚希希的嗓门儿还真是亮,她坐在里边,都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还有笑声。一听到是姚希希过来了,每个人都是笑吟吟的,一扫刚刚的拘谨,一脸轻松,玩笑话毫无顾忌的就说了出来。
她那时候,也仅仅是感慨,陶明白这儿漂亮的姑娘是不少,可也从未将这二人联想到一块儿。
是她太自信,还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陶明白?
她有些出神。
“好点了吗?”她听见滕一鸣问。
她没有吭声。
滕一鸣见梁曦文面色僵硬,脸上花花的,抬手给她倒了杯热水,问:“还好吗?我送你回去吧。”
陶明白也在这时进来。
滕一鸣看见他,忍不住闷笑了一下。
哪儿知道姚希希狠狠的瞪他一眼,陶明白扭头看她,她立刻满脸是笑。
滕一鸣莞尔。
“你们关系还真是不错。”梁曦文忽然开口。
三人齐齐看她。
姚希希皱了一下眉,梁曦文哭过了,眼睛红通通的,黑黑的眼线也晕开来,她看着,也觉得不好受。
直到离开,梁曦文都是沉默的,她没有继续喝酒,可是太阳穴还是疼的厉害。陶明白叫来了杨青松,杨青松会跟滕一鸣一起,送她回去。
她没有拒绝。
车子是杨青松开的,她一动不动的倚着车背,滕一鸣时不时的会问她觉得怎么样,她不答,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说:“你跟她认识很久了吗?”
“真说起来,你应该也听说过。”滕一鸣说,“她是姚一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