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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之后的新仇旧账,他有的是时间与司空阙慢慢清算。
盛京皇宫中,下了早朝的明圣帝仍未换下冠冕,此时正伏案兢兢业业的批阅奏折。
看着自己随意写下的朱批,出了这明瑟殿之后,就会成为一道道足以撼动天下的诏令,令整个天下都匍匐于他的脚下,他顿觉心内都是汹涌咆哮的壮志凌云。
原来这就是睥睨苍生的感觉,这世上最波澜壮阔的画面,就是端坐于龙椅之上,俯瞰万物臣服于他脚下的每一瞬。
“陛下,彤史内侍询问今夜可需要准备绿头牌?或者还是照旧前往锦瑟殿皇贵妃娘娘那儿歇息?”
“不必,朕忽然觉得子嗣单薄,实在于秦氏列祖列宗有愧,朕近来觉得寝食难安,如今后宫萧条,着命内务府甄选一批新人入宫!挑些颜色好的!今夜,就让苏合氏侍寝吧!”
想起前日在御花园中与那苏合氏不期而遇的邂逅,她眉如翠羽,冰肌藏玉骨,回眸一笑摄人心魂的千娇百媚,令他险些挪不动步伐。
他真的想不通,陛下放着那么多的绝色佳人不去宠幸,却独宠那又丑又胖的呼延氏,他的审美实在是有待商榷!
他缓步踱到落地铜镜前,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清冷男子,眼中闪过讥讽之色。
“陛下,你既无心留恋这无上的皇位,那就让影子替您效劳吧,若不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谁又甘愿沦为见不得光的影子?”
“你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还有你!”
他伸出指尖,敲了敲那实际上中空的铜镜。
“在朕彻底没有任何破绽的成为秦胤之前,你不准死,否则,你那双可爱的儿女,怕是立即就会身首异处!”
他压低嗓音,恶狠狠的贴近铜镜沉声说道。感觉身后有人靠近,于是他再次恢复清冷孤傲的表情。
“陛下,是否现在就摆驾苏合氏的露华殿?娘娘听说您今日翻了她的绿头牌,可高兴坏了,她特地亲自下厨,准备了一大桌菜,都是陛下您喜欢的菜式!”
新晋调任明瑟殿大监的应晨,因收了苏合氏的好处,此时正谄媚至极的在陛下面前一味的说着苏合氏的好话。
第352章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他面色微霁,似乎想到些什么,本饶有兴致的脚步堪堪迈出半步,却见鬼似的缩了回来。
“下去,朕自有主张!”
他轻咳两声,掩饰自己方才的急色之心,眼神如坠彻骨寒冰,还在喋喋不休的应晨顿时被这一记冰冷的眼神杀震慑的瑟瑟发抖。
于是应晨莘莘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妄自多言。待应晨退下之后,他有些躁动不安。
影子强迫自己走回御案前,执笔天下事,他的存在,是最高的机密,只有秦胤身边的几名心腹知道。
而能够明确分辨出他与秦胤的人,除了秦胤本尊与女皇陛下,只有应离和江炯钰。
但他仍是不敢轻易冒险,若是自己的性情反差太大,怕是被有心之人看出端倪,尤其是凤鸾殿那位深不可测,贴身伺候皇后娘娘的姑姑。故而这段时间他从未踏足中宫。
虽中宫皇后的姿容堪称罕见的绝色,但在他还未有彻底的把握蒙骗过所有人之前,中宫,暂时被他列为禁地。
还有锦瑟殿中那个女人,其实与他一样,都是个傀儡罢了,陛下也许就是去找真正的呼延氏,所以他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李代桃僵。
但想起母亲还在大风的某个不知名角落蜷缩着,苦苦等待他这个不孝的儿子前来救援,他原本斗志昂扬的模样顿时萎靡。
是夜,明圣帝宠幸德妃苏合氏的消息不胫而走。锦瑟殿的呼延氏,终于结束了长期霸宠的时代。
而内务府更是传出消息,着命文武公卿适龄未婚女子,即日起入宫参与秀女甄选。
凋敝了许久的明圣帝后宫,终于有了一丝帝王家本该拥有的百花争艳气氛。
而除了中宫皇后他暂时不敢染指之外,影子将其余三位嫔妃挨个的宠幸了一遍,甚至连姿容绝佳的宫娥也临幸了好几位。
要知道整日坐拥着数不尽的绝色佳人,只能宵想却不能享用的感觉,早已经令他的心理有些病态的扭曲。
众人诧异的同时,又开始议论纷纷,看来陛下终于开窍了,锦瑟殿那位面如夜叉,身材臃肿的皇贵妃呼延氏怕是很快就要失宠了吧。
他们就说陛下如此芝兰玉树,俊逸出尘的人,怎会品味如此独特,如今陛下能恢复正常的审美,真是帝国之幸,秦氏皇族血脉传承之幸。
而更多居心叵测的公卿,将目光投向了储君之位,皇贵妃失宠的时间指日可待,那么东宫易储的那日,还会远吗?
凤鸾殿中,千叶真一正替皇后梳洗更衣,近来秦小子忽然转了性子,但转念一想,他身为一国之君,为江山社稷永固必定需要牺牲儿女情长。
多诞育些子嗣也好,皇后是所有皇嗣名义上的母后,届时寻个不得宠的妃子诞育的皇子公主过继到幻瞳名下抚养,岂不是更妙。
思及此处,她暗搓搓的取出众多五花八门的助孕之物,命身边的宫娥以皇后娘娘的名义,赐与后宫诸妃。
乐浪郡郊,某山野诡谈常常提及的荒冢,四处可见尸首分解后的鬼火攒动,此处就算是青天白日下,也是阴森无比,人迹罕至,更何况是午夜时分。
在一处废弃的盗洞内,就着昏暗的火光,不知自己早已经浑身都冒着绿光的秦胤,正鼓足勇气再次拆开手上早已经与血肉融为一体的厚重纱布,这样才能替高热不退的李轻眉施针。
昨日接连摆脱了四五批身手不凡的刺客追杀之后,他带着重伤昏迷的李轻眉藏匿于密林内的一处隐蔽洞穴,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夜。
而今夜,则只能委身于这乱葬岗内不知年月几何的古墓之中。许多年没有如此狼狈过,初时有些无所适从,看着满身的泥泞与污垢,他忍不住就要作呕。
但想起身侧的李轻眉还未苏醒,于是他奇迹般的自动过滤掉了这些令他曾经无法忍受的尘土。
原来洁癖也可以因人而异,至少对着李轻眉母女二人,他可以对身上的污渍视若无睹。
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中了化功散,如今他内力尽失,三日后方可恢复,而这三日,将会是最为凶险莫测的三日。
这短短的三日,对此时的他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
如今尚且还需要熬过两日,他有些犹豫,该不该将李轻眉放到有人迹的地方,待看到她安全获救之后,自己再孤身一人引开那些刺客。
但却不放心她一个人,担心此时的她若是遇到歹人,怕是无法脱身。
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他,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实,以李轻眉的容貌,估计也就只有司空阙和他二人觉得赏心悦目,换一句话说,就是她长得很安全。
“夫君。。”
怀中的李轻眉虚弱而无意识的呢喃着,他轻轻抚着她的额头,感觉到她额头的温度不再烫手,于是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准备将带着斑斑血迹的纱布重新缠绕回受伤的手掌。
为了方便照顾李轻眉,他手上的纱布反复拆开数次,如此这般,手上的伤势自然不可能得到喘息恢复的机会。
此时他紧抿着唇,忍着剧痛用淬了火舌的柳叶刀,将伤口上红肿的腐肉剜去。
止疼的麻沸散本就不多,自然是要留着给轻眉以备不时之需,他嘴里含着柳叶刀,完全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的刮骨疗伤。
十指连心,如此剜心之痛顿时令他周身都被溢出的冷汗打湿。
待简单的处理好伤口之后,他这才轻手轻脚的再次将李轻眉揽入怀中,从这几次的追杀,不难看出,对方的刺杀目标仅针对他,而对于李轻眉,则是处处避让,仿佛是有所忌惮。
他心内划过某种可能,这场蓄谋已久的刺杀,与司空阙有脱不开的关系,因为只有司空阙,才会与他一样,如此煞费苦心的不计一切后果,都要护她周全。
她的伤口虽然经过缝合,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失血过多导致身子孱弱,却需要好好调理静养才行。他必须尽快想出万全之策!
乐浪郡阑珊楼内,本该前往盛京的司空阙正听着贾南风汇报关于李轻眉与秦胤的行踪。
是的,他嘴上说着不插手追杀秦胤的行动,但事关李轻眉的安危,他只能口是心非的一路追随着璇玑阁那些刺客。
第353章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主子,我们能查探到秦胤的行踪,是因为占了先机,相信璇玑阁那些谍者很快也会追来!”
司空阙端着手中的茶盏,心不在焉的抿了抿,似乎在费神思量着如何应对目前的局势。
“分别组织一支商队与送葬队伍,接近他们藏身的乱葬岗!”
“主子!为何不等璇玑阁的谍者一起动手!秦胤虽失去内力,但他的身手仍是不容小觑,尤其是他的剑法,更是无人能匹敌!”
“你们只管救出轻眉即可,剩下的人与我何干?”
司空阙微挑眉,眼中是轻描淡写的不屑。
“可是秦胤能轻易放弃唯后?任她就这么落入陌生人之手?”
“他一定会!他是个聪明人,定已经看出这场刺杀只是针对他一人罢了,如今轻眉重伤在身,又如何能陪着他亡命天涯?”
“他一定会将轻眉拱手让出,孤王确信!”
因为他爱着李轻眉,就是因为爱,所以他确信秦胤定不会留李轻眉在身边涉险。若换做是他司空阙,也会如此抉择。
这日清晨,断红霁雨,空山净染修眉新绿。疏影横斜间,秦胤昏昏沉沉地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伴着呜咽的哀乐延绵不绝。
乱红飞过秋千处,最是葬花天气,哭的如此催人泪下,不知又是谁家未亡人送那黑发人魂归九幽?
看着面色憔悴的李轻眉仍是没有转醒的迹象,他心内阵阵寒意,犹豫再三,他咬了咬牙,旋即抱起她,朝着那哀乐萦绕的中心处潜行。
虽是万般不舍,为了轻眉,他仍是要松开她的手。
就在他恋恋不舍与轻眉缱绻惜别之时,那送葬的队伍却在他犹豫不定中,渐行渐远。
他顿时悔恨莫及,懊恼自己为何不能动作行云流水一些,若是轻眉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万死难辞其咎。
“叮叮咚咚咚咚”
悦耳动听的驼铃声穿过薄雾,但见一队过路的商旅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他们藏身的方向前行。
秦胤目力极佳,出于对李轻眉安危的担忧,他自是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仅七八人的商旅成员逐个审视一番。
这些人皆是黥面的昆仑人,将轻眉交托给他们,他勉强还能安心。
于是他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悉数塞进李轻眉怀中,最后吻了吻她的眼眸,旋即迅速藏匿于茂密的草丛中。
他亲眼看着那些昆仑人将昏厥的李轻眉抬入随行的马车内,又护送了一大段路程,直到感觉身后有异动,这才一步三回头的朝着与昆仑商旅相反的方向遁逃。
而此时的马车中,感觉到秦胤的气息已然消失,隐匿自己气息许久的司空阙,这才松了一口气。
“轻眉,好久不见!”
他将昏厥的李轻眉紧紧揽在怀中,满头银霜与她的青丝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这极致的白与黑的碰撞,令他心内百转千回,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假如有人问他因何忧愁,他不敢说她的名字,因为她的名字,虽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是这世上最心伤的咒语,他一想起就心颤不已。
“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绪,找不到适当的表情,最想说的话,该从何说起。他紧张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你已走出我的视线隔着万水千山,但从未走出我的思念。
我多想让你知道,这些年我经历最深的痛,不是颠沛流离,不是亡国之恨,也不是回忆的刺,而是你就在我的面前,却露出陌生笑容的那一瞬。
但这些泛滥成灾的情愫很快被李轻眉苍白的面容模糊,他回过神来,将她的脸颊贴近自己的下巴。
“周江淼,进来替她诊脉!”
“诺!”
“主子,唯后只是失血过多,待属下调配一些温补的汤药给她服下,不出半月即可痊愈!”
“除此之外,她身上可还有什么别的异常情况?”
“这”
周江淼垂下眼帘,旋即继续替李轻眉悬丝诊脉,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轻咦一声。
“主子,可否让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