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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书院从四国招揽学子,无论门楣高低,贫富与否,只要符合要求,皆可入学书院。
故而书院人才辈出,历来培育出的王侯将相,文豪墨客如恒河沙数。
主仆二人都是欢喜不已,李轻眉终是淡淡的舒了一口气。
幸亏南山先生收了司空阙这厮,否则真怕这小皇子被自己带歪了。
现在只要熬到明年开春,就能去书院了,当然她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
想到原因,她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咬牙盯着中宫的方向。。。。。。。
傍晚时分,有书童抬来了一箱箱的书籍,还有好几箱的宣纸和一些笔墨纸砚。
书童恭恭敬敬的递上了南山先生的读书手札后,内务府见风使舵的管事也屁颠屁颠的送来了一柄古琴。
当司空阙看到那把古琴的时候,默然垂下了头,这是母后最喜欢的绿绮。
每当他调皮不肯入睡的时候,母亲便温柔的焚香抚琴,听着母亲潺潺的琴音,他才堪堪入睡。。。。。。。
于是他将古琴小心的捧在手中,放在了房中的书桌上。
每夜睡在隔壁屋中的李轻眉,都能听到司空阙在抚着琴,哀伤的琴音断断续续,似迷途的孩子在呜咽。。。。。。
这日李轻眉做好了早饭,左等右等,都不见司空阙开门,眼看着粥都凉了,她忍不住上前敲门。
好一会都没动静,奇怪,她又重重的敲了敲门,还是没动静,里面似乎隐隐传来痛苦的闷哼声。
她大惊失色,出事了吗?于是用蛮力撞开了本就不牢固的门。
循声望去,只见床上的司空阙面色晦暗,痘大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滑落,将枕头都打湿了。
伸手扶额,好烫,他的脸上还出现了淡红色的块状疹子。
李轻眉心头一颤,小心翼翼掀开他的袖子,只见手臂上也是红色的疹子。
“不要害怕,等我回来,我去找太医!”
李轻眉说完,飞速狂奔向太医院,希望不要如她猜测的那般,希望不是,肯定不是,上天保佑不是。
一路狂奔到太医院,她二话不说,揪住一个老太医,听到是冷宫中的皇子生病了,那太医甩开她的手,只是淡淡的唤来了一位年轻的太医。
二人急急奔到冷宫中,此时司空阙已经难受的在床上打滚起来。
那太医看到司空阙满脸的疹子,心中大骇,于是吩咐李轻眉将一缕丝线附在司空阙的脉搏上,隔得老远的开始搭脉。
只一会儿,他见了鬼似的匆忙松开丝线,退到了门口。
“是天花痘疹,此疫症会传染,人一旦被传染,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熬得过一月后的结痂,尚能痊愈,若是熬不过。。。。。。。。”
“我且开些药,内服外敷,若是殿下洪福齐天,熬得过这天灾,殿下用药后也不会落下满身满脸的麻子。”
说完那太医连珍贵的天蚕丝线也丢下,非也一般的逃出了冷宫。
第5章 ………死生契阔,不离不弃()
太医院不敢有所隐瞒,因着陛下南巡,故而向中宫报告了冷宫皇子的疫情。
于是傍晚时分,几名大力太监便奉了中宫凤懿,封锁冷宫防止疫情蔓延。
他们个个蒙着口鼻,面带恐慌的放下一应药物和生活必须品,便匆匆逃开了。
李轻眉喊住了一个小太监,请他拿一些醋和石灰,那太监隔得远远的点了点头,身怕她接近。
待到李轻眉拿了醋和石灰,便听到门外叮叮当当的开始封死了正门和侧门。
她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将醋和石灰撒在角落,然后又将司空阙的门窗打开通风,同时放了一碗醋消毒。
她穿戴好自己改制的密封服,带上沾了醋的口罩,将熬好的药端进了内殿。
此时司空阙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团团散开的深红色斑,而脸部、前臂及腿部的疹子又要比身体中心部位的密集。
李轻眉将消毒后的床单铺在他身下,又褪去了他的衣物,给他换上了宽大的袍子,方便清理照顾。
此时司空阙虚弱的看着她在身边忙碌,看着她细细的为自己擦拭身上的汗水,为他敷上凉丝丝的药膏,心中悲切。
“你走吧,本王得的是天花,会死的,你如果被传染,你也会死的,快走吧,本王不要你管。”
敷药膏的手只是顿了顿,但是没有停下动作,他倔强的扭了扭被她按住的手臂。
“不要动,要不然疹子破了谁都救不了你!”
李轻眉恶狠狠的怼道。
“殿下不要担心,奴婢曾经有亲戚得过这病,后来在奴婢的照料下,痊愈了,所以殿下不必担心,奴婢的命硬的很。”
李轻眉不得不编出了瞎话安慰司空阙。
“好好活着,要不然殿下真的对不起奴婢冒险伺候您了,您不是一直想报仇吗?您难道忘了您的母亲,忘了她就是惨死在您现在躺着的这张床上?您若死了,没人会替她报仇,为了您的母亲,好好活下去,不要低头,贱人会笑!”
“恩。。”
司空阙闭上双眸,良久,带着淡淡的鼻音,轻轻回答道。
待伺候司空阙喝下药后,李轻眉将司空阙房中的东西细细的整理了一番。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得了天花,他几乎不出冷宫,天花传染肯定是要有源头的,他房中一应物品都是自己亲自料理的,她扫视了一下房内,忽然望向了那把古琴。
抬起古琴,细细观察了一番,似乎没什么异样,她不甘心的将琴翻了个面,又一寸寸的细细敲了一遍。
躺在床上的司空阙见她在捣鼓绿绮,忙吩咐她动作轻一点,原来这是他母亲的遗物,难怪要放在房中睹物思人。
忽然摸到了一块凸起,她取过随身携带的柳叶刀,轻轻撬开了凸起,只见一个小小的暗洞中,赫然塞着一块带血的布料,原来如此。
司空阙也看到了那染血的布条,他只是苦笑了一声,然后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李轻眉轻轻叹了口气,将琴搬了出去。
“殿下放心,奴婢处理干净后,只要殿下痊愈,这把琴必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殿下的房中。”
似是怕他担心她毁了母亲的遗物,李轻眉在跨出门前笃定的对司空阙说到。
司空阙身上扁平的痘疹不出十日,便开始肿胀,先是丘疹,接着变成水疱,然后是脓疱。
每日李轻眉都小心翼翼的伺候他吃药,为他清理。
每每此时,司空阙都神情复杂的垂下眼眸,似是隐忍苦楚。
然而眸中倔强不忍滑落的眼泪,却无声的诉说着对这个生死不离不弃婢女的感激之情。
又过了七八日,他身上的脓包开始干裂,最严重时,这些脓包密集成堆。
而此过程也使疼痛难耐的司空阙变成了一只丑陋的全身肿胀的怪物。
又过了三四日,脓包开始破溃,李轻眉衣不解带的为司空阙用药清洗擦拭着脓血。
直到十几日后,司空阙的身上开始慢慢结痂,然后慢慢的发展成疥癣,最后竟然开始慢慢剥落。
李轻眉大喜,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从死神手里将他拉了回来。
伤口结痂后的司空阙开始慢慢的恢复体力,烧也逐渐退了,偶尔还会起身在房中踱步。
这天李轻眉如往常般给司空阙擦拭身体,当习惯性的将帕子伸到司空阙身下的时候,他按住了她的手,尴尬的咳了几声。
“本王自己来。”
说完自己站了起来,拿着帕子和药膏走到了屏风后。
李轻眉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古代人都比较早熟,司空阙今年已经九岁,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育了。
这段时间她忙着照顾他,刻意忽略了这些,现在既然他也觉得不好意思,自然自己也不会说什么。
待到司空阙从屏风后出来,李轻眉帮他细细敷了药膏在背部肩膀等处。
女子柔柔的手在自己背上细细的搓揉,虽然隔着手套,但那滑腻的手感还是能隐约察觉,司空阙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红晕。。。。。。
第二天一早,李轻眉通知了门外送药的太监,很快太医赶了过来,依旧是丝线把脉。
太医诊脉后大喜,直呼天佑皇子,顺王已然康复了,但身子尚还虚弱,只要将养两月,便可痊愈。
于是封闭了将近一个半月的冷宫,终于解禁了。
而此时已经是春末夏初,院中早已经郁郁葱葱,长满了小小的瓜果蔬菜,而新栽的荼蘼花早已经谢了一地。。。。。。。。
第6章 ………洗手做羹汤()
夏天的风,暖暖的吹到身上,舒舒服服的。
有的不仅仅是泥土的芬芳,花鸟的姿色,还有一份独特而又朴实的青涩。
此时肃杀的冷宫前院,却是一片生机,黄瓜架上,绿叶黄花,真是好看。
更惹人喜爱的还是那一条条顶花带刺的嫩瓜,绿中透黄,皮上还挂着一层淡淡的白霜。
那些丝瓜,有的像蛇,有的像圆筒,一个个像打秋干似的吊在蔓藤上。
长的圆圆的大南瓜,横躺竖卧地趴在地上。圆溜溜的茄子个个身披紫袍,光亮照人。
一个个大豆角悬在空中,有的像弯弯的月亮,有的像鱼刀。
此时司空阙正懒懒的躺在菜地边支好的摇椅上悠哉的看着书。
他惬意的随手掐了一条嫩嫩的黄瓜,随意的在肩上蹭了蹭塞进嘴里,瞬间觉得无比的清甜爽口。
自从司空阙痊愈之后,李轻眉绷紧的弦似乎一下子松了下来。
这几日隐隐感觉头渐渐的刺痛,想起再过六天就是每年的夏至,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又到向中宫的容儿讨解药的时候了。
每隔五年她都要在夏至前服下解药,原主十岁入宫就开始伺候当时还是慧妃的司徒沁,被她逼着吞下了一种毒药。
若是在夏至前不能服下解药,那之后每年的夏天必定要忍受如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最后毒性慢慢渗入五脏六腑。
最多熬不过三年,便会在痛苦中耗尽生机死去。
但没有人能熬得过那么久,大多没有服下解药的宫人,不出三天,就会被钻心刺骨的疼痛折磨的神志不清,最后以自裁解脱。
而这歹毒的药,却有一个如诗般的名字——夏虫语冰,活不过夏天结束的蝼蚁,又如何描绘冬日素洁的冰雪琉璃。
原主记忆中曾经有个小宫女得罪了当时还是慧妃的司徒沁,那年的夏至前并未被赐药。
结果第二天便哭嚎着如疯子一样,将满头的青丝都揪了下来,然后一头撞在了朱红如血的宫墙上。
最后还是原主战战兢兢的将那个宫女的尸首丢进了暗渠。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骨髓中似乎有跗骨之蛆在缓缓的啃食,卷起阵阵针扎的刺痛,令人无法忍受。
而这还不算真正的毒发,只是在提醒李轻眉她这几日必须要去找容儿求解药罢了。
“轻眉,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此时司空阙已经走进了偏殿的小厨房,一脸关切的看着李轻眉
看着她微微惨白的脸,密密的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刘海,原本弯弯的明眸中淡淡的笑意,也被压抑的痛苦取代。
“殿下,奴婢没事,许是天气炎热,有点中暑,您稍等一会儿,奴婢将丝瓜清炒一下就能开饭了。”
迷迷糊糊的李轻眉边扶着灶台,边炒着菜,恍惚中都忘了自己放的是盐还是糖,最后感觉炒熟了,才将饭菜端到了司空阙的桌前。
然后她欲言又止,匆匆告了个假,到自己的房中躺下歇息。
饭桌前的司空阙按捺不住心头的担忧,想着是不是她照顾了自己那么久,所以传染上了天花痘疹,但看着她的反应又似乎不像。
忽然想起自己在书中看到的女子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顿时觉得自己猜到了些什么,于是放心的开始吃饭,塞进一口丝瓜。
噗,甜的发腻。
李轻眉睡了一觉感觉舒服多了,此时房中已经伸手不见五指,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偏殿中有人挥舞锅铲的声音,嗅了嗅味道,似乎什么东西烧焦了。
她匆忙起身,当踏进偏殿,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忍不住噗呲的笑出了声。
只见司空阙围着她自制的围裙,正在挥舞着锅铲,哗哗哗的翻着锅中的黄瓜。
刀工不错,黄瓜片切的倒是薄薄的,但是火候却完全没有把控好,此时他正一脸焦急的快速挥舞着锅铲,但锅底早就糊了,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焦味。
他急的满头大汗,然后匆忙用手擦汗,但是满手的黑灰,活脱脱的将自己擦成了花脸猫。
看到李轻眉进来了,他讷讷的将锅端到了一边,如做错事的三岁小孩一样,垂下了头,李轻眉愣了愣,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