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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以什么身份?太子胤?做梦!”
他重重的掩上了门,紧随其后的应离顿时碰了一鼻子灰。
日上三竿,驻守在抱月楼的大风影卫终是觉察出了一丝异样,渐渐靠近房门的影卫屏住呼吸,细细聆听房内的动静。
安静,诡异的安静,竟是连正常人的呼吸吐纳都感知不到了。
“不好!”
其中一名男子大喝一声,硬着头皮撞开了房门,待看清了房内的情形之时,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太子不见了!
当司空阙和李轻眉得到这个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骠骑大将军关山已经命人将抱月楼围的水泄不通。并且宣布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
殊不知在他发布这一禁令之前,太子司空墨早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谍者裹挟在运尸的车队中混出了城。
第115章 ——那一抹刺目的明黄()
战战兢兢的抱月楼老鸨和龟公等人,全部都被关进了郡守府的大牢中。
但这些人无论被如何非人的严刑拷打,始终矢口否认与太子的失踪有半点关系。
然而血肉之躯又如何真的能抵挡住无边无际的酷刑。
终于是在四天后,衙役撬开了其中一个年轻龟奴的嘴,众人终是从奄奄一息的人犯口中得到了一丝线索。
抱月楼竟是大燕在大风境内安插的谍者据点,而太子司空墨当夜就已经被人带走,这个时候说不定人早已经到了大燕帅帐中了。
堂堂大风的太子殿下,竟在重重拱卫之下离奇被燕军掳走。
而更尴尬的是,被掳走的时间和地点真是令人难以启齿。
太子殿下竟是在妓院中与妓子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让燕军有机可乘,沦为俘虏。
若是传出去,不知要寒了多少正在前线保家卫国,冲锋陷阵的大风帝国将士们的铁血丹心。
于是随行的史官和所有知道真相的高层,不得不如临大敌般,迅速销毁一切不利于皇室名誉的蛛丝马迹。
很快,随行的大风影卫针对外界对太子为何会出现在抱月楼,而不是郡守府的临时行宫这一质疑,给出了冠冕堂皇的官方解释:
据可靠情报来源,抱月楼乃大燕在大风境内埋伏极深的一处谍者据点,太子殿下早已经获悉这一情报。
殿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故而纡尊降贵,亲自前来夜探抱月楼,当场揭穿了谍者伪装的青楼女子一名,并就地正法。
然寡不敌众,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太子为了保护受伤的属下,将伤亡降到最低,英勇就俘。
但另一劲爆版本却早已经传遍了清河郡的大街小巷。
坊间传闻,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趁着监军时期,公然狎妓。
当顺亲王带着两百先登死士浴血杀敌之时,咱们的未来储君,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泡在温柔乡美人冢中不可自持,歌尽奢靡不说,还昏聩大意的被敌军俘虏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而无论谣言传的如何不堪入耳,大风帝国太子司空墨被敌军俘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确是摆在众人眼前铁一般的事实。
太子出事的当日,作为皇子的司空阙第一时间呈上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密折,将太子司空墨被掳走的消息上达天听。
两日之后,近来总觉得右眼突突乱跳,内心莫名慌张的建章帝收到了这一噩耗。
然而当他正想宣布御驾亲征的时候,宫中的晨钟骤然哀鸣。
太后,终是没能熬过这个并不太平的寒冬,薨逝了。
他只觉得五内俱焚,内忧外患,胸口竟是闷痛难忍,他忙用双手撑住暗几。
噗的一声,就这么呕出了一口污血,在宫人惊惧的眼神中,他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当建章帝转醒之时,已经是第二日午夜时分,病来如山倒,他现在起床都需要宫人搀扶,更何况御驾亲征?
于是他不得不拖着病体,亲笔写下了一道密旨,连夜发往清河郡。
圣旨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命顺亲王司空阙为谈判使,骠骑大将军关山从旁协助,与燕国商讨和解事宜,务必保太子毫发无损,只要不亡宗庙社稷,一切皆可商量。
而此时的清河郡南城门处,一支鸣笛箭带着凄厉的哀嚎,一箭射穿了高悬在城楼正中央的清河郡牌匾。羽箭的尾端还带着一抹刺目的明黄色。
那正是太子司空墨从不离身,时时刻刻佩戴在脖颈处的玉佩。
随着信物一道送来的,还有一封大燕呼延国师亲笔书写的劝降书。
第116章 ——丧权辱国的条件()
呼延无距在信中措辞犀利,痛斥大风建章帝的冷漠。
在天灾面前视人命为草芥,竟然没有伸出援手,致使此次的雪灾造成大燕两百万子民流离失所,饿殍几乎蔓延了三分之一的国境。
他信中言辞愤慨,言大风帝国虽不义,但大燕仍然很是重视两国间的邦交。
几日前还牺牲了一队精兵,不计前嫌的从‘马贼手中’救出了大风帝国的太子。
话锋一转,他开出了五个条件,约定三日之后,午时,两国遣使于逐鹿坡会晤,共盟逐鹿条约:
第一,大风与大燕互为兄弟之国,赤炎帝比建章帝虚长几岁,称建章为弟,后世仍以齿论。
第二,大风与大燕以墨沟河为界,大风割让云州,幽州,霸州,逐州,双方撤兵;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
第三,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
第四,大风每年向大燕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霸州交割。
第五,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信的末尾还特别用朱批注明,若是大风不慎重考虑大燕提出的条件,他很难确保正在大燕军中进行‘友好访问’的太子司空墨,会不会被义愤填膺的虎豹云骑将士们枭首示众。
当司空阙看完这封带着浓厚警告和威胁意义的国书之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也将捏在手中的茶盏震为了齑粉。
“绝对不可!第一,二,四条简直是丧权辱国,幽云等四州坐落在珞珈山脉上,自古以来,一直是我大风帝国抵御游牧民族南侵的重要防线!”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屠山老将军,多年的戎马生涯,使他的心中早已经将大风帝国的每一寸山河纵横阡陌,都深深烙印在了胸中。
此时一听到对方竟然狮子大开口的索要幽云四州,他怎会不知道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若是割让这四州,那么山前诸州直面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利于骑兵驰骋关内平原,山后诸州则应对河谷纵横、有险可依、不利于骑兵展开的陇西盆地!”
“要知道,珞珈山虽险,还需要外围据点来支撑。所以防线后撤后,清河郡一带压力剧增,就算署重兵来应,也没有天堑抵御敌寇长驱直入。”
“但是太子在他们的手上,陛下的密旨你早上也看到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赎回太子殿下!”
骠骑大将军关山一脸颓丧之色的说道。
“啪!”
一记马鞭带着无尽的恨意和无奈,重重落在了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鞭笞出了深深的沟壑。
“他是怎么落到燕贼手中的,在座诸位都心中有数,还未登基,就让帝国损失了半壁江山。”
“若是有朝一日成为九五之尊,再落下个亡国之君的下场,怕是司空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会气的压不住了吧!真是奇耻大辱!”
“屠山半夏!你敢污蔑皇室!别以为自己是三朝元老就没人能奈你何!”
“千万不要去!我宁愿为帝国战死!马革裹尸!也不要当亡国奴!”
屠山半夏冷哼一声,无视场上众人惊愕的目光,转身离开了帅帐,本就耄耋之年的身躯,显得越益佝偻和落寞。
第117章 ——除了你,还有谁会把我当回事()
“叫燕国信使回去复命,三日之后,我大风定会准时赴约!”
“本王有些乏了”
司空阙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会议结束。
待众将领鱼贯退出账内之后,他无力的扶椅坐下,不住的揉着发酸的额角。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差事!陛下竟然若是殿下真的签下条约,您的前途和名声就毁了!先不论史官载入史册,留下千古骂名。”
“就是那些酸腐儒生的口诛笔伐,就够殿下一世英名尽丧了!陛下陛下真是”
“三百年前,麻衣卿相旭凤,就是因为代表帝国签下了与天曌的东山条约,仅仅是割让了辽西一郡,竟是被儒生煽动的愚民,活活打死在了神策街殿下~”
“好了,风斩,是非功过,留与后人评说吧!本王也是身不由己!”
风斩痛心疾首,刚想劝服殿下想办法推脱掉这一烫手的山芋。
但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安排,他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心酸和怜悯。
唉,天家果真都是无父子啊,只是苦了自家王爷了!
此时,李轻眉木然呆立于帐外已经许久了,风斩和司空阙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都传到了她的耳中。
略微梳理了一下自己纷乱如麻的情绪,她抬步走进了帐内。
“阙!我听说呼延无距送来了一份条件苛刻的国书!军中都炸锅了!”
“都在疯传你接受了三日后的和谈!外面都在骂你是卖国贼!”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意,假装不经意,明知故问道:
“一定要去吗?”
她伸出素手,轻轻为他按摩太阳穴解乏。
“你是知道的,若我不担这骂名,说不定连性命都难保,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真的不甘心!当我的名字落在和谈国书的那一刻!一切的努力都将灰飞烟灭!”
司空阙回身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进了她的怀中。
“除了你,还有谁会把我当回事?”
司空阙忽然闷声轻叹。
她的胸中一阵酸楚,万分心疼的拍着他的肩,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时绝望的他,只能默默的陪在他身侧。
“别怕,有我在!”
她能感觉到,他在哭绝望的啜泣!
他的泪像滚烫的熔岩,灼烧着她的心口
二人还未独处多久,帐外又通报有紧急军务需要司空阙裁决,李轻眉忙避嫌的退出了大帐。
“小钰,准备信鸽,我有一封急函要马上送到星夜楠手中,越快越好!”
“属下遵命!”
李轻眉径直走到自己的帐内,奋笔疾书了起来。
当江炯钰提着信鸽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将密函写好,递给了江炯钰。
“小钰,记得用火漆将密函封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天内务必将密函送到星夜楠手中!”
江炯钰一怔,无比凝重的接过密函,内心早已经疑云重重。
李轻眉将密函交给江炯钰之后,很快就离开了自己的营帐。
见她的身影走远之后,江炯钰走到屏风之后,警惕的四处张望之后,好奇的摊开了手上的密函。
第118章 ——我来担这千古骂名()
少顷,江炯钰面色凝重的也走出营帐。
她将携带着密函的信鸽放飞之后,犹豫再三,最后一跺脚,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她运起轻功,径直飞向了密林参天的莽山。。。
片刻之后,一只雪白的鹰隼振翅翱翔,直插碧空万里中,那凌厉的鹰顾,透过重重云霭,俯瞰沧澜河山。。。
校场中,屠山半夏屏退了下属,正以射箭来宣泄心中的愤恨。
残阳如血,将老人银白的须发反射出一抹落寞的黯淡光晕。
他一脸肃杀气息,盯着前方的靶子,眼神中带着浓烈的不甘和恨意。
“咻~”
羽箭划破长空,力道之大,竟是将朱红的靶心刺穿,箭矢深深的嵌进了靶后的银杉树干里。
“屠山老将军!可让我好找!”
“何事?”
屠山半夏没有回头,只冷冷的答道。
“我想拜托你参加三日后的和谈!”
“你有病!?”
李轻眉“。。。。。。”
屠山半夏将黄杨硬弓悬在一匹漆黑的战马上,顺手拿起了刷子,梳洗起了战马的鬃毛。
“踏风是陪伴了老夫三十二年的战马,这老伙计的脾气倔强不屈,只能让老夫一个人照料,和牲畜待久了,才发现,有时候人还不如它们!”
他暗讽着人不如畜生有骨气,似是慨叹世风日下,又像在纾解胸中的怨气。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具有下贱的奴性,我的膝盖,只跪天地君亲师!战死沙场,才是军人最好的归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山河沦丧!”
“我有办法,虽然不能反转目